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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阮陎转回思绪,换了个更具体的问法:“初叔,我是想问,我娘出身何地?姓什么叫什么?”
初榭态度坚决,“不能说。”
桑阮陎盯着他的眼睛,试探性地抛出名字:“萧晚,是不是?”
初榭略略一怔,“萧晚是谁?”语气里的茫然不似作伪。
不认识?
那些无缘无故要杀她的人,会不会和她娘有关系……本来只是想好好活着,现在看来还得把娘的事情弄清楚才行。
“咳咳!”
火烧得旺,却冒起了滚滚黑烟,桑阮陎猝不及防,被呛得眼泪直流。
初榭搁下菜刀,走到灶台前将她从浓烟里拎起来,“出去。”
“哦。”
桑阮陎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厨房。
可事情没弄清楚……
心里哪哪都不舒服。
桑阮陎越想越憋闷,在院子里烦躁的踱了半圈。半个时辰刚过去,她又去了厨房。
“初叔。”
她捧着一小束野花,换掉了窗边已经枯萎凋谢的旧花,仔仔细细擦拭起琉璃花瓶。
满脸讨好,初榭看得一言难尽。
屋内静了静。
初榭微抬眼睫,“怎么又来了?”
桑阮陎直奔主题:“你为何不肯说我娘的事?”
初榭动作机械地切着菜,浑身写满戒备气息,“时机到了,会说的。”
桑阮陎眼珠一转,换了个角度问:“我娘是不是很厉害?”
【桑桑,你娘可厉害了】
【哪方面的厉害,哈哈哈哈哈,如果是性格样貌,确实强】
【桑桑,能生出你这样的,就该知道你娘多厉害,因为你爹很废】
【先月皇废,认真的么?当年可以跟灵帝比肩的】
【上古神能跟灵帝比肩的唯有殒殁的昆仑神女哈,其他都别碰瓷】
初榭手上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他偏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桑阮陎脸上,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影子。
他顺着桑阮陎的话,“嗯,她很厉害。” 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敬仰与……更深的怀念。
桑阮陎捕捉到他眼神的变化,小心翼翼地凑近一点:“那……”
初榭喉头微动,抬起眼睫打量了她片刻,神情不自觉的带上了和煦的笑意。
“你和她很像。”他声音沙哑下来。
“毕竟是我娘啊,肯定像。”桑阮陎趁机,“那我像不像我爹?”
【哪壶不开提哪壶】
【初榭:你看我像高兴的样子?】
【桑桑,你初叔恨不得杀了那个狗男人,你还问这话】
【娘亲一生活得滋润兼癫狂,独独喜欢上那个狗男人,进了婚姻的坟墓】
【插一嘴,她应该是个事业狂吧,爱情是年轻时候的事,如果不是年纪小碰见月皇,大概率是不会成婚生孩子的】
果然,初榭笑意立马收回。语气亦变得冰冷,“我没见过你爹。”
嗯?
桑阮陎淡笑,“我娘是什么时候嫁给我爹的?”
“别套我话。”初榭冷冷打断,手中的菜刀剁在砧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
桑阮陎努力争取得到想要的回答:“两百年前,是不是?”
“我的武功,是跟她学的。”
他回答了。
但答非所问。
【都这么明显了,桑桑还猜不到么】
【狗系统不让剧透名字身份,好难受】
【之前发了个名字被封号了,现在只能用小号看】
【就应该不让剧透,剧透狗都润吧】
“……那能不能告诉我,你以前一直和我娘在一起吗?还是在别的地方遇见的?你们认识多久了?”
她双手合十,做出恳求的姿态,眼神巴巴地望着初榭。
初榭停下刀,思忖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吐出了两个字:“木傀。”
啊?
“这是哪国的城池?”
她怎么从没听过。
初榭低头,几不可闻地笑了下,“历史相关,去问多摩。”
桑阮陎眼睛一亮,感觉有门儿,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那你的身份……有被其他人知道吗?就是那些史书上记载的、赫赫有名的天音境强者里面,有没有你?”
“应该有。”
“还有……”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桑阮陎喉间一哽,举起一只手,一脸郑重地保证:“最后一个!”
初榭淡淡“嗯”了声,没有赶她走。
桑阮陎长吁了口气,一字一顿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砰啷——!
初榭手中的菜刀应声而落。
半晌,他缓缓弯下腰,沉默地将菜刀捡起。
“复国。”
“……?”
“你的国家没啦?”
初榭神情彻底冷下来,提醒她:“最后一个。问完了?”
桑阮陎被他看得心头一凛,连忙点头如捣蒜:“问完了问完了!那我……明天再来?”
“没机会了。”
“什么?”
初榭抬眼,“去王宫,白栩出事了。”
桑阮陎顿时瞠目,“……真假?”
“我不会骗你。”
桑阮陎心头一紧,转身就朝外急促跑去。几乎是同时,怀里的通意珠发出震声,闪烁光芒。
指尖拂过,传来迦罗急切的声音:“阮姐姐,十九出事了!”
