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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赤兔血

不知捱过了几许晨昏,榻上那抹沉寂的身影终于有了动静。

连荷纤长的羽睫如蝶翼般微微颤动,终是缓缓掀起,露出一双盛满茫然的水眸。一丝暖意,如同初融的雪水,正悄然浸润着她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

视线所及,床榻之下,公山研失魂落魄,面若金纸,仿佛三魂七魄皆已离体。而床尾处,苏怀璧一袭红衣,纤手轻落在她肩头,清泠之音带着奇异的安定力量:“阿研,连荷尚有生机。”

这并非濒死时的走马观花!

连荷心头剧震,猛地闭紧双眼,贝齿死死咬住下唇,强逼着自己将那蚀骨剜心的一幕幕重新忆起。

若以那囚禁她的小院中草木荣枯为记,她被困在这荷县,已然整整一年了。

一年前,她连荷还是哀罗县里声名赫赫的巧手绣娘,针线活计冠绝群芳。一双妙目,过物不忘,十指翻飞间,能将世间万物之形神灵气,尽数捕捉,复现于方寸绢帛之上,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多少富商巨贾踏破门槛,捧着金银珠玉求她下嫁,却难入她法眼分毫。

唯有那绣艺比试的锣声响起,才能让终日埋首于针线布帛间的连荷,抬首顾盼,眸中燃起灼灼光华。

无人知晓,双十年华仍待字闺中的连荷,心尖上早已刻下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那是她的表兄。

青梅绕竹马,两小无猜嫌。

表兄满腹诗书,一心只向功名,却偏偏怀才不遇,止步于秀才之身。

每每见他眉宇间锁着郁郁不得志的愁云,向她倾诉胸中块垒,连荷的心便如被丝线紧紧缠绕,感同身受,痛彻心扉。

直到那一日,他说要远行,去拜谒一位名师,奈何囊中羞涩,盘缠无着。

他站在她面前,眉宇间糅杂着难以启齿的赧然与一丝隐秘的期盼。

他说:“小荷花,”声音带着几分哑,“你且安心,我定要博得名师青眼,光耀门楣...只是,”他顿了顿,眼底泛起苦涩,“双亲早逝,这世上,我唯一的至亲,便只有你了。”

那目光中的脆弱与依赖,瞬间击溃了连荷所有防线。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辛苦比试赢来的银两,悉数掏出,沉甸甸地塞满了他略显空荡的行囊,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

后来,他果然意气风发地归来,脸上是连荷从未见过的飞扬神采。他紧紧攥住她的手,掌心滚烫:“小荷花!多亏有你!老师与同窗皆对我赞誉有加...”

他话音未落,目光却飘向不远处一位娉婷女子,随即笑着解释:“那是我一位同窗的妹妹,顺道与我同行探望兄长,你...莫要多心。”

连荷只觉脸颊骤然滚烫,女儿家隐秘的心思被猝然点破,羞恼之色瞬间盈满双颊,她猛地抽回手,语带嗔怒:“谁多想了!你的闲事,我才懒得管!”

他复又缠上来,温言软语地哄道:“是是是,是我多想了,是我不好。”他话锋一转,眉宇间又笼上愁云。

他说:“只是...小荷花,书院开销甚巨,同窗之间酬酢往来...我...”

连荷望着他为难的模样,心尖又是一软,毫不犹豫地拿出积攒多时的小半积蓄,郑重放入他手中。

如此反复,几度春秋。连荷一颗心尽数系于远行的心上人身上,忧思日重,手中的绣针仿佛也失了灵气,再也绣不出那鲜活欲滴的神韵。

就在这时,表兄再次归来。他看上去竟比从前白润了些许,带着一身风尘仆仆,却不由分说地将她深深拥入怀中。

他又说:“小荷花,都是我的错!”他语气沉痛,“莫要听信那些闲言碎语,说什么你失了灵气!日日对着这些针线布帛,难免乏味。我见过一个地方,名唤荷县,遍植芙蕖,美不胜收...”他捧起她的脸,眸中映着跳动的灯火,碎光点点,几乎灼烫了连荷的眼睛,“你名唤连荷,那里是荷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去了那里,定能重展欢颜,我相信,你一定能再次绣出那夺天地造化之功的惊世之作!”

连荷望着他诚挚的双眼,心湖荡漾,只觉自己果然没有错付。表兄待她,一如往昔,情深意重。

于是,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她未与任何人告别,便随他悄然离去。

只因他伏在她耳边,气息温热,话语缠绵:“趁此月色赶路,天地间唯有你我二人,岂非人间至乐?待天明破晓,正好赶上那荷塘盛景,芙蕖初绽...”

再后来...

