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故分别后,李昀述慢慢挪步往家里走去,院门敞开着,走进堂屋,扒在药房门口往里边瞟了一眼,没看见李秀芹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
今日李昀述只穿了件厚实的短袄,去这后山一趟,衣裳没脏,就是背后沾上些雪水,但下裳的膝盖处还是被划破了个口子,李昀述转身回屋里换了件长袍,能盖住膝盖的口子,把换下来的衣裳搭在房间里的椅背上放着。
捞起裤腿看了看膝盖的伤口,只是擦破了皮,李昀述用沾着水的帕子擦了擦,找了跟旧发带包起来了。
走到堂屋门口,冷风一吹,引得李昀述轻咳两声,想起周故说的话,又到灶房里翻出小药炉,打算煮些姜汤喝。
灶房里只有两根粗柴有点火星子,旁边闻着壶热水,李昀述找了跟细干柴放进火堆里,引燃后塞进药炉底下,添了两根柴进去,去灶台切了点姜片,丢进炉子,往里边添了些水,慢慢煮着。
李昀述坐在药炉边上,看着底下的火,时不时去挑一下木柴,免得火熄了,过了会也一直没见李秀芹回来,又去屋里把换下来的短袄拿进灶房烤干,收回房里。
李贵这些天去镇上找活干,今日出门就没回来,怕是在镇上找到事干了。
腊月天时,镇上总些人家愿意花些钱请人加固屋顶或是修缮院子,虽都是力气活,不过对于腊月天闲在家里的村里人家来说,还是愿意用一把子力气换些银钱的。
手搭到腿上,外袍垂在一边,露出了下裳被划破的口子,李昀述手指抚过去,看着破口的地方发愁。
“述哥儿回来了?”
李秀芹刚迈进堂屋,就看见灶房里有火光映出来,抬着手上的东西往灶房里走,出声问了句。
听见李秀芹的声音,李昀述赶紧扯过外袍遮住下裳的口子,慢慢站起身,双手垂下,挡在身前。
“这煮的什么?”走到李昀述身旁,看见药炉问道。
李昀述手没动,只抬眼看着李昀述说道:“切了几片生,生姜煮在里,里边。”
李秀芹走到灶台边上,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接着说到:“也好,今日外边飘了雪,煮点姜汤喝也能暖暖身子。”
“你阿爹托人带话回来,说今晚就在镇上过夜,晚上就咱们娘俩,想吃这啥,阿娘去做。”
“阿娘想,吃什么?”
李昀述原本都要坐下了,听见李秀芹问话,又赶紧站直身子,出声问询道。
李秀芹看着自己放在灶台上的一把干菜,说道:“要不煮点面片子吃?正巧你张阿么给了把干菜,能煮在一起吃了。”
“好。”
“水烧好了吗?”
李昀述回来时水壶只温在火边上,应该是李秀芹想着屋里没人,怕水壶的水烧干了才放在边上的。
李昀述不清楚家里人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要用水,也就没有往里边添柴,只是注意着没让火熄了。
水壶没见冒气,应当是还没烧开呢,对着李秀芹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坐下身往火里添了根柴,又把水壶提到火上架起,等着水烧开做饭。
“水没开就先让他烧着吧!”李秀芹跟着往水壶那儿看了一眼,见水没开,又转头看向李昀述,发现他换了外袍,便出声问道:“我记得今早你穿的是件短袄,怎的现在换了袍子?”
“下雪,弄湿了些。”李昀述坐在那儿,双手搭在腿上压着袍子,看着李秀芹解释道。
“可有凉着?”听见李昀述说弄湿了衣裳,怕他又吹风受了凉,出声问道。
李昀述想了想,还是如实回复道:“下午时,有些咳,咳嗽。”
“这姜汤,等下不烫了赶紧喝了,睡前再喝一碗,明日若是还没见好,就去开副药吃。”正好药炉里的姜汤熬好了,李秀芹给他到了一碗,让他喝下。
晾了一会儿,李秀芹盯着他喝完碗里的姜汤,又接着问道:“换下来的衣裳呢?那赶快拿来灶房烤着,免得干不了。”
“已经烤,烤干了。”
“那就好,这冬日里的衣裳,最怕干不了了。”说完李秀芹就转身出了灶房。
李昀述见李秀芹出去了,才用手扒开袍子,看了看膝盖的口子,又把袍子盖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李秀芹拿着三个鸡蛋从门外走进来,看着李昀述说道:“今日只下了三个蛋,待会儿给你煮一个吃。”
“不用了,阿娘,还是,攒着吧!”
鸡蛋不算便宜,家里的鸡蛋都是攒着去镇上卖的,极少时候才会拿出一两个留作自己吃。
“也行,这腊月里,鸡蛋价格也不便宜,日后攒多了,拿去镇上卖了银钱,给你买糕点吃。”
李秀芹把鸡蛋放进篮子里,正好这时候水开了。
听见水壶响,李昀述慢慢站起身,把水壶提过去递给李秀芹,李秀芹接过水壶把开水倒在盆里,然后将干菜丢进去泡着,又舀了些面粉,兑水和匀。
李秀芹在灶台上忙着,李昀述在这边把锅洗好了,又在锅地下起了火,倒了水在里边烧着。
等水开时,李秀芹的面跟摆也准备好了,把菜跟面片倒进锅里煮开,晚饭就做好了。
把面片盛进碗里,两人就坐在灶房里吃着,李秀芹端着碗,笑着对李昀述说道:“你阿爹要是晓得了,肯定要说我俩背着他吃些好的。”
李昀述也跟着笑了笑,没接话,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面片。
吃过晚饭,两人洗漱完毕后,李昀述端着盆,把水泼在门外,关好院门走进堂屋,快合上堂屋门时,李昀述看着院子里堆积起来的雪,月光洒落在地上,照的整个院子亮堂堂的。
天色已经不早了,月亮高高挂起,但院子里的场景,都显示的清清楚楚,这是李昀述不曾见过的景象。
李秀芹已经回了屋子歇息了,李昀述低头,用手扯开外袍,摸了摸下裳的口子,先回了屋里,没急着躺下,只是在床边上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李昀述悄悄走出房间,看了看李秀芹的屋子,见窗口的灯已经灭了,才蹑手蹑脚的往隔壁另一个房间走去。
隔壁是李芸珊的房间,李芸珊出嫁后,原来的房间一直留着,李秀芹也会隔三差五的进去打扫一遍。
轻声推开房门,李昀述摸到床边,打开边上的柜子,从里面翻出了李芸珊之前留下的针线篓子,抱着这个针线篓子,又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点燃油灯,李昀述把下裳脱下,只穿着亵裤,坐在床上找了根颜色相近的线,手里捏着针,举在眼前缝着膝盖处的口子,不过他不会针线活,缝的歪歪扭扭的,一点也不平整。
“述哥儿?这么晚了,怎么还点着灯呢?”李秀芹半夜醒来,瞧见外面有光透进来,披着衣裳出门查看,见李昀述的房里还燃着灯,扬声问了句。
“我,茅房,上茅房,等下就熄了。”李昀述听见声音,匆匆回了一句,赶紧把东西往被子底下藏,怕叫李秀芹看见。
好在李秀芹并没进门,只叫他早点睡,说完就回屋了。
李昀述屏住呼吸,静心听着李秀芹的动静,听见关门声,又等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心,把东西从被子里掏出来。
下裳的口子已经缝起来了,虽然缝的不太行,但好歹不那么明显了,李昀述把针线收进篓子里,放在自己床边柜子里,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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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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