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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出气

已近初秋,晌午阳光正好,软绵绵地包裹在身上,烘出一片暖意。

崔家的书房原本是崔显专用,崔蘅提出想读书后,崔氏夫妇便把屋子里原本搁置在当中的桌椅挪到北侧,在中间放上一扇竹鸟纱隔,把朝南的一半给了崔蘅,放上书案供她读书写字。

崔蘅很喜欢这间在阿爹书房里开辟出来的小小天地,当即把自己的宝贝全搬了过来。

她牵着谢令闻跑进来,跪坐在书案边,捧起晒在窗台上的小大黄。

“好看吗?”

小娘子给木雕点了睛,还用朱砂画了项圈,乍一看像一圈花边儿。

“嗯,好看。”谢令闻垂眼望着摇头晃脑正得意的小娘子,她头上围着一圈纱布,扇动着翅膀的炽橙色蝴蝶像停驻在雪面,如寒冬中一簇燃烧的火苗,烫在他心尖。

崔蘅把大黄小心翼翼地放回窗台上,又骄傲地将方才自己写的字拿出来,“这是我方才临摹的字,阿娘夸我写得好呢!”

小娘子临的柳公,大约是因为人小,执笔不稳,笔画稍显虚浮,但与谢令闻比起来,已经胜上一大截。

她凑过来,仰着脸问:“谢哥哥,你能帮我看看有没有写错的地方吗?”

谢令闻垂下眼睫,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字我也不识,帮不了你。”

崔蘅面上没有露出类似于鄙夷与不屑的神色,反而笑着道:“那我叫阿爹来看看,我们一起听阿爹说。”

崔显被唤进来,看过她写的字后,指出一道错误:“‘善’字底端应为口,阿蘅粗心,多了一横。”

崔蘅挠了挠头,似是有些心虚:“我自罚三张。”

崔显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向谢令闻道:“令闻未曾指出错误,也该罚,和阿蘅一起写三张罢。”

谢令闻微愣,触及崔显略带严厉的目光,便弯腰行礼,恭敬地应了声“是”。

一张窄窄的书案,崔蘅趴在那头,谢令闻端坐在这头。

“阿蘅,复述一遍昨夜我教你的执笔姿势。”

崔显眼神一扫,崔蘅便立马直起身子,一口气道:“体态应头正、身直、肩平、臂开、足安,执笔应做到擫押钩格抵。”

谢令闻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在心里,按照崔蘅的话将肩膀放平。

“令闻做得不错。”

崔显毫不吝啬对他的欣赏,谢令闻握紧笔,下颌不再紧绷,心底一直坠着的石头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轻了许多。

等一帖字写完时,再抬起头,崔蘅正捧着脸笑眯眯地盯着他瞧。

谢令闻望进小娘子含笑的眸子里,一时有些无措,垂下眉眼错开她的目光,“怎么了?”

“谢哥哥,我突然发现你长得很好看。”

崔蘅说得是真心话。

前世他们两个恨对方恨得牙痒痒,崔蘅只觉得此人真是多看一眼就要吐出隔夜饭,谢令闻对她也始终冷冰冰的,狭路相逢,他也从未正眼瞧过她,更不要说欣赏对方的脸了,想想那个场景都觉得毛骨悚然。

但说实在的,谢令闻这张脸真不差。

他眉目清淡,飘渺似池中幻月,因常年被病气熏着,皮肤缺少血色,总带着一股苍白,几乎可以看到皮肤下的青色纹理,像易碎的瓷器,让人忍不住去怜惜。

若问上京哪位郎君是众多闺阁千金的心头爱,那必是谢令闻,而且还需得是穿着官服的谢令闻。

他官居五品时,官服为绯红色,一张极淡的脸似是被火烤着,硬生生烘出几分鲜丽来。

淡极生艳,莫过于此。

后来他平步青云,换上紫色官服,威严冷清,不苟言笑,让多少女子梦碎上京,惋惜谢郎不再。

年幼的他虽略显稚嫩,却已经有了些那个清冷孤傲的权臣模样。

崔蘅想起他失之交臂的状元,叹了口气道:“若是能看到你簪花的样子该多好。”

谢令闻抬起眼睫望向满脸憧憬的崔蘅,小娘子眼神清亮,看着他笑:“谢哥哥若是能考得状元,必定是我朝历年来第一个容貌压过探花的状元!”

申家每年十一月举办择鱼宴,距今还有不到三个月时间。

谢令闻攥紧笔,笔杆坚硬,握在手中让心也踏踏实实的不再摇晃。

恰时,丽娘的声音自灶房传来。

“阿蘅,不要写了,阿娘给你做了槐叶冷淘,快带你谢哥哥出来吃吧。”

“阿娘做的槐叶冷淘最好吃了!谢哥哥快走!”小娘子的眼睛“蹭”地一下子亮起来,抬手就将谢令闻手中的笔夺下,迫不及待地带着他往外跑。

崔显刚净完手,瞧见女儿风驰电骋地窜出来,无奈道:“阿蘅慢些,令闻身上还有伤。”

“谢哥哥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腿。”

崔蘅不满地咕哝,乖乖停下步子,转头望向谢令闻,面带关切,“谢哥哥,我刚刚有弄疼你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小娘子倏然松口气,悄悄靠近他,压低声音道:“阿爹总是这样多虑,仿佛咱们孩子蹦一下便能断了腿一般。”

话音刚落,她的后脑勺便被轻轻拍了一下。

崔显轻哼:“妄议长辈,罚你不许吃第二碗。”

