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清心经可延缓情魁转化,可眼前的小女修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司流萤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她轻叹口气,抖手将《星河移影》抛了回去,传音道:“你收着,我用不着。”
童星遥接住画卷,脸色骤变。她还当对方执意寻死,根本不等司流萤解释,一连串又快又乱的传音便砸了过去:“等等,好歹我对你有救命之恩吧?你就算非要死,也得先把我的恩情还完再死啊!”
这话说得毫无道理,人家若真要寻死,你救什么救,这不是耽误事吗?
司流萤闻言,眼中竟掠过一抹极淡的笑意,觉得这小女修的歪理实在有趣,便将原本想解释的话咽了回去,转而戏谑地传音:“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报答?”
童星遥一愣,连忙道:“自是先活着出去,活着才能谈报恩,待逃出去,我再与你慢慢细聊。”
她不由分说,又将《星河移影》塞回司流萤手中,指着画卷催促:“快,催动仙画,别磨蹭了!”
司流萤瞥她一眼,既觉好笑,心中又有些微妙。
她因媚骨之体,向来独来独往,何曾有人在她身旁这般聒噪,还摆出一副真心担忧她安危的模样?
罢了,这小女修定是受魅惑过深,才会如此头脑发热。
司流萤终究没有动用仙画,而是缓缓传音,将此前她与卫将军的密谈,一五一十地道来。
童星遥听罢,连问两句:“这卫狗……咳,卫将军当真会放你走?”
她对卫狗屎没什么好感,三十军棍之仇,早已在她心头的记仇小本本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她不信那女人会有此等好心。
“将军此前军法处置,亦是为我考量……”
“哈?为你考量?”童星白眼一翻,露出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斜睨着司流萤,那嫌弃的神色简直不要太明显。
司流萤似乎已对她的怪表情见怪不怪,继续道:“我杀了世家子弟,将军即便此次压下孙岩,也挡不住世家后续无穷无尽的悬赏追杀。届时若不幸被擒,恐是求死不能。如此,倒不如给我个痛快。”
“既然如此,她为何又突然改主意了?”童星遥追问道。
司流萤瞥她一眼,沉默了。
卫将军心中所想,她大概能猜出一二。或许是顾忌这小女修的身份,又见她竭力护佑自己,才改了主意……
童星遥见她不答,眉头微挑,再问:“她准备何时放你?”
“两日后。”司流萤传音低沉,“东北方向出现兽潮,正朝此地逼近。两日后,卫将军会借魔兽引开孙岩,此地阵法亦会撤去,我便可趁乱脱身。”
童星遥将信将疑,司流萤却继续道:“你若不信,左右不过两日。届时我若未能脱身,再用这仙画也不迟。”
“有道理。”童星遥点点头,又将仙画推给她,“那你且收好,若情况不对,即刻催动,逃出去后记得传讯于我。”
“我先走了。”童星遥抽出手,转身欲离。
“等等。”
一道轻柔传音,钻入心底。童星遥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微凉的手,再次轻轻扣住。
“怎么了?”她回首,双眸写满疑惑,却无意间瞥见,司流萤那白玉般的耳垂,不知何时已悄然染上了一抹极浅的薄粉。
她心头漏跳一拍,暗骂道,这妖孽,好端端的,红什么耳朵?
“小蠢货,”司流萤语气依旧冷淡,仿佛那抹红晕只是幻觉,“你……叫什么名字?”
童星遥闻言一愣,嘴角微抽。
这时候才想起问名字?可喜可贺,忙活了这么久,总算得了校尉大人的垂怜,竟能获赐告知姓名的资格了。
她单边嘴角上扬,眉毛高高挑起,正欲装腔作势,娇滴滴地回上一句:“奴家姓童,名大仁~”
不曾想,地面毫无预兆地一阵剧烈晃动,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脸上精心准备的颜艺瞬间崩裂。
“什么鬼?!”
童星遥刚稳住身形,便眼前一花,腰间忽被一双柔韧有力的手臂环住,霎时腾空而起。
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地牢顶部,轰然破开一个大洞,一根粗壮又恶臭的大脚,裹挟着**的气息,直直踩了下来!
司流萤抱着她向后急退,堪堪躲过那毁灭性的碾压。
童星遥背脊紧贴着司流萤,那柔软的触感却丝毫没能吸引她的注意。她的目光,已死死钉在眼前的庞然大物上。
只见那大脚之上,竟密密麻麻地长满了无数大小不一的死人脚!一双双脚僵直地向外挺立,诡异至极,散发着浓烈的腐臭。
这是什么鬼东西?
