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晴从噩梦中惊醒时,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回到了玄武教。她起身想开窗透气发现门窗都被上了锁,敲了半天才终于有人进来了。
“爹……”
萧桓冷着一张脸瞪着她,“你还知道我是你爹?你背着我跟别人成亲的时候心里可还有我这个爹?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萧云晴也是一肚子委屈,“还不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非要让我嫁给林鹤我会这么做吗?反正现在婚也结了,全北城的人都知道了,很快林鹤也会知道。”
“他不会知道的。”
“……什么意思?” 萧桓的话让萧云晴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你把他们怎么了?”
萧桓悠闲地端起桌上的茶品了一口,淡淡道:“你记着,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
昨夜萧云安带着萧云晴回到玄武教以后,恰好萧桓也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他知晓此事后为了避免此事宣扬出去,让萧云安立刻带些人悄悄返回去将汇英帮里的人全部灭口。那些活生生的人,对于萧桓来说就像是踩死了几只蚂蚁一样不值一提。
其实这已经不是萧云晴第一次领略到萧桓的手段。早在三年前,她哥哥萧云安的心爱之人李云溪衣不蔽体地死在陌生男人的床上那晚,她就清楚地知道了萧桓这个人的狠毒是永无底线的。
“另外,云鹤山庄的聘礼已经送来了,三天后你就启程嫁去樊城。”
说完话萧桓起身离开,萧云晴在他身后用打碎的茶杯瓷片抵住自己的咽喉打算自刎,幸好被萧桓眼疾手快制止。
萧桓的耐心似乎也快被萧云晴耗尽了,他掐住萧云晴的脖子,恶狠狠道:“不孝的东西!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报答我?”
“报答?”萧云晴推开萧桓,问他:“报答什么?这些吗?”
萧云晴把自己的衣裳扯开,露出身上数不清的疤痕,那都是小时候她不听话萧桓打得,还有一些是逼迫她练武所留下的伤痕。
小时候萧云晴因为总是练不好水下闭气,萧桓气得直接把人按在冰凉的水里差点活活憋死她。寒冬腊月的天萧云晴生病发了高烧,最后还是萧云安把她背去看病才捡回了一条命。
“你还期望我怎么报答你?像哥哥那样对你惟命是从?还是像我娘一样为报你当年相救之恩赔上自己的一生?她为你操持家业,为你生儿育女,为你付出了一切最后却死于你手,这就是你所谓的报答吗?”
当年洛羽的死确实是因为萧桓的忌惮而找杀手所为,只是那时候萧云晴还小,萧桓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件事,但他是绝不会承认的,只能以大声呵斥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混账!”
“混账也是你养出来的!”
萧云晴看着他冷笑道:“我哥如果知道,当年是你让吴烬给李云溪灌了药并设计让她以那样不堪的方式屈辱而死,你觉得他会怎么做?会不会做出比我更混账的事来?”
“你……”
萧桓没想到萧云晴竟连这件事也知道,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这么多年忍着不说究竟是藏着怎样的心思萧桓不得而知。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小看了这个女儿,竟随了她母亲一样的心机深重。
“就算你知道了这些又能怎么样?”
“您是高高在上的玄武教掌门我能怎么样?我就是想要告诉你,你做的那些事不是没人知道。即便没有我,你曾经辜负、欺辱的那些人也都在天上睁着眼睛看着你呢!”
“住口!你懂什么?我所做的一切自有我的道理,我杀李云溪也都是为了你哥好。”萧桓为自己辩解:“当年他为了那个女人三番五次忤逆我,甚至还要舍弃玄武教的掌门之位,说什么要与她浪迹天涯的疯话,我这个当爹的自然要告诉他什么才是他真正该走的路。”
“为他好?杀了他心爱之人叫为他好?逼他做他不愿做的事把他变成跟你一样冷血无情之人叫为他好?”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被自己女儿当场戳穿而恼羞成怒的萧桓再次朝着萧云晴扬起手,可这一回巴掌还没落下就被萧云晴攥住了手腕。
此时屋外一道闪电划过,阴森的白光之下萧桓看见萧云晴顶着那双跟她死去的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在看着他,让他想起多年前和洛羽起了争执,他没控制住伸手要打她,还扬言要休了她时洛羽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并告诉他:“你信不信,没了我,你就守不住这玄武教。”也就是这句话才让萧桓对她起了杀心。
如今在萧云晴的脸上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洛羽,也许是他自知多年对萧云晴的亏欠,也许是对洛羽的愧疚,又或许是两者都有,最后他收了手,摔门而去。
其实从小到大萧云晴也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萧桓为什么这么厌恶她,血浓于水这个词在他们父女之间没有丁点体现。直到后来她才在萧云安偷藏得一副母亲的画像上找到了答案。她的五官和母亲洛羽实在是太像了。
她哪里知道,萧桓对洛羽从来就没有过一丝丝的喜欢,也不过是父母之命难违而已。洛羽能力出众但性格强势,常常压得萧桓喘不过气,用萧桓自己的话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洛羽的奴隶。终于把他逼到了忍无可忍,以至于最后杀了她。即便洛羽死了这么多年,萧桓只要想起她仍是恨她。
萧桓气冲冲地从萧云晴处离开在外面遇到了被雨浇透了的萧云安,萧云安说自己方才在后院练剑,雨来得太急才会如此。
“那不赶紧回去换衣裳来这有什么事?”