连荷紧闭的眼角,无声地滑落一滴清泪,滚烫地灼烧着冰冷的肌肤。

回忆中的表兄,面目骤然狰狞扭曲,他对着一个凶神恶煞、身形魁梧的汉子,卑躬屈膝,谄媚之态令人作呕。

“原以为你还有点用处,如今看来,除了一副还算不错的皮囊,已是废物!”他声音冰冷,再无半分温情。

他最后说:“表妹,”他狞笑着凑近,气息带着令人作呕的贪婪,“就帮表兄这最后一次吧!哈哈哈哈——”

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他!你把我那温润如玉的表兄藏到哪里去了?!

她心中嘶喊,挣扎着想去抓住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却被他嫌恶地一把挥开。留给她的,只有一个掂着沉甸甸钱袋、狞笑着扬长而去的背影。

那一刻,天地仿佛在她眼前轰然倒转!原来这一年间,她竟在无尽的囚禁与逃亡中,险些忘却了自己是谁!什么绣工巧夺天工,什么灵气逼人,都恍如上辈子般遥远模糊。

可怜她与连清斗了半辈子绣技,争那“哀罗第一绣”的虚名,最终竟要无声无息地埋骨于这污浊之地吗?

等等!连清!是了,连清!听说她失踪后,竟也被那禽兽不如的表兄诱骗至此!那日,她们明明已商议好一同逃走,自己被恩人所救,那她呢?她如今...可还安好?

可恨自己当时浑浑噩噩,心神俱裂,竟什么都未曾留意!

连清,连清...

忽然,一股温热的暖流自心口汩汩涌出,带着奇异的生命力,瞬间充盈四肢百骸。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这滚烫的、救命的血液,正是源自眼前的苏怀璧!

连荷猛地望向苏怀璧,只见她唇边正绽开一抹如释重负的浅笑,宛如冰雪初融,春花乍放。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委屈骤然冲上喉头,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怀璧见状,眸色一紧,连忙示意一旁仍陷在巨大情绪中的公山研:“快!”

公山研如梦初醒,慌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拨开连荷的眼睑探查,又屏息凝神搭上她的脉搏。片刻后,她骤然瞪大双眼,声音因极致的狂喜而微微发颤:“活了!阿璧!你看!她活过来了!脉象有力了!”

两人强压着激动,带着几分生涩,为虚弱不堪的连荷更换了洁净的衣衫,随后悄然退出房间,留她静养。

离去前,连荷依旧努力张着嘴,眼中盛满千言万语,急切地想要向苏怀璧倾诉。苏怀璧见状,悄然回身,将食指轻轻竖在唇边,无声地做了个“嘘——”的口型,眸中带着安抚人心的温柔与默契。

......

更深露重,寒凉如冰。

苏怀璧独自一人斜倚在冰冷的屋脊之上,墨发如瀑散落,红衣在夜色中似一团燃烧的暗火。她仰望着天边那一弯浅淡的孤月,将手懒懒地枕在脑后,静静等待着原主必然降下的雷霆之怒——那柄悬于灵台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然而,时光悄然流淌,预料中那足以震得她神魂欲裂的剧痛却迟迟未至。

苏怀璧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地用神念轻叩识海:你...不生气?

沉寂片刻,一道清冷中带着无奈的神念幽幽传来:...你既已明知故犯,此刻打你又有何用?

苏怀璧心头一松,唇角勾起一丝讨好的笑意,神念回应:这不是怕牵连了你嘛。

原主的声音更添几分凝重:...自此,连荷便不再是无垢凡躯。她的性命已与你血脉相连,亦能感知你所踪。寻常凡人尚且对赤兔血肉垂涎三尺,更何况是因赤兔精血而得以起死回生的凡人?平白招惹这等祸患,于你我,皆是滔天大险!

苏怀璧不以为意,神念带着几分赖皮:怕什么,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你这位高个儿顶着嘛。

“嗷——!”

念头方落,识海深处仿佛有一柄无形重锤轰然砸落!苏怀璧瞬间痛呼出声,猛地坐直身子,捂着脑袋龇牙咧嘴。

原主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意:一日未能登临仙道,便多一日陨落之危!你怎可如此懈怠轻狂!

苏怀璧吃痛,委屈地扁了扁嘴,神念小声反驳:可这...这终究是你的身体,你的使命吧?

原主:你...放肆!

