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了？”“陌珃”猛地将柳小萤拽回。
喉骨突然发出类似昆虫节肢摩擦般的咯咯声响。
“你是如何发现的？这不可能！”
“……”
施万棠与凌素雪对视一眼，眉心一点红痕微绽。在其它人看不到的维度，暗金眸子燃烧起灼灼烈焰。
她不可能告诉对方，她刚刚发现凌素雪的血有特殊作用。
自从凌素雪在她眉心点下两滴精血后，她的眼睛就像被开了透视一般，视野里变得清晰透亮，与先前完全不同。
第一滴精血破妄。
帮她看穿了虚实两重幻境。
第二滴精血照魂。
令她可直视万物真相。
此刻在施万棠眼中，陌珃虽还是那个陌珃，但“陌珃”的躯壳内，却分明还蜷缩着一只巨大的蜂类灵体。
那灵体半透明的膜翅正透过人类脊椎向外缓缓舒展，而陌珃的灵体在其中竭力挣扎，仿佛在向她们求助，试图逃脱蜂后控制！
“素雪！”施万棠轻喝一声。
两人现在已有绝对默契，无需多言，凌素雪袖中青琊已然结成杀阵飞出，朝着蜂后绞杀而去！
“陌珃”金色的瞳孔骤然分裂成密集复眼，背后六片透明蜂翼倏然展开，极速震动，顷刻间，就在带着柳小萤倒退数十丈。
“你逃得了吗？”施万棠双掌合十，从五长姥离开前抛给她的储物袋中，捻出两张雷系符箓，指缝间霎时迸发出刺目雷光。
雷光形成两张巨大雷网，随着施万棠指尖动作，朝着蜂后遁逃的方向笼罩而去。
“轰——”
雷网与青琊月刃形成合围之势，将蜂后所有退路封死。那六片透明蜂翼在雷光中剧烈震颤着，发出高频嗡鸣声，震得周围娣子纷纷捂耳朵避让。
“陌珃”的头颅一阵剧烈摇晃，面容迅速扭曲，露出下方一具狰狞的蜂首。她尖锐的口器抵在柳小萤脑侧，发出混合嗡鸣的嘶哑人声：“都退后！再靠近……我就吸干这丫头的脑髓……”
她话音未落，一枚青琊月刃已从一个刁钻角度，“噗嗤”一声插在她后心。
凌素雪不给她废话时间，十根纤长手指在空中快速掐诀，一道道冰寒之炁在她指尖跳跃凝聚，那枚青琊骤然在“陌珃”后心处炸裂，无数细碎的蓝白冰晶化作利刃，瞬间没入“陌珃”胸腔！
“陌珃师姐！”/“郡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娣子全都惊住了。
她们看不见蜂后虚幻的灵体，只看到陌珃突然挟持了柳小萤，而凌素雪出手便是杀招！
灵鹫峰建峰三百载，向来都是上下一心，同仇敌忾。
众人方才没死在玄天蛇蟒体内，却要在脱险后自相残杀，这叫她们如何接受？心中顿时都是愤懑异常。
有人已出手，想制止凌素雪对陌珃的伤害。
凌素雪冷脸不语，只一味将青琊对准出手之人。
双方顿时剑拔弩张。
“陌珃被蜂后控制了，你们看不见蜂后的灵体，难道还听不出陌珃声音里的异常吗？”
施万棠朝众人高喊。
她右臂抬至胸前，掌心翻转，怀中那颗“九霄雷音珠”在雷光的牵引下，从她衣襟里缓缓浮出，引动天地灵炁，聚出一座四四方方的雷电囚笼，朝“陌珃”当头压去。
“大师姐，不可！”有其她娣子急切大喊。
施万棠却置若罔闻。
人类修士的灵根本体主要在心脏里，若不趁陌珃的光系灵力被素雪暂时封印住，等到蜂后突破桎梏，完全掌握了陌珃的躯体，怕不是又是一场恶战。
陌珃受伤了，可以用“九霄雷音珠”救治，师妹灵力低微，稍有差池便是性命攸关。
施万棠咬紧牙关，拼尽全身力气，操纵着雷电囚笼朝着“陌珃”狠狠砸去。
“轰——”
雷电囚笼爆发出刺目紫光，将“陌珃”的身影彻底吞没。
施万棠额前的红痕越发鲜艳，暗金眸子紧盯着雷光中心，那雷电囚笼里注入了部分光系灵力，她能清晰看见蜂后灵体在雷电中痛苦扭曲的模样。