“我想看看云晴。”
萧桓正在气头上,冷哼一声:“她好得很,看那架势就要骑到我头上来了,真是养了个狼崽子。”
萧云安见状赶紧安抚,“父亲消消气,我定会好好劝她接受和林鹤的婚事,不辜负父亲的一番苦心。”
可萧云安后来只是在萧云晴屋门口站了许久,最终没有进去,没人知道那时候的他在想些什么。
萧云晴出嫁这天,整个玄武教一片死气沉沉,庭院正中落着三顶大红喜轿与周围的肃杀之气形成了鲜明对比,显得格外诡异。以萧桓为首从上到下每个人皆是一脸严肃,看不出半分喜气。
萧云晴坐在喜轿里,双手捧着一个盒子,盒子里便是那半颗龙眼天珠。
这场婚姻对于玄武教和云鹤山庄来说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一场交易,唯独对于萧云晴而言没有任何价值,而萧云晴的幸福在这场交易里也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
送亲的队伍已经整合完毕,共分了三队。除了萧云晴乘坐的那顶喜轿之外其余两顶喜轿都是空的,三列队伍分别走三条不同的路出北城以扰人视线。
萧云安早早离开玄武教和无烬一同在半路等候萧云晴并将她护送到樊城和北城交界处,再由云鹤山庄的人接手。
一路上萧云安鹰眼一般巡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行至郊外,大风忽起,此处相对空旷没有那么多房屋遮挡,风沙扑面,萧云安不得不让整个队伍先停下来,原地等待这阵风过去。
就在这时,上空数枚飞箭破风而来,让送亲队伍稍显慌乱,随后在此埋伏已久的汇英帮的人便从四周围了上来。
陈规和周渊将死守喜轿的无烬引开,沈昂看准时机冲进去一把拉住萧云晴,“快,跟我走!”但此时他才发现,轿子里的萧云晴手脚居然都被绑着。
萧云晴见到他也很是惊讶,“你们没死?”
沈昂:“死?我们为什么会死?”
说着,他用剑割断绳子带着萧云晴迅速往周边的树林里逃去,可中途却被一群不明身份的蒙面人拦住。
沈昂看见他们手背上的标记,知道了他们是血域的人。在平庄的时候他们曾跟血域的人交过手,十分厉害难缠。今日出现在这里,恐怕也是冲着萧云晴手里的龙眼天珠而来。
另一边陈规和周渊正跟无烬打得不可开交,沈昂只能和萧云晴两人对付血域的人,偏偏这时候萧云安又追过来添乱。
他们既要对付血域的人又要对付萧云安,萧云安既要防着血域的人抢走龙眼天珠,又要阻拦沈昂把萧云晴带走。只有血域的人目标明确,除了龙眼天珠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萧云安为了不让龙眼天珠落入他人之手几番阻拦之下被血域的杀手捅了一刀,他们从萧云晴手里抢到盒子后打开看了一眼,便说:“东西到手,撤。”
萧云晴趁机跟着沈昂逃进树林,受伤的萧云安带着玄武教的人也紧追着他们进入了树林。此时周渊和陈规甩开了吴烬进入树林,扰乱萧云安等人的视线。
他们几个人分头跑,玄武教的人很快被分散,陈规又将提前备好的烟雾弹大量释放,呛鼻不说还看不清路。
沈昂带着萧云晴正要跟其他人汇合时,半路竟被吴烬再次截住。
吴烬刚要出手,萧云安手持一柄利剑就从身后穿透了他。
烟雾弥漫中,萧云晴看不清哥哥脸上的表情,只听他对自己说了句:“快走。”
待烟雾散尽,萧云晴等人早已脱离了玄武教的视线。见萧云安受伤,他们便没有再继续追。
树林另一边焦急等待的李恪看到他们奔跑而来的身影才终于松了口气。和汇英帮的人汇合之后,萧云晴从怀里掏出真正的龙眼天珠递给了周渊。
“刚才被血域的人抢走的是假的。这东西我留着没什么用,但我更不想看他落入我父亲或林鹤手里,今天你们既舍命救我,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从此我们互不相欠。”
萧云晴对这东西本就没多大兴趣,起初非要抢在萧桓前面拿到这龙眼天珠目的也是为了想以此反抗自己和林鹤的婚事,现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萧云晴提醒他们赶快离开北城,这件事萧桓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李恪问:“那你呢?”