这最后的怒斥,苏怀璧却没能听清了。剧痛过后,一股难以抗拒的疲惫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意识沉入无边黑暗。

她是被“吱呀”的开门声唤醒的。

睁开眼,才惊觉自己竟在屋脊上睡了一夜。晨露浸透衣衫,又被初升的朝阳晒得半干,贴在身上一片黏腻冰凉。

院中,斟昀之刚踏出房门,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四周,瞬间便锁定了屋顶上那抹醒目的红衣。少女眼神略带怔忡,懒洋洋地环顾四周,高挺的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捕捉空气中谁家传来的饭香味,殷红的薄唇无声轻启。

苏怀璧揉了揉惺忪睡眼,对上他审视的目光,展颜一笑,清越的嗓音打破了清晨的静谧:“早啊,少爷。”晨光熹微中,她红衣似火,墨发如云,竟真如误坠凡尘的仙子。

斟昀之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平稳:“我去采买早膳。”

苏怀璧足尖在瓦片上轻轻一点,身姿轻盈如燕,自屋顶翩然跃下。热烈的裙裾在空中划开一道流丽的弧线,稳稳落在青石板地上,正好立于斟昀之面前。

她毫不避讳地抬起眸子,目光直白地在他身上流转打量。

斟昀之显然起身甚早,已然梳洗齐整。墨玉发冠束起青丝,一丝不苟,更衬得他面容如玉,清贵逼人。一身玄色锦袍深沉如夜,将他本就白皙的肤色映得愈发冷冽。此刻,他正微垂着眼帘与她对视,那双素来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竟罕见地蕴着一丝...难以捉摸的、近乎温柔的期待?

苏怀璧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明明平日里是个行走的冰山,今日怎地魔怔了,装起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来?

莫不是……他也需要一滴赤兔血来“醒醒神”?

念头一起,苏怀璧赶紧在心底啐了自己一口,面上却迅速挂起温婉得体的微笑:“有劳王爷,同去吧。”

斟昀之眸中那丝异色稍敛,不解道:“些许小事,我自去便可。”

苏怀璧解释道:“连荷姑娘身子初愈,需得精细饮食调养,我打算亲自下厨。”

斟昀之:“...嗯。”他周身那点刻意为之的“温润”气息瞬间消散无形,熟悉的、生人勿近的冷冽感重新弥漫开来。

苏怀璧顿觉浑身舒坦了不少,方才那股莫名的别扭感也烟消云散。

她乖顺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

晨光勾勒出青年高大劲瘦的背影,步履沉稳。苏怀璧暗自腹诽:这小反派一旦“人设崩塌”起来,还真是令兔浑身不适。

她快走两步,与他并肩而行。

“少爷,”她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心中可有头绪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斟昀之竟瞬间了然。他沉声应道,气息拂过她耳畔:“罗盘所指不定。为今之计...”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若那二人所言非虚,今夜,必得潜入县主府邸,一探究竟。”

苏怀璧眸光一闪,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她早已从原主冷冽的分析中明白,斟昀之那枚被动了手脚的罗盘,指引的根本不是原主母亲(赤兔)的所在,而是这世间恶气最为盘踞污秽之地!原主本欲令她即刻脱身,却被她一番“行善积德,广种福田,或可得天道垂怜,更快寻得母亲踪迹”的歪理给劝住了。

她此刻深觉,自己贸然用一滴赤兔血救回连荷,竟未被原主当场阻止送入轮回,多半也是因了这番说辞,歪打正着地入了原主的心坎。

二人采买好新鲜菜蔬与早膳,便提着东西返回暂居的宅院。

院内,公山研正舒展筋骨,演练着一套舒缓的养生拳法,见苏怀璧归来,脸上立时绽开粲然如朝阳的笑容。旁边,杨忠双目紧闭,正于院中一角凝神站桩,气息沉凝,忘我之境,颇显军旅磨砺出的严苛自律。

苏怀璧唇角弯起,扬声打趣:“杨公子,您且继续站着桩,我们先去用早膳啦?”

杨忠闻声,立刻睁开眼,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恭敬地从斟昀之手中接过食盒,随着众人一同走向正厅。

苏怀璧则端着一份特意准备的、更为精致的早膳,向连荷暂居的厢房走去。

未至门前,却见那扇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内轻轻推开。

苏怀璧连忙快步上前:“连荷姑娘!你身子尚虚,快回屋去,莫要着了风!”

连荷闻言,乖顺地停下脚步,依言退回了门槛之内。

晨光勾勒着她苍白却难掩清秀的侧脸,眼眶泛红,水光盈盈,然而那憔悴的面容上,此刻却绽放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灿然到极致的光彩,满溢着刻骨的感激。

见苏怀璧走近,连荷眼中泪意更盛,双膝一软,竟又要屈身下拜!

苏怀璧眼疾手快,腾出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手臂。那看似纤细的皓腕,传递出的力量却如山岳般沉稳,不容一个虚弱病人有丝毫抗拒。

连荷抬首,痴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救命恩人。两次!她已从鬼门关将自己生生拽回两次!体内奔流的新鲜血液,正与恩人之间产生着强烈而奇妙的共鸣,温暖而充满力量。

苏姑娘...她定是九天之上垂怜世人的仙子!仁慈,强大,心怀苍生,无所不能!

泪水无声滑落,连荷的目光却异常坚定,仿佛淬炼过的琉璃,闪烁着不容动摇的决绝光芒,

“恩人再造大德,连荷此生倾尽所有亦难报万一!唯愿能借仙子之力,救出更多尚在炼狱中煎熬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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