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反击似乎费了闻人语很大心力,直到扇影飞刃迫近到了脸上,流光剑分身才堪堪挡下,另一柄分身剑陡然刺向神秘人颈间,却被神秘人轻易化解。
神秘人见闻人语如此费力才做到这般地步,举止间不禁多了几分蔑视,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甚至快到眼前的时候,神秘人速度慢下来,施施然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多大能耐,不过如此,看来今日只需要你一个人去死就够了。”
话落,他捏起法诀,扇子一翻,连续不断的扇影纷至沓来,一道更比一道凶猛,气势一扇比一扇高,灵力悍然汹涌,搅动四周空气嘶吼长鸣。
冷风狂卷,颈间蜿蜒的血痕亦然被肆虐,简直像是虫子在身上蠕动,带着夜间的露水钻进骨缝之中,祝弥瑟瑟打着颤,头眼昏花愈发厉害。
身后的闻人语有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与冷静,手腕一挽,一道符文横空出世,竟然将扇影就这样一一化解了。
可神秘人转眼已经到了面前,伸出一只手来。
黑色薄手套完美贴着手掌与手指骨头的凸起,筋骨嶙峋,劲瘦修长,在月色与剑光的双重照射下,鬼气森森,宛若来自阎罗殿的索命之掌。
祝弥呼吸一凛,本能地逃,却发现自己被闻人语死死定在原地。
闻人语居然拿他来挡!
眼看着那只手就要掏了自己的心窝子,祝弥当即心如死灰,一口气与泪全都哽在喉间,半点声音都泄不出来。
不料,闻人语的手腕猛然越过他的肩颈,强劲的掌风擦过他耳尖,与迎面而来的黑掌对了一掌,灵力撞击几乎要将两人再度轰飞出去!
闻人语从胸腔里哼出了一声闷响,显然因为这一掌受了重伤,落于下风。
“你走吧,”祝弥绝望,“我不会怪你的,我帮你拖住他。”
要是闻人语能趁机逃了,说不定神秘人得了逞还能放过自己一马,闻人语再这样拿他挡在身前,自己才是真的要死翘翘了!
“凭你吗?”闻人语回他。
祝弥语塞。
闻人语已经重振旗鼓,流光剑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回到他手中,剑尖直勾勾穿过扇影,直指神秘人的面具!
神秘人立刻拢了玉扇,扇骨抵住剑尖,顿时叮地一声响,玉制的扇骨上嗑出深邃小坑,神秘人攻势被迫缓了下来。
祝弥这时才瞧清红色獠牙鬼面具的全貌,被那面具上仿佛活了过来的恶鬼双眸吓得回光返照,对神秘人大喊道:“你放他一条生路,我跟你走!”
神秘人身形一滞,脖颈微微一转,好似在细细端倪祝弥,“你倒是个识时务的,可惜有人不愿意。”
“我从来不做成人之美这种事,”闻人语一边开口,剑尖一边凝聚起灵力,“也绝不允许有人踩着我的肩膀一步登天!”
那剑尖竟是朝着祝弥心口去的!
祝弥毫不怀疑这一刻闻人语要杀自己的决心!
倘若一个人被挫骨扬灰,魂飞又魄散,世间不再有任何一丝关于他的气息,连往生的机会都不会有,那还会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死而复生呢?
神仙也做不到。
袖手旁观多时的莫道诡终于急了,“住手!”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神秘人的动作却更迅速,灵力包裹着扇缘飞驰而出,将流光剑打偏了过去,与此同时,另一道爆发出来的灵力直直扑向流光剑,流光剑不受控制地从祝弥手臂一侧斜飞而过,哐啷掉到了地上!
修行路漫漫,境界越高,提升就越如登天之难,每一样能协助修士突破的资源就越发珍贵,这两人又怎么会轻易会让闻人语毁灭即将到手的绝佳炉鼎呢?!
莫道诡察觉到神秘人想要强夺祝弥的心思,灵力立即调转方向,奔涌着袭向了神秘人。
一声突兀的啼鸣撕碎这片刻的僵持,体型巨大的猎隼从天而降,闻人语揪着祝弥越至脊背,猎隼长翅一展腾空而去。
神秘人却还不死心,旋即摆脱莫道诡追了上来,飞蟒一般紧随其后,一旦被追上,只怕立即要被绞死在原地!
猎隼速度出奇地快,耳边风声猎猎作响,祝弥想提醒闻人语莫道诡已经在正前方拦截,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不料,前方骤然出现一个黑洞,莫道诡就站在一侧朝他们招手,“往这里走!”
