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霖和竹罄换上便服,乔装过路的百姓。
冷凌霖:“你手别抖啊,哪有人推木车,抖得跟要翻车似的。”
竹罄全身使劲,“你倒是搭把手呀,每个箱子……都塞满石头,太重了。”
冷凌霖接过一边把手,“你真的很弱鸡哎,重一点比较像啊。”
“站住!你们是干嘛的?”
进入繁国边界,卫兵如期而至。
“我们有急事,要赶路,两位行行……”
冷凌霖伸进袖子,却拿不出钱。
“行行方便,我们就路过而已。”
竹罄反应及时,掏出两锭银子,堵住卫兵嘴巴。
卫兵掂量了两下,“绕左边走,前面是军营,不能被他们发现。”
冷凌霖:“当然,当然。”
两个体力最差的人,推着最重的板车。
南荣炽腾和鱼万辛兵分两路。
南荣炽腾首当其冲,穿云箭越过繁**营。
接着,数百支箭前仆后继。
鱼万辛举起火把,在边界叫嚣,“老子今天高兴,都给我醒醒!”
冷凌霖和竹罄躲在暗处,关注繁**营动向,士兵一批接一批冲出来。
冷凌霖从车底抽出绛云剑,“等再走两批,应该差不多了。”
竹罄:“希望冷将军记住你说过的话,绝不能辜负将军夫人。”
冷凌霖:“啧,一个大男人整天就念叨这两句,我都说到口臭了,我跟她一清二白,屁事没有。”
躲过几个奔跑的士兵,冷凌霖招了招手。
“这里太大了,我们直接问人吧。”
竹罄吊起眼尾,“直接问?”
话音刚落,冷凌霖扣住一个士兵,“二公主在哪里?”
她用剑柄顶住,士兵慌乱之中说出答案,“主……主帅帐篷……”
眼锋眉刀,拧断脖子已是手拿把掐。
密集的军帐成为有力的掩体。
冷凌霖走在前头,尽量避开经过的士兵。
避不开的,就手起刀落。
“这军帐明显比其他大气,应该是这里了。”
冷凌霖绕到布帘,掀开一条缝。
“就是这里!竹罄,快去救人。”
竹罄:“我?”
冷凌霖:“当然是你啊,难道是我啊?”
竹罄:“你是武将,又拿着剑……”
冷凌霖:“你不是很介意我跟她的关系吗?要是我救了她,她又来一遍吊桥效应怎么办?而且男人大丈夫,你闯的祸,自然是你自己去解决。”
竹罄哑口无言,在门帘外闭眼挣扎。
冷凌霖小声推使,“你赶紧的,这个禽兽贼眉鼠眼……马上就要上手了!”
竹罄瞪直双眼,挺起胸脯,闯入帐内。
“你放开她!”竹罄指着两人大喊。
主帅的手还在自己胸前,“你是何人?”
竹罄:“二公主不用怕,我是来救你的!”
冷凌霖在帐外笑叹,“这次英雄就让给你了。”
主帅愤而拔刀,刀风嚯嚯,竹罄退避三舍。
二公主大惊失色,躲在一旁。
竹罄绕着军帐四边落荒而逃。
主帅穷追不舍,“你给我站住!”
突然,主帅停住,转而看向二公主。
“你再跑,我就杀了她!”
刀尖直逼二公主。
冷凌霖见势不妙,“不是吧?”
冷凌霖从后一脚踹开主帅,挡在竹罄面前。
“你当了二当家这么久,一点武功都不会啊?”
殊不知,刀刃印血,竹罄躺倒二公主怀里。
刀剑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主帅步伐娴熟,刀刀致命。
冷凌霖以退为进,寻找破绽。
刀光映照冷凌霖眉峰,冷眼缩起。
剑锋滑过刀刃,冒出嗞嗞火花。
冷凌霖卧蚕收紧,眼角大开。
身姿后仰,横剑过颈。
血花乱喷,主帅捂住脖子,眼睛凸起,口吐鲜血。
军帐外频繁传出喊声,紧密的步伐越来越近。
“跟我走!”
二公主牵着冷凌霖往外跑。
两人穿越军营,远离战场喧嚣。
二公主上气不接下气,“他们应该没有发现吧?”
冷凌霖眉头深锁,“竹罄还在里面!”
二公主拉住她,“你现在不能回去。”
冷凌霖反向抓住她,“你的手怎么有血?”
二公主:“方才,竹罄替我挡了一刀……”
冷凌霖:“你现在才说?”
二公主:“你现在真的不能回去,回去就是送死!”
冷凌霖:“那竹罄呢?他是为了救你啊!”
二公主:“……兴许,兴许他自己逃走了呢……”
冷凌霖甩开她的手,“这话,你自己信吗?”
冷凌霖原地踱步,几番平复过后,她想要主动掉马。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但二公主心不在焉,“我们还在繁国,如今军营大乱,先在这里躲躲吧。”
冷凌霖看向四周,“又是树林?又是我俩?又要过夜?我说什么来着?真是乌鸦嘴……”
“不是,其实……”她又鼓起劲。
但二公主抱着自己直哆嗦,“你,可以先……生个火吗?”