桑阮陎急忙安抚:“我现在就过来,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哇哦,桑桑还是很在意十九的】
【怎么可能不在乎,有从小认识的情分在】
【桑桑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人还活着】
【只要没死都不是大事】
的确没什么大事。
路上,通过迦罗断断续续的描述,桑阮陎明白了情况:白十九今儿收到了两枚妖狐的玉佩,还有一份信件,便是那位想抓他的姜诺写的。
这些年他欠了那么多桃花债,倒也没多冤。
桑阮陎急匆匆进到殿中的时候,正看到柳轻芜捏着白十九的下巴给他灌药。
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濡湿了衣襟锦被,显得白十九狼狈又可怜。
那可真是……
颇具凌虐的画面感。
【师姐专业硬核灌药】
【哈哈哈哈师姐也懂喂药,但好像只喂阮陎】
【白栩怎么可以和阮陎比呢,对吧柳轻芜】
【按理说十九长年在外溜达,碰到的妖魔鬼怪很多,不应该胆子这么小】
多摩萨提和沈轻策迟了几步到,二人进来后,桑阮陎关紧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走到榻前。
汤药洒了大半,白十九将锦被裹在身上,直打哆嗦。
“桑桑,我病得越来越重了……”
他声音也抖得厉害。
看得出来,被抓走的短短时间,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相当可观。
桑阮陎在榻边坐下,“我们这么多人陪着你,你还真能吓病了?至于么?”
白十九红红的眼睛瞪着她,“你!毫无同情心!”
“像师姐一样给你灌几碗宁神药就是有同情心了?”
“…………”
“那你再给我喂一碗,我心里怕得厉害。”白十九将被子裹紧了些,看向沈轻策,“你们有没有问过掌门当年的事啊,都问到了些什么?”
多摩萨提先应了话:“阿陎问了温前辈。”
“等一等——”迦罗望向桑阮陎,“阮姐姐,我听他们说,温前辈教了你箭术?”这才是她此刻最关心的大事。
桑阮陎颔首,“嗯,他教我了。”
迦罗眼底透出惊骇:“为何没有按照规矩直接选了阮姐姐你?没有蹊跷?”
桑阮陎一本正经地解释:“大概就是……他与我爹是旧识,且又看我天分好。毕竟天分这东西,是生来的,后天学不来的。”
迦罗妥妥被说服了,用力点点头:“说得有理!”但她立马又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可是阮姐姐,你不是与人约了打架么,赴约了?”
桑阮陎猛地一拍额头,“啊对,我都给忘了!”
伽罗立刻兴奋地怂恿:“那要不现在去?我可以给你加油助威!”要助威是假的,凑打架的热闹是真真切切的。
桑阮陎被她带偏了:“倒也行哦,你可以帮我做公证人。”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差点就要手牵手冲出去了。
【你俩是不是聊得过于欢了】
【你俩是不是忘了现在的状况】
【迦罗眼里只有打架】
【床上的病号还在抖着呢】
“至-茄-迦-罗-”白十九一口牙差点咬碎,“你诚心的!!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
【白栩:你俩过分不礼貌了】
【话说迦罗真的喜欢十九吗哈哈哈哈,我看不出来】
【迦罗更喜欢打架吧,还有看人打架】
【要不是两个人都爱凑热闹也不会在茄霖以那样的方式相识】
【十九:我裂开了】
“咳咳!”沈轻策温和的目光投向桑阮陎,柔声道,“小阮,那程盱今日一早就出宫了,比试的事可以暂且搁置一下。”
柳轻芜没忍住,悠悠插话道:“那家伙就是嘴上功夫了得,真动起手来,打得过几个人呐。”
她将刚倒好的汤药递给桑阮陎,又突然柔柔笑起来,“小阮,得空我们去揍他一顿,让他彻底长长记性。”
“……”桑阮陎从柳轻芜手里接过药,喂给白十九。
【桑桑:我哪敢说话】
【这个师姐和平时的师姐有点不一样】
【我总觉得师姐好些时候开了天眼,能看到未来的事似的】
【莫非师姐是重生的、或者穿书的?】
桑阮陎:?
师姐……
难道跟她一样?
此情境下也不好问,话压了回去。
桑阮陎定了定神,将话题拉回正轨:
“关于两百年前妖狐那件事,温前辈透露了不少信息。”她将温素知所言大致复述了一遍,思忖着说出自己的结论,“但我觉得他没有说真话。”
“我倒觉得,他未必说谎。”白十九裹着被子,脸色虽白,眼神却已恢复了往日的精明,推断道,“那件事后,妖狐销声匿迹,未曾再犯。一则妖主之位悬空,必然内耗多年;二则温前辈诛杀妖主,警告有了作用。”
“所以现在重犯,也必须满足这两个条件:其一内乱结束,新主确立;其二当年给予它们致命警告的那个人,现下自顾不暇,无法掺和狐族之事。”
迦罗听得津津乐道,分析道:“或者,他们觉得当初那个人是萧晚温素知才出手,换做旁人便不会。”
“错。”白十九立刻否定。
“萧晚是什么身份?”
“你们汨狐国的政务掌事。”
“那我是什么身份?”
“汨狐国的十九王子。”
“若真是这个原因,它们抓我风险更大,不合常理。”白十九思路清晰。
迦罗了然地“哦”了声,“是这样的道理。”
“或者——”白十九斟酌着,“当初杀人警告的根本就不是温素知,甚至不是汨狐国的人,即使现在汨狐国出事,也闹不到那个人的耳中。”
嗯,不仅如此,人死了也未可知。
桑阮陎给他喂着药,片刻方问沈轻策:“师兄,师尊那边可有问出什么?”
“有,”沈轻策神色凝重,“但你方才所言温前辈的说法……对不上。”
他详细道:“师尊说,他当时寻了三天才找到地方。赶到时,萧晚已身受重伤,正有一神秘人在与妖狐交手。师尊欲救人,却与那人对招不敌,眼睁睁看着萧晚被带走。随后,那人一把火烧了狐狸宫。师尊负伤返回天谕山,当晚就收到消息,说发现了萧晚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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