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暗沉,灰色的浓雾夹杂着猩红色的魔气,穿梭在枯萎的树木之间。
这些树木枝干扭曲,没有一片叶子,已经完全枯萎,可诡异的是枯木上有许多开裂口,里面竟躺着密密麻麻白白胖胖的虫子······
地面上有些黑色积水,散落着一些不明的遗骸,有的半埋在水中,有的漂浮在水面,往外散发着恶臭。
几只异变的乌鸦,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在天空中来来回回的盘旋,也有几只停栖在树枝上,盯着来往的活物。
“小心些,别落单了。”李常春拍了拍童星遥的肩膀,本是大嗓门的她,此刻也将声音压得极低,耐心地向童星遥传授着魔域中的生存要点。
“这些异变乌鸦的脑子都成精了,专挑落单的修士下手,我们围在一起,它们才不敢靠近。”
她又指了指那些枯木,脸上带着一丝嫌恶:“也要注意,千万别碰那些枯木,那些木头上的胖虫子,要是钻进了你的身体,啧啧,那滋味……可不好受。”
童星遥听得认真,细细记下这些要点。
她虽然知晓剧情,但主角面对的不是小BOSS,就是大BOSS,许多小细节提都没提,真要在魔域生存下来,靠的就是这些小细节。
李队长筑基巅峰修为,带领着10人左右的葬兵队,已经从幽峡关到苍林渊据点之间穿梭过多次,经验丰富。
此前,她便在李队长这里打听了不少消息,比如那黑袍女子的名字。
当然,这信息也不是白来的,在童星遥不小心掉了一颗小小的上品灵石到李队长怀里后,她便得到了这位队长的妥善照顾。
现在的她,也算是个小富婆了,乾坤袋里装了不少上品灵石,她此前又进了仙画阁的藏宝殿,从角落的地面扣了一大块,够用许久······
就是不知道如果被仙画阁的人看到地面的大坑,会作何感想······
“穿过了这片沼泽地,前面就到苍林渊了。”李队长指挥着队伍,小心警惕地在前方探路。
童星遥越靠近苍林渊,那熟悉的心慌感应便越发清晰。
当她脚下跨过最后一滩黑色积水,远远就看到了一座插入云霄的巨大山崖,红色的魔气环绕,浓郁得就像岩浆蒸发形成的烟雾。
走进后,才发现山崖之下驻扎着不少修士,来来往往,神情肃穆。
童星遥随着那股感应,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便看见山崖之上,有一处向外突出的巨石。
上面,正站着那个黑袍女子。
而在她身旁,还有一名男修正满脸痴迷地抬起左手,似乎想搭在女子的肩膀上,将她环抱入怀。
可下一秒,女子便抽出腰间的长剑,径直插进了对方的心脏,将其捅个对穿,又一掌打向对方的丹田。
那男修士便如同断线的风筝,头朝下迅速坠落了下来,山崖下的修士还来不及反应,一白影闪过,稳稳的接住了男修士,待落地后发出了凄厉的叫喊。
“不!少爷······”
男修士显然死得透透的,那白影是一胡子花白的老头子,此时脸上悲痛欲绝,随后又抬头望向了黑袍女子,悲痛又化为了滔天的恨意。
“混账,你竟敢!”老头子双腿一蹬,冲天而起,嘴里蹦出让人胆寒的杀意,“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
几秒之间,童星遥没有任何犹豫,拿出幻影仙毫点出一小船,嘴中念道:
“一叶扁舟,起!”
那女子,正是司流萤。
而这刚死透的男修士,端看那身异于普通修士的华丽穿着,便知是一位金尊玉贵的世家子弟。
童星遥一路上打听了不少司流萤的事,自然知道了司流萤前前后后被纠缠,又被偷袭的事情。
眼前这位纨绔子弟,在纠缠司流萤之前,便已在军营里胡作非为,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真就是死有余辜。
——
孙一守死不瞑目。
作为灵器坊孙长老唯一的嫡孙,他自小便是天之骄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虽然自身资质平平,但靠着宗门海量的资源硬堆,也总算是在百岁之前,堪堪踏入了金丹期。
此次来魔域,不过是按家族安排,来镀金而已。
混点军功,刷个军衔,等回去后,也好让自家爷爷在宗门里,为他安排一个好职务。
他身边的护卫,足以替他摆平一切军务,他只需躺着,就能拿军功。
一切本该如此顺遂。
直到他在这死气沉沉的魔域里,遇见了司流萤。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抓挠着,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这般绝品的女子,配他正好。
可是,这女人竟敢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
她难道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吗?
寻常女修,早就投怀送抱,哪像司流萤这般扭扭捏捏,故作清高?
况且若不是对方在勾引他,他犯得着惦记她吗?
真是气煞他也!
此间的卫将军,也个榆木脑袋,他都已屈尊降贵,请求对方将司流萤赏给他做个贴身丫鬟了,那女人竟然敢用校尉军衔的修士,不能干伺候人的活儿,这种可笑的理由来拒绝他!
