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小区没有什么特别的，清新的空气混合着周围的鸟鸣，一如既往的让人心旷神怡。不过今天要比以往更怡一点。
云湛看了眼跟在旁边的小金毛如是想。
当然，如果肯让他抱着就更好了。
陆牧非慢吞吞溜达，没注意到反派的眼神。
系统:【宿主，你明明不想走路，为什么要拒绝反派啊？】
陆牧非:……
“谁说我不想走路。”
系统：【可是……】
陆牧非：“哪里来的这么多可是。”
系统老老实实：【好吧。】
浅金色阳光斑驳地落下来。
云湛眉眼柔和下来，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一人一狗走出大大的别墅区，坐上停在门口的车。
走了太久的路，陆牧非浑身的细胞叫嚣着罢工，但车里还是座椅上最干净，陆牧非纠结了不到半秒，抬爪搭在车座上，懒洋洋地往上攀。
但真皮座垫过于丝滑，他的着力点爪垫直接从上面滑落，小金毛猝不及防整个下栽，下巴额头接连磕过边沿，伴随着嗷呜一声，头昏眼花地掉在车里。
陆牧非闭上眼睛瘫在下面装死。
满脸冷漠。
云湛被这一系列变故弄得哭笑不得，看着旺财陷入自闭，他好笑地伸手去戳。
没有反应。
旺财死了一般不动如山。
云湛笑容慢慢消散，眼里聚拢起些微担忧，“旺财？”
他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小金毛。
还是没有反应。
云湛愈发担心，伸出整只手想把小狗抱起来，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毛茸爪垫挡住，往后推。
他顿了顿，和小金毛掀起一半的眼对上。
空气中一阵静寂的沉默。
云湛捏了捏手上的爪子，迅速收回。
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目视前方，唇角悄悄扬起。
陆牧非:……
好幼稚。
他尾巴几不可查的晃了一下。
*
车子没有驶向昨天的地方，稳稳停在宠物医院门口。
车门打开，陆牧非知道反派是来给他做检查的，脚步轻盈地跳下去。
云湛看着恢复精神的旺财，唇角再次上扬，但随着里面的人走出来，他的笑瞬间不见。
成了之前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样。
云湛带着旺财走进去，昨天预约好的医生已经等着了。
余医生跟云湛打完招呼，弯腰看陆牧非，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小金毛，又见面了。”
陆牧非都懒得抬头。
余医生没在意，笑着伸手想揉狗头。
小金毛往旁边错了半步，刚好落在云湛身侧，后者生出一点隐秘的欣喜。
原来不止是他一个人被冷漠对待，原来相比于外人，旺财更愿意亲近他。
云湛抬手放在嘴边，弯了下唇角。
一人一狗的小心思余医生都没注意到，撸狗的动作被躲开后，他也只是笑的更深，直起身跟旁边的人点了下头。
助理带着小金毛去检查室。
余医生在表上记了些东西，想起什么，闲聊道：“云先生，小金毛有名字了吗？”
云湛冷淡地嗯了声，“旺财。”
余医生笔尖微微一顿，淡定在小狗那栏写下来，“好的，旺财年龄差不多了，云先生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把它绝育。”
云湛：“绝育？”
余医生见他目光似有若无朝里面看，了然。
带人到检查室玻璃窗前，让人可以看到宠物现状，边解释，“对，我们这里是建议绝育的。能够避免宠物患上一些生殖系统疾病，可以延长寿命改善行为问题。”
“延长寿命。”云湛眼神微微一动，视线挪到躺在检查台的小金毛身上。
余医生点头。
云湛虽然很想同意，但是又一想，旺财是只很聪明的狗，也许这件事可以知会它一声。
而且听说绝育时还需要演戏，不然绝育后，宠物会对主人不满。
现在旺财刚对他有点亲近感……
他压下思绪，“我会考虑。”
余医生只是尽本分说一声，闻言颔首，看里面的准备差不多了，他带好手套走进去。
大概一个小时后，陆牧非被助理带出来，张嘴打了个能看见嗓子眼的哈欠。
他抬爪刮了下嘴筒子。
抬头后没看到熟悉的人，下意识寻找。
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陆牧非停下动作，眼眸略沉。
他没等多久，云湛拎着一大袋东西走过来，一眼望到深沉的金毛，他快步到了面前，蹲下身，本能地伸手去摸它的头，想给予安慰，抬到一半僵住，捏了捏狗狗飘起来的毛，“去买东西，回来晚了。”
陆牧非瞥他一眼，抬爪往前走。
云湛停了半秒，才站起跟上。
一道嚣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叫你们院长出来。”
有小护士跑过去招待，那青年不耐烦，“不用多说，把你们院长叫出来，我这儿有只猫快不行了，赶紧救，救不活你们这医院也别干了。”
这话太欠揍，陆牧非瞧了一眼。
就这一下，那边的人也扫射到了这儿，立刻变了神色，“云湛！！”
云湛眉头一皱。
系统适时上线，【宿主，这个是攻三祁骁，主角受的究极舔狗，不过，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陆牧非没说话。
青年拨开人群大步流星，云湛不想理他，尝试性地抬脚——抬起来了。
他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茫然，和之前伸手拦下宁溪巴掌时如出一辙。
眼见人要过来，云湛看都不看一眼，带着小金毛离开，上车一骑绝尘。
