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脸是什么？可以吃吗？

参谋部给罗坎的评价是，在贵族当中算比较有脑子的，但是在贵族之外，还有许多势力以及代表虫，是被参谋部定性为较为难缠的。

也就是说，在第三军参谋部内，罗坎真正获得的评价是，有脑子但不多。

基于这一点，言昕有些担心罗坎能不能听得懂自己这话。

嘶……如罗坎听不懂，不就跟刚才罗坎对他炫耀托玛伯爵家的货运关系时一样，一拳打在棉花里，特尴尬？

他肯定不能用三位上将的水准去评估，觉得这位有脑子但不多的伯爵阁下一定能听懂吧……

言昕认真地看着罗坎，表面上这是一种尊重交谈对象并维持体面礼貌的做法，也方便了言昕不着痕迹地观察罗坎表情的细腻变化。

虽然他现在肯定没办法像三位上将一样做得那么好，也不确定释放的信息是不是足够准确，但反正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练手，又不怕搞砸，那没有理由不尽全力。

至少事后复盘的时候，参谋部如果指出罗坎这时候有个什么什么表情，他还能跟自己现场的观察做个印证，应该比较容易理解在说什么……吧，希望如此。

罗坎的反应在言昕看来相当直率，他先是稍微愣了愣，然后仿佛忍不住一般笑了出来，不是蒙德那种豪爽的哈哈大笑，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时，不由自主发出的笑声。

简而言之，他被逗笑了。

言昕有点茫然啊。

他刚刚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嗯……有可能，也许这位罗坎伯爵不认为他的比对结果会有这么乐观？

对言昕来说，如果刚刚是背题能够应付的是非选择题，那现在就像是进入阅读理解跟问答申论题了。

深入交换试探，都得临场发挥，参谋部再怎么押题，也压不到一字一句，言昕只能透过罗坎的基本情况、行为逻辑、性格特征等资料来应付与推论。

言昕趁着罗坎在笑，看了一眼菲尼克斯，菲尼克斯很专注，很冷静，并没有着急的样子，注意到言昕视线后还微笑点了点头。

这让言昕彻底安心了，在职业军雌眼里看来，这场会谈是完全在掌控中的。

于是言昕一言不发，又拿起他的特制营养液嗦了起来，不着急开口，等罗坎先急。

果然这招对付罗坎是真的很好用，他才嗦了几口，罗坎就停下了笑声，脸上维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开口道。

“言昕阁下真是幽默，或者，其实是因为不知道事实所以不会害怕呢？”

言昕咽下嘴里的营养液，心里很高兴，但表情认真严肃又带着一点担心地反问道。

“罗坎阁下，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能否请你告诉我呢？”

罗坎是来拉拢言昕的，而且他均衡地看不起雌虫以及地位低于他的雄虫，言昕相信，这么捧他一捧，承认罗坎知道的东西比自己多，摆出请求罗坎帮助的姿态，罗坎就会心花怒放地开始他的表演。

很显然，参谋部拆解的罗坎行为逻辑非常准确，听了言昕这话，罗坎扬起他高傲的头颅，用满意中带着指导的语气回答。

“当然可以告诉你，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那些第三军不会告诉你的事情的，相信你听完之后会明白，我才是真心为你着想的。”

哇，实在是好装啊，而且还不忘踩一下第三军。

言昕一瞬间幻视，人气动漫反派角色的经典台词——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言昕耐着性子继续捧他，引诱他说出情报。

“真的吗？那真是庆幸今天通讯信号足够稳定，不然就错过阁下了。”

罗坎显然听得特别爽，点了点头，开始说。

“言昕阁下，根据第三军提交的资料，你应该是在剧烈惊吓之后遗忘了过去的经历，所以你不明白这些事情也是正常的。”

不好意思，失忆这件事还是他瞎编的，第三军只是帮他担保而已，他不知道是因为他就没知道过。

言昕默默地这么想，然后默默地点头。

不过，他确实也非常好奇，罗坎能说出什么他不明白的事情，最好是连第三军也不明白的事情，那他可就成功套到重要情报了。

“你应该已经知道，关于你的比对结果，现在有一点状况，外界有很多传言，也有很多关于你身份的推测，比如说，你最少也是跟某一位侯爵有关系，这种传言足以支撑你，认为伯爵不过如此，这是很不恰当的，对你也是很不好的。”

罗坎的意思很明显，他现在是被言昕捧开心了，但也在暗中敲打言昕，告诉他，面对伯爵，尤其是面对他罗坎．托玛伯爵，言昕应该更谄媚一些。

而言昕呢，他能听懂罗坎的意思，却不打算照做，准备装傻。

主要是因为，虽然他确实认为伯爵不过如此，却不是因为这个传言，而是因为他真正的成长背景，以及面前这位饭桶伯爵的表现，让他无法尊敬所谓的伯爵，甚至是尊敬整个贵族群体。

