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挽救了自己在网上的风评，心情非常美丽。
他想起来被他晾了几天的柯莱奥维。司南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亲自见见面最为合适。
他给柯莱奥维发了条消息，问他在不在房间里休息，自己有话想跟他说。
柯莱奥维的回复仍旧是非常及时的。他发了个笑脸。
—在。
—需要我下去接你吗？
司南拒绝了他的玩笑话，拿着柯莱奥维给的门牌号上去找他。
导师基本承包了最上面四层的套房，一虫包了一层，柯莱奥维在最顶层。
司南从电梯上下来，踩着脚下的地毯，都感觉和楼下他们练习生居住的环境不一样。
柔软又舒适，将他的脚心轻轻托起。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某种花草的香气，司南很熟悉，他之前制作蓝眼泪的时候常常接触各种芬芳剂。
这种香气是一种非常昂贵的花露提取的精华，司南敢肯定，剧组是肯定用不起这种昂贵的香水作为空气清新剂的。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是柯莱奥维自备的产品。
花香让他心情变得更愉悦了些。
他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感受芬芳因子自他的鼻腔飞进去，此时此刻，耳边传来一阵轻笑。
司南睁开眼，果然眼前是柯莱奥维。
一样的场景，这次司南忍不住调侃他了。
“柯莱老师，你怎么总是喜欢突然出现在别虫身边，还总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谁让你每次走神的时候都会被我抓到。”
柯莱奥维自他套房的门框边站着，侧过身邀请司南进到正厅。
“好闻吗？”
司南点点头。
“这个味道我很喜欢，柯莱老师品味果然不同寻常…”司南说话捧着柯莱奥维的时候，眼睛却一眼没有和柯莱奥维对视，他绕着整个正厅看，没想到这个套间这么大，光是客厅就足足有一个羽毛球场那么大。
司南之前当明星的时候，虽然手里也有不少钱，可他也没有住得这么奢华过。或者说，他们人类的奢华和这个星球虫族的奢华是完全没有办法进行比较的。
因为他们人类再怎么也是生活在地球上，可他们虫族不一样，他们开拓了无数个宜居星，真正的地大物博，所以建设起房子土地是一点都不吝啬。
柯莱奥维没有打扰司南的观望，他静静站在边上，等着司南看过一遍，然后一本正经地问自己，一个虫住在这么大的酒店房间里会不会害怕。
司南再有钱也住不惯大别墅，一方面，他是个需要紧密的空间给予安全感的人类，另一方面，由于做偶像的职业特性，司南总是要和各种各样的私生做斗争，之前甚至有私生藏进过他家的大平层。后面司南就有点ptsd了，自己呆在太大的空间，就会下意识去找镜头，找有没有人藏着准备偷拍自己。
柯莱奥维只觉得司南可爱。他眨着眼睛问自己问题的时候，身上无缘无故出现了那种孩子气。
柯莱奥维应该要比他大个十岁不止的。虽然虫族的寿命普遍很长，但是十年的阅历，还是让他比司南要显得更沉稳一些。
“害怕什么？”
柯莱奥维站在他身侧，像是想要努力融入他的思维。可惜他是想不明白的。虫星物资的宽广、能力的强大让虫子们不能理解人类偶尔向往蜗居的原因，再加上虫星娱乐圈是不存在私生这种东西的，柯莱奥维就更看不出司南问出这个问题的原因了。
“嗯…也许你想问我，会不会因为房间太大，唱歌产生回音吓到我自己吗？”
司南愣了两秒，他估计没想到柯莱奥维会想出如此大开脑洞个回答，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然后柯莱奥维也跟着他笑。
没想到，他们俩的笑声还真的起回声了。
司南笑得更厉害了，他以为柯莱奥维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是实话实说。
柯莱奥维见司南笑得厉害，转头去餐桌上给他倒了一杯高端营养液。
司南也是第一次喝这种。他之前在18辖区，那里没什么高端货，基础物资较多。到了母星就忙着选秀又去军区绕了一圈，根本没什么时间用来享受。
比起普通营养液的甜腻，高端货的味道要更淡，喝着像是加了一点柠檬和蜂蜜的矿泉水。
同时，喝完之后，司南的饱腹感也很强，自喉咙到肠胃都温温的舒适。
他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上，两个虫没什么话说，而柯莱奥维在他身侧，微笑着看着自己。
司南突然感觉有点尴尬，他侧过头偷看柯莱奥维脸上的表情。
“今天还有转播吧，我还没来得及看其他选手的表现呢，柯莱老师愿不愿意陪我再看一遍？”
柯莱奥维当然不会拒绝。他把眼前的全息投影打开，调整到转播的娱乐频道，正好是点评选手和评级的直播。
司南的部分被他自己虫为跳过了。因为他和柯莱奥维作为当事虫都在现场，所以没有必要再看一遍。
不过在司南跳过这个画面之前，柯莱奥维还是随口说了一句。
“那件衣服，确实很好看。”柯莱奥维说话看着漫不经心，司南也只当他是随口一提。
