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波涛思考着又回到了训练室。以往在团队中，都是他安排训练。一般而言，没人会在他的安排之外加训——今天倒是不同。进门时，他就看到正对着AI训练的罗栩然。
他没想到这么晚竟然还有人在，一时间愣神，首次以他人的视角看到自己深夜在训练室的模样。屋内是冷色调的灯光，照在他紧绷的面容上，与他平时所练习的、面对赞助商与记者们的表情截然不同，那般沉默，那般认真。没有一句言语，只剩下鼠标点击和键盘按动声。
屏幕中的无浪也持续攻击着，不同属性的光效环绕在角色身边。最后，以武器天链为引，释放出的星云波动剑——如星辰般闪烁的光芒倒映在他的瞳孔中。直到这时，罗栩然才注意到门口的人。
“怎么了江副？”罗栩然转向他的方向。
“没什么，”江波涛很自然地找了身旁的椅子坐下，“你今天练得如何了？”
“好多了。要来检验下成果吗？”罗栩然自信道。这倒直接引起了江波涛的兴趣，上一个来轮回这么自信的还是孙翔，不知道这位有没有值得骄傲的资本。
答案是肯定的。在交锋中江波涛发现，短短一天时间，凭借着紧凑的训练，罗栩然就对于技能释放也有了更好的判断。和上次相同的连招，这次江波涛能明显感觉到无浪动作之间的衔接加快了，但还是操纵着水长东，一个后跳进行躲避。
“恢复得很快啊。”江波涛鼓励道。这是基于罗栩然先前对荣耀有过深刻了解的评价，要是他知道罗栩然这是第一次接触荣耀，评价定然会再上好几个台阶。
“可惜还是没中。”罗栩然叹息道，不过确实，这次好歹没让对方再释放出烈焰波动剑。
“那没办法，这套连招的难度如此，一般而言只有出其不意偷袭的情况命中率才能高些。”江波涛又安慰了一遍，“即使我来也是一样的。”
真的没办法吗？罗栩然理解控制类技能在pvp中的重要性，已经能脑补出这套连招运用在实战中的画面。此外，他注意到：江波涛操纵着水长东，躲避攻击时总是带这个跳跃的动作。在罗栩然的印象中，这一般是惯用远程职业的玩家会留下的习惯。这倒让他有些意外，书中没有特地提到这点，而且荣耀，因为第一视角的缘故，不同职业之间操作的差距天差地别，所以一般职业选手都是专精，顶多转型，或者有个副职。他好奇地问道：“江副除了魔剑士，还玩什么其他职业吗？”
“以前？”江波涛先是愣了下，随后转椅往罗栩然的方向挪了挪。罗栩然也凑近了些，这般讳莫如深，难不成有什么没记在小说里的番外八卦？结果江波涛就说了两个字：“你猜。”
没劲，这种事还能当秘密呢。罗栩然在心里暗自吐槽着。他还是放不下那套理论上能够操作起来的连招，但是现在，还是得先以基础的为主。而且另一重点在于，对于其他职业，相同的操作能否有效？
“好吧。那我现在的水平，能去竞技场和其他职业对练吗？”罗栩然双手离开键盘询问道。
“行啊，先大概了解了其他职业的技能伤害和范围就行。”江波涛回答。
“当然。”罗栩然自信满满，虽然他的了解指的是把职业技能演示视屏都看了一遍。
“以及，最好还是开个小号。”江波涛说。
“好。”职业选手的账号出现在功竞技场引发的风波，罗栩然也是“见识”过的，“那我们还是换回账号卡？”
“无浪的卡，正好近期我还是得用。”江波涛叹气，“叶神想研究下怎么对位魔剑士，我也得加班了。”
罗栩然自然是没有意见，他也想对比下技能点的差距具体在技能冷却和应用方面会怎么体现，直接把卡还了回去，随后问道：“说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明天开始。按照欧洲的时间，换算到国内大概是晚上。”江波涛回答。
“那时间紧迫啊。”罗栩然说，毕竟今天才举行完惋惜轮回输掉总决赛，下赛季一起加油的饭局。
“是的，世邀赛赛程离赛季结束太近了。”江波涛说，“感觉擂台赛没什么问题，我很好奇团队赛人员会怎么安排。”
论擂台赛单挑，最强的几位几乎毫无争议。但论团队赛，来自不同队伍的队员该如何配合，至今仍是个未知数。
“说不定明天，叶神也得找你讨论这个呢。”有关称呼，罗栩然也已经被江波涛带偏了。不过说到这个，他又想起来另一件重要的事：“说起来，如果明天需要语音，我们怎么解决？”
“明天应该是打字交流，如果有语音的需要再说吧。”江波涛说，“而且，我们的声音也很接近，不是么。”
罗栩然点头。长相可能有所差别，但音色方面，确实是无比接近，就是语调可能有细微差别。这也是之前能让方明华调侃的原因之一。
等江波涛离开后，他捏着手中的账号卡。
“水长东”，这是他曾经在无数个创建的游戏账号中，共用的名字。
罗栩然回忆至今为止所发生的一切。依然觉得像是做梦般。
曾经他也有自己的电竞梦，但高中，几乎被封锁了所有电子设备。再到大学，他广泛涉猎，在游戏中当个段位分数较高的路人还可以，但是真的要打职业比赛，18岁的年龄却还为步入正规，没有俱乐部愿意签约他。有太多更好更年轻的选择。
现在，所有的遗憾似乎都有了实现的机会。他习惯荣耀如此迅速也是有原因的。他有从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MMORPG）中学习到的技能循环逻辑，从射击（FPS）游戏中练习出的对于整体地图的意识。再加上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恢复到原先的水平，甚至更精进，也并非不可能。
过去未能实现的另一条路，这次，他绝对要把握住机会。即使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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