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恢复,若按原身的法子,用剑劈开这些碎石离去倒也不难。
但童星遥有了别的想法。
她沉思几秒,握起幻影仙毫,以灵力为墨,在空中绘画。
这支笔,能将笔下之物化为现实,只要灵力不断,便可一直存续。
她继承了原身的绘画功底,加上天道解开了幻影仙毫的限制,让她可以幻化此间没有的生物。
随着笔锋游走,一只单足而立,形似仙鹤的怪鸟,赫然出现在空中。
落笔瞬间,二维的线条陡然化为三维实体,青色羽毛覆满全身,其上交织着红色斑纹,鸟喙细长,喙尖一点红,金色的双瞳锐利而明亮。
它并非此间妖兽,而是山海经中的异兽,毕方。
它歪头看向童星遥,眼神中竟带着几分亲昵。
然而成型不过几秒,毕方便消散于空中,童星遥体内的灵力被瞬间抽干,她脸色煞白,丹田隐痛。
原来幻想中的生物也能出现,童星遥嘴角微微上扬。
不错,这才有意思,未来的修仙路总算不会太无聊。
可惜她仅练气修为,所幻化的毕方却有堪比筑基的实力,在现世的瞬间就因灵力不继而消散。
幸好丹田里有颗九转玉合丹正源源不断地补充着灵力。
童星遥再次提笔,同时快速催发药力,灵力瞬间充盈,毕方即刻显现,稳稳地单足立在她的面前,收敛了所有威势,显得十分乖巧。
“毕方,动动你的鸟脑袋,让我们安全出去。”
童星遥对这仙画阁的操控法门一无所知,只能下达一个最简单粗暴的命令。
成熟的鸟儿应当能捉掉主人肚子里的蛔虫,瞬间明白主人所想所需。
毕方的确是个聪明的怪鸟,就算遇到了不靠谱的主人,也仅思考了几秒,便嘎了一声,对着上方张开大嘴,喷出红色火焰,将上方的石块和尘土都烧了个干净。
石头也能烧掉?毕方的火焰威力这么强?
还有你是鸟还是鸭?怎么叫声是“嘎”?
童星遥在内心默默吐槽,面上却不显丝毫嫌弃,站起来抬腿一跨,就骑着毕方嘎飞了出去。
嗯……有种骑鸵鸟的实感,怪颠簸的……
来到地面,童星遥在乾坤袋中找了根红色丝带,将一头乌黑长发随性扎成马尾,发梢丝带留了两条小尾巴,走起路来总是俏皮地翘起,一晃一晃。
几缕没拢住的碎发从额角鬓边钻出来,随着她轻快的脚步在夜风里,飘忽不定。
她环顾四周,东倒西歪的老树横躺在周围,地面上的草皮被翻出了尘土,想来是之前的地震所为。
前方的斜阳从巨大老树的缝隙中挤进来,打在童星遥的半边脸上,已是黄昏。
内心突然涌现了一阵孤独……
童星遥抄起右手就往毕方噶脑袋上来了一下,惹得毕方噶“咕嘎”一声,又委屈的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看得童星遥有了一秒的愧疚:“对不起,我打错了……都是右手的锅……”
童星遥左手指着右手,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推卸自身的责任。
毕方噶觉得自己主人脑子或许哪里缺了一块,得多包容照顾,顿时眼里多了几分慈祥……
童星遥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这嘎鸟不会把自己当鸟崽儿了吧?
她本想打自己一巴掌的,因为原身那自怨自艾的情绪作祟……
看个黄昏而已,孤独个棒槌,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想找个地方过夜了吗?还有空想其他?
童星遥收回了毕方嘎,主要是为了节约灵力,绝不是因为噶鸟那奇怪的眼神……
还没走几步,就突然锁骨发热,心口发紧,童星遥拉开自己的衣襟,发现锁骨处嵌着一繁复的红色咒印,正显现出来,还发热发烫。
紧接着是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心慌涌上,童星遥感应到了什么,红色咒印正催促着她。
童星遥都快气笑了,这狗天道给她搞这出,给她下咒,一旦感知到魔种,就必须前往。
童星遥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神色晦暗不明,嘴角却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非常讨厌被人逼着做事。
不过这被天道心心念念的魔种,是个什么样的,她倒是颇感兴趣,要是能找到方法将魔种催熟,那不更有趣了吗?
