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澈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去为难一个新人,他也就没打击新人的自信心,道:“小九也来了这里,晚点他会过来,你要是不想池晏知道,最好也别让他知道。”
以谢未九和池晏的关系,他看见纪昀,池晏肯定也会知道。
纪昀垂下眼:“谢谢,我这就走了。”
等纪昀离开,贺云堂便给谢未九打了电话叫他回来,不到半个小时,谢未九就穿着花花绿绿印着椰子树的短袖短裤出现在了演播厅前。
他戴着草帽和遮阳镜,左手水枪右手椰子,就连备胎和反派,身上都穿了红色的小救生衣。
贺云堂看见他的新造型一时间无语凝噎:“你这入乡随俗的也太快了。”
谢未九两口喝完一个椰子:“我都没下水,就入了一半乡随了一半俗。”
“怎么没下水?”
“不会游泳。”
“那随一半挺好的。”
空了的椰子壳原本想扔进垃圾桶,但反派纵身一跃扑过去,扬起爪子欻欻挠了两下,圆滚滚的椰子瞬间四分五裂。
谢未九和贺云堂目瞪口呆,不约而同后背一凉,仿佛反派撕的不是椰子壳,而是他们两个的头盖骨。
贺云堂道:“你当初还是把我保护的太好了,没让它直接挠我。”
“真挠了就上社会新闻了。”谢未九伸手想把反派抓回来,又怂怂地缩回来,“您老人家先把椰子放放,咱先去吃饭?”
反派舔舔爪子,跳上谢未九的肩膀,高贵冷艳地喵了一声。
谢未九歪着脑袋:“你悠着点啊,别把我脑袋当椰子了。”
反派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爪子。
呲啦一声,三十块钱一套的衣服立马被抓出一个豁口,好在及时收力,豁口不大,没让谢未九当场秀一下他刚练出来的两块腹肌。
它盯着那个豁口看了两秒,若无其事地把翘起来的布头抹平,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
选秀的负责人订好了饭店,除了导演组的人,还有几个被经纪公司推来的选手。
导演问贺云堂:“贺总有看好的吗?”
贺云堂回忆了下,今天只看了一部分选手,剩下的什么样他不清楚,但今天这些人里,唱功最好的莫过于还是纪昀。
可能是跟白月光待久了,多少沾上了点让人记忆深刻的角色光环?
不过谢未九在这儿,贺云堂只是客套地道:“我对音乐不太了解,这些选手都挺不错的,结果如何看导师们评选就好。”
导演犹不死心,又问:“那今天您看的那个……?”
谢未九原本对这些客套话不感兴趣,专心啃着椰子船,听见这话,立马停下手,悄悄竖起耳朵偷听,两个系统也开始偷偷摸摸听八卦。
贺云堂心虚地摸了下鼻子:“没什么印象了。”
导演看出来他不想多说,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谢未九的好奇心却半点没消。
他问贺云堂:“选秀好看吗?”
贺云堂不接招:“唱的都不错,你要是感兴趣我们明天一起去看。”
谢未九问:“就没有长的特别好唱的也特别好、能一下子就吸引住你的?”
贺云堂半真半假地笑:“我不懂音乐,不过你要是把池晏叫来,肯定有一下子就能吸引住他的。”
打了半天太极,却什么都问不出来,谢未九只能放弃,窝着一肚子气跟椰子船较劲。
他光明正大地和两只系统吐槽:“这种节目不应该叫音乐竞演吗?叫选秀不知道的还以为给大佬们选妃呢。”
“也不是没可能。”反派说,“毕竟能走红的不是靠命就是靠捧,保不准今天回去休息,就有人来敲你们两个的房门。”
贺云堂:“……”
他凉凉扫了眼反派,无声威胁它闭上那张乌鸦嘴,可惜反派忙着跟盘子里的帝王蟹较劲,没看见主神大人不动声色的火气。
饭吃得有点久,大多是些左耳进右耳出的商业互吹在耽误时间,谢未九没记住席上说了什么,唯独对贺云堂看的那个人耿耿于怀。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导演都记住了,应该看了挺久吧。
有那么好看吗。
贺云堂被导演拉着继续互吹去了,谢未九心烦意乱,干脆抱着两只统在海边吹风。
琼州地处华南,十一月的夜里风也带上了凉意,有人穿上了外套,也有火气重的年轻人依旧穿着短袖短裤在沙滩上晃悠。
谢未九一边被风吹得直打喷嚏,一边又觉得心里窝火。
备胎蹭了蹭他:“宿主,你是不是不开心?”
“有吗?没有。”谢未九嘴硬,“我哪有不开心。”
备胎眨巴着眼,小声八卦:“因为导演的话吗?”