“素雪，再加固一层冰封！”施万棠低喝。
凌素雪指尖翻飞，青琊月刃在空中划出交错轨迹，每一道轨迹都留下一串细密的冰晶。
那些冰晶迅速融入囚笼中心，将“陌珃”死死困于其中，并在陌珃躯壳表面结出坚硬的冰层。
“大师姐……”师妹不知何时醒来，虚弱的声音从雷光中传出，“救……救我……”
困兽犹斗，陌珃心脏里的灵根骤然被封印，蜂后无法调动她灵力，竟然对陌珃和柳小萤的灵体发起攻击。
施万棠心头一紧。
在照魂视野中，她看见柳小萤的灵体正被蜂后的口器刺穿，生命力如流水般被吸食。更可怕的是，陌珃原本的灵体已经变得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而蜂后本身的灵体也在迅速变得透明。
她竟想同归于尽！
“放开她们！”施万棠怒喝，手中雷符再添三张。
“咯咯咯……”蜂后借着陌珃的身躯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想叫我放开她们也可以，你把‘九霄雷音珠’交给我，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珠如何？”
施万棠往密林深处望了一眼，那边动静渐弱，想必是玄天蛇蟒已被五长姥制服。
她转回头来，冷哼一声：“若我是你，我绝不会抢那劳什子珠子，五长姥的剑此刻怕是已抵在玄天蛇蟒的妖丹上了。你若硬抢，就算你本体藏在地底深处，碧沧宗也有法子找到你，当心你妖丹也不保。”
“这倒不牢大师姐费心。”蜂后不多废话，“我数三个数，如果我三个数数完，大师姐还不舍得奉上至宝，便等着给你两个同门收尸吧。”
“三、二……”
“慢！”施万棠终究妥协了，舀出怀中珠子，就要掷出。
“我要的是郡主怀里那颗真珠！”蜂后嘶哑着嗓子提醒。
施万棠皱眉。
蜂后激动道：“昨夜你二人谈话，我窥得一清二楚，生死关头，莫要拿假珠来糊弄本后！”
施万棠回头与凌素雪对望一眼。
眼见尖锐的口器就要贯穿柳小萤灵体的脑袋，凌素雪从怀中舀出一物，冷着脸掷出：“拿去！”
一颗氤氲着紫气的宝珠划破长空，朝着远离所有人的方向快速远去。
同一时刻，施万棠撤掉雷笼，凌素雪撤掉冰层封印。
蜂后骤然可以调动陌珃体内灵力，顿时狂喜，猛地推开怀中人质，背后六翼急振，如电光般扑向那颗珠子。
施万棠脚下氢氧两炁顿时暴涨，如离弦之箭接住坠落的柳小萤。
凌素雪冷脸操纵青琊月刃，结成杀阵，再度朝着蜂后绞杀而去。
几名娣子却横身挡在青琊月刃前，替蜂后挡下那致命一击。
蜂后轻松追上珠子，掌心一吸，便将珠子攥入掌中，喉隙间发出尖锐的蜂鸣：“这宝物，是我的了……”
她将光系之炁注入其中 。
下一刻，东敖境内的光之灵炁将全归她所用！
“轰——”
珠身爆发出耀目白光，一声巨大的爆炸产生，狂暴气浪将她狠狠掀飞。
施万棠和凌素雪均是一怔。
那真珠何时变成假珠了？
昨夜真珠明明在凌素雪怀中。
在漫天弥漫的水雾中，陌珃的身躯被炸得焦肉模糊，凌素雪不禁摸了下自己的脸。
这场爆炸可比先前炸她那场还要恐怖。
就在这时，施万棠突然感觉肩头一沉。
她掌中那颗应该是假的“九霄雷音珠”在她掌心滴溜溜转了几圈，突然跳到她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她脖颈。
好像有人憋在里面出不来气般，珠子里传出一道又小又闷的惊喜嗓音：“老师！！！”
听见这道声音，