闻人语心下微惊,捂着祝弥颈间的手掌顿了顿。
眨眼后,二人一鸟彻底消失在裂空术的裂口之中,徒留气急败坏的神秘人与莫道诡厮杀了起来。
莫道诡情节之下施展的裂空术,接到了小镇外边的一个小村庄里。
好在这一带离天玄宗不远,闻人语对此处地形还算熟悉,在猎隼落地之后,又以猎隼为引,强行打开了与长明城下魔界的通道,带着祝弥逃了进去。
*
长明城内。
乔阴照常进入长明宫,正准备在此结束这一天的巡查时,被大殿中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又欣喜不已,狐狸尾巴都冒了出来,摇摇晃晃地冲了过去,“少城主!你怎么回来了?!”
险些撞上面前的人时,他又刹住了脚步,赧然地挠了挠头,小声地叫了一声,“少城主。”
连续两声叫唤,闻人语才从意识混沌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扭过头去,吩咐:“去叫温春来。”
乔阴被他眼中未褪去的金光吓一大跳,又瞥见他怀中似乎抱了个人,胡思乱想片刻后就低下头去,应了一声是,随后出门去喊人。
温春来正坐在摇椅里眯眼,听乔阴突然这么一说,赶忙从椅子里跳了出来,“真的?!”
“真的不得了了,而且少城主还带了个人来……”
“什么人?你看清没有?”
“没有,少城主抱着他,我看不到他的脸。”乔阴小小埋怨着。
温春来一听,这可了不得,急急忙忙赶过去,一旁用来学凡人附庸风雅的桌子和茶杯瞬间被不小心地撞翻了,哔哩吧啦好一顿响。
两妖都来不及管,匆匆朝着长明宫去。
温春来猜测道:“抱着他?说不定是未来的少夫人,不知道谁。”
“不是!”
“你怎么知道不是?”
“那是个凡人。”乔阴嘟嘟囔囔着回答。
温春来摸了摸胡子,有些发愁,“凡人啊,凡人命很短的。”
“就是,凡人命很短的!怎么和我们少城主厮守?!”
话说着,已经到了宫殿门口,温春来蔑了一眼,嗤笑道:“你个小妖,你懂什么厮守?在门口候着。”
话说了,便推门进去了,乔阴望眼欲穿地看着温春来走进去,耳朵竖的老高。
“少城主,”温春来迈着激动的小碎步,沿途宫灯被一路点亮,“可是好久不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做准备!”
休憩了片刻,闻人语勉强打了精神,回应道:“事发突然。”
温春来瞧见了他怀里模糊的人影,搓了搓手,“这还是少城主第一次带人回来,快让老奴看看我们少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温春来顺手从闻人语将人扒拉出来,端详一眼后,不敢置信地将人塞回去。
几息后。
温春来迟疑着再一次将闻人语怀里人的脸转过来,然后倒吸了一大口凉气,还是那么丑!
“极澜大陆有个医仙,最擅长整容之术,老奴祖上与他有些交情……”
闻人语:“……”
“他是凡人,受了伤,先帮他看看。”
温春来这才收敛,规规矩矩地躺在闻人语腿上的凡人治病。
温春来先是被这凡人的脸给狠狠一惊,再被他颈间显然是流光剑造成的伤口再度一惊,心想是仇家长成这样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倘若少夫人真长这副尊容,恐怕到时候自己魂归西天时难以和老城主交代,老城主兴许会怀疑是不是他把少城主教坏了……
但要这么说起来,那也得是天玄宗的人教坏的,可不关自己的事……
温春来正窃喜松了一口气时,转眼就看到了凡人心口的血契。
温春来面容僵滞,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少城主,看来真还真是少夫人无疑了。
少城主神情郑重,正专注地凝着疑似是少夫人那人的伤口。
唉!看来是注定无法改变了。温春来心头哀叹,只好给祝弥看伤。
片刻后。
“伤口不深,但流了不少血,加上惊惧过度,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日。”
只听得闻人语沉沉嗯了一声。
少夫人的脸实在不忍直视,温春来收回目光,低头摸自己身上的丹药,有少城主的血契挡着,这么一点小伤都能虚弱成这样,凡人真是脆弱不堪。
又问:“城主您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闻人语将自己和祝弥从祝家后山开始被接连追截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温春来听得大呼小叫、惊吓不已,狂拍胸膛数十下才平静下来。
“帮我去打探那是什么东西,引得他们这般趋之若鹜。”
“是,老奴这就去打听,”见闻人语灵力耗尽,颇显狼狈,又不禁担忧,“城主这次回来要待多长时间呢?您这伤恐怕得歇息上好一阵子,老奴这儿有些新炼的丹药能护经脉固丹田,先给您用着,要实在不好,再去剖一两颗金丹来给您补上……”
闻人语接过丹药径直往嘴里塞,“不用,我已渡了元婴雷劫,要回天玄宗闭关巩固境界。”
温春来喜不自胜,“化神期?!太好了,这天底下都不会有比您更有天赋的修士了!”
温春来高兴得抖脚,眼角眉梢皆是喜意,恨不得原地转个圈,见闻人语面色并不轻松才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试探性地问:“您要回去,那少夫人……?”