“不是。”
反派“嘁”了一声,“他有什么资格不开心,主神看谁他又管不到。”
备胎嗷呜咬了它一口:“你好讨厌,就知道煽风点火。”
“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反派哼了声,“别理他,纯矫情。”
谢未九面无表情:“你俩下次说我坏话可以走远点。”
反派:“好嘞。”
它叼起比它大了两圈不止的备胎,费力地把它拖走去踩水,留下谢未九一个人继续发愣。
发愣到天色彻底暗下去,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谢未九抬起头,对上了贺云堂的目光。
主神大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姿挺拔器宇不凡,和周围花花绿绿的泳衣格格不入。
这样的人这样的穿着,应该出现在大牌秀场去走T台,或者在高端的商务会议里运筹帷幄,而不是在一片游客聚集的沙滩里,像一个走错了片场的龙套,靠衣服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在沙滩上坐着的谢未九也被迫接受了众多注目礼,他囧得想赶紧逃离,可起身的瞬间又打了两个喷嚏。
贺云堂对四周的打量倒是毫无反应,很自然地脱了外套脱给谢未九,又伸手给他拍掉身上的沙子:“这边温差大,穿这么少别感冒了。”
谢未九被主神大人翻来翻去地拍拍打打,身上一粒沙子都没留下:“应该不至于,我身体可好了。”
贺云堂不置可否挑了下眉,把外套的衣襟又拢了下。
外套上还残存着贺云堂身上的温度,恰到好处地挡下了海边的夜风,谢未九裹着外套吸鼻子,感觉心底那股郁结更重了。
想起反派骂他的话,谢未九把价值不菲的西装抓出一片褶子来。
他问:“你忙完了吗?”
贺云堂好笑地看着他:“不然我来海边是开会吗?”
谢未九心想,可不就跟来开会似的,谁来海边穿西服啊,也不说换身衣裳。
但外套现在在他身上,他理亏,没好意思吐槽。
他沉默着跟贺云堂往回走,低头抠外套上的扣子。
回头看了眼不远不近跟着的两只系统,他小声道:“其实我刚才有点不太开心。”
“因为导演的话吗?”
谢未九没说话,沉默地点了下头。
贺云堂停了下来,于是谢未九也跟着停下,仰头等着他的下文。
贺云堂道:“抱歉,我不该骗你。”
谢未九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他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但就是莫名不想听贺云堂在说下去。
他扯扯嘴角,试图岔开话题:“没事,我有点困了,我们回去吧。”
“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以前见过几次,可惜他签了别家。”贺云堂道,“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我和他不熟,也不打算有什么交集,你要是真的好奇,等节目上映我指给你看。”
虽然还是没有说看的人是谁,但谢未九却奇异地发现自己似乎不那么烦了。
想起刚才的矫情,他后知后觉的开始脸热,好在天色很暗,没让人看出来。
他们继续往回走,谢未九把手从袖子里扒拉出来,扯了扯贺云堂的衬衫。
贺云堂微微偏头,看向他:“怎么了?”
谢未九抿着嘴唇,犹豫了下,还是问:“我可以因为这种事生气吗?会不会显得我很矫情?”
“怎么会。”贺云堂声音温和,还带着笑意,“你愿意跟我说,而不是自己生闷气,我就很高兴了。”
谢未九慢吞吞地眨了下眼,对上贺云堂的视线,又狼狈地转过头。
顿了下,他又把头转回来,小小声地问:“我头发是不是有点乱?”
贺云堂下意识看向他的头发。
夜风很冷,却不算很大,又走了一段路,头发顺软地垂落下来,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但贺云堂还是伸出手,在他脑袋上很轻地揉了两下:“不乱了。”
谢未九目光飘忽,欲盖弥彰地道:“我就是……比较注重形象管理。”
“嗯,很好看。”贺云堂笑,“头发也很好看。”
吹了半天的风,谢未九感觉耳朵有点热,不堪其重的外套扣子终于喀嚓一声,掉落在他手上。
谢未九:“……”
他若无其事地把扣子装进口袋,摆出一副无辜样催贺云堂快走。
酒店的房间已经开好,他们两个去拿了房卡,等电梯的功夫,谢未九忽然道:“之前我去跑龙套的时候,都是跟别人住一间酒店的。”
贺云堂被他这一句说的莫名其妙:“受委屈了?”
“……没。”谢未九道,“我是在想,每次我跟你一起出差,都是住两间房,一般不都是住一间的吗?”
“确实,除非一男一女,不然基本都住一起,报销的时候财务也会核实。”贺云堂说,“但你又不能报销,都是自费,当然是按自己想法来。”
谢未九顿了下,悚然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有付过钱:“我好像住霸王房了。”
贺云堂失笑:“我付过了。”
如果是在酒店逃单,谢未九会觉得十分自责,但听贺云堂说是他付的钱,他又莫名心安理得起来。
他举手:“那我能升级总统套房吗?我还没住过,想试试。”
“……”贺云堂,“可以,你手里这张卡就是。”
“会很贵吗?”
“大概是你这几个月的工资。”
“好了不要说了。”谢未九恼羞成怒,“我迟早用劳动法把我爸告了。”
贺云堂拿出手机给他推了张名片:“天瑞的法务部一定很乐意为小谢董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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