呵呵,消灭魔种是吧,她偏要反着来,狗天道,看你姑奶奶怎么把水搅混。
——
寂静山谷中,千尺瀑布下。
一女子通身笼罩在黑色衣袍之下,几乎融进树林的阴影中,兜帽盖住炉顶,黑色面纱半遮脸颊,如墨般的发丝沿着脖颈往下,垂至腰间。
她捂着肩膀缓慢前进,似乎受了伤,每一步都格外沉重,空气里飘过一丝极淡的,冷冽的花香,以及若有若无的血气。
明明看不清摸样,却自带一股难以言喻的魅惑,就连那因重伤而摇摇欲坠的身姿,都显得旖旎动人。
真是奇怪,童星遥隐匿在不远处,踩在一树枝上,望着那个散发出魔种气息的神秘黑袍女子。
按理说,以对方远超自己的修为,哪怕身受重伤,也该第一时间就揪出她这个藏在暗处的练气修士。
但童星遥此刻有恃无恐。
只因她刚刚从仙画阁藏宝殿中带出了几副仙画,其中之一《隐息云雾障》的效用便是隐匿她的气息。
此仙画是用可充能的上品灵石打造装裱,可自行供给灵力,恰好能让她这等低阶修士使用,只不过维持时间不过半个时辰。
一旦启用仙画,画中的雾气会将自身紧紧包裹,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达到隐匿的效果,化神期以下的修士根本察觉不到。
就在童星遥细细观察这个疑似有魔种的女子时,忽然一股急促靠近的气息逼近,紧随而来的是一个男子有些干瘪又沙哑的声音。
“司姑娘,逃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
男子的声音带着阴冷和一丝嗤笑,缓缓从黑袍女子的前方出现,黑白相间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面容略显枯槁,眼窝深陷,但一双眼睛囧囧有神,透着几分狠辣坚决。
“其他蠢货当真也是小瞧了你,我一向谨慎,竟然也被你阴了一手,不慎让你逃了,可惜,我早就在你身上种下了追踪蛊,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阴影中,那道黑袍笼罩的纤细身影猛地一僵,似乎牵动了伤口,引发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可下一秒,她手中便凭空现出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
明明已是强弩之末,她的身姿却依旧挺拔如松,手指用力握紧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惨白。
“呵……老狗……”她的声音嘶哑破碎,似用尽了力气,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还带着翻涌的血气。
“怎么?还想动手?”戚立冲笑了,笑容中满是居高临下的怜悯。
“你我修为本在伯仲之间,可现在这副样子,可不是我的对手,不如乖乖束手就擒,等我享用了你,再将你这上好炉鼎献给体元派,凭你这天生媚骨,他们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戚立冲已经卡在金丹巅峰整整百年,寿元将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想突破元婴,就必须背靠大宗,获取修炼资源。
只可惜,他这把年纪和不算顶尖的资质,早已被各大修仙世家拒之门外。这些年,他辗转于各个小门派,偷学功法,强取了不少资源,才堪堪修到如今的境界。
然而越往上走,路越窄,他必须加入修仙世家,因每个修仙世家都占据着灵脉,只有在灵脉之上修炼,才能一日千里。
而体元派,便是他唯一的希望,此派功法特殊,最喜炉鼎,若外人能进献上好炉鼎,便可破格收入门下,且地位不低。炉鼎的资质越好,进献者能获取的资源就越多。
戚立冲在心中冷笑,老天待他,终究不薄。
他也是意外才撞见了这个绝佳的炉鼎,司流萤。
太虚镇学的天才弟子,不到三十岁的金丹巅峰修士,其才能也是惊艳绝绝。
太虚镇学,那是十大修仙世家为抵抗魔域而共同修建的学院,打破了功法与资源的垄断,面向所有修士,给了无数像他这样的散修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当然,代价就是必须听从调令,去魔域前线强制服役,九死一生。
对于司流萤这种身怀媚骨与炉鼎双重资质,又毫无背景的人来说,太虚镇学反倒是唯一的出路。
在那里,就算是世家子弟,也不敢对她胡作非为,可一旦出了太虚镇学,便生死自负。
这女人,也着实是个狠角色。
太虚镇学的金丹修士,只需去前线抵御魔域五年,而她却在魔域待了整整七年,立下赫赫战功,挣到了校尉军衔,可她麾下,却连一个兵士都没有,永远独来独往。
只因她那媚骨,根本难以完全压制,总是会影响到身边的人。
而她这次重伤,也是因为一个被她媚骨影响,起了歹意的男修,在对抗高阶魔兽时背后偷袭,才让她深受重创,连隐藏炉鼎资质的术法都被打破……
戚立冲就是在那之后,盯上她的。
他亲眼看着那群被她美色迷得神魂颠倒的蠢货,被耍得团团转,最后让她一一反杀。
诚然,也是那群蠢货修为太低,被司流萤迷得五魂三道。
想到这里,戚立冲的眼中也露出了一丝难以抑制的痴迷与**。
这司流萤,实在是极品,仅仅是一个眼神,就险些让他的道心不稳。
他本想将司流萤完璧交给体元派,这样才能换取最大的利益。
可是……
一想到那具冰肌玉骨,戚立冲便觉得心头一阵火热,为了避免日后心魔丛生,荒废修炼,他还是决定,先亲自享用了她,再将她交给体元派。
虽然献上非完璧之身的炉鼎,获得的地位可能会大打折扣,但只要能加入体元派,未来再慢慢争取便是。
一念至此,戚立冲看向司流萤的眼神,再无半分掩饰,充满了**裸的,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的贪婪。
听到“体元派”三字,那个仿佛随时会倒下的黑袍女子,却陡然间有了反应。
她猛地抬起了头。
那张被兜帽和面纱层层遮掩的脸,看不真切,唯独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那是一双剔透如琉璃的瞳孔。
此刻,在那瞳孔深处,竟浮现出了金色印记,这是极品炉鼎资质的象征,因女子身受重伤,再也无法伪装而被迫显现。
也就在这一瞬间,极其扭曲的痛苦和刺骨的恨意,在她眼中翻涌,她的身上突然迸发出骇人的气息,周围的灵力正狂躁不安。
“体……元……派……”
女子的伤口猛然喷涌出更多的鲜血,连那黑色的面纱都被彻底浸透,变成了更深的暗红,可她丝毫不顾。
她挺直了背脊,用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死死地锁着戚立冲。
“老狗……想拿我去进献……?”
“做梦!”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女二形象,参考黑袍魔女外貌[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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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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