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保安亭,沈鸣敲敲玻璃,时不时瞅着公司进出大门人员。
“你好,可以借你一百三十块吗?”沈鸣尝试着与保安搭话,一副虽可耻,但卖萌的模样。
保安不受用:“走走走,我一个月才三千五工资,借给你,我喝西北风去了!”
沈鸣轻轻嗓子,露出甜美笑容:“保安大哥,你看,我打车忘带钱了,这位出租车司机可以作证,当然,我朋友一来,我立马还你钱,还有,我免费给你值班一天。”
出租车司机一脸真诚,证实着沈鸣所说言论不假。他只想迅速拿到自己的车费,配合女孩,只是顺手的事。
保安蹙了蹙眉头:“你没说假话!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你不光得给我值班,还要还我钱!”
沈鸣眼看马上成功,发誓说道:“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保安二话不说,掏钱给了出租车司机,从保安亭里的柜子中拿出一套保安服,扔给沈鸣:“喏,替我值班半天,一般没什么大事,你就在这个亭子里待命就行。九点我同事过来接班。”
脱下保安服的保安迅速打了电话:“亲爱的,我说话算话,马上就过来接你。”
一股浓重的气味扑鼻而来,沈鸣五官促集,咬咬牙,随后将保安服套在身上。
半个小时后,胡建华赶到天杰工程有限公司门口,他一前一后背着书包,张望寻找沈鸣。
沈鸣溜达着窜到胡建华身后,拍拍他的后背,“嗨,我在这儿。”
“咦……!什么情况,你怎么当上这里的保安了?”胡建华眨巴着眼眸,询问沈鸣。
“和我姐有关。”沈鸣直言不讳。
胡建华兴奋道:“沈静姐有消息了,这可太好了!”
沈鸣摇摇头,接回胡建华前面自己的书包。
“不是很肯定,我姐最后的消失,应该和这家公司的人有关联。”
胡建华拿出手机,拨打着报警电话:“那我们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让警方进入侦查。”
沈鸣连忙拦住胡建华,按掉报警电话,眼眸中有些闪躲:“这么些年过去了,依旧没有我姐的消息,我想先自己查查。”
她转移话题问着:“可以先借我些钱吗?”
胡建华信誓旦旦:“借多少?”手顺势掏向荷包,拿出一扎零碎钱币。
沈鸣吞吞吐吐:“一百……三十块”
“一百三十块!这我一个星期的零用钱,未来一个星期可得不吃不喝!”胡建华盯着手中的零钱望眼欲穿,可怜巴巴叹气。
沈鸣抽出其中一百三十五块:“我又不是不还你,回去就还你,每年我的奖学金和补助都有剩余,这一百三十块我肯定还你的。放心,未来一个星期,谁都饿不了肚子。”
“过几天就要高考了,我们在这儿当保安?算了算了,为了沈静姐,我豁出去了。”胡建华轻轻扯着沈鸣肩臂标识,随后仰头挺胸。
沈鸣拍着胡建华的肩膀:“果然是好兄弟。”
随后,她引领胡建华进入保安亭,叮嘱他拿出高考资料复习起来,自己则看着进进出出公司的员工。
两个小时后,保安出现在保安亭,他郁闷沮丧:“你朋友来了,说话可要算话。”
沈鸣轻笑:“当然,多亏了保安大哥,解燃眉之急。”
保安接了钱,督促沈鸣离开:“你们回去吧,被上面发现我擅离职守,又是一顿挨批。
沈鸣不经意间拿起胡建华的手机,打开相册,露出在图书馆里拍照人来,随后,搁置桌面。
她搭话着保安:“怎么,和女朋友闹不愉快?”
“唉!女人心,海底针,我就是大海里的鳖,怎么拿得住这针呢?”保安穿上保安服,低眸看见桌上的照片,放大眼眸,“你怎么会有我们老总王侯杰的照片?也难怪,老总年轻又多金,喜欢他的女人前仆后继,不过,都被拦在公司门口。”他不由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胡建华,轻轻摇头:“小子,得看好你的小女友哈!哥是过来人。”
胡建华一口水呛在喉咙管:“我们是同学,纯纯的铁哥们!比金刚石还硬的铁关系,别想多了。”
得到有效消息,沈鸣关闭手机,撇撇嘴:“原来这是你们老板——王侯杰。”
她拉着胡建华离开保安亭,走到天杰工程有限公司门口,看到垃圾桶旁边掉落的简历,捡起来看到应聘的职位:城市设计与规划师。
高考后,沈鸣顺利考上东陵科技大学,学习城市设计专业。
网页查询天杰工程有限公司相关信息,显示公司法人:贝崞遐,股东:王侯杰,参股百分之八十五。
王侯杰旗下公司关联生物科技、医疗美容、娱乐场所……
足足涉及二十多家公司股份,且参股比例占大头。
如此说来,王侯杰名下公司产业分布广泛,却又怎么会有沈静未成型的戒指?
