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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阮陎定了定神,迎向陆盛的目光:“姑姑既已交代清楚,陆大人做主便是。”
陆盛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那殿下,可愿随臣回瑕月?”
“这也是姑姑的旨意?”
“是。”
【这就要回瑕月了?这么突然?】
【和云轻则的婚约呢?老登不提了?】
【女皇该不会真想选桑桑做继承人吧?】
【桑阮陎一个外面生的,拿什么承位】
大殿静默片刻。座下的白明煦脸色惨白,忽然像是鼓足了勇气,猛地站起身:“王祖父!我……”
话音未落,被陆盛淡然截断:“怎么,小殿下对此有异议?”
他轻勾唇角,笑若春风。
但这一笑,令白明煦瞬间大惊失色,神情惴惴:“我……我就是……”
汨狐王似有若无地瞥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白明煦眼眶泛红,嘴唇翕动,最终颓然跌坐回去,再不敢多言。
桑阮陎平静地望向他,唇角牵起一丝极淡、极客套的弧度:“自此,我与小殿下,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陆盛紧随其后,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无形的千钧重压,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还望小殿下日后谨记彼此身份,莫再行差踏错,徒惹非议。”
桑阮陎忍不住再次在案下对陆盛竖了个大拇指。
就该如此直白,堵死所有退路。以白明煦那色厉内荏的性子,想来日后也绝不敢再生事端。
大殿再次陷入寂静。
诡异的气氛层层蔓延。
“咳咳,容在下打断一下——”
一直作壁上观、自斟自饮的独孤璟,此刻忽然扬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既然殿下与汨狐的婚约已解,敢问陆大人,月皇可有意为公主殿下另择良配?”
“…………”
桑阮陎:“?”
【独孤璟:搞事之魂熊熊燃烧】
【这家伙该不会直接现场求亲吧?这么莽?】
【他是真·社交悍匪·憨憨啊】
【他哥他姐真就这样放任他乱吠?】
【阿璟是散养的狗崽,家里都没怎么管过】
独孤璟直视陆盛,神情竟是十二分的认真诚恳:“陆大人,不知女皇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噗——!”
白十九一口酒险些呛进肺管,憋得满脸通红,低声对桑阮陎嘀咕:“好家伙……这聊天水平,比我生猛多了。自愧弗如。”
陆盛眸光微转,掠过桑阮陎,最终落回独孤璟身上,神色依旧平淡无波,辨不出喜怒:“三少主与我家殿下……相熟?”
“相啊!熟啊!”独孤璟笑得分外愉悦,“陆大人,若女皇尚无决断,极墨愿备厚礼,我会亲上瑕月提亲的。”
桑阮陎:“……”一阵无语凝噎。
【璟啊!场合!注意说话的场合啊喂!】
【独孤璟是不是脑子缺根筋?】
【你们都嘲笑他,只有我默默磕糖】
【要不桑桑答应他吧,随他回极墨,找独孤姐弟抱大腿】
陆盛神情纹丝未动,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顺着话锋平静反问:“三少主此言何意,是欲亲自求娶殿下?”
独孤璟笑容愈发耀眼,语调高昂,一股目中毫无旁人的架势:“我自然是想——”
“自然……”他视线忽地一飘,不知瞥见了谁,瞬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高昂的语调也急转直下,变得艰难而局促,“我自然……自然、自然是……是替我家兄长问的。”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满座皆惊——
“他兄长?”
“他兄长?”
“那不就是……”
“难道是那位!?”
他还生怕众人不明白,贴心地补了一句:“我哥哥啊,正是极墨国二少主——独孤璟。”
桑阮陎:“……”这家伙绝对是喝高了在发酒疯,或者纯粹是脑子一热不过后果。
【独孤姐弟这是要提前出场了?】
【当所有人满心情情爱爱的时候,只有独孤姐弟专注搞事业(物理)】
【等等?一路杀伐血流成河叫搞事业?分明是恶贯满盈该遭天诛】
【这剧情走向是彻底放飞了】
【所以,独孤湛和桑桑真的有戏?】
【有戏个毛线啊,桑阮陎又不是梦女,谁都得爱她么】
“…………”
气氛诡谲至此,连狐王一时也难寻转圜之词。
“实不相瞒,”独孤璟显然不是玩笑,正色与陆盛商议,“我兄长对桑姑娘倾慕已久。不知陆大人以为如何?”
陆盛:“……”
那神情并非无言,更像是不欲理会这荒唐提议。
独孤璟倒也识趣几分:“陆大人觉得不妥?”
陆盛淡然道:“三少主,此事,需得看我家陛下的心意。”
独孤璟举杯,遥遥一敬:“大人无需为难,您回瑕月回禀时只需将我极墨诚意如实转达,想来女皇陛下自有圣断。”
陆盛举杯回敬,露出礼节性的笑容:“谢三少主体谅。”
***
宫宴终了,桑阮陎浑浑噩噩离席,脑子乱麻一团。
一:与白明煦的婚约解除了。
二:陆盛此行似对她有示好之意,女皇态度并不明确。
三:独孤璟当众发疯。
这独孤璟,唱的是哪一出?
她和独孤湛……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路人。难道,是因为那次中药她用通意珠联络他的事情……
身后,迦罗与白十九并肩而行。
迦罗似乎在思考什么,喃喃自语:“原来汨狐国的宫宴这么多人,好热闹啊。”
白十九同样嘴里有话:“那位金盏仙子长得可真好看。”
走在二人身后的多摩萨提也在碎碎念:“独孤璟的话是认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阿陎认识极墨少主?”
