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泞再次遇到冷凌霖，态度不同上次，毕竟上个月绩效不达标，多少跟她有关系。
但向城的态度，也让冷凌霖猝不及防。
冷凌霖喊上冉懿，怒气匆匆地铲上繁星耀我影视公司。
冉懿一边跟着她疾走，一边苦口婆心，“你冷静点，向城才是这部剧的导演，人家也没必要做什么都跟你交代啊。你待会见到他客气点，不要冲动。”
冷凌霖怒火烧心，“我是这部剧的原著作者，选角不通知我也就算了，开主创会也没跟我说。要不是月季今天早上出门问了我一句，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按下会议室把手，向城和月季都在，小荷、吕司伯和归楠都在。
向城盖上文件夹，胡渣扭动，“大作者又来啦？”
冷凌霖走到他和月季中间，“开主创会怎么没人通知我？”
向城挠了挠鼻梁，“没有吗？”
他又转头问小荷，“你没叫人通知她吗？”
小荷畏头畏脑地回道：“你说不用通知她。”
向城搓了搓鼻头，“哦，是，唉，我们是在讨论拍摄上的细节，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冷凌霖怒目相对，“没关系？你是怕我又要跟你提改剧本的事吧？”
向城提眉弄眼，“你别再想改剧本了，我们现在这一版肯定是最爆的。”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坐着的却更像高位者。
冉懿拉着她，想往外走，“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但拉不动，冷凌霖握紧拳头，蓄势待发。
月季站了起来，“改剧本的事，我再想办法。”
向城：“对了，你是女主，你劝劝她。”
月季：“你先回去。”
冷凌霖放缓语气，“就算不说改剧本，我是原著，主创开会也有义务参与。”
归楠顺势让出位置，和冉懿一起坐到远处。
向城见冷凌霖赖着不走，只好继续。
“刚说到哪了？”
会议进行了两个小时，会议室就吵了两个小时。
冷凌霖对很多细节处理，都表示不满。
向城没打算理会，只是碍于月季的面子，更多的是明悯的面子，或者是说罗昊福的面子。
午餐在写字楼旁边的饭店。
冷凌霖坐在月季左手边，另一边是冉懿，归楠和冉懿坐在一起。
月季右手边顺位是明悯、罗昊福和向城。
向城和吕司伯中间空了一个座位。
向城在罗昊福面前，乖巧懂事，罗昊福说一句，他不敢顶半句。
明悯和月季开启单线私聊，归楠和冉懿也独自新建聊天室。
吕司伯忙着回复消息。
只有冷凌霖，像一个旁观者。
“对不起各位，我迟到了。”
青鳗托了下镜框，一如竹罄亲切内敛。
他直接落座吕司伯身旁的空位，两位翩翩君子相互客套，颇有古时文人风味。
向城对青鳗赞不绝口，比起上午的爱答不理，现在更热情豪迈。
月季拍了拍冷凌霖大腿，“明姐是我在娱乐圈的恩师，有幸得到她一路提携。明姐，这位是我们这次合作的作者冷凌霖，她文笔精细，我上次送你那本，就是她的作品。”
冷凌霖举起杯子，“明老师，久仰大名。”
月季让出半个身位，“要是你们可以合作就好了，一定很有看点。”
明悯凹陷的眼窝，透出善意，“我看了冷老师的作品，那个初皇后的角色，还挺有意思。”
冷凌霖：“谢谢您欣赏，她的设定是皇帝唯一所爱，故事里的戏份不多，但举足轻重，特别是后期，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月季：“老师喜欢这类角色？要不要考虑来特别出演？”
冷凌霖：“明姐的气质很符合初皇后，清雅显贵，端庄大方。”
明悯泛起嘴角，“你不仅会写，还挺会说话。”
罗昊福凑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冷凌霖从进来就注意到了，他是皇上的原型。
如果明悯饰演初皇后，这位罗老板对她的温柔粘稠，倒也跟皇上高度重合。
菜上齐了，浓汤黄鱼还是首先吸引冷凌霖的目光。
她小声询问，“你不是不爱吃鱼吗？”
月季得意地浅笑，“你喜欢吃啊，我特意给你点的。”
黄鱼不该出现在这个时节，也不应该出现在京尹市。
冷凌霖心里埋下的问号都快溢出喉咙了。
饭桌前，各位有说有笑，而她食不能安。
青鳗拒绝了向城邀请，反之，主动约冷凌霖相聚。
“我也拜读过你的作品，今天见到本人，不知能否有幸共叙？”
月季随吕司伯上了保姆车，冉懿也在车上。
冷凌霖独自被落下，也许青鳗能帮她解惑？
山间酒坊，林木之间，檀香阵阵。
垂帘随风，黑白坐垫如棋子摆放。
酒杯在两指间，左右转动，漩涡生生不息。
冷凌霖：“京尹市郊外真是有趣，我以为只有郊野公园，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小酒坊。”
青鳗拿起冰镇的桂花酒，酒清似水，香味扑鼻。
“这边是南郊，小山坡上小酒坊，一边京尹市，一边天茧市。”
冷凌霖：“都到天茧市了，天茧码头以贸易港闻名，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青鳗：“莫非，你是想去启发灵感？”
