司南能察觉到，今天演播厅的气氛有些凝重。
导演组平时还会和他们这些练习生开两句玩笑，今天只是打了声招呼。副导演戴着耳机，手里掐着通讯器一直不停和谁通话。
就连跟着他们拍摄的followpd也因为别的事情被叫走了。
晚上八点，准时直播，导演组忙点是应该的，协调录制，和平台沟通，调整机位，导演组那几位几乎是脚不沾地，走路速度快得如同踩着风火轮。
可是除此之外，司南还是察觉到了一丝格外的凝重。
按照他昨晚的安排，他给诺卡斯递营养液的练习室偷拍应该已经和热搜一起铺在热搜广场里面了。
有虫私自泄露拍摄练习内容，导演组不仅没有严加调查，反而连提都没有提起。
他心里想到这，立即让k查询目前互联网的动向。
因为他名字被多次在热搜上提及，连带着节目的搜索量都蹭蹭上涨。
k刷到这里，语气略带诡异。
【偶像孵化计划这个词条居然…攀升到二十几位了。】
司南不解。“这很高吗？”
毕竟节目下午就要开播了，节目组把节目名买到二十几位也很正常。
【很高了。】k说话的声音有点无奈。【在你之前，从来没有娱乐内容可以进入内榜前十。】
【而我们这个选秀节目的关注度，本来就一直很低，你也看到了，节目的官方社交账号关注量，还没有你的个虫账号粉丝多。】
司南这才发现，官方只有一千多粉丝，而自己现在，居然有八千多粉丝了。
虽然这些关注他的虫，大多数是因为热搜，为了吃瓜和看他笑话而来的。
某些抵触国会的平民雌虫自发组织了讨论组，题目就叫废墟里的选秀日记。
建设小组的虫发了第一条讨论贴，内容如下：
【理讨节目还没播放就塌了两次房的练习生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虽然标题起的十分具有争议性，但更多看见热搜点进来的网民都是一脸懵逼。
—谁来解释一下，这个练习生是干嘛的？
—我是来看本月战事速递的，怎么点到这儿来了？
—【贴主置顶了一条帖子】此亚雌干过的事已经总结好置顶了，想吃瓜的雌君们可以去了解了解。
—【贴主回复】本组是为了某个不可说特权咖开的倒油组，特权哥不退圈，本组不解散哈。
—支持贴主，坐等特权哥发烂发臭。
—亚雌和亚雌，好呕。合着这哥们拿着他爹给的资源，一件正事儿不干，光想着谈恋爱呢。
—每日一问，特权哥啥时候滚。不信他还能翻身，除非他现在自爆自己是雄虫，或许还能拯救他。
—他是雄虫，我还是赛因上将的救命恩虫呢。他真是雄虫，我用舌头把操作间舔一遍。
—【贴主回复】雄虫早八百年灭绝了，你想奖励自己直说。
他的评论区虽然辱骂连篇，但也还有一部分给他说话的，这部分就是之前那个关于他真实身份热搜后，战队给他说话的某些落魄贵族。
毕竟是国会的虫，他们不想军方独大，干脆把司南当成了他们的“代言虫”。
雌虫就是此等生物，司南眼见着那些本来激情对喷的虚拟账号，突然留下一串神秘的坐标，司南就知道，这群虫转线下激情开战了。
因此他的评论区得以喘息，远没有地球黑子大量扑黑帖楼中楼辱骂那么夸张。
【这次能进入二十几位，估计也是沾了你的光。】
k翻着热搜，惊愕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热搜怎么…还在攀升？】k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虫，自然了解这一现象背后的反常。
在极短的时间内，热搜已经攀升到了十几位，甚至超越了两条星际战争新闻，这些可都是平时虫子们最感兴趣的话题，怎么今天…
k带着疑虑，他隔空滑动眼前的屏幕，操作智脑打开那条节目名热搜的广场主页。
广场主页，赫然放着几张模糊的合照。可这个节骨眼发出来，换谁都能猜出背后的虫是谁吧。
k尝试对图片进行破解，没想到这两张图片的保密级别非常高，操作了半天，也只是勉强让图片清晰了一点点。
有聊天的，司南靠在墙上半眯着眼慵懒看向他，而诺卡斯正笑盈盈地盯着司南说话。
有练舞的，司南站在诺卡斯身后，看着诺卡斯努力练舞的模样，手指间轻触另一只手的手腕点着节拍。
还有合唱的。司南和诺卡斯在高音部分心有灵犀地互相对视。
k真是两眼一黑。
节目组居然直接下场炒cp，这还是母星吗吗，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这么干是准备把司南搞死吗…
他张着嘴巴不知道怎么和司南解释，没想到司南已经催着他把截屏发过去让他自己看了。
司南也有点惊讶。不过他的反应没有k那么大。他甚至还欣赏了一会，看着唱歌那张，最后进行了点评。
“我认为这张如果我俩握着手的话，会更好磕的。”
k：【…别看热闹了，照片上的虫是你诶。】
k有点着急了，【他们节目组现在完全就是想要卸磨杀驴啊，放出照片火上浇油，把你弄完蛋了，节目组接着你的热度出圈。】
“我的本意也是把我们俩的cp炒作上去，节目组发照片对我的安排没什么影响。更何况，如果后续节目热度上去，观看虫数破千，对于我也是有正向的帮助作用的。”