施万棠终于找到长久以来，自己一见到它就无故烦躁的原因。
坑货。
写书那货，竟然也穿到书里来了，还给自己安排了“至宝”的身份！
简直不要face。
珠子表面乍然泛出粉色光晕，从施万棠肩头跳到凌素雪肩头，讨好地喊道：“师娘！！！”
……
……
“谁是你师娘？”
眼见那珠子在凌素雪颈间蹭来蹭去，俨然一副痴女之相。施万棠眸中寒光一闪，修长手指精准夹住珠子两侧，“咯吱”一声。
珠子被她捏得一颤，表面紫光乱窜，声音都变了调：“疼！疼！疼！老师你轻点——！”
施万棠冷笑：“老师？”指尖雷电噼啪炸响，“我不是你老师，哪有学生会把老师写进同人文里抽筋拔骨，折磨致死的？林小笔！把我的血肉打成饲料里喂猪，魂魄收进万魂幡里永世不得超生，看你干的好事！”
“那个……”珠子讪讪地收敛光芒，小声嘀咕，“艺术加工难免夸张嘛……”
“不过……老师……我能说后半段其实不是我写的吗……那天半夜写文写到一半，我趴在键盘上睡着了，醒来键盘自动完成了一篇鸿篇巨制……你敢信？”
“况且……”她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不止我一个人写了老师的同人文，别的学姐也有写……我只不过是跟风……”
“嗯——？”见她强词夺理，丝毫不知悔改，施万棠指尖雷光噼啪作响，“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为师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雷劫的滋味！”
珠子：“……”怂。
凌素雪一直冷眼旁观两人互动。
她不理解什么是“同人文”，但大致明白那宝珠曾是施万棠的娣子，私下写了令施万棠很气愤的文章。
在那篇文章里，施万棠被抽筋拔骨，折磨致死。
一瞬间，凌素雪突然也很烦这个叫“林小笔”的珠子。
忽然扒开施万棠的手，轻声道：“你别吓唬它。”
珠子感动得几乎流下眼泪：“呜呜呜……师娘！”
凌素雪：“雷对她没用，它怕火。”
珠子：“？？？？”
施万棠挑眉：“也对。”
把她的极品双灵根搞成九属杂灵根，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木和雷原本都怕火。
木遇火会燃烧，雷遇火会爆炸，九种元素属性相生相克！
“火来！”
施万棠一声低喝，指尖骤然凝聚幽蓝色火焰。
珠子在她掌中瑟瑟发抖，朝凌素雪挣扎嘶喊：“家暴！这绝对是家暴！师娘救我！”
凌素雪面无表情：“烧吧。”
珠子：“……”
……
“咳咳！”凌素雪突然咳嗽一声。
身形微晃，紧抿的唇忽然溢出一道暗红血线。
施万棠瞳孔一皱，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
“无碍。”凌素雪素白的手指向前探了探，握住施万棠手腕，“只是精血反噬，眼睛暂时看不见了。但蜂后的灵体还活着，你当心。”
施万棠一把扣住她手腕，低头就见她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覆着一层灰翳，眼尾缓缓渗出两道血痕，在瓷白肌肤上格外刺眼。
“精血反噬？”
怎么没在原书里见过这种设定？
莫非林小笔背着自己，又对素雪进行了其它方面的迫害？
施万棠脸一黑，当即举起珠子，指尖灌注一丝木系灵力，沉声命令：“治你师娘。”
珠子抖动：“……刚刚您还说她不是我师娘。”
施万棠眯眼。
珠子：“治治治！马上治!”