身后的司流萤亦是满目惊骇,似乎认得这邪门的玩意儿。
——
“安心吧,星遥师妹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吴晓狄手里的鸡腿被篝火烤得油脂滋啦作响,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刷着酱汁,一边抬起眼皮,瞧了眼对面白夕铃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摇了摇头,继续道:“谁不知道,她最粘你,也最听你的话。”
白夕铃没应声,她本是守在童星遥帐篷外的,没过多久,就被赵天意一行人带走了。
赵天意说,既来了魔域,就该四处走走,熟悉地势,为日后做准备。
一行人便当真漫无目的地,在据点周围这片早已被清剿过的安全区里转悠,很快便寻了块空地,生火歇脚。
白夕铃的胸口,却像堵了块闷石,烦躁不已。最终,她还是没忍住,将自己对童星遥的担忧与愧疚,向赵天意倾诉起来。
只是,赵天意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飘向别处。直到白夕铃话音落下,他才像刚回过神似的,给了个轻飘飘的安慰。
“这次确实是我们疏忽了,”他依旧端坐着,姿态一丝不苟,语气却听不出太多温度,“这样吧,我们每人给她挑一份礼物,回去后送给她,哄一哄总会好的。”
吴晓狄砸吧了下嘴,嘴角一撇,又对着白夕铃道:“我们几个送什么不打紧,白师妹,你送的那个,才是关键。只要是你送的,星遥师妹保准开心得找不着北。”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点头。
“那我……该送什么?”白夕铃的声音低了下去,颇有些底气不足。
她这才惊觉,自己从未认真想过要送星遥什么。以往,总是星遥追着她,把一切她觉得好的东西,都满心欢喜地捧到她面前,而她,只需心安理得地受着。
“这还不简单?”吴晓狄一派轻松,将鸡腿翻了个面。
“她爱什么你便送什么。她不是最喜绘画吗?回头你花心思去淘一套顶好的画具,再亲手在笔杆上刻字。记住,得是你亲手!这玩意儿,讲究的就是一个心意。我敢保证,小师妹收到了,能乐得三天睡不着觉。”
傻子都瞧得出星遥师妹对白夕铃那点心思,早越过了寻常姐妹情,唯有这白师妹,还一无所知,吴晓狄在心里暗自想道。
或许……也不是不知,只是因心里早就装了旁人,才下意识地视而不见吧。
“吴晓狄,就你花样多,这些哄人的招数,也不知用在多少姑娘身上了?”赵天意的青梅竹马姚灵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惯常的挖苦。
吴晓狄嬉皮笑脸地回道:“我这算什么?纸上谈兵罢了。真要论魅力,还得看咱们天意哥。”
“你少胡说!”姚灵顿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天意哥稳重专一,才不像你,拈花惹草,处处留情!”
眼瞧着二人又要斗嘴,白夕铃却没心思听,她叹了口气,轻声问:“只是一套画具……会不会太寒酸了些?”
“重在心意,送礼要投其所好。”赵天意的声音平淡温和,明明和吴晓狄说得大同小异,可从他口中出来,便好似一道神谕,瞬间驱散了白夕铃心头所有的不安。
她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是了,只要星遥收到她亲手准备的礼物,就一定会原谅她的。
这个话头揭过,几人又闲聊起来,唯有赵天意,独自沉浸在思绪里。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胸前那块温润的玉牌。
冰凉,毫无反应。
一股难以察觉的烦躁,从他心底缓缓升起,眼神也随之锐利起来。
他并非为了童星遥才踏足魔域。最初,几人追踪至幽峡关据点,他本不欲再深入。可这块他自幼佩戴的玉牌,却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
这玉牌,是他最大的秘密。若不是幼时那次意外,他的鲜血浸入其中,唤醒了沉睡的远古传承,他赵天意,如今恐怕还只是个为生计奔波的凡人。
除了无上功法,此玉还能感应到常人无缘得见的天材地宝。过去的每一次发热,都意味着一桩天大的机缘。
而这一次的感应,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像是在明示着魔域深处,藏着一个足以改天换命的惊天宝物。
富贵险中求。
正是这个念头,让他最终下定决心,踏入了危机四伏的魔域。
可如今,那股强烈的感应,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玉牌如死物般沉寂,这让他如何能不心烦意乱?
就在赵天意焦躁之时,大地忽然猛烈地摇晃起来。
“兽潮来袭!兽潮来袭!”
前方传来修士凄厉的呐喊,周围的兵士瞬间拔刀警戒。
恭喜小遥遥,得到第一个称呼:小蠢货[加油]
打打副本,再谈谈恋爱[坏笑]
事业爱情两不误[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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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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