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桑阮陎寻了个近点的小溪。手上血迹洗净,她熬到夜半回至房中,烧了沾血的衣裳。
她心里不顺畅,睡得有些迟。
校服质地那么好,太浪费了。
次日,天光大亮。
桑阮陎用过简单的早膳,百无聊赖,索性跃上屋顶。
晨风微凉,她抖了抖袖,通意珠落在掌心。指尖灵力微吐,默念法令。
【这个群语音口令好离谱又中二】
【不需要网的语音群聊,还不用担心没电】
【没灵力灌输啦就等于没电啦!都不能用法力!】
【储存灵力要多久嘛,桑阮陎好歹是个三层灵息的无相境,灵力储满不间断打一个月不是问题】
这个世界的修为划分五等——
尘息、云阙、悬潼、无相、天音。进入无相境身上有独特的灵息,灵息过四层方入天音境。
能臻至天音者,一国也就两三个。
哦,富得流油、资源逆天的极墨国除外。
目前,修为最高的是灵帝,九层灵息。
【话说,桑阮陎现在什么年纪啦】
【女鹅明日整好九十九岁大寿!】
【巧了不是,原作领盒饭那天,就是百岁生辰】
【所以现在是原作正文开始一百年前呗】
“……”
大清早的至于聊这么沉重的话题?
法令渗入通意珠,珠子发亮,很快传来嘈杂的说话声:
“奇了怪了!昨儿个明明传得沸沸扬扬,说明煦小殿下要上山找桑师妹退婚!人呢?影子都没见着!”
“对啊!我特意下山买了十斤焦糖瓜子!结果白等了?”
“我还等着嘲笑呢。”
“我还等着看戏呢。”
“我还等着助威呢。”
桑阮陎:“……”
就不该吃这个瓜。
她指尖微动,准备切断通讯连接——
“喂,今天的议论焦点不应该是十九王子吗?”
动作停顿。
风向瞬间被带跑:
“你们都还不知道吗?他啊,竟然是个断袖!”
“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据说他喜欢的还是咱们天谕山的人……”
“我也略有耳闻,他在诸国各处招惹的桃花数不胜数,其中有一半都是男子呢!”
“他个背了无数情债的黑心混账东西。”
“这才是值得诸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深入探讨、反复咀嚼、回味无穷的年度大瓜啊!”
这拔高的、充满了挖掘八卦快感的嗓音,一听便是商绪。
【白十九:我裂开了[社死.gif]】
【商绪:我没说是师姐告诉我的!(我只是‘不小心’听到然后‘热心’传播了一下下)】
【商绪:我发过誓不会出卖师姐的!(但没发誓不能传播听到的八卦)】
【十九:商绪,你了不起你清高,你给我等着】
【商绪嘴好贱啊,怪不得跟桑阮陎是一路的】
桑阮陎悠闲躺在屋顶,默默啃瓜。
约莫一刻钟后,嘈杂的群聊里,话题再次发生急转直下的突变:
“后山桃园!出事了!死人了!大伙儿都听说了吗?!”
“刚得到消息!崔师叔带人发现的!吓得不轻!”
“恰逢掌门今日出关,偏偏出这样的事,崔师叔怕是要挨骂咯。”
“我人就在现场,围了好多人,水泄不通。”
“都过来看看哇!凑个热闹。”
桑阮陎悠哉睁眼。
哦豁,发现得挺快的。
桑阮陎梳理着纷乱的记忆碎片。
师尊向来对她不喜,天谕山内,就属她挨的责罚最多。
如果知道那两位的死跟她有关但没找着是她“做”的证据,师尊大约会把她赶出天谕山吧?
若真能如此——
那可太好了捏。
她在瑕月是个可有可无的公主,女皇也懒得寻她。届时,寻一处雅静安宁的小山村,和花草鱼鸟作伴。远离血腥屠戮,不见争斗杀伐。
甚好,甚好。
美好光明的前路在向她热情招手。
桑阮陎去了桃园。
人乌泱泱围了不少,她撸起袖子挤进人群,竖起耳朵——
哦豁,弄错了。
发现的尸首不是宁殁也非宋由。是七院的,柔兰求学者兴若。
人大约死于前夜,怪异的是脸皮没了。
桑阮陎本就无意凑这个热闹,更对看尸找凶手什么的毫无兴趣,便要离开——
“掌门来了!”
叫声伴随着一道道急促过来的人影。
桑阮陎捂脸,巧,真是巧,巧得不得了,偏生就赶在发现这事儿的的时候出关。她好端端的来凑什么热闹。
喧嚷议论声霎时停住。
二院掌尊崔恕拨开人群迎上前,“惊扰掌门师兄了。”
天谕山弟子齐刷刷跪地俯首,拜礼。桑阮陎慢了半拍,不知是被身后的谁拽了一把,踉跄着跪倒了。
她微微侧头,是柳轻芜。
竹林陷入沉寂。
沈烬不疾不徐地走近了。
两个世界来回穿梭,又死死活活好几遭,桑阮陎都快忘了师父长啥样。
她迟凝片刻,忍不住抬头望去——
沈烬模样颇是年轻,身形高挑,剑眉斜飞,凤目含威,一袭青衣尽显清冷之态。
记忆上来了,是这个模样。这师父啊,为人不咋滴,但论起长相,万里挑一。当年来天谕山,第一眼她就是如此看法。
【我可以吃师尊的颜吗】
【 1】
【 10086】
【醒醒!沈烬是坏东西!桑桑离他远点】
【书上说:心越坏脸越俏】
【天谕山特产:主角脸反派心的狗男人】
半晌,崔恕率先打破了沉寂的局面:“掌门,九院的陆瑗说——前日夜里,她亲眼目睹桑阮陎与兴若在此会面。商绪亦可作证。”
桑阮陎:???
