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这日,闻尘青起来早早做足了准备。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应该是她恋爱后和恋人第一次正式约会,闻尘青打定主意今天和阿衿过一个完美的二人世界,如果不是因为她不会赶车,她连车夫都不想带。
临走前银杏还有些担心:“小姐,真的不带上我吗?万一您找不到路了怎么办?”
闻尘青又想起刚穿来那日的窘状了,就算带着银杏,真找不到路了也不一定有用,何况她已经做足了攻略。
“给你放假一日,今日你好好休息罢。”
阿衿站在旁边挽着闻尘青的手臂,笑吟吟附和道:“银杏,乖乖回去吧。”
银杏点头:“好吧。”
马车上,闻尘青再次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带够银子,检查完她抬头看到阿衿今日的发型,没忍住又自顾自露出一个笑容。
司璟华慵懒抬眸,扶了扶发髻,懒洋洋抱怨道:“都有些松散了,还笑呢。”
今日银杏本该来为她束发,闻尘青却擅自接过了为她梳发的事,司璟华端坐在铜镜前,等了许久,结果只勉勉强强。
不过盛在她手脚轻柔,懂得心疼人。
闻尘青连忙凑过去:“哪里散了?让我看看,我来整理整理。”
她自己梳头都是简单的一个高束发,想着今天约会,才想在恋人面前表现一番的。
手脚轻轻地把有些松散的地方又整理整理,闻尘青的指尖摸了摸扶正的栩栩如生的蝴蝶,说:“下次应该给你买个更好的。”
天下的奇珍异宝早已被送入皇宫,其余的不过都是庸脂俗粉。
司璟华漫不经心道:“只要是你给的,我都欢喜。”
她想起早上从妆奁里拿出这只簪子让闻尘青给她佩戴时她脸上瞬间绽放的笑容,心念微动,又说:“何况这是你送我的第一支,意义自然不同。”
一番话让闻尘青的心情又像是在嘴里抿了颗糖,融化后尝起来甜滋滋的。
今日春光正好,闻尘青想着阿衿最近常常在别院里待着,不免有些闷。
她前两天提起的那个戏班子,下午才开戏,正好她们上午可以先去附近踏踏青,赏赏春。
“这附近有座阳白山,听说里面的玉兰开的十分漂亮,花开时如玉盏擎碧空,清香远溢,风月无边。”
司璟华素手指了指她身旁放的东西:“这是何物?”
“作画的东西。”以前学了点画画的闻尘青说,“若有需要,我可以在白玉兰下给你作画。”
司璟华讶然:“你还会作画?”
自古以来,诗讲究“言有尽而意无穷”,画则要“气韵生动”。
诗与画都追求意境和神韵,而闻尘青此人精通律例,却不善作诗,勉强写出来的也颇具匠气,让人看了只想摇头,叹一声孺子不可教也。
所以她实在想象不出闻尘青作出来的画会是什么样子的。
听出质疑的闻尘青小小的不高兴了一下:“当然会,不信你就看吧。”
她其实是想记录下来和阿衿在一起的美好瞬间,奈何某人竟然在开始的时候就抱有怀疑态度。
……
“如何?让我看看。”
玉兰树下,看着画作,闻尘青难得地怀疑了一下自己以前的记忆是不是美化了。
她飞快地抬手掩住画卷,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说话难得失了底气:“有点配不上你的仙姿玉貌,阿衿,还是不看了吧。”
“哦?”司璟华似笑非笑,摊开掌心,“不行,拿给我瞧瞧。”
闻尘青目光闪烁的把所谓的大作递上去。
在她拿起所谓的炭笔作画、用树枝对着她上下比划时,司璟华就已经疑窦丛生了,等真的看到所谓的画作时,她沉默良久。
画上的人头颅精巧,身躯奇异。
这画法在司璟华看来十分陌生,明明笔墨走势欠缺神韵,匠气扑面而来,可却十分逼真,栩栩如生。
简直是美与奇的怪状结合。
“我在你眼中是这样的?还是你画着便不耐烦了?”
闻尘青冤枉道:“是我高估自己了,只会画脸和头,忘记身子怎么画了。”
唉,都怪以前上兴趣班的时候学艺不精。
她蔫蔫道:“我高估自己了。”
明明玉兰树下,风过花落,阿衿站在那里,可谓是丰姿冶丽,绝世无双。
她画的那是什么啊!也就上半身勉强能看,氛围感完全没有凸显出来。
司璟华又仔细端详了片刻,拍了拍闻尘青的头,含笑道:“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仔细一看,还是很厉害的。这幅画我收下了。”
闻尘青直起身:“真的?”