沈鸣百思不得其解,深深叹口气,对着电脑屏幕陷入沉思之中。
她瞥到天杰工程有限公司官网人才招揽项目,点进去一看,该公司正在招纳大三实习生,招聘要求:城市设计专业。
可现在的沈鸣才大一新生,从年龄上就被卡掉,她只得另想方法接近王侯杰。
每个周日,沈鸣在图书馆待着,仿佛守株等待兔子上钩的农夫。
日复一日,半年后,某个周日,王侯杰再一次现身图书馆。
那日清晨,沈鸣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排队等着图书馆开门,还是原来的座位,沈鸣看着专业书,偶尔抬头一瞥。
就是这么不经意地一瞥,西装革履的王侯杰坐在靠窗位置,背靠椅子,翘着二郎腿,闲暇地翻着书看。
阳光透过窗户,倾洒在地砖,尤其是手指处的戒指,熠熠生辉。
一个小时后,王侯杰放下手中握着的书,起身出门接了个电话。
沈鸣死死盯着他的动静,赶紧站起身来,收拾书包,不经意间路过王侯杰,心中泛起一股酸楚,眼眸里忽然闪现沈静离家那晚的笑容,不由感慨:姐姐,我离你越来越近了。
图书馆外,她骑着电动车,将裙摆扎起来,露出里面的外穿短裤,膝盖处绑着护膝,上身披了一件黑色外套,俨然一副运动风格,脸上戴着防晒面罩,将整个脸隐藏住。
没多久,王侯杰从图书馆大门出来坐起汽车,沈鸣紧随其后,开着25码的电动车跟在小金人的后面。
不用说,一分钟后,等待红绿灯间隙,小金人扬长而去,沈鸣跟丢了,只得生气跺脚,踩在地面。
一旁等候红绿灯的摩托车轰鸣声“轰轰”响动不断,沈鸣心中更是无名起火,余光瞥睨骑手,嘴角忽而扬了起来。
她打开头盔面罩,脱了防晒面罩,笑喊道:“奎珂俪,我,沈鸣!”
摩托车手听得旁边的动静,视线集中过去,发现是自己的室友,单手招呼一声。
沈鸣支停电动车,飞快跑到奎珂俪面前,眼眸一转,大声说道:“你能帮忙追前面那人吗?他偷了我的东西。”
“啊……!这年头还有小偷存在!上车。”
奎珂俪热情招呼,沈鸣感激点头,转身把电动车推到一边的人行横道停车线内,又飞快跑回奎珂俪身边,扶着奎珂俪的腰肢,跨腿上了后座。
“就刚刚,红绿灯前过去的那辆小金人。”沈鸣凑近,前胸贴着奎珂俪后背,生怕奎珂俪没听清楚。
“前面小金人!车牌0006的车主?!”奎珂俪确认信息,眉头微皱。
沈鸣连忙点头肯定。
奎珂俪咬咬牙:“他偷了你东西。”
短短的六十秒红灯,却是如此漫长。
沈鸣昧着心中的诚实,迟疑着点了点头,她怕奎珂俪不会帮她,只能行此下招。
不过,她也没有完全说谎,那枚戒指,确实曾经属于她。
为了搞清戒指真正主人——沈静,消失的原因,她只能小心行事。
绿灯一亮,奎珂俪飞快骑着摩托车行驶在车道上,尾气管留下缕缕蓝烟。
风呼呼刮过,耳边响起“莎啦啦”的响声,沈鸣内心如同呼啦作响的风束,纠缠、吵闹、意乱……杂糅一团。
跟上王侯杰,她接下来能做些什么?
这半年来,她去天杰工程有限公司门口蹲守过,透过保安的口,只晓得王侯杰偶尔来一趟公司,具体行程,她不得而知。
然而,普罗大众总是按惯性思维行动。
既定时间、固体场所,人一旦有了习惯,就很难突然一下改变。
至于图书馆,沈鸣猜到了,终有一天,王侯杰还会再一次出现在这里。
她,沈鸣,这一次,真猜对了。
一路风驰电掣,奎珂俪将摩托车行驶到一家酒吧门口。
沈鸣满脸错愕,摘下头盔,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是满满的茫然。
“奎珂俪,你这是?”
“沈鸣,你不是要找小金人车主吗?!别的地方不用跟了,今天晚上,他一定会出现在这个酒吧。”
奎珂俪信誓旦旦,抬手整理了沈鸣被头盔压塌的头发,眼眸肯定:“你真要找他?”
沈鸣抿了抿嘴,垂眸间,忽而抬眸,肯定道:“一定。我的东西还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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