司南眼见着节目名词条甚至冲进第八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了些别的想法。
“节目组这么做是很高明的。”司南反而夸起了节目组的运营团队。“怪不得没有追究偷拍泄密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不如利用这个契机给节目做好直播预热。”
“不过按照节目组一贯的运营思路，今天的设计，不太像是节目组的手笔，反而像是谁帮节目组打通了任督二脉。”
司南心里有了个迷糊的答案，还在思索着想要去触碰的时候，耳边突然有虫叫了他的名字。
“司南，彩排了！”
司南一回头，眼前是琉希恩已经做好妆造的脸。和之前差别很大，妆容偏向于地球的烟熏妆，金发做了个造型，各种凌乱但风格独特的小辫子，让他看着无比的叛逆。
金属项链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他整个像是变了一个虫。
司南稍微愣了片刻，跟着他走去彩排舞台候场的黑暗走廊里，琉希恩的心跳声太过于剧烈，伴随身边音响低音部分的轰鸣，震得司南头皮发麻。
他心情有点怪异，倒不是认为琉希恩奇装异服他接受无能，而是看着自己侄子似的小孩一下子进入叛逆期，司南很容易产生矛盾感。
尤其是琉希恩肩膀还这么纤细，把自己装在宽松到装得下两个他的夸张外套里，司南瞧着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怎么了？”
琉希恩回头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妆造改变了的原因，现在的琉希恩说话要显得更低沉，脸上的表情也要克制些。
“怎么这么早就把妆造弄好了？”司南转移了话题，他有经验，带妆一整天到晚上，会很难受的。
“感受一下，全副武装唱歌的样子。”
琉希恩突然停下来。他站在司南前面，而这条通往彩排台下的通道狭长而逼仄，只能容纳一个虫通过。
“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喜欢我今天的造型。”他就这样站着，静静盯着司南的脸。
舞台上紫粉色的灯光透过两边设备之间的缝隙扫射进来，掠过琉希恩的侧脸，他柔和圆润的嘴唇弧度，此刻冷冰冰地抿成一条线。
他拦住司南的去路，插着兜，
司南觉得自己看错了，转开目光再次看清看清他被一组节目结束的白光打亮。那种司南疑似看错的僵硬线条，此刻多了点幼稚和委屈，他眼巴巴地看着司南。
“我没有不喜欢，只是觉得你今天的风格很新鲜。”
司南觉得自己此刻不应该扫他的兴。出于高情商的考虑，司南比了个大拇指。
副导演站在台上，和节目主持交代好流程就下台去了。随后，电子大屏闪烁起来台前电子大屏上，识别到他们的脸之后，就开始进行抽签。速度和过程都很快，几乎没经过等待。
初舞台，司南更希望自己能抽到小数字。他在地球参加的选秀，初舞台就是幸运的小数字，自己状态好，观众和导师的情绪也更高。
司南盯着屏幕，他们所有虫的抽签数字都会在同一时刻出现在显示屏上。
屏幕闪烁几秒后，突然黑了一刻，紧接着，抽签顺序就按照从小到大出现在屏幕上。
司南从前向后找到排序的结尾，看见最后一个数字上自己的名字，他闭了下眼睛，有点无语。
司南没想到自己抽到了压轴的100号，自己和这个数字还真是……孽缘。
压轴不是什么好事，不仅意味着他要熬过更漫长的等待期，而且也容易让观众对节目产生懈怠。
他失望的同时，琉希恩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司南抽到的数字。
琉希恩比他好运。他抽到的数字是13。
琉希恩晃悠着自己手里的号码牌，长耳钉也跟着他，在他抬起头的时候叮叮当当地碰撞在一起。他转了一圈，示意司南看着自己今天的搭配。
“夸夸我，我可以和你换。”
司南当他是开玩笑，可琉希恩却像是认真的。司南审视着他脸上的神情，那副毫不刻意的做派，让他觉得琉希恩是真心不在乎自己的表演顺序。
司南随手控制住那些晃的他心烦意乱的金属制品，等到安静了，他才回答琉希恩的话。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方法吗，太晚了就不奏效了。”
他又弹了一下那摇晃的耳坠，似乎是因为不适应静下来双方沉默对望的瞬间。
琉希恩的好意司南心领了。他可不喜欢欠别虫这种换不起的虫情债。就像是…
他脑子里浮现出另外一个虫的身影，略感烦躁地把他驱逐出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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