没想到的是，柯莱奥维还有后话要说。他看着司南，手指频繁摩挲沙发的边缘，脸上带了点担心的意思。
“不过，你也知道吧，你现在线下的很多粉丝，都是冲着你的身体来的，其实这样很不利于你粉圈的发展。”
司南听见柯莱奥维的言论，瞬间感觉自己找到了知己。
他看着柯莱奥维，猛猛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柯莱老师，你太懂我了。”
眼神之真切，之感动，看得柯莱奥维都有点不好意思，他移开似的目光，继续说。
“所以，你下次服装选择，可以选择一些更加保守的款式，这样大家就会把注意力从你的身体，转移到…”
柯莱奥维说到身体两个字的时候，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了司南的身上。
司南穿着的这件睡衣很柔软贴肤，本来又是浅米色，领口为了舒适放得比较低，大概到胸口网上一点的位置。
司南因为兴奋前倾，胸口前面的布料垂下来一点。柯莱奥维忍不住看进去半秒，随后目光强行移开，不自在地飘忽视线，“转移到…嗯，转移到你的舞台上。”
司南笑呵呵地，根本没注意到柯莱奥维脸上那点莫名其妙的不自在。
他还颇为得意地和柯莱奥维分享自己的“虐粉”思路。
“你说的办法不够奏效，或者奏效的方法太慢。”
“更何况我不是不要梦雌粉，我只是不想粉圈构成全部都是梦。”司南挑挑眉头，“有时候看得到，吃不到，比单纯的吃不到难受一万倍。”
他玩闹般用手指将己的领口挑开，半露出里面结实饱满的胸肌，他脖子上那条细细的链子正好卡进中缝里。晃眼的白，还有左胸口上一颗非常显眼的黑痣。
柯莱奥维喉咙干涩，于是他咽了咽口水，这一切举止都是出于下意识的，如果没有司南笑着提起，就连柯莱奥维自己都意识不到。
他盯着司南随手挑开的衣领，目光流连在锁骨脖颈和胸膛处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柯莱老师也觉得我的身体很有魅力吗？”
司南完全是玩笑话。
柯莱奥维嘴唇一动，微微张开一点，他终于将目光抬起来，眯起眼睛落在司南的眼睛里。
他似乎想要在司南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暗示。只可惜，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干净到只剩调侃和玩笑。
柯莱奥维摩挲沙发的手指停下来。
他偷偷呼出一口气，然后对着司南微笑，他尝试着露出那种导师才该有的，慈爱的眼神。
“你身体条件的确是，很优秀。”
“谢谢柯莱老师。”司南对柯莱奥维的夸奖很受用。
他继续盯着电视。希望柯莱奥维给他讲解接下来出场的选手。
司南主要关注几个虫。诺卡斯，索里莫，还有琉希恩。
其他的虫他自己看电视的点评，没有问柯莱奥维问题。
“诺卡斯的舞台还是很好看的。”
他抬头去寻找柯莱奥维的看法。
“他的确表现得还可以，”涉及到其他虫，柯莱奥维的表情就显得平静很多。“但是也有缺点，你也看得出来吧，他的舞蹈真的是严重的短板。”
“的确。”司南点点头，“他这次的舞台和索里莫一起配合，专门有设计，让诺卡斯在唱歌方面多展示一点，诺卡斯在舞蹈方面多展示一些。”
“双虫舞台可以帮他，如果是个虫solo的话，他跳舞就很吃力了。”
柯莱奥维点头。“其实他比起唱跳偶像，更适合潜下心来当一个纯正的歌手。他声音条件很好，也有足够的技术，家里也能提供支持。”
“其实他跳舞反而对他唱歌的气息之类有影响，让他的歌曲演绎听上去不那么完美了。”
“至于索里莫，他也是差不多的问题。不过他的问题要小得多。因为他只是高音区不行，你听他们合作曲，可以证明他有唱跳的同时完成低音区歌曲的潜力，这一点就很重要。”
“如果他们俩必须淘汰一个的话，你认为谁更适合留下呢？”
司南没想到柯莱奥维会问自己这种问题。
他咬着嘴唇思考着，不过思考了半天，他还是给出了一个比较坦诚的答案，“实话实说，我会更希望诺卡斯留下。”
“为什么？”
“因为我和他相处更和谐。如果以后组建队伍，我也认为他更适合当我的队友。”
“话又说回来，其实他们两个虫的实力都很不错，与其淘汰两个虫，不如都留下他们。”司南从节目组的角度去考虑，也觉得这两个虫留下来，舞台上会变得越来越好看的。
大vocal和大dancer，怎么想怎么觉得舞台上不应该缺少的两个灵魂。
柯莱奥维淡淡嗯了一声，不着痕迹转移了话题，继续说下去。
“琉希恩，他这个虫很特别。”
司南对他的新话题也很感兴趣。他喝了口营养液表示自己的期待。
“他各方面表现都很出色，歌曲设计，跳舞，也几乎没出什么错，但是他就是…。”
“太紧绷了是不是？”
司南说出了柯莱奥维想表达的意思。
“你也看出来了吧。”柯莱奥维点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对自己的要求特别高，不能容忍自己犯一丁点小错。所以上舞台才会这么紧张。”
司南之前和琉希恩相处的时候，就发现他有这个问题了。
太紧绷的性格，一般是一个不允许孩子出现任何错误的完美主义家庭养成的。这个问题没办法一朝一夕改变，他们只会不停的强迫自己。