它咕噜噜滚到凌素雪掌心，幽绿的光忙骤亮。
木主生发。
木系灵炁特有的治愈之力，是九种元素里面最强的。
但幽绿的光韵释放出去，却没有成功阻止凌素雪的脸继续惨白下去。
珠子见状加大灵炁输出，嗓音突然发虚：“老师……师娘这伤……我治不了……我要不行了……”
“什么意思？”施万棠倏地攥紧手指。
珠子微弱地闪烁，正要解释什么，珠体突然剧烈震颤，莹莹绿光像接触不良一般，忽闪忽闪，“喀嚓”一声，珠体内部骤然炸开一道裂纹。
被封在珠子内部的林小笔，顿时像被一双无形之手掐住脖子，双手死命撑地，想把身体拉直。可随着她的挣扎，喉咙却愈发得紧，嘴里嗬嗬直喘气。
“老、老师——我——我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制裁了……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奇怪……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
施万棠长眉蹙紧，凌素雪虽然看不见，却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她突然发力将施万棠往后一拽。
“嗖！”
一道泛着幽蓝寒光的冷刃擦着施万棠的耳际掠过。方才替蜂后挡下致命一击的娣子，此刻以诡异的姿势佝偻在飞剑上，脖颈后折成骇人角度，下颌“咔”地裂至耳根。
凌素雪：“又有人被夺舍了。”
施万棠眼中金光暴涨：“没完没了了还！”
左手护住昏迷中的师妹，右手将凌素雪紧箍入怀，染血的指尖重重点向木珠顶端。
“林小笔，给我抽干方圆百里的光炁！”
珠子得令顿时金芒大盛。
下一秒，它结巴道：“不、不过……老师……抽干光炁的话，我可能得休眠一段时间……你不能把我丢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认亲……”
施万棠眼神一厉。
珠子一个激灵，金光“唰”地暴涨：“抽！这就抽！一滴都不剩！”
珠子金光暴涨的刹那，整片密林上空骤然陷入死一样的黑暗。在一片透黑的视野中，所有光炁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朝珠子方向涌来。
几乎在一瞬间，空间中的光炁就被抽得干净。
“就是现在！”施万棠厉喝一声，染血的指尖骤然释放出紫色电流，将光珠又变回雷珠，“九霄雷音，落！”
“噼啪！”
天地间忽然炸开一道九天玄雷。
伴随着煌煌天威，一束粗壮无比的雷光突然从天而降，笔直砸向黑暗中不断溢出金色光点的巨大空间。
雷电尾端，每一道紫色分支都精准捕捉到一束光流之上，逆着光点溢出方向迎上光流终端。那一只只隐身在空气中，准备伺机而动的幻情蜂，在雷光中纷纷化为灰烬飘散。
“咯咯咯……”密林深处传来蜂后的笑声，那声音不断变化位置，话音里充满嘲讽，“小修士倒是聪明，小小年纪竟然悟出天道平衡法则。吸干空间里的光炁，光韵生物就要向外界释放光之灵韵，这样就能轻松找到我族群藏身之处。不过……你不会以为曲曲伎俩就能本后……”
笑音戛然而止。
凌素雪突然反手扣住施万棠的手腕，借力腾空而起。虽然双眼蒙着灰翳，手中青琊却精准刺向虚空某处——
“噗嗤！”
半空中爆开一蓬金色血雾。
一只巨大无比的幻情蜂后赫然倒悬于天空。
单是蜂首便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六片蜂翼更是像椭型的风电叶片疯狂扇动，狰狞口器对准下方众人，赫然被高高隆起的腹部间插着的一枚青琊月刃所阻止。
“这……不可能……” 蜂后数千只复眼同时收缩，每只眼睛里都倒映着凌素雪染血的脸庞，“本后的幻音障……你一个瞎子……”
“注意你的用词！”施万棠指尖雷光暴涨，九霄之上传来沉闷的雷鸣，“她只是暂时看不见——”
话音未落，凌素雪突然抬手，青琊月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蜂后左侧三片膜翅应声而断，金色血液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但这不代表她找不到你。”
施万棠双手结印，被抽干的光炁在雷珠内疯狂压缩。方圆百里的灵炁形成肉眼可见的漩涡，连蜂后甲壳上的绒毛都被劲风扯得笔直。
“林小笔！”施万棠将雷珠转化为光珠，高高抛起，“给我把它的妖丹照出来！”