冷凌霖：“哈哈哈，果然是同道中人。”
笑声回荡山林，冷凌霖破口而出，“你跟月季熟吗？”
青鳗愣了一下，拿起的酒杯又放了下来，“你指何意？”
冷凌霖：“没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月季的过去。你在她不同时期都合作过，对她应该有所了解吧？”
青鳗颤抖的眼皮，蓄意遮掩恍惚的眼神。
冷凌霖：“你别误会，我跟她正在合作，就是想多了解一点。”
青鳗喝下刚才被冷落的杯中酒，“月季一向开明，你要想了解，大可直接问她。”
冷凌霖：“我，有些事，可能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会更客观。”
青鳗：“你想知道什么？”
冷凌霖：“她，恋爱脑吗？”
青鳗提起眉头，又立刻收起眉眼。
冷凌霖：“……这么说吧，我不想她因为感情影响工作。你们合作的时候，她有谈过恋爱吗？或者你知不知道她有没有喜欢过别人？她喜欢别人的时候，会不会过分投入？”
青鳗拿起酒樽，缓缓倾倒，“据我所知，她出道至今都是单身。我没见她喜欢过谁，也不知道她喜欢别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哦……”
冷凌霖几番思量，一口闷下。
青鳗为她续上一杯，“你是喜欢她吗？”
冷凌霖挺起气口，“我是她粉丝，从她出道，我就喜欢她。”
青鳗默默点头，“粉丝的占有欲，能理解。”
冷凌霖皱了下眉头，“不是这样的，我是事业粉，只是希望她能好好工作。”
青鳗瞳孔混沌，“如果对象是你，你还会这么想吗？”
冷凌霖：“……是，肯定会有私心，但她的前途才是我考量的第一位。”
青鳗：“你有没有问过她？也许她不是这么想的。”
冷凌霖：“……她现在，就是不是这么想的……”
青鳗：“她不工作，你就不喜欢她了吗？”
冷凌霖：“也不能这么说吧……”
青鳗：“她若真不工作，你会养她吗？”
冷凌霖顿住了，“……当然。”
青鳗：“这就够了。也许，她只想要跟你在一起。”
冷凌霖防御性地盯着青鳗，看了很久。
问号不但没有解决，还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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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冷亦秋是蔷薇的经纪人！我就说在哪里见过。但蔷薇没出现，为什么她经纪人反而出现了？”
冷凌霖独自在深夜大街上自言自语，陪她迷茫的只有一簇簇路灯。
“这么推下来，向城是丞相，庾德龙是鱼万辛，吕司伯是司博，归楠是小公主，冉懿是南荣……罗老板是皇帝，那明悯该不会真的是初皇后吧？”
月季蹲在家楼下，抱着双腿。
冷凌霖停在她面前，低头俯视，“你在这里，等我吗？”
月季抬起头，泛红了眼眶，“你去哪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和青鳗去南郊喝酒，没想到回来要这么久。”
冷凌霖扶起她，月季双腿发麻，摔破膝盖。
“流血了……能走吗？”
月季扁着嘴，摇摇头。
冷凌霖蹲了下来，“上来吧，我背你。”
棉签印红，冷凌霖小心处理伤口。
“擦掉点皮而已，过两天结痂，你别乱抠，不然会留疤的。”
月季两只脚都搭在她腿上，“抱我进去。”
冷凌霖一把抱起她，轻轻放到床边。
月季还没来得及扣住脖子，“你不睡吗？”
“你先睡吧。”冷凌霖关了灯，关了门，关了她们激情的戏码。
她一宿没睡，编制出一份人物表。
“也太像了吧？”
现实人物和故事角色一一对应之后，冷凌霖发现现实世界和话本世界相呼应的人，不仅外表，连性格气质、动作神态都十分相似。
“不可能啊。虽然话本世界来源于月季的意识，出现的人物都肯定是她见过的人。但这都只是映射，只能代表那些人和对应角色，在月季心中的形象类似。怎么会真的一样呢？”
冷凌霖挠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
“话本世界的角色都是按我写得来，那就都是虚构的。我本来也不认识现实里面的这些人，不可能是我自己把他们代入到故事里。”
冷凌霖回顾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
“如果说，我还没醒呢？”
呼吸静止，心跳加速，眼神游离。
“假设我还在月季的意识世界里，是不是都说的过去了？人物和角色，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月季也不是月季，就是庾莳！对了，都对上了！他们对我的态度，也跟话本世界里的一样……”
日照当空，时针绕了一个轮回。
冷凌霖四处翻找自己的指尖陀螺。
而月季却在这时，喊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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