祁骁只能对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
院长余医生也赶来了，祁骁没好气地把航空箱塞过去，“给我救活它。”
余医生知道这是他惹不起的人，只能苦哈哈应下。
“请祁先生来这边登记。”
祁骁忍着烦躁过去。
助理颤颤巍巍：“先生，您的姓名是？”
祁骁眉一横，恶声恶气，“连我都不认识？”
助理快哭了。
余医生在观察猫猫情况，听到动静抬头赔笑，“认识，认识的。”
转头说，“是祁骁先生。”
助理写完再次小声，“猫猫呢？”
祁骁手指不住在桌上轻叩：“汤圆。”
又等了两秒，他不耐道，“还没好？干什么吃的？”
祁骁站的比较偏，刚好能瞟到电脑屏幕，看到了前面的记录，他手上动作停下。
云湛，旺财，全身体检。
刚刚好像是看到云湛牵着一条狗。
似乎还挺宝贝的。
祁骁又瞟了一眼，在心里记下来。
*
小插曲没影响到陆牧非，他被翻来覆去折腾，累得不想动弹。脑袋搁在并排的爪子上，尾巴尖微微晃动。
倒是云湛陷入沉默，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陆牧非掀开眼皮瞄了一下。
一路无话，等到了家，云湛收拾好情绪，在陆牧非面前半蹲下来，斟酌，“旺财，医生说你可以绝育了。”
陆牧非腾地坐起身，满脸严肃。
系统奇怪：【宿主，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没关系的，就算小金毛身体绝育了，也不会影响宿主你以后的。】
陆牧非冷哼：“疼的不是你。”
云湛看它的表现，猜测道：“你也想绝育？”
陆牧非：……
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云湛，“医生说可以延长寿命。”
陆牧非：……
他又不会一直待在这具身体里。
小金毛尾巴用力左右摇摆了一下。
云湛理解片刻，跟它没有丝毫默契，说，“你同意了？”
陆牧非：……
系统：【哈哈哈哈哈宿主你好惨啊哈哈哈哈哈】
“那我们明天去。”
陆牧非：……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陆牧非脑海来回晃荡，振聋发聩，聩地他太阳穴突突跳。
他忍无可忍，“……闭嘴。”
系统一个哈只发出一半声音，“嘎”地戛然而止，窝窝囊囊退下了。
云湛自以为商量好了，心情愉快。
“旺财，你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要不要洗个澡。”
陆牧非从医院逃出来就一直没洗过澡，刚开始是因为发烧打过针不能碰水，后来是怕复查需要再抽血，今天医生说已经没事了，云湛才放心。
但他是愉快了，陆牧非心情却不怎么样，慢吞吞瞟他，又趴了回去。
把不给面子写在了脸上。
云湛愣了一下，因为方才互动而产生的柔和一点点褪去，剩下了茫然的空白。
似乎有点失落。
系统拉着警报上线:【宿主，反派好像要犯病了！】
陆牧非拧眉不解，“诱因？”
系统对手指，【因为宿主你不理他。】
陆牧非:……
系统连忙说，【也不完全是因为你，刚刚你们在医院遇到了攻三，反派其实一看到主角团就会有点这种趋势，原本已经压下去了，但刚刚宿主你的行为让反派一下子又想起来了……】
陆牧非冷笑。
什么究极玻璃心。
系统:【宿主，积分啊！】
陆牧非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情绪，抬爪按在反派手背。
云湛从铺天盖地的悲伤中抽离，泛红的眼睛看过来。
小金毛圆亮的眼睛倒映着他的身影。
毛茸茸的爪垫带来丝缕温暖。
云湛眼尾轻轻弯起，捏着手中爪垫，“旺财你没洗澡，爪子很臭。”
陆牧非:……
他直接要把爪抽回来。
云湛不想强迫他，恋恋不舍地放开。
陆牧非站起身，溜达着往一个方向走。
云湛：“旺财？”
陆牧非到了洗浴间，爪子搭在上面回头看他。
云湛抿出一个笑。
*
洗浴间很大，里面有专门的浴池，旁边架子上搁着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瓶子，整个空间弥漫着清淡花香。
小金毛趴在旁边，本性让他毛茸茸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动。
很快，水覆盖了大半个浴池，云湛试了试温度，搂起小金毛放进去。
他第一次洗狗，动作轻细认真，手指撩起水浸湿毛，一层层深入。等蓬松的狗变成浅黄色海豹，再捞出来搁在垫子上，挤了专用的沐浴露往陆牧非身上抹，慢慢揉开。
清新的薄荷味荡漾在空气中。
陆牧非被搓得舒服，昏昏欲睡，直到一双手往下揉到他的……蛋。
陆牧非瞬间清醒，转过脑袋看向垂着眼帘的人。
他挣扎了一下。
云湛怔愣：“怎么了旺财。”
陆牧非往旁边挪，让那只修长的手从蛋蛋上移开。
云湛失笑：“你在害羞吗？”
陆牧非并没有，他只是觉得很奇怪。
云湛摸了把他的狗头，继续洗：“洗干净才不会有细菌，而且沐浴露很香，你也不想自己那个上面臭吧。”
陆牧非不懂他为什么要跟一只狗计较这些，但不妨碍他别扭。
于是他伸出一只爪子抵住那只手，往外推。
云湛和他对视，表情古怪。
陆牧非很镇定。
云湛低头思索，两息后抬起，一副了然的模样，“旺财，你是不是想说你要绝育？”
陆牧非：？？
哪里得来的结论？
云湛点点头：“好，你说得对，不洗了，反正明天就要割掉。”
陆牧非：……
他面无表情，但看上去说了很多脏话。
系统躲在角落悄悄笑，吭哧吭哧的。
沐浴露抹得差不多，云湛没多纠缠，把他放回浴池冲干净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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