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月,通天宗步入冬日,茫茫白雪覆盖山峦,古朴楼阁静静矗立在纷飞大雪中。
宋怀玉远远看见通天宗山顶处模糊的旗帜,便加快灵舟速度向旗帜驶去,
裴璟离开湿热的荆南,整只豹都精神起来,不停在灵舟上疯跑,尾巴卷着稀碎白雪哒哒哒跑到宋怀玉脚边趴下。
宋怀玉放下手中书,揉了把裴璟越发绵软的下巴。
“此去是你封赏典礼,阿璟会不会紧张?”
裴璟化成人形,趴在宋怀玉膝上:“不紧张,但此次封赏,怀玉却没有接受,我更想和怀玉一起,”
宋怀玉轻笑,捞起裴璟将他按在旁边的小凳上:“和你一起成为通天宗二师兄?虽然通天宗以实力排行,但一旦成为高阶弟子,便是数不清任务和麻烦,而且,若以后妖兽作恶,有人借两地的任务将我们分开逐个击破怎么办?”
裴璟歪着头这才勉强接受这个说法:“可是我的一切都是怀玉帮我争得的,灵石是,灵剑也是,连二弟子之位也是帮我拿到的,怀玉难道喜欢我的豹形才为我做到如此?”
“阿璟什么样我都喜欢,”宋怀玉模棱两可回答道。
裴璟确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昨夜也是这般回答,怀玉就是喜欢豹形,修仙界与我一样的妖也不计其数,怀玉可要好好记住我,免得以后见到比我更好看的就被迷得移不开眼。”
说着就要把宋怀玉的手往自己显露出来的两只豹耳上按。
宋怀玉怎会错过这个绝佳的摸豹耳机会,捏着两只软乎乎的耳朵,捋顺了上面的聪明毛,才看到裴璟的耳朵与自己现世看到的任何一只雪豹都不一样,裴璟的两只耳朵是全黑的,立在黑发上更像两只狗狗耳。
“好好好,绝对会记住阿璟的样子。”
听到这话,裴璟神色落寞,却也立马收敛好表情:“希望怀玉能更喜欢我人形的一点。”
宋怀玉盯着裴璟的眼睛轻轻一笑:“阿璟懂得喜欢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可不是你话本里那些情情爱爱一般随便,等你再长大一些就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了。”
裴璟轻轻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灵舟飞入通天宗,宋怀玉将灵舟停在了竹林小院中。
待灵舟落定,两人才看见黎言惜身着红衣,坐在廊下煮着一壶清酒。
“此行可顺利?”
黎言惜放下酒杯斜靠在栏杆上问。
“此行遇到魔族入侵楚家,做客一事倒是略有波折,”
宋怀玉下了方舟,走到黎言惜旁边坐下,裴璟将方舟内的行李整顿放入房中也跟着坐在了廊下。
“师尊此来所谓何事?”裴璟倒是对黎言惜突然来访觉得诧异。
在平日里,黎言惜除了送灵药便不会过多询问裴璟住行。
黎言惜满身酒气,倚着胳膊愣愣地看着裴璟。
看得裴璟坐立不安,连连向宋怀玉投去求助的眼神。
“长大了,和你母亲长得越发相像了,”黎言惜喝下最后一杯酒才缓缓道。
裴璟瞳孔放大,呼吸乱了几分,还未开口,就听见黎言惜醉醺醺道:“如今你名扬四海,武术初展头角,你母亲泉下有知,应是欣慰的。”
“师尊,通天宗上下为何要隐瞒我的身世?竟然不惜让我母亲背上污名,若师尊心中还有母亲往日的恩情,为何还要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修仙界众人口诛笔伐?”裴璟一知母亲,便控制不住上前急切问道。
黎言惜却用袖子遮住脸,久久不言。
裴璟急得扯住黎言惜的衣襟怒骂道:“黎言惜!”
“够了!”黎言惜将裴璟甩开,脸色阴沉地站起身:“胆子大了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
裴璟从地上站起身,展开双臂挡住黎言惜,声泪俱下道:“不许走!你知道我母亲受了委屈,竟还坐得住?当年你被赶出天音寺,若不是我母亲击退来杀你的修士,只怕你现在早就死了!”
“难道你连真相都不肯告诉我吗?我只是想帮母亲洗刷耻辱而已!你们闭口不言,是怕事情澄清之后,我会夺走庄衫的掌门之位?”裴璟情绪激动,声音越说越哀戚:“若你告诉我,我便从此不踏入通天宗一步!”
