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咣！”
两道身影一齐在风中摇曳，触手就像是串肉串一样，一回击中了两个人。
“污染....污染世界....”触手怪的声音里，带着胜利的喜悦。
就像三岁孩童打中玩具般天真无邪。
地上的江莱，眼睁睁地看着飞天魔女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触手缩了回去，巷子里的景色被对方胸口的血帘洞框起来。
江莱小心翼翼地掏出系统给的手枪，子弹已经刷新到两枚。
世界此刻变得十分安静，连风声都开始沉寂。
尖叫的人类、癫狂的怪物，都随着时空定格，世界不再呼吸，一切都在静止。
江莱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躺在那个生锈的梯子上。
怪物好像走了...
“滴答..滴答..滴...”
空中的雨水，滴落在江莱酸胀的眼睛里。
有些粘稠...
“滴答..滴答..滴...”
梯子下面的空地，不知何时汇集成一小片碗口大小的血水。
江莱聆听着耳畔水珠滴落的声音，开始调整呼吸。
“滴答..滴答..滴...”
是我的血。
背部已经没有知觉，江莱整个身体都僵硬着，她不敢动，不敢去查看自己的情况。
只能通过血滴声，评估着时间。
冷风拂面，江莱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凉。
酸胀的眼睛不受控制地闭合...
“滴答。”
又是雨水滴落。
粘稠的液体从江莱鼻梁滑落。
她睁开眼…
一张血盆大口直逼她面门，下一秒狠狠咬下！
江莱来不及反应，连滚带爬地逃到另一侧，旋即用手枪朝巨嘴里开了两枪。
怪物痛苦哀嚎，躯体某点发出星点红光。
江莱觉得自己打对方向了。
第三枚子弹的刷新时间还有3秒，她可以拼一下。
3秒...
2秒..
1秒。
“滴！现【枪支拥有者】异能已失效！”
子弹倒计时归零，江莱狂扣扳机却按不出一枚子弹！
她气愤地将手枪当板砖扔向怪物。
下一刻，手枪化作数据代码，直接消失在空中。
靠！
江莱把手头唯一的破匕首甩了出去，她也没敢看扔没扔中，一瘸一拐地就往远处跑。
“哐——”
滑腻的触手穿过江莱的脸颊，几片头皮随着风动的方向朝远方飞扬。
江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正面朝下的姿势，将整个后背暴露出来。
胳膊是全的，腿也是全活的。
就是脑子破了一个洞。
脑子，像是被人咬了一口就扔掉的月饼。
圆咚咚的，却缺了一块。
“特情局的到了！特情局的总算到了！！！”
直升机的声音在空中阵阵回响，人群中的呐喊声也越发高涨。
一个白发女子从天而降，她右手向下劈开的同时，空中出现一道巨大的残影也同步砍向那只继续作乱的触手。
“咔嚓...”
触手从根部砍断，整齐地从空中掉落摔在地上，柏油马路被砸出片片裂痕。
“啊啊啊啊啊！！！！污染...污染！！污染！！！”
触手怪撕心裂肺的怒吼着，刺痛着人们脆弱的耳膜。
警笛声由远及近，井然有序地封锁现场，对于这个庞然大物的出现并不意外。
白发女人拉开降落伞，抓紧机会将特制子弹射中触手怪的嘴里。
一击毙命！
几十米高的触手怪急速缩小，直至显出原型——
一个巴掌大小的蓝色橡皮泥，包裹着死得不能再死的鼻涕虫。
白发女人刚好落地，见此情况，就知道怪物已死。
她按住传讯手表道：“污污污...染物，已解决。”
白发女人歇了口气，连轴转一个月没有休息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回局里复命后就要开启为期三天的漫长假期！
听见警笛声，四处躲藏的人群就知道世界又平静了下来。
他们从窗户里探出头，从垃圾桶里、尸体堆里钻出来....
一束束站立的人影分散于整个灾难现场。
人们的痛苦由最开始的呜咽，到后来的嚎啕大哭。
他们有的是为自己失去的肢体、有的是逝去的亲人、有的是为无望的人生...