司南也曾经经历过一段这样的时光。不过他并不是因为家庭原因，而是被选作队长的压力。他们当时面临刚出道就可能要解散的局面，公司的压迫，还有周围各种不信任的声音。
司南顶着压力，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虐自己，想要把舞蹈跳到最好，歌曲练到最好。甚至想方设法利用一切可以露脸的机会，寻求一个可以出圈的舞台。
幸好，他最后真的做到了。
在一次的综艺节目中，他本来不是主角。他是站在红花身边的绿叶，甚至整场都没几个属于他的单人镜头。
但是事情的转机就发生在那场最后的舞台表演上。
一个前排站姐在拍摄她担的时候，无意识将他也一起拍了进去。
许多路人都通过那个舞台注意到了他，有人扒出他的身份，找去他公司卖的直拍中。
那条本来只有几百个点赞的直拍，最后大爆，成为收获千万点赞的神级舞台。
这个舞台救活了他，也救活了他的团。
话说到这个地步，司南觉得自己酝酿了半天的事情，差不多可以说出口了。
“对了…那天晚上直播的事情…”
司南觉得自己的话题转移的真是一点都不生硬，至少他不尴尬，柯莱奥维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什么惊讶。
“我其实是因为身体突然有点不适，需要去外面的医院看一下，所以才跟你借通行证的。”
这点司南是严谨考证过的。他们这个封闭式的小岛，医疗条件并不算好，虫族的体质很少生病，不过会有专门的急救飞械，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无法控制的意外，可以最快的速度把亚雌们拉去医院。
不过这种急救飞械肯定是只有重症才能使用的，如果贸然启动肯定会引发整个节目的混乱。
司南的解释合情合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算是撒谎。
“其实你不用和我解释的。”柯莱奥维看着司南脸上的抱歉，还是忍不住一声叹息，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我相信你不是会因为什么不要紧的事情耽误节目组的进程，所以你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不得不离开。”
柯莱奥维好声好气的安抚让司南心里泛起一阵感动。
他知道的是，柯莱奥维不仅把通行证借给了自己，他还拖延了很长时间的播出进程。
虽然因为自己的及时到达，节目播放的广告也跟着提咖，反而因此让节目大赚一笔，但是这一切都取决于柯莱奥维对自己的信任，以及承担着非常大的风险。
为了一个练习生狠赔一笔，丧失信誉。就连司南自己听着都觉得不划算，可是眼前这个叫做柯莱奥维的导师真的这么做了。
“谢谢你，柯莱老师。”
司南最后一次是郑重其事和柯莱奥维说的。
他以目前的情况，自己还回馈不了柯莱奥维什么，不过司南认为，自己在以后，肯定有可以大大回报柯莱奥维的时候。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司南因为和柯莱奥维说开了感谢的事情，也因为聊天，两个虫的关系变得亲近了一些。
虽然仍旧带着一层导师的壳子在，但是司南已经愿意更加坦诚自己的看法，他坐姿比起最开始要更随意一些。
司南穿着袜子，两条腿蜷缩在沙发上，身体半躺靠在柯莱奥维身侧的靠背上。
他就这样继续支着下巴跟柯莱奥维说话。
“你一直都一个虫住吗？”
他对柯莱奥维独居的生活也有点好奇。
“是的。”柯莱奥维笑眯眯的，“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试探我有没有伴侣吗？”
司南此刻倒是真的没想那么多。不过既然柯莱奥维提了，他也就十分好意思地八卦起来。
“虽然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我也很好奇…所以有吗？”
柯莱奥维看着司南被窗外阳光照着，折射出蓝色如同深海般让虫沉醉的颜色的瞳孔，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乱了。
他回答的声音都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咽声。
“没有。”
“我才不信。”司南切了一声。他比自己大十几岁吧，这个年纪的亚雌，又是在娱乐圈，没和哪个虫交往过，他是肯定不信的。
不过他也并不那么在乎导师的私生活，和谁睡过，也不耽误他作为一个导师的艺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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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要是真的有暗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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