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岫云赶紧向旁边后撤几步,摆手拒绝:“不不,你找错人了。”说着赶紧要从这里离开。
少年连忙死死拉住她的裙摆:“大人!大人!求您买下我妹妹吧!”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喊。
“我可以当您的奴隶来还钱!”
“我不需要奴隶!”新中国没有奴隶的好吧!
周围逐渐响起议论声,看向两人的眼神也变得奇怪。
“我没有钱,买不起人。”祁岫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一手扯着裙子,“快撒开我!”
少年似乎很虚弱,裙摆从手中挣脱。祁岫云几乎小跑着逃开,她也没有多少钱啊!供不起三张嘴。
少年连滚带爬地追上了她,又“扑通”一声跪下,这次他整上半身都扒在她的腿上。
“不行!求您!她才十岁!被妓院的人买走她就毁了!!”少年声嘶力竭地呐喊,泪水混着灰尘在他的脸上留下一条条痕迹。
祁岫云逃跑的动作霎时间顿住,或许是骨子里那种救风尘的**,她突然涌起要去买下少年妹妹的冲动。
不行,万一是人贩子的套路,先激起她的同情,再把她骗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掳走。
少年见人站在原地不动了,以为有希望,立马磕头。“咚咚咚”,头骨撞击地砖的声音,也像撞在祁岫云的心上。
但是万一是真的呢?
但是如果她截胡,会不会被人记恨寻仇。
但是一个十岁的女孩进了妓院,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但是她囊中羞涩,即使有些铜币又怎么能与妓院竞价。
“啊!”女人的尖叫打断祁岫云的思考,她转身向身后看去。
只见一个女人被修道士从屋内拖出来。女人上身几乎没有衣物遮挡,下身也非常单薄,拖拽挣扎时露出白皙肉感的双腿。有些男人见了露出贪婪的笑,甚至有的吹口哨起哄。
“我不是女巫!我是妓女!我不是女巫!”那女人哭喊着哀求。
“她只是个妓女,求你了大人!”女人的同伴也想求情,但刚说出一句话,就被其他妓女拉回屋里。
妓女连被当成女巫都是没有尊严的。
祁岫云收回视线,不再犹豫思考。万一是真的呢?
她弯腰拉住少年磕头的动作:“我买。”
少年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表情又惊又喜,额头已经磕破缓缓流下一道血痕。
“恩人!恩人!”说着又要磕头。
“哎!别磕了,我怕折寿。”祁岫云赶紧拦住,提前说明自己的处境,“我没有多少钱只能尽力,若是不成,你最好也别来找我麻烦。”也是警告,收拾不了穷凶极恶的人贩子,还对付不了个孩子?
少年脸上却是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点头:“知道知道,恩人肯帮我试试就已经是天大的善心了!”
“带路吧。”
少年走在前方,脚步很急切,可能由于身体虚弱又有些踉跄。
“九五。”祁岫云心中默念。
方才一直不知道哪里去的九五“噗”地凭空出现。
“宿主有事吩咐九五?”
“有没有律法说人口贩卖是违法的?”祁岫云脑中与九五对话。
电子屏出现“检索中”。
“《王国律法》第63条,禁止所有非农奴的人口买卖,违法者判处3—20年监禁劳动。”
“那溪木镇的管事人是什么爵位?”
“男爵,跟宿主同一个等级。”
少年在一个巷口旁停下:“就是这里。”
祁岫云探头向巷子里看。站着几个男人,看着像是镇里的地痞混混。
地上坐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女孩双手绑着麻绳,另一头被一人牵着,五官在她凹陷的脸上像是摆设,只定定地看着空气。
“男爵是个什么样的人?”祁岫云问少年。
少年愣了下,如实回答:“听说亨利男爵是一个很善良公正的人。所以我才会带着妹妹来这里。”
祁岫云点头。硬刚或者直接竞价肯定行不通,如果这个亨利男爵真的如少年所说,他肯定不会允许在镇里出现违法行为,至少不允许摆到他面前。
她将手中的东西塞进少年手里:“一会儿你就站在我身后,什么都不要说。”
少年连忙点头。
祁岫云走进小巷,几人的对话渐渐清晰。
“你真是想钱想昏头了,买卖人口可是犯法的!”
“没事,这个小女孩是个流民,不会有人知道的。”
“就是,等卖给妓院可是一大笔钱。”
听见脚步声,几人警惕地向巷口看去。一名红斗篷的黑发少女走来,她身后还跟着女孩的哥哥。
“呦,小妹妹来找哥哥们玩啊?”