死者谁?她认识?
现在是什么意思,天谕山内有人出事就得跟她扯上关系?不是白月光吗?那个什么光环被贼偷了?
陆瑗?那个素来和她不对付的九院小师妹?这种证词还能被拿出来说的?
崔恕一言落尽,再次陷入了寂静。
沈烬的视线微微下移,带着一种对蝼蚁般的睥睨,冰冷得不带半分温度。
夹杂着淡薄桃花清香的衣摆自桑阮陎身侧漠然扫过。
周遭气息仿佛骤降冰点,令人不寒而栗。
桑阮陎试探性地再度抬眼,想窥探一下师尊此刻的神情——
对方蓦地目光一侧。
淬着寒霜般的凤眸直直对上了她偷瞄的视线。
“……”
桑阮陎心头一悸,慌忙垂眼,将身子躬得更低。
小学生都知道,课间不可抬眼同老师对视。
商绪立刻挺直腰板,声音响亮:“掌门明鉴!师姐没去过!师姐不会做这样的事!师姐清清白白!”
一旁的陆瑗立刻恼羞成怒:“商绪!你方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商绪一脸无辜地眨眨眼:“啊?我说过什么?可有其他人听见了?陆姐姐,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哦!”
【商绪:师姐手里捏着我斗地主的把柄,我怕着呢】
【我作证!他刚才说了的,但最后又小声补充是在做梦】
【笑死,她叫的是姐姐,果然只认一个师姐】
【师姐师弟,这是情趣!无语,是你们不懂!】
【陆瑗即将领盒饭,哦不,是快餐】
桑阮陎:“……”
这群嗑CP嗑疯了的弹幕精。
分神看弹幕的三秒间,沈烬已转身,重新走回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你,”他声音沉缓,带着无形的重压,“可有什么辩解的?”
看吧,被点名了。
桑阮陎认命地仰起头,目光异常坦然地迎上沈烬那双阴沉深邃的眼眸。
她辩解什么?小时候打碎个花瓶被冤枉,解释百遍也无人信,回头还得遭酷刑伺候。
象征性挣扎下,努力一把,没奏效再说。她深吸一口气——
“师尊……咳咳!”
甫一开口,她便掩唇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沈烬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语气似缓和了些:“你身体不适?”
“师尊恕罪,徒儿……”她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身体如同风中弱柳,软软地就要向一旁歪倒。
“师姐!”
商绪惊呼一声,扑过来扶住她的肩膀,神情焦急万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师姐你怎么样?都怪我!都怪我没照顾好你……若我早点去北湖钓鱼,你也不会‘失足’落水,着了凉,烧得这般厉害……”
那“失足”二字,咬得又重又清晰又响亮,生怕别人听不清。
桑阮陎内心:……这小子,比她还会演。
但落水这事儿吧,还真没人推她。若论罪魁祸首,下药的那位该千刀万剐,可惜人已经死了,没机会剐了。
“阿绪……我无碍的……”桑阮陎气若游丝,声音沙哑得几不可闻。
“——师尊。”
夹在人群里的柳轻芜站了出来。
她神色平静,语气不慌不乱:“师妹落水后风寒入体,高热不退,前夜我守在她榻前整晚,她一直昏迷未醒,绝无可能出现在此处。定是有人眼神不清明,看错了。”
商绪立刻帮忙作证:“是啊师尊!药还是我亲手熬的!我在院里守了大半夜呢!”
另一边又有一人也跟着帮腔:“对对对,商绪熬药我看见了!”
随后有人:“既然是柳师姐说的,那一定没错,师姐不可能骗人的。”
“就是就是!”
“不能冤枉了桑师妹。”
“……”
桑阮陎:?
都冒出来为她说话,这阵仗……太诡异了。难道是想用这种“众口一词”的“维护”,激起师尊对她更深的厌恶?
嗯……
这些人,处心积虑啊。
一旁的崔恕看着桑阮陎摇摇欲坠的样子,面露不忍,劝道:“咳得如此厉害,想必病势未退。掌门师兄,还是让她回去好生将养才是。”
沈烬冰冷的视线在桑阮陎苍白虚弱的脸上停留片刻,“既然如此——”
诶,就知道说了也白说。
那你装模作样问个瓢瓜。
“你病体未愈,先回房歇息。无事莫要四处走动。”沈烬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温和,“此事,你柳师叔自会查明。”
嗯……啊。??
桑阮陎不可置信地抬头。
这走向……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也和前几世记忆里的剧情……对不上号了?
沈烬俯身,扶着她站起,“好生休养,与你无关之事,便莫要多想。”
桑阮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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