白发女对此已经麻木，但还是会觉得悲哀。
“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刺耳的男高音，从不远处传来，白发女瞬间警惕。
特情队员握刀的握刀，拿枪的拿枪，皆是疾步快跑。
刚到地方就听，发出尖叫声的后援队员，指着一个死得不能再死的女人喊道：
“她...她长出脑子了！”
白发女顺着视线低头看去。
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趴在地上，脑子被污染物刺穿了一半。
头皮大开大敞，几只腐烂的蛆在脑子里来回蠕动。
而本该凉透的脑袋，此刻竟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野蛮生长。
逐渐迸发出新生的活力。
“她...她她长出新脑子了？！”
“滴！水鬼的尾戒一次自愈能力已使用！此后只剩霉运，直到任务完成。”
“滴！系统检测宿主此前存在严重伤害【主角-古思睿】的恶劣行为，经《系统游戏准则》规定，对宿主予以相应惩罚。”
“惩罚内容：笑纳过的异能使用次数调整为1次。”
【异能：】
【1.笑纳——宿主本身异能，使用次数不限制。】
【2.千变万化——古思睿异能，使用次数不限制（特殊异能不受惩罚限制，请宿主谨慎使用）。】
【3.枪支拥有者——飞天魔女异能，使用次数1次，已作废！】
“真狗。”
江莱眼前一片黑暗，脑子跟被撕裂开一样，疼得人都要碎了。
可偏偏浑身上下沉甸甸的，动弹不了分毫。
脑子里的系统传来嘶嘶的电流声，也不顾及江莱此刻能不能听进去，就是一顿输出。
“拒绝惩罚！”
系统：“拒绝无效，系统自动默认接受。”
江莱强忍怒火：“转人工。”
“...系统不提供人工服务。”
“滚...那么重要的关头，你发布惩罚！”
系统毫不在意江莱的小脾气：“请勿消极怠工，害人害己。”
江莱嘴里脏话还没骂完，眼前的黑暗已尽数散去。
一道刺眼的白光指向江莱的眼睛，她不适地动了动眼珠。
感官逐渐回笼，耳边传来陌生人的喧嚣声。
“无污染可能，局里也没有她的档案。”
“江莱，生父不详，母亲失踪？这身世也够凄惨的。”
一个年长又温柔的女声心疼说道：
“如今也才23岁，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呜呜呜，把她交给我吧，我来带她。”
“凭什么！那我也要！我也好好待她。”
温柔女声痛斥道：“带她去死嘛...”
“够了！人给陈虹。”
江莱适时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顺着众人的视线落到了角落里短发女人的身上。
她的身上还有着斑驳的血痕，目光疲惫却炯炯有神。
像个死板的假人。
江莱：“我不同意...”
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
刚刚发生争夺战的三人才想起来故事主人公的存在。
陈虹挺直脊背，说了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不要人。”
“奶奶！接电话啊！奶奶接电话！那孙子来电了！”
“奶奶！接电话啊！奶奶接电话！那孙子来电了！”
轻快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病房里的僵局。
江莱躺在床上，视线在病床前的几个人中来回扫视，毕竟用这么炸裂的铃声绝不可能是挤在墙角的陈虹。
那成想，病床前的几人齐刷刷地回头向墙角看去。
陈虹将手腕上的设备一滑，铃声戛然而止。
她的表情越发凝重，没打招呼，快步疾走离开房间。
屋内的三人沉默一瞬，又将如狼似虎的眼神落在江莱的身上。
率先开口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他一头乌黑的短发，擦得铮亮，眼神和蔼却精于世故。
“小友，你好啊。我们是特异情况管理局的。”
男人直接了当地将自己的证件展示在江莱眼前。
江莱动不了，但能清楚的看到证件信息上写着：
谢长丰—职务：北区负责人（5）。
“之前看你资料是今年特情局的菜鸟队员，虽然未完整经过培训，但鉴于你优异的自愈异能，咱们这边可以破例让你加入后援队。”
“提前结束新手期，加入战斗！”
江莱刚醒时的不适感，慢慢消退。
知觉逐渐恢复，整个手掌也能轻微张合。
听到谢长丰的意思，江莱反问道：“陈虹是后援队？”
那么雷厉风行的女人是后援队的？一点不像啊。
脑海里幻想出陈虹冷脸给伤员包扎的模样，江莱嘴角的弧度止不住地上扬。
“当然不是。”
谢长丰解释道：“后援队负责全局的扫尾工作，分给陈虹是因为她培养队员的能力特别强，想让她帮你特训一下。”
江莱听到这番理论咋一听没有大问题，可仔细一想不对劲。
如果后援队负责全局，江莱只是在陈虹那里特训一阵，病床前的几个人为什么还要争？
如果只是领导安排特训一下新人，陈虹为什么会说“我不要人”？
不对劲。
江莱的视线落在谢长丰身上，可余光中那抹被绷带包裹严密的侧颜，立马吸引了江莱的注意。
她火气翻涌，“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僵硬的身体不再僵硬，疼痛的脑壳不再疼痛。
江莱下地，双手推开挡路的几人，一步一顿来到另一个病床前。
绷带缠绕着对方的全身，胸口处空荡荡的地方开始剧烈的起伏。
一呼、一吸。
江莱佝偻在病床前，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生”的渴望。
回想起，这个飞天魔女阴了自己一把的场景。
江莱就气不打一处来，“崽子，害人害己。”
“你要是不推我下去，我也不能拉你当垫背。”
脑子传来阵痛，小心眼的江莱越想越气！
她这辈子难得做回好人，真心就被这样对待！
可恶！
江莱直接甩了对方一巴掌！
“啪——”
特情局的几人面面相觑，全懵了。
特情局众人：眼睛瞪大像铜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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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飞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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