珠子在半空剧烈震颤：“老师我裂开了！真的要裂开了！”
却还是爆发出刺目金光，将蜂后腹部照得通透——一颗拳头大小的妖丹正在腹节处疯狂跳动。
凌素雪嘴角微扬，染血的手指轻轻一勾。
插在蜂后腹部的青琊月刃突然分裂成十六把，如孔雀开屏般在它体内绽开，蜂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
漫天金雾中，凌素雪摧动飞剑向前，素手精准探入蜂后残躯。当她抽回手时，掌心已多了一颗跳动着的金色妖丹。
“张嘴。”她声音依旧清冷，手上动作不容拒绝。
施万棠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凌素雪捏住下巴。那颗尚带体温的妖丹直接被塞入她口中，浓郁的金系灵韵瞬间在唇齿间炸开。
“唔……！”施万棠瞳孔骤缩，喉咙滚动间，妖丹已滑入腹中。澎湃的灵力如火山喷发般在经脉中奔涌，她裸露的皮肤上顿时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
珠子见到此景，在她掌心虚弱地闪烁：“师娘好粗暴……但是我喜欢……”
凌素雪充耳不闻，只是用染血的衣袖擦了擦施万棠嘴角溢出的金芒。她灰翳覆盖的眸子微微转动：“方才是我错了。”
施万棠：“什么？”
凌素雪：“你叫五长姥回来吧。她杀的那只玄天蛇蟒和这只蜂后一样，都是假的。我们如今还在玄天蛇蟒体内。眼前的蜂后和玄天蛇蟒不过是对此方小世界的投影。我猜测我们几日前在‘蚀骨鳞蚺’巢穴醒来时，已经在玄天蛇蟒腹内了。”
施万棠：“？”
凌素雪：“先前经历种种，皆是玄天蛇蟒为拖延我们在此方小世界停留的时间，吸引更多修士进来送命。”
施万棠抬眸望向天空。她眼前的视野已经因为凌素雪受到精血反噬，而恢复到之前迷障状态。
“林小笔，想办法治愈素雪！”施万棠又将珠子调回绿光。
“我也想啊，老师……”伴随着虚弱的女声，珠子内部裂痕扩大，可是学生做不到……”
“燃尽了，一滴都没有……不对，是要被撑爆了……”
叹息间，原本涌入珠内的光炁骤然失去压缩力，被释放出去。
天空由暗转明。
虚弱女声在珠身内部喃喃道：“我得睡上两三天了……老师……三天后见……别丢下我……”
它在施万棠掌心最后微弱地闪烁了两下，像一盏燃尽的油灯，最终“啪”的一声彻底熄灭。
原本晶莹剔透的宝珠立即布满蛛网般的裂纹，黯淡无光，不仔细看，仿佛一颗即将碎掉的水晶球。
施万棠心头一紧，下意识收拢五指。
“林小笔？”
没有人回应，
凌素雪忽然闷哼一声，身子一晃，整个人向前栽去。
施万棠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这才发现她后背早已被鲜血浸透——方才那一掏，竟是她以自身为饵，硬生生受了蜂后临死反扑的一击。
“素雪！”施万棠掌心贴在她后心，灵力源源不断渡入，“撑住。”
凌素雪灰翳覆盖的眼睫轻颤，染血的指尖无力地勾住她的衣襟：“珠子……”
“我知道。”施万棠咬牙，“三天……我们等得起。”
可就在这时，整片天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远处山峦崩塌，天空如镜面般龟裂，露出后方猩红的血肉——那才是真的玄天蛇蟒的内壁。
“糟了……”凌素雪气息微弱，“它发现……小世界投影被破……要……强行消化我们了……施万棠……你去找出口……带我出去……我不能死在这里……”
“你不会死。”
施万棠将师妹塞入附近一个娣子怀中，从凌素雪怀中摸出那颗给她，她没吃的聚灵丹，猛地塞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澎湃的灵炁瞬间蜂拥一般，在经脉中炸开。
“抱紧我。”她将凌素雪打横抱起，雷光、金光、木光在她脚下交织成莲，“今日要么一起出去。”
周身雷蛇狂舞，她仰头看向龟裂的天穹：
“要么，我就让这条长虫知道，什么叫万般皆空，看最后谁吸干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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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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