桑阮陎耳边嗡鸣未散,回头望去——
迦罗在好奇:“柳师兄到底是不是喜欢桑姐姐?”
白十九在恍惚:“都说柔兰出美人,果真没错。”
多摩萨提在纠结:“难道阿陎也一样事事瞒着我了?不让我知晓了?”
“……”
桑阮陎脚步一顿,竖起食指朝后方三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远处的小花园,五六个宫女聚在一起,正低声议论着近日宫中的诡事:
“你们瞧见没?昨儿夜里……有好几个顶着狐狸脑袋的影子在游荡!”
“我看见了!是传说里的妖瞳黑狐!”
“我也瞧见了,和传闻里一模一样,定是妖狐要娶亲了!”
“可都过去两百年了,这妖物怎的又突然现身?”
几人走近听了几句,便默默转道离开。
迦罗颇觉奇怪,“她们,怎么说得跟真的似的?”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就是真的】
【女鹅注意安全啊,你长这么好看,容易被盯上】
【桑桑注意!】
【迦罗和桑阮陎都不是汨狐人,想多了吧】
【桑桑别怕,初榭在暗处守着,有事他第一个出来】
白十九“唰”地展开折扇,悠悠道:“这本就是汨狐境内流传的真事,只是沉寂了两百年罢了。”
“告诉你们啊,”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那传说中娶亲的妖狐,会预先挑选中意的新娘。
“夜深人静时,在其枕边放下一块狐狸形状的凤血玉佩。若三天内王君未曾安排献祭,就……”
迦罗双手猛地一拍,惊呼:“就把人吃了!”
折扇不轻不重地敲在她额上。
“胡扯什么!”白十九没好气地提醒,“倒是你,生得这般标致,该多加小心。”
迦罗蹙眉:“我非汨狐国人,也会被选中?”
白十九连连点头:“自然会咯。两百年前最后一次被选中的,就不是汨狐国人。”
【原作压根没这段,只提过两百年前那次有事情发生】
【自从桑阮陎和顾玄徵弄死男二男三,剧情就彻底脱缰了】
【阿榭护好桑桑啊,千万别让她出事!】
【我好激动啊,剧情偏离原作,谁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最后还是多摩萨提将话题拽了回来:“阿陎,你何时结识了独孤湛?那可是极墨国二少主,年轻一辈里罕有的天音境高手。”
他顿了顿,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我听十九说,他生得……惊为天人。”
桑阮陎目光转向白十九,“独孤湛很好看?有多好看?”记忆愈发模糊,她快记不清独孤湛的长相了。
白十九迎上她的视线,神情复杂地叹道:“何止好看!简直……只不过,我也就遥遥见过一面,印象有些模糊了。”
桑阮陎道:“我不认识他,从未见过。”
她又提醒多摩萨提:“还有,那独孤璟年近四千岁,在你口中倒成了‘年轻小辈’?”分明是老前辈才对。
迦罗听得兴致勃勃,凑过来问:“他是不是很厉害?”
白十九扳着手指数道:“给你数数灵境已知的天音境高手——
“灵都帝君与神使旃蒙、汨狐天谕山沈掌门与温素知、叱然玉无勰、茄霖国长老、瑕月梦袭枭与陆盛、柔兰慕迎神尊与攫阳真君、极墨衔霜使、极墨王、独孤湛和独孤归雪。”
迦罗眼中满是讶异:“这么说,极墨一国,独占四位?”
白十九摊手:“不然你以为,独孤璟区区尘息境修为,为何人人忌惮?仅仅因为他是一国少主?”
“极墨其余四圣使、十二妖仙,皆是灵息三层以上的无相境高手,人家的实力底蕴就摆在那儿!”
【没这配置,极墨怎么当反派】
【刚才细数的这些天音境,一半以上都被初榭揍过】
【独孤璟:你觉得你很礼貌?】
【独孤璟:一个平平无奇的靠爹靠姐靠哥的小崽子】
迦罗好奇更甚:“那极墨王与灵帝相比,如何?”
“这……”
白十九喉头一哽。
“问我!问我!”一旁的多摩萨提凑上前来,表达欲瞬间爆棚,“来来来,我给你们讲讲历史。”
多摩萨提喜欢钻研史书典籍,尤其是一些湮灭的古族,逢人说话就喜欢扯上历史。”
“灵境之内,曾有过六位灵息九层的绝顶天音境——”
“灵帝、昆仑神女、上古妖主雪姬、离皇渡寻与其胞姐。还有一位,是离皇座下左使。”
迦罗追问:“这位左使修为如此高,竟只是末离族的一位使者?”
多摩萨提更来了精神。
“当年离皇麾下四使者、七堂主、二十一幽鬼,天音境占其十,余者亦皆为灵息四层以上的无相境。能聚拢这般下下属,可想而知那位离皇是何等人物。”
末离族三千年前覆灭,故土尽付火海。再厉害又能咋滴,也没活到最后。
桑阮陎怆然闭眼,看,人家那么厉害都会丢命丢国。她要是想好好的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得多努力。
迦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旋即又觉不对:“我方才问的是极墨王与灵帝,你扯一堆末离族的事作甚?”
多摩萨提正色道:“离皇很厉害吧?末离强盛吧?结果呢?败于帝君之手!所以——”他话锋一转,“极墨王怎能和帝君比呢。”
还带这样掰回来的,扣主题能力满满,写作文儿的时候准次次能拿满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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