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璟!阿璟你在哪里!?”
宋怀玉焦急扫开眼前迷雾,赶忙朝着已经倒塌棚子走去。
然而裴璟和宴芷却不知所踪。
裴璟下的禁制被强行损毁,棚子里的药材架被扫荡得七零八落,灵药散乱一地,上面满是被啃食的齿印。
地面上还残存着被人扫荡过后的脚印,宋怀玉脸色一变,迅速抽出一丝灵力追踪裴璟。
好在几息后,裴璟那边的灵力也微弱的回应,宋怀玉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活口,御剑顺着灵力指引去寻裴璟。
靖洲湖泊水域星罗棋布,宋怀玉停在一处浅红色湖泊边缘,远远看见宋怀玉和宴芷被反绑在湖泊中心的小岛。
岛上架起了柴火,湖泊上三三两两飘着几只船,船上灾民皆激动的挥舞手中火把,像在做某种仪式般在船头跳着古怪的舞。
宋怀玉不等灾民驾船点燃柴火,便一剑横扫,激起万丈水花将灾民小船搅翻入水,下方尖叫痛哭声不断,宋怀玉抽出绸缎将裴璟和宴芷卷到灵舟上。
灵剑刚割开堵在裴璟嘴上的布条,裴璟便急切道:“怀玉,那女孩有问题!她能让人变成血尸!”
宴芷脸色发白,对着宋怀玉别过头去:“谢谢。”
“那女孩是怎么一回事?”宋怀玉对着裴璟问道。
裴璟稳住声音,对宋怀玉讲之后的事:“怀玉走后,那些灾民见我们势单力薄,便想抢夺药材,我本想震慑他们,却没成想他们身上的溃烂竟迅速蔓延,一眨眼功夫变成了血人,有些人惊惧之下竟敢擅闯,但偏偏,我的阵法被人给破了。”
宋怀玉当即反应过来:“那阵法可以抵挡金丹修士,这样轻飘飘被破解,只有站在里面的人才能做到。”
“她是被人威胁的,”宴芷沉默片刻,冷冷吐出字来。
裴璟却摇摇头语气恳切:“宴师叔,我看见她想要对你下手。”
因走前宋怀玉对小女孩露出的敌意,裴璟便暗中注意小女孩的一举一动,小女孩在宴芷面前显得无辜可怜,但每次与宴芷接触,都在试图摘下宴芷的面巾或是手衣。
在来靖洲前,宋怀玉便教过预防疫病的法子,其中便是决不能脱下面巾,裴璟察觉小女孩意图,便准备给她下定身符,却在动手时,瞧见女孩手中竟然有灵力涌动。
护卫法阵顷刻破裂,灾民疯狂涌入,裴璟不敢对无辜百姓动手,便只将人打晕丢在一旁,不料小女孩竟趁着二人不敢举剑镇压,撒下一把**散,这才将二人抓到小岛上。
宴芷听罢,便皱起眉头刚要辩解,却被宋怀玉冷冷打断:“宴师叔,你人慈心善不忍杀生,可我和阿璟又有何理由去陷害一个山野丫头?一次也就罢了,第二次呢?现在药材净毁,你和阿璟险些被杀,你还要偏袒她?”
裴璟见宴芷眉眼渐渐染上一丝恼怒,便赶忙劝道:“宴师叔,现在不是纠结那小女孩的时候,更要做的是收拾好药材去救人啊!”
宴芷这才强压怒火,一甩袖子救出在湖中挣扎的灾民,随后召出灵剑朝着药坊方向飞。
“怀玉你生气了?”裴璟担忧道。
“没有,只是在想那小女孩的踪迹,”宋怀玉按按眉心,对着裴璟问道:“你们没有被抓后没有看见她?”
裴璟摇摇头,挤到宋怀**边,露出尾巴搭在宋怀玉手里。
“他们声称将我和宴师叔献祭给疫神才能褪去灾殃,那小女孩破了法阵后便再未出现,”裴璟苦恼地挠挠头。
宋怀玉沉吟片刻:“那小女孩目的应是想杀了宴芷,借机扩大疫病,否则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她大费周章接近宴芷。”
“我们下去看看,他们选择这儿做祭祀场,一定有缘由,”宋怀玉捏着送上门来的大尾巴眉头渐渐展开。
下方灾民见灵舟靠近,便哭爹喊娘逃跑,裴璟踩着湖水飞到落后的二人身边,抽出灵剑将人抓了回来。
宋怀玉方才急于救人,并没有仔细瞧过这泛着红色的湖水,待到靠近些后,宋怀玉俯下身扫开湖面落叶,被下方惨不忍睹的一幕吓出冷汗。
裴璟提溜这人甩在船舱,望见宋怀玉神情,便立马低头去看。
只见湖下密密麻麻的兽骨和人骨堆积在湖底,一个个颅骨仰面向上,还未处理干净的血肉挂在骨头上,随着水流将湖水染成红色。
宋怀玉死死攥着裴璟的尾巴,转头用灵剑指着在地上哀嚎的二人:“杀了这么多人,当真死不足惜,我今日替天行道!”
话音刚落,二人鬼哭狼嚎起来,大喊道:“仙子饶命!靖洲灵草需在动物血肉上生长方能激发药性,靖洲世代便捕猎种植灵草,求仙子饶命!”