“你!离开通天宗,你怎么活下去!你可知想要了你命的可不止庄衫一人!”黎言惜酒劲未消,又听见裴璟消极的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宋怀玉见两人各不相让,隐约要在雪地里对峙的迹象,于是动了动冻得僵硬的手站起身开口:“不想说便不用再说了,阿璟为了母亲在通天宗忍辱求生,结果你们却刻意欺瞒,我看,我和阿璟也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这儿了。”
“阿璟,我们走吧,现在就走,”宋怀玉盯着黎言惜毫不留情道。
黎言惜呼吸一顿,酒意消散连忙去阻挡两人步伐,却被宋怀玉一记眼刀逼地后退几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阿璟不得父亲关照,竟还被师傅如此对待,黎言惜,你当真是个废物,见到阿璟你便开始思念裴欢掌门了?这样做派,裴欢长老应是后悔救你这个白眼狼,”宋怀玉笑意不达眼底。
裴璟听到宋怀玉的话,当即握着灵剑扯着宋怀玉就要离开宗门。
黎言惜被宋怀玉一席话激地胸口剧烈起伏,扶着柱子捂住嘴不停发抖。
“裴璟!通天宗之所以隐瞒你的身世,是因为......”黎言惜话还未说完,便脸色大变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裴璟被这变故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前去扶起黎言惜。
黎言惜捂着嘴,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流出,黎言惜毫不在意,站起身后红着眼圈盯着宋怀玉。
宋怀玉分明记得,方才黎言惜即将说出真相时,身上灵力剧烈波动,像是禁制被触发般,阻止了黎言惜接下来的话。
黎言惜推开裴璟,任凭口中鲜血染红衣衫,他什么话也没说,深深看了眼裴璟,便转身离开。
裴璟离得近,自然也感知到了黎言惜身上那股陌生灵力:“怀玉,竟然连他都被下了禁制,他可是通天宗剑修中唯一元婴期高手,又有谁敢对他下手。”
裴璟惴惴不安地看向宋怀玉。
宋怀玉拧眉看着黎言惜身影消失在飞雪中。
“阿璟,门派中谁的修为在他之上?”
裴璟思索再三才回答:“去年宗门大比,只有夏长老能与他一战。”
宋怀玉深吸一口气,将裴璟拉到屋内。
“怀玉,我们还要走吗?”裴璟见宋怀玉关上门窗,便疑问道。
“傻豹子,黎言惜都被压制,说明宗门中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如了某些人的愿了?”宋怀玉弹了一把裴璟的额头语重心长道。
裴璟知自己又蠢笨地让宋怀玉感叹,耳尖通红讷讷道:“我知道了,在宗门中,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一旦我脱离通天宗,就算我死在外面都不会有人在意。”
宋怀玉点点头,视线扫到裴璟的灵剑又道:“下次离家出走记得多拿点灵石,光拿把剑干什么?这个季节出去打不到猎,咱俩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宋怀玉早就想吐槽,小说里的男女主一赌气离家出走,只拿着把剑闯天下,灵石银子一个都不带,骨气是争到了,挨饿受冻是一个字都不提。
要是换算现世的钱,落下那么多在出租房里,宋怀玉都要气得吃不下饭,更何况那些灵石是自己挣来的。
裴璟看着宋怀玉肉痛的表情,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裴璟继续去屋子里整理宋怀玉在楚家购置的衣裙,而宋怀玉则是坐在堂内看着裴璟忙碌的背影发呆。
原著中的夏惟仁剧情并不多,多数是给主角颁布任务或是指引方向,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让宋怀玉觉得疑点重重。
夏惟仁为何要以极端苛刻的要去去规范秦少微,又为何要那般维护庄衫。
原著中的夏惟仁公正严肃,可真正接触却发现他的公正不针对庄衫。
“掌控一个蠢钝的傻子,要远比控制一个脑子的人方便,”宋怀玉想通这茬,这才抬头问裴璟:“阿璟可知夏长老为人如何?”
裴璟正好叠完最后一条裙子,转过身来思索道:“夏长老严苛,弟子皆惧怕他,嗯......不过我听闻夏长老年轻时曾为了救人,误中了树妖毒术,导致夏长老身体会随着年纪逐渐树化,听说近几年,夏长老腿脚都变成了树干,倒是让人唏嘘不已。”
听闻此言,宋怀玉猛地直起身体。
“阿璟,若是你不良于行,正好有一棵树长成后可以制为拐杖,你会怎么办?”宋怀玉听到夏惟仁的情况,不得不阴谋论一番。
“自然是每日固定树的形状,让树干按照拐杖的样子长,怀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裴璟疑惑道。
宋怀玉勾起唇角:“你说,这世间有没有能夺取他人身躯的法子呢?”
“自然是有的,不过这种邪法早就被修仙界不容,若说流传,世家大族或宗门长老们或许知道一二,”
裴璟说着说着,眼睛越睁越大:“怀玉,你是猜夏长老想要夺取秦少微的身体?”
“阿璟,夏惟仁会不会想谋取掌门之位,这才将你和你母亲背上恶劣名声?毕竟,能让黎言惜还有各峰主闭口不言的,通天宗内也只有他了,”宋怀玉越想越觉得这个说法正确。
毕竟在原著中,庄衫被黑化变成魔尊的裴璟诛杀,庄衫死后,夏惟仁便当上了通天宗的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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