“自然。画作我会好好收藏。”
闻尘青抿起唇笑了,抬手摘下她乌发上的玉兰花,探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卿卿,你真好。”
这个爱称完全相当于现代的“宝宝”,闻尘青说完有些害羞,不自在地连忙蹲下收拾散落的东西。
司璟华一怔,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背影,摸上如春风拂过的唇,念及闻尘青的那个称呼,无端像品了蜜一般,唇齿间微微发甜。
她们又相携着在附近逛了逛,闻尘青想起同窗曾说过的阳台山上有个寺庙,便问阿衿要不要去逛逛。
“寺庙?”司璟华古怪地看了眼闻尘青。
“对啊。我听同窗说里面上香拜佛还挺灵验的,你若感兴趣,我们可以去看看。”
妖鬼之物主动要去拜佛?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闻尘青是又犯傻了还是胆大妄为。
司璟华拒绝了:“算了,我没有兴趣。”
“行,那我们绕过这座桥就可以下山去遥定了。”
两人往回走,路上司璟华问:“你信佛吗?”
闻尘青摸摸下巴思忖道:“我比较灵活,有时信有时不信。”
“这是何意?”
“就是对我有用的话就信那漫天神佛,无用就不信。”
司璟华听到她的大胆发言,忽地笑了。
闻尘青也知道自己的发言对于古代人而言有些狂妄不敬了,可阿衿的反应也有点奇怪。
“你不觉得我的话有些奇怪吗?”
司璟华的笑意已经敛起来了,淡定自若道:“有何奇怪?为我所用者,才有信的价值,本该如此。”只有庸人才会将希望寄托于漫天神佛。
闻尘青欣喜地看着和她思想同频的阿衿:“说的好棒。本来就是这样,要信就信切切实实的东西,虚无缥缈的东西听听就算了,人还是要靠自己。”
她觉得自己和阿衿的心又贴近了几分。
毕竟恋爱相处,不仅要看感情,还是要讲求三观的。
下午闻尘青又待着阿衿去看了她从前会喜欢的戏,不过奇怪的是阿衿的兴致好像平平。
闻尘青想了想,可能是今天的戏唱的不够精彩吧。
回去前她让逛了大半天的阿衿在马车里等她,又去买了些东西。
等闻尘青手里提着些零嘴吃食回来,阿衿诧异地问:“平日里也没见你爱吃这些,怎么买这么多?”
“万一你喜欢呢?”闻尘青拿出一个云青青提到的她姐姐曾经最爱吃的一款糕点,递到阿衿嘴边,“来,尝尝。”
司璟华瞥她一眼,启唇抿下。
“吃起来怎么样?”
“尚可。”
“那这个呢?”
“一般。”
“再试一个。”
“……”
人都直接不说话了,该有多不好吃啊。
“阿衿,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了,你再尝尝。”
司璟华已经心生不耐了,她不知闻尘青这是在做什么。
但她看着闻尘青眼巴巴期待的模样,思及这些糕点看起来是她跑了好几家凑的几种,还是忍下,听她的把最后一种吃进口中。
“如何如何?”
司璟华盯着她说:“你亲自尝尝不就知道了?”
话音落地,她捧起闻尘青的脸,俯首,以唇舌相渡。
闻尘青尝到了一股淡淡的桃花清香。
两人亲密无间地将一块桃花玉糕分食干净,司璟华的鼻尖抵着她,亲昵地问:“味道如何?”
司璟华呼出的热气都好像浸染上了桃花的气息。
闻尘青晕乎乎道:“挺香的。”
司璟华失笑,素白手指下移,抬起她的下巴,又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
直到桃花的香气在吞咽间消失殆尽,这个缠绵的吻才分开。
闻尘青抿去唇上的晶莹,说:“不喜欢就不吃了,带回去给银杏吃吧。”
失忆后,人的口味会变也很正常吧?
闻尘青理解归理解,还是有点失落,买的竟然没一个是现在的阿衿喜欢的,还想给她一个惊喜呢。
“不行。”司璟华拉下脸,不悦道。
闻尘青不解:“你不是不喜欢吗?”
阿衿道:“这是你为我买的,已经是我的东西了,自然不能给旁人。”
“那你会吃吗?”
阿衿皱眉:“不吃。”
闻尘青想了想,说:“好吧。确实是你的东西了,你做主应该的。”
她这会儿没想到浪费什么的,而是觉得阿衿是因为喜欢自己才会对自己给她的东西也有强烈的占有欲。
-
休沐结束,翌日清晨。
闻尘青拎着自己的书准备出发,看到银杏最后又往嘴里塞了个果脯,吃的香极了。
“你吃的什么?”
银杏说:“这是昨日陈娘子给我的杏干,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小姐你要尝尝吗?”
闻尘青摇头,叮嘱她:“你喜欢便吃吧,不过记得顺便提醒陈娘子她们,杏干就不必拿给阿衿了。”
她只想着鲜杏在夏日成熟,倒是忘了有些人家会摘些杏子做成杏干晾晒后储存起来。
“啊?”银杏不解:“可是方才您不在这的时候,阿衿已经尝过了。”
闻尘青大惊:“什么?!”
公主(内心):你个不知道打哪来的妖鬼之物也敢去寺庙?算了,纵是不信,也小心为上。
公主(表面):不去,不感兴趣。
[眼镜][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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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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