“那我问你,那些人骨又是怎么一回事?”宋怀玉逼进二人冷漠道。
“人骨,人骨,”其中一人眼睛骨碌碌一转,随后觍着脸笑道:“那都是靖洲死囚犯!上面的人为了能让我们多种些灵草,便将囚犯压至此处充当肥料!”
另一人听罢,立马应和道。
裴璟明眼看出二人说谎,便走上前蛮力拽起其中一中年男人,将人提到了船边威胁道:“行,你的鬼话我信了,但我要问你,疫病因何而起,是否与这湖有关?”
二人面面相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便闭口不言。
裴璟见状,不说废话直接掐着人直往湖里投,眼看着血水淹到眼睛,中年男人哭嚎道:“我我我!我说!我说!”
“半个多月前,靖洲来了一对孤苦母女,村长仁慈收留他们,可谁料,谁料他们竟然将疫病也带了过来,短短几日,靖洲竟然沦为地狱!那种怪病一碰就会皮肉溃烂,最后变成一具血尸!”说罢,裴璟面色凝重松开手将人放了下来。
宋怀玉手指抵在下唇,听完这半真半假的话后直接问道:“依照你们说法,那母女将病也带了过来,那么那对母女的尸体呢?”
中年男人身体一抖,牙齿不停打颤。旁边一稍老的男子咽咽口水:“若我们说了,仙子可否饶我们一命?”
“可以,你快说便是!”裴璟急切道。
男子这才指着与湖泊正对方向的一处荒地:“哪里有个孤坟,便是我们为他们母子俩挖的坟。”
宋怀玉收起剑,颔首道:“你们走吧,”
二人刚转身,宋怀玉便一剑将二人斩入水中。
“怀玉!”裴璟没想到宋怀玉突然出剑当即惊地跳了起来。
“没见过我杀人?”宋怀玉轻轻擦去剑上血迹开口淡然:“他们的话你会相信?”
裴璟摇摇头,连忙开口:“就算是囚犯,也不该有这么多,我听闻靖洲灵草药效极好,但人类血肉作为肥料养出来的更是绝佳,想来这些人是杀人去培育灵草,杀他们并不过分。”
宋怀玉点头:“我以为你会指责我出尔反尔。”
裴璟上前抱住宋怀玉的一条胳膊眯眼:“怀玉做什么都是对的。”
裴璟无法忍受宋怀玉离开,哪怕是一个时辰便会生出强烈的不安,于是紧紧挨着宋怀玉走,比腿粗的大尾巴缠在宋怀玉腰上,企图多蹭些宋怀玉的气味。
宋怀玉揉着裴璟的手腕,尽量给足裴璟安全感。
荒地上只有一座小小的坟,说是坟,倒不如说是小动物刨出来的一个小土包,土包四周遍布着细小手指扒土时留下的痕迹。
尽管无法堆出一个像模像样的坟,刨土的人却尽力将小土包打理干净。
宋怀玉见细小的手痕和放在坟前的一束小花,突然灵光一闪:“阿璟,扒开坟看,应当只有那女人的尸首!”
裴璟点点头,从储物戒掏出铲子将坟三两下铲了出去。
宋怀玉蹲下身体,屏住呼吸轻轻撩开裹住女尸的草席,裴璟的尾巴慢慢搭在宋怀玉腰上。
宋怀玉指尖用力,草席刷一声掀开。
一具被凌迟地面目全非的女尸赫然在目,女尸扭曲裹在草席里,血肉外翻竟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宋怀玉瞳孔一缩后退几步,发现女尸伤口处黑褐色还未来得及发芽的草籽。
“多半伤口是柴刀划出来的,应该是那些人拿她做肥料,”裴璟蹲下身体检查女尸身上的怪异之处:“但,致命伤却是剑伤,并且一击致命。”
宋怀玉灵力浮动,很快在女尸上提取到一股强烈的灵力:“杀他的人修为高深,是修仙者。”
裴璟却是一愣,随后不解道:“难道她也是修仙者?但她筋骨并不适合修仙,可以说是毫无修炼天赋。”
各种线索交织在一起,宋怀玉脑中一片混乱,甩开杂乱的信息,宋怀玉笃定开口:“阿璟,暗害宴芷的是这具女尸的孩子。”
裴璟站起身,睁大眼睛:“他们杀了小女孩母亲,但女孩逃出来了,她知道宴师叔可以救人,所以她阻止宴师叔想要通过疫病报复伤害过她母亲的人。”
“还有一件事,她们从何而来,又为何带着疫病,”宋怀玉拧眉道。
不知为何,宋怀玉一到靖洲便感觉被时刻监视着,那种阴暗的视线总让人感到担忧。
“好啦怀玉,别皱眉啦,既然直到凶手是那女孩,我们抓到她问问便知,”裴璟安慰道,随后将女尸又悉心埋好堆出了个坟包。
宋怀玉叹了一口气:“好,我们走吧阿璟。”
宋怀玉说道,下意识去牵裴璟的手腕,却抓了个空。
宋怀玉心底一惊,猛地转身却发现自己身后大雾弥漫,裴璟早已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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