冷凌霖凝视自己掌心,“我去拾点柴回来。”
火石哧哧……哧哧……
“我不会生火。”冷凌霖随手一扔。
二公主:“你们打仗的时候,经常要在野外夜宿,你不会生火?”
手掌摊开,冷凌霖看到的,只有掌纹。
“不会就是不会,我都说了,我不是你认识的少年英雄。其实我是……”
二公主温声细语地安慰道:“可能是火石的问题吧,你不必自责。”
冷凌霖三而竭,四而无力,“我说真的,你要怎样才相信啊?”
二公主:“我说的也是真的。是你把我救出来,也是你推翻了润朝,还是你,以开国公身份保卫蓄朝。你的事迹,我一直有暗中收集,不可能有错。”
冷凌霖独坐一旁,玩弄指尖陀螺,“我也想知道哪里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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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国主帅身亡的消息,很快传入京尹城。
同时传来的,还有二公主和冷凌霖共度一宵的事。
皇上气到全身颤抖,“冷凌霖……挑起纷争,还敢玷污隽儿的清白!”
丞相也听闻此事,定然不会错过绝佳机会。
“圣上息怒。”
他跪在议事殿前,五体投地。
皇上:“丞相,你这是何意?”
黑胡渣子活蹦乱跳,“圣上,臣还有一事相告,还请圣上赎罪。”
皇上:“何事能比隽儿的贞洁更为严重?”
丞相略略抬头,“圣上,我与繁国使者还算有点交情。他私底下告知与我,主帅被杀一事,繁国国君震怒,恐出兵攻入隽城。”
皇上倒吸一口凉气,“此话当真?”
丞相:“臣自是不敢胡编乱造。不过使者献上一策,若我们尽快与之达成和亲,他愿作说客,替我们周旋其中。”
皇上鼻孔放大,吐出长长一口气,“但繁国只有三位皇子,瑶儿是初皇后的心肝宝贝,隽儿又跟冷凌霖掀起这种闹剧……”
丞相:“两位公主都是圣上的宠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圣上,不是还有后备方案吗?”
皇上:“可庾莳毕竟是冷凌霖的夫人……”
丞相:“冷凌霖对二公主见色起意,二公主亦早就阐明非他不嫁,何不干脆赐婚二人,让冷凌霖当上驸马。蓄朝第一武将,跟皇室亲上加亲,也是美事一桩。”
皇上:“你是要冷凌霖和庾莳和离?然后娶隽儿为妻?”
丞相:“臣深知,此番操作,多少有损二公主名声。但如此一来,既能掩盖二公主的清白,也能解除两国争斗。不过是一对宿敌怨侣,当初赐婚也只是为了相互牵制。如今大敌当前,能为蓄朝做贡献,他们理应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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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兰苑内,庾莳一如既往地陪初皇后打点鲜花。
初皇后:“春节将至,冷府可有需要你打点的地方?”
庾莳:“自我搬到公主府后,就没有跟冷府打交道了。”
初皇后细心检查每一片叶子的状态,“据闻,你搬出来,是因为冷老夫人对你百般刁难?”
庾莳接过她摘下的残叶,“都是一家人,不过冷凌霖不想我被为难,我也不想她担心。”
初皇后:“看来,你们感情很好。”
庾莳翘起羞涩嘴角,“我们一起同生共死,经历重重难关。如今已经认定彼此,我们都是对方推不走的爱人。”
初皇后收起眼眸,“你们发生过很多事吗?”
庾莳定定地看着花簇,回想从前,“从一开始知道要嫁给她,我便很抵触,毕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入门之后,我在冷府受欺负,她都会不问缘由地站在我这边。我们一同南下,遭遇过海难,遇见过山匪。在她病到不省人事的时候,我会不顾一切地为了她,暴露前朝公主的身份。”
初皇后:“你是在那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他的?”
庾莳悬浮的目光渐渐涣散,“我们后来在山寨里也经历了很多,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可能是,以为她不喜欢我的时候吧。当时心脏有种撕裂的声音,哭不出来,但整个人都是麻的。”
初皇后垂下眼帘,“这种感觉,我也有过。”
庾莳:“圣上和您这么恩爱,还有让您心痛的时候?”
初皇后:“他当年为了获得丞相助力,灌醉曲贵妃,并与她诞下盈隽。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他除了曲贵妃,也未再纳妾。但谁,又能忍受自己的爱人,与别人纠葛呢?”
庾莳:“初皇后,你的手……流血了。”
月季花刺扎伤初皇后的手,但,是她先捏断了它的枝。
庾莳为初皇后拔出刺尖,包扎伤口。
初皇后:“庾莳,本宫问你。倘若有天,冷凌霖弃你而去,另娶他人,你会怎么做?”
庾莳嫣然一笑,“她不会的。”
初皇后:“那你呢,若你要另嫁他人,你觉得他会如何?”
庾莳抿起嘴唇,微微下压,“那她……可能会疯掉。”
初皇后收回包扎好的手,“如果有人要故意拆散你们呢?”
庾莳恢复笑意,“事在人为,我们是拆不散的。”
初皇后没再继续追问,她心里有了新的答案。
庾莳无知无畏的回答,让她动容。
当年没能守住的心,她决定为庾莳努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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