好啊,你们这些平民出身修士,仗着有点军功就翻了天,竟然敢忤逆世家子弟。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出手狠辣了。
他借着兽潮,安排人偷袭了司流萤,本想将她重伤后抓住,好好快活一番,没想到,竟然被她给逃了!
回到苍林渊据点后,他手下那些护卫里,竟然还有蠢材敢向卫将军告密!
竟敢觊觎他的女人,真是死不足惜!
他已经将那些告密者,全都处理干净了。
可他还是被关了几日,虽然卫将军说只是走个过场,他也相当不爽。
等他回到灵器坊,定要叫爷爷给这不知好歹的卫将军一点颜色看看!
就在他恼恨之际,司流萤竟然平安归来。
而且,她还主动向卫将军求情,放了他……
随后,她又亲自找上门来,向他道歉,那眉眼间的暗示,他看得分明。
看来,这女人总算是识相了。
吃了一番苦头,终于是屈服在了他的霸气之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也好,性子够烈,才显得征服了她的自己,足够有面子。
因此,在司流萤邀请他来这山崖上单独相处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只是……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一剑刺穿他的心脏?!
孙一守的护卫头子,孙岩,同样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自家少爷和这女子单独相处,他虽有所疑虑,却也并未太过担忧。
毕竟,世家多年的傲慢,早已刻入骨髓。
区区一个平民修士,怎敢对世家嫡系子弟出手?除非……她不要命了……
可没想到,这女子,是真就不要命了。
“妖女!”
孙岩目眦欲裂,当即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鼠尾鞭,那长鞭如毒蛇出洞,朝着山崖上的女子全力一击。
而那女子,竟然站在原地,躲都不躲!
也好,就用你的鲜血,来祭奠少爷,黄泉路上,少爷才不至于太过寂寞!
金光闪过孙岩的双眼,“铛”的一声响彻耳际。
孙岩骇然地望向前方。
这是?
一副画?
还不等他仔细端详,这画便因遭受的巨大冲击,化作了灰烟散灭在了空中。
他全力的一击,竟然被一副画给硬生生抵挡了!不仅如此,他还感应到自己的本命法器,似乎也因那股反震之力,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撕裂……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一名二八年华的少女,正踩着一奇特的叶子小船,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巨石之上。
孙岩怒目望去,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过筑基期修为,自是不惧,只是身怀仙画,还有这手法······
孙岩心中的杀意,不禁被一丝忌惮所取代,他收敛起气势,带上了一丝试探性的尊敬,开口问道:“阁下,可是仙画阁的弟子?”
童星遥不作回答,只是警惕地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子,满是寒意。
孙岩愈发把握不住对方的来历,一时竟真的不敢动了。
他虽然是灵器坊的弟子,修为也已至元婴,却并无什么过硬的背景。
他父母本是平民修士,拼尽一生,才在灵器坊中为他谋得了一个还算体面的位置。
他比不得那些正统的世家嫡系血脉,就算靠着苦修至元婴,在那些大人物眼中,也只能为奴为婢。
若是在外真误伤了哪位身份尊贵的世家子弟,灵器坊绝不会出面保他。
眼前这少女,疑似仙画阁的弟子,仙画阁在十大修仙世家中排名第七,可比排名第九的灵器坊,要有实力多了。
“蠢货,这里与你无关!”
司流萤冷斥道,她眉心紧锁,眼角却几不可查地轻轻一颤。
眼前少女竟追了上来,还挡在她身前,属实出乎司流萤的意料。
她原已打算,硬抗那老狗一鞭,待对方靠近,便拼尽全力施展魅惑之术,趁其心神失守的瞬间,逃出魔域。
那魅惑之术,她曾嗤之以鼻,是早年间合欢宗主见她媚骨天成,强邀她入宗,被她断然拒绝后,那化神期老怪强行塞入她识海中的一枚玉简。
她从未正眼瞧过,视其为耻辱,可这几日,她却在苦修其中之术,只因她明白,若不借助这些邪门手段,她恐怕还未开始复仇,就丢掉小命。
“哈?”童星遥听到身后这声怒斥,当场就气笑了。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就应该让这女人先结结实实地挨上一鞭子,等她半死不活了再出手救她,然后,趁她重伤,再狠狠地用语言羞辱她一番。
司流萤见少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眉尖拧得更紧,那神情,似恼怒,又似其他……
片刻,她忽而低笑,眼中媚意流转,咬字却依旧冰凉:“不过区区筑基修为,就敢来送死?你死了我可不会替你收尸。”
语罢,她回眸望向敌人,一步踏前,红唇一抿,竟是带了几分狠厉的挑衅,她袖中的手指,已紧紧握住长剑。
若是她拼尽全力,应当能阻挡那孙岩一二,足够这小修士逃生,既然是自己的恩怨,本不该牵连她人……
她又向前走了两步,将少女彻底护在了身后,随即头也不回地瞥了她一眼,声音低沉,语气不容置疑:
“还不滚?想死在这儿?”
为何李常春一词也要屏蔽啊?绿江你太狗了!
本来取名为长春,现在只能改成常春了[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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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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