“你也知道，我是雄虫保护协会的委员，委员的地位仅次于会长，可以说，整个雄虫保护协会的决策，都是由委员们与会长共同决定的。”

表面上，确实如此，但言昕知道，雄虫保护协会已经被各方势力渗透成筛子了，这些委员甚至会长，背后应该都有各自的势力。

罗坎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他自己就是一个势力的代表，也就是他组织的那个贵族雄虫小圈子。

这个势力没有明确的名称，一般就叫做罗坎派，特征是围绕着罗坎，压榨社会资源、为雄虫取得更多的特权。

罗坎派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支持，是否只是一个被扶持出来的表面势力，目前第三军持保留看法，也许有，也许没有。

罗坎看言昕听得很认真，心气十分舒爽地往下说。

“所以，言昕阁下，你要明白，不管外面传得多夸张，最终出具结果的，只会是雄虫保护协会，雄虫保护协会的委员与会长，才是真正能够证明你身份的虫。”

罗坎没有掩饰他话里带着的一点点威胁意味，也许他是故意不说得太清楚，但他的眼神已经很好地传达了他的想法——他看不起言昕。

结合他刚才所说的内容，他敢看不起言昕的原因就很明显了。

他认为，雄虫保护协会可以随心所欲地决定的比对结果，通俗一点说就是篡改结果。

哪怕言昕比对出来真的是什么身份高贵的雄虫，他也不怕，篡改一下就完事了，言昕不可能比他的爵位更高，言昕注定比不上他。

对罗坎来说，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个社会就应该这样运转，这是所有虫都应该知道、也应该遵守的潜规则，是他一直以来的行为准则，所以他讲的理直气壮。

对言昕而言，罗坎被划入敌对势力的真正原因，这股对除了自己那一群虫之外的、**裸的恶意终于在这里显露了出来。

如果言昕决定投靠他，他可以用伯爵以及雄虫保护协会委员的地位提供一定的庇护，然后联手去争取更多的特权。

而如果言昕不投靠他，一个地位更低的家伙，被伯爵打压，还能做什么呢？罗坎没有说出的话，是如此清晰。

言昕心里此刻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反派死于话多。

经历了与乔文直接交锋，即使是被蒙德评价为只拿出低级演技的乔文，言昕也觉得罗坎跟乔文简直差得远了。

他在跟乔文的对话结束之后，都没能察觉乔文真正的意图，罗坎则是还在谈话当中，就已经充满优越感地开始炫耀胜利。

罗坎难道没有想到，第三军正在监听这通通讯吗？也许他想到了，但他不认为第三军能影响雄虫保护协会？或是他认为，言昕一定会屈服、会主动脱离第三军的保护吗？

言昕没有急着回答，视线看向大屏幕，上面关于，建议与罗坎建立表面上的友好，这一行批注。

该怎么说呢？他不是很想啊。

这种虫，他打从心底不想再跟对方说话了，这么看来，他也许无法成为一个成功的交涉角色。

言昕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这不是很愉快的情绪。随着他深呼吸的动作，对面的罗坎露出了更为得意的表情。

言昕知道，罗坎想岔了，罗坎估计觉得他这个深呼吸，是因为感受到了伯爵与雄虫保护协会委员双重地位压迫的压力。

不好意思，是因为你太蠢又太坏。

深呼吸之后，言昕稍微冷静了一点，他决定在撕破脸之前，再多套一套话，说不定这个饭桶伯爵，能给他们一些惊喜。

正好，他现在被罗坎觉得是在害怕，那就继续往下装吧。

“哦……罗坎阁下，你能不能告诉我，有哪些大虫物，在关注我这件事情？”

言昕不确定自己装得像不像，反正他努力让语气有些颤抖，把眼睛稍微睁大，假装自己真的弱小可怜无助——好吧，他又想起了，其实他在雄虫里，也确实孱弱娇小。

罗坎的反应在言昕意料之中，他立刻微微抬高了下巴，显然是对言昕这有些讨好、有些害怕的态度转变非常受用。

言昕在罗坎身上深刻地体会到了，要脸要成这样，绝对不是好事。

就像三位上将言传身教的那样，不讲武德地不要脸，非常好用，非常值得。

脸是什么？可以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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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有脑子但不多”怎么真被采纳进正文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第三军参谋竟是我自己

我：很精准，好骂！必须采纳！

闺：主角怎么也变得茶香四溢

我：上将们教的好，尤其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