“我也要离开北城,可能再不会回来了。” 萧云晴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短短一句话却又字字都是对亲人和亲情的失望。
和萧云晴告别后,周渊因自己身份恐已暴露,所以打算和沈昂先回天都城。而李恪作为朱雀楼少掌门,则要去樊城参加十年一度的风云大会,朱雀楼的其他人收到邀请早已从南城出发,他们约定在樊城汇合。
从这里去往天都和樊城恰好有段路途重合,四人则暂时同行。一路上翻山越岭还要时刻小心被玄武教的人追杀。
前面不远就是月牙沟了,听说那常有山匪拦路,多少人都栽在那了,凶险得很。
李恪的伤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虽说身体不再像从前那般虚弱好像一碰就散架了似的,但是内力还是一丝都使不出来。所以稍有点什么动静,他就草木皆兵。
月牙沟这地方两侧多高山树木遮掩,唯有中间一条弯弯小路通行,状似月牙由此得名。山匪占领此处后,月牙沟就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凶险之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李恪觉得这月牙沟附近路过的鸟都飞得小心翼翼。
途中遇上了一队运送药材的商队,其中的领队还主动跟他们打了招呼。
走这条路的大多都是去樊城的生意人,对方说他们的装扮看着不像,李恪谎称是去樊城探亲,又问他:“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要把药运到哪去?前面就是月牙沟了,走这条路不怕遇见山匪?”
那人说:“我们要把这药从安阳镇送到樊城去,只有这条路是最近的。月牙沟的名声我自然是听说过的,但据我所知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抢,比如这治病救人的药材他们就从来不抢,而像你们这样独行的人倒是很容易被他们盯上,不如一起同行相互还能有个照应。”
李恪笑了笑没说话。
行至月牙沟,几人都小心谨慎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忽然几块落石从前的山坡滚下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提前藏在树后的几个人影此时都冒了出来。
与他们同行的送药材的商队也突然变了脸,恐吓道:“把钱留下还是把命留下你们自己选。”
李恪一副吓傻了的样子,“别冲动,都别冲动……规矩我都知道。不就是钱吗?我给,我给……”说着他拿出自己的钱袋子往那人手里一扔。
对方接住后打开的瞬间,竟从里面飞出一根金针。躲避不及,金针入眼,顿时鲜血溢出,惨叫连连。
“……妈的!敢害我!给我弄死他们!”
几个人手里挥舞着刀确实挺吓人,但是加起来都打不过陈规一个。一只眼睛尚在流血的那人见状想跑,被陈规抓回来后便开始求饶:“各位大侠,我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绕我这一回……”
李恪夺回自己的钱袋子后嘲讽道:“我还以为月牙沟的山匪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啊。”
先前遇到这商队时他们就觉得蹊跷。先是他跟李恪说他们是从安阳镇去往樊城,可李恪记得月牙沟往南至少五里内就只有一条路可通行,商队又走在他们前面,但他们一路走过来却并未见到路上有车辙。
而周渊观察那领队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虽然已经泛白发旧但折痕明显像是才从箱底翻出来穿上的,不像是远路而来的样子。
再一个,既然运送的是药材,一直走在药箱旁的沈昂却没有闻到一丝丝的药草味。
几处疑点加起来几人心里早就有了数,便猜到可能是山匪的同伙,假扮商队在此不过是为了打探路过之人的虚实再判断价值。
李恪钱袋子里的金针那是他小时候他父亲李仁教给他的小把戏,李恪从前总被偷钱,后来他就把这东西放钱袋子里,让那些小偷有命偷没命花。
此时有人悄悄跑回去禀报二当家,若是平时二当家一定带着人赶来解救,可偏偏这会儿碰上大当家刚从外面回来,他早就下过命令只劫商队不允许动路过的行人,但是老三对此有所不满,常常领着他手下那群不三不四的人背着他打劫行人,事后把钱独吞了再领着他手下的人喝酒赌钱。此时大当家刚把一位贵客带回山寨就听见老三出了这事,气得说要把他带回来剁了给贵客下酒。
等到老大带着人出现的时候,一旁跟着来看热闹的那位贵客见到周渊,意外道:“怎么是你?”