崔蘅哼哼唧唧地跟上去求饶,谢令闻在身后看着她皱起鼻子撒娇的模样,想起大黄小时候也是这般哼唧着蹭他,向他要吃的。

丽娘这边已经将膳食摆好。

四碗翠绿的槐叶冷淘,一碟颜色鲜亮的樱桃肉,还有一张被分为六切的薄撑。

都是家中常见的膳食。

崔蘅用公筷先给阿爹阿娘谢令闻一人夹了一块肉后,才往嘴里给自己塞了一块。

樱桃肉软糯弹牙,一口咬下去,外焦里润,汤汁在舌尖炸开,肉香扑鼻。

崔显在外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家从不拿这些来管束妻女,见女儿吃得忘乎所以,忍不住开口提醒:

“阿蘅,慢些吃,莫要噎着。”

崔蘅点了点头,还不忘招呼谢令闻。

“谢哥哥多吃一点,这个薄撑也好吃,你快尝尝。”

“还有槐叶冷淘,你挑起来一些拌着樱桃肉的汤汁,卷在筷子上一口吞掉,像这样——”

崔蘅一口吞掉裹着汤汁的面条,幸福地眯起眼睛,“实属美味!”

谢令闻眉眼沉静,安静地听着。

“娘子,张家的来了,说带着他们家孩子来给咱们小娘子道歉。”店小二的声音自后堂传来。

丽娘冷笑:“让他们候着,等咱们用完午膳。”

崔显默不作声,显然同意丽娘的做法。

不知怎的,原本软绵绵的太阳愈发毒辣,张氏带着福子老老实实地站在崔家外,瞧店小二出来,涎着脸问道:“你们主家可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在外候着吧,等我们娘子先用完膳。”店小二没给她好脸,“咣当”一声就关了后角门,差点夹断张氏的鼻子。

“呸!真拿自己当圣人娘娘,在老娘这儿摆起谱了!”张氏压低声音,朝崔家门前狠狠啐了一口。

福子热得满头大汗,不耐烦地道:“阿娘,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去啊?我都要热死了!”

“我怎么知道!”张氏也热得火气噌噌往上涨,一巴掌扇在福子头上,骂骂咧咧地道,“还不是你那个死鬼爹太窝囊!他若有点本事,老娘今儿也没必要腆着脸来崔家!”

她原以为崔家男人是个实在的酸腐文人,崔蘅又只是一个小闺女,孩子间闹着玩而已,崔显不会因此伤了两家的和气。

谁知道他那么不要脸,竟直接了当地向申家说要将福子从择鱼宴除名。

青州普通人家就指望着孩子通过择鱼宴跃龙门,张家也不例外,福子爹点头哈腰地送走申家人后转眼就给了她一巴掌,让她立即来崔家赔礼道歉。

为了福子,张氏有再多火气也得憋心里。

用完午膳后,丽娘忙着酒馆的事,崔显去收拾碗筷,崔蘅便和谢令闻回到书房继续写字。

日头西斜,崔蘅挺着腰板写了一会儿后觉得有些无趣,便拿过木雕,用笔给大黄画爪子。

“谢哥哥,你帮我看着点我阿爹可以吗?”

怕崔显忽然过来,崔蘅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看着谢令闻。

更像大黄了。

谢令闻垂下眼,轻轻点了点头。

屋外丽娘吆喝小二上酒的声音远远传来,掺杂着崔蘅动来动去的细细簌簌声,并不吵闹。

谢令闻很喜欢这些细小的噪杂声,让他感觉自己还活在人间。

半帖字刚写完,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谢令闻掩唇轻咳了一声,崔蘅便福至心灵地爬起来,抓紧将木雕藏到桌子下,端端正正地拿起笔坐好。

下一瞬,崔显果然推门而入,招呼二人出来:“阿蘅、令闻,张家娘子带着福子来向你们赔罪了,先出来吧。”

崔蘅和谢令闻跟着崔显到了正堂。

丽娘正坐在上首喝茶,张氏站在一旁赔笑,福子则提溜着眼珠子四处打量屋子。

“阿蘅来了,快让大娘瞧瞧头上的伤如何。”

张氏作势要来搂崔蘅的肩膀,被她闪身躲开。

“阿爹阿娘我害怕!”崔蘅扑进丽娘怀里,委屈巴巴地道,“我不要她碰我,她打人可疼了!”

“咱们不让她碰,阿娘在呢,她不敢打你。”

丽娘心疼地搂住崔蘅,再朝张氏望过去时,面似寒霜,“我们就阿蘅一个女儿,当眼珠子疼着,一会儿没看住就那么被你作践,这事我跟你没完!”

“我们没想动阿蘅,都是误会,福子快来给你阿蘅妹妹道歉。”

张氏连忙拉着福子要跪,被崔显拦住。

“免了,我们经受不住你这一礼,省得传出去说我们崔家欺负人。”

张氏尴尬地止住,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崔先生,我是带着福子去找谢家算账的,真没想碰阿蘅!”

眼看着崔显和丽娘说不动,张氏开始抹眼泪,期期艾艾地道,“我们家只福子一个儿子,就指望着他光宗耀祖了,您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断了我们福子的路啊!”

“崔先生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将来福子若是出人头地了,我定会叫他拿您当干爹孝敬!”

“福子是孩子,谢哥哥便不是孩子了吗!”崔蘅气极,怒声道,“明明昨日就是福子先招惹的谢哥哥,他发了高热和谢哥哥有何干系?”

“你们误伤了我,因我阿爹的身份才来向我谢罪,而谢哥哥因为没人护着,就叫你们这般轻视欺辱,你这种人教出来的孩子便是有幸为官,也只会是国之蛀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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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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