“哈哈哈!”几人哄笑。
祁岫云冷着脸,余光撇向地上的女孩:“买卖非农奴人口最轻也要判三年。”视线从几个地痞脸上掠过。
“是你们放人,还是我去检举?”
几人收起脸上的笑。
“她只有两个人,我们还拿不下他们?”
“就是,东方女人应该更值钱吧!”
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墙壁突然瞬间爬满青苔,隐约可见几根蠢蠢欲动的藤蔓。巷子里霎时安静。
“你们若是不想放人,我也略懂些拳脚。“祁岫云释放出魔力,淡绿色的光点浮现。
地痞们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眼前的少女是到底是雇佣兵团的人,还是亨利男爵新招揽的。可是无论是哪个,都不是他们这个小混混可以得罪的。
几人萌生退意。
“大哥咱们走吧!”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今天算我们哥几个倒霉。”被叫大哥那人把麻绳一扔,离开前还不忘为自己辩解。
祁岫云蹲下解开麻绳,她将女孩抱起来女孩身上没什么肉,体重很轻。
和少年刚走出巷子,一名中年人叫住他们。
“这位小姐。”
中年人举止有度,语气也很礼貌,即使是突然叫住祁岫云,也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他的打扮与周围平民有着明显的不同。头发梳的整齐、穿着体面,鞋面也是干净的,但是衣物的面料却是廉价的粗布。
或许是一位境遇困顿但仍竭力维持体面的落魄贵族,祁岫云想。
“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恕我冒昧,我非常佩服您的勇气。”中年人看向少年和女孩,语气里透着担忧,“但是您刚才的举动……实在太鲁莽了。这样的善心可能会给您带来很大麻烦。您救下的不仅是两个人,更是一份责任,以及可能来自那些地头蛇的怨恨。”
祁岫云看着对方担忧诚恳的神情,她回以微笑和感激。
“多谢先生您的提醒。我知道风险,但我更知道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被推进火坑。”
她抚摸女孩打结干枯的头发,继续说出自己的理由。
“麻烦可以解决,财富可以创造,但人的尊严和未来一旦失去,就很难找回。更何况她还是个孩子,人生才刚刚开始。”
“而且,我相信忠诚和人力,才是这片土地上最宝贵的财富。”
中年人好像透过这位17岁的青涩少女,看见了一个成熟而有格局的灵魂。
向那位中年人再次道谢后,祁岫云带着兄妹离开。
“姐……大人,我现在是您的奴隶了吗?”女孩沙哑稚嫩的声音在祁岫云耳边响起。
“不,在我的农场没有奴隶。”她感觉女孩在她怀里瑟缩了下,便没了下文。
跟在身后的少年眼中也闪过无措。
路过成衣店,祁岫云带着兄妹进去买了衣服。他们身上的东西实在不能称作是衣服,只能起到蔽体的作用。
回到农场,祁岫云第一件事就是烧水给兄妹洗澡。烧水的空挡她询问兄妹的来历。
少年名叫卡利森,女孩名叫卡芙莎,来自北方。之前一家人只是某子爵领地中的普通农户,但是那位子爵不做人事,私征重税、抬高地租,让很多农户在冬天攒不够余粮,更没有钱买御寒的衣物。
兄妹的母亲在在某个冬日的夜晚,永远停止了呼吸。而他们的父亲由于亡妻的悲痛,再加上劳作的负担,在第二年的夏天也与世长辞。
“之后子爵就收回了我们的土地。”卡利森抱着卡芙莎坐在一边,“我和卡芙莎只能在子爵的宅院中,做仆人维持生计。”
“我不喜欢子爵……”卡芙莎低着头抠手指,小声说道。
卡利森制止妹妹抠手指的动作:“他……看芙的眼神我不喜欢,就带着她逃走了。”
他说得很隐晦,但祁岫云还是听懂了。
混蛋东西,祝他断子绝孙!
祁岫云只向他们说了自己的名字,和空头爵位的事,其他的缄口不言。
热水烧好了,但是只够一个人洗澡。还需要继续烧热水。
“让芙先洗吧。”卡利森把妹妹放下。
祁岫云拉着卡芙莎的小手,轻声问道:“需要姐姐帮你洗吗?”
卡芙莎安静地摇头。
“需要帮忙就喊人。”祁岫云摸摸她的头,将洗澡水兑好。
祁岫云和卡利森一起走出厨房,她进到另一间卧室,将防尘的白布从家具上扯下。卡利森在一旁有眼色地帮忙。
“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的条件也并不好。你们还想留下吗?”
祁岫云也在思考,这对兄妹留下各有利弊。留下,虽然有了帮手,但是也多了两张吃饭嘴,总不能让他们跟着她一起喝药水。这来源就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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