周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程飞,李青山这次也跟在程飞身边。
老三一看他们认识,心想这回玩完了。
大当家问他眼睛怎么回事,他也只敢说是误会。之后为了表示歉意,大当家非要请周渊他们一同回山寨小坐。
晚上山寨准备了丰盛的酒宴,程飞和周渊两人也许久未见了,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叙叙旧,周渊也向他介绍了李恪和陈规。
沈昂记得自己上次见到程飞还是在榆城揭露三星会的那场风云大会上,梦一样一晃竟过去了十几年,如今再见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更没想到李青山也一直跟着他到现在。
见到李恪,程飞问了句:“我听闻李仁掌门三年前失踪了,后来可找到他的下落了?”
李恪摇了摇头,“杳无音讯。我甚至还想过托人去北印打听打听。”
“北印?怎么令尊还和北印有来往?”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我爹在四处云游的时候曾救过北印一个小世子,北印王室为此很感谢我爹,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想想也不可能。”
程飞说:“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我手底下的人帮着查查。我这人也没别的,就是认识的人多一些,在找人这事上兴许能帮上点忙。”
程飞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这些年他的麒麟寨比从前发展壮大了不少,人脉广,手眼通天,他若肯帮忙总是比李恪一个人要强得多。
说着,程飞当场亲笔写下一封信让李青山告诉底下的人,帮着打听李掌门的下落。
李恪举杯敬他:“那我就在此谢过了。”
程飞陪了一杯,“举手之劳。对了,我听说玄武教的人在追杀你们?”
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传到程飞耳朵里了,周渊便把他们半路抢亲的事告诉了他,程飞对他们几人的行为颇为震惊,“不过萧桓安排了三队人马,你们是怎么准确找到萧云晴的?”
“这事说来也巧,就在萧云晴出嫁前两日我们收到了一封无名信,上面写着萧云晴出嫁的准确时间和路线。虽然不知这送信的人是谁,但我们也做了两手准备,还是让汇英帮的人兵分了三路,但最后萧云晴所在的路线和那信上所说一致。”
程飞若有所思,“看来是这玄武教里出了叛徒了。怪不得萧桓气得把买你们人头的高额赏金令都发到我麒麟寨去了。”
“那你呢?你这是准备去哪?”周渊问道。
“去天都城……”
正说着,有人跑来跟程飞说:“那家伙又发疯了。”
“去看看。”
几个人跟着程飞来到柴房,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蓬头垢面,手脚带着铁链的人正背对着他们一个人在墙上涂抹着什么,整面墙都已经被他用血画满了。嘴里还一直嘀嘀咕咕不知在念叨什么。
他一回头,他们才认出了他。
居然是耀黎。
李恪一脸惊愕:“他居然没死?!”
周渊问程飞:“你在哪抓到的他?”
程飞说前阵子有人放出了麒麟寨的鸣镝,他们去了没找到释放鸣镝的人,倒是在附近抓到了耀黎。
但让程飞疑惑的是麒麟寨的鸣镝非同寻常,一呼百应,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他只给过周渊还有江湖上结交的一些生死之交,以及宫里那位皇帝。所以他一直好奇释放鸣镝引他前去的人到底是谁?
他们遇见耀黎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疯疯癫癫的了,嘴上整天说自己是什么未来的天下之主的胡话。
周渊看着这满墙的图案不禁皱眉,沈昂也认出了耀黎在墙上画的正是曾经三星会的图腾,这图腾曾在鎏金阁崖底也出现过。
“难道他还在妄想复兴三星会?”
李恪此时还有些闹不清楚状况:“他跟三星会有什么关系?”
沈昂告诉他:“耀黎就是当年三星会的那位圣主。”
“……那岂不是说,当年抓我的人就是他?”
李恪想起三星会曾经的所作所为就恨得牙根痒,冲过去一脚把人踹得差点嵌进墙里,“这样的人居然让他活到了现在,让他猖狂了那么多年,早就该把他杀了!不对……该五马分尸!”
此时耀黎听见李恪的骂声,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不服气地转过头朝李恪吼道:“杀我?凭什么?”
“就凭你利用三星会杀人无数,罪大恶极!”
“我罪大恶极?当初一手创立三星会的人可不是我,真正该死的人是陈青禾!”
此话一出,众人安静。
李恪和陈规不认识陈青禾,沈昂和程飞对于他突然提起陈青禾感到莫名其妙。
周渊也没想到自己师父的名字居然会在这种情境之下从耀黎口中说出,“你认识我师父?”
耀黎对他没有一丝惧怕,直视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岂止认识。你师父才是一手创立三星会的人,他才是三星会的圣主,他才是真正罪大恶极之人!”
“你胡说!我师父早就死了。”
“没错,还是我把他的行踪透露给万神教,万神教的人才杀了他。”耀黎忽然大笑起来:“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该!他当初把我一脚踹出长乐门,把我变成一个再也不能习武的废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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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耀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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