“他同我一块儿回去。”
温春来哦地应了两下。
大抵是温春来面色不对劲得离谱,闻人语不得不开口解释,“不过是遮掩身份的易容术,他不长这样。”
温春来心口的大石头落下,抑制不住地欣喜喃喃:“那便好那便好,不然老奴只怕今夜连觉都睡不好。”
闻人语:“……”
“那少夫人唤做什么名字呢?”
“祝弥。”
温春来跟着念了一遍,随后大惊失色,“祝弥?!城主不是要去退他的婚吗,怎么……”
“事出有因,一言难尽,日后再说,”闻人语将祝弥抱起来,“今日之事不要同任何人说起,帮我开回天玄宗的传送阵。”
乔阴眼巴巴看着二人走了,对着温春来道:“那人奇丑无比,怎么配得上少城主?”
温春来对着他的狐狸脑袋来了一记暴扣,“人人都长成你狐狸精的样子那还得了!”
“狐狸精还好看呢,总比丑得祸害别人眼睛好……”
“肤浅!”
……
曲风和曲风急疯了。
闻人师兄交代他们看好屋里的人,结果睁眼醒来发现两人都被五花大绑丢在客栈的柴房里,等他们跑上楼确认时,屋里的人早就不翼而飞了。
不仅如此,房间外的痕迹表明这里分明经过一场大战,而他们竟是连自己什么时候被袭击的都不知道!
虽然与闻人师兄交集不多,但闻人师兄的那些传闻他们可没少听,天玄宗上一任掌门陆逍遥的独子,现任掌门的首席弟子,出身不凡又天资过人,为人桀骜冷淡,在宗门内行事颇有点随心所欲的意思。
到时候真怪罪下来,他们两个外门弟子怕是拿命交代也交代不清楚!
两人慌慌忙忙赶到天玄宗时,已是三日之后。
二人在闻人语洞府入口盘旋多时,却不敢真的进去。
一是闻人师兄平时就不喜与人来往,二是听闻闻人师兄是个狠人,继承的洞府是陆掌门先前的洞府,里头机关奇多,旁人踏入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
祝弥看那两人转悠了太久,转得他原本就晕乎的脑袋更是重了三斤。
于是从一旁的树根后探头,主动开口:“闻人语不在,你们找他有事吗?”
曲风曲河纷纷扭头,看到那张脸时,俱是满面狂喜与感动。
丑得那么熟悉,那么让人安心!
“你去哪儿了?”曲风架住他左边胳膊。
曲河架住他右边胳膊,“你还活着!”
“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丑了,你别走!”
“我以后天天夸你好看,你别走!”
对上二人突如其来的热情与友善,祝弥有些不适地挣扎,“……你们先放开我。”
祝弥这才被两人松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闻人师兄呢?”曲风紧张兮兮地问。
“他闭关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他带我来的。”
“那他走之前有没有说我们……”
“没有,”祝弥摇头,“他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那两人皆是缓了好大一口气,连看祝弥这张脸都顺眼了不少。
“你脖子上的是什么?”
祝弥下意识地抬手碰了一下绕在颈间的白布,那痛意再次席卷而来,连吞咽口水都艰难起来,瓮声瓮气地回:“有伤口。”
曲风曲河面色怪异地对视了一眼,沉默了。
师兄交代他们千万要看好祝弥,结果他们不仅没看好,还让祝弥还受了伤,看祝弥这惨淡的脸色,只怕受的伤还不浅。
玩忽职守不可能没有责罚,除非是祝弥帮他们说过话了。
曲风突然开口:“心灵美才是真的美,你现在是个绝世大美人!”
曲河附和,“论外貌你也是个……是个美人了,不过比洛宁师兄要次一点。”
二人的语气努力装得诚恳,勉强之意还是不小心从脸上的表情流露了出来。
祝弥:“……”
祝弥对天长望,闻人语的脸早就恢复了正常,而他甚至已经丑得开始有些习惯了。
这几日他性命垂危,对容貌一事顾不上在意,眼下这两人一来,又想起自己那天愤怒地想要出走的根本原因,自然而然地又想起自己是怎么被闻人语用来算计那个神秘人。
更伤心了。
自己勤勤恳恳抱闻人语大腿,结果险些命丧于大腿剑下。
还好闻人语没有良心泯灭,最终还是带他逃了出来。
“现在你在宗门内就不怕出事了,不会有人敢在宗门内闹事的。”
“对啊对啊,而且宗门大选马上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会在山脚下布置场地,整个山头都戒严,你就放心吧,不会再有人能拿你怎么样了。”
“你想不想去逛一逛,除了内门地界,其他地方都可以自由参观,宗门内很热闹的!”
两人左一言右一语的,跟倒豆子一样霹雳吧啦地释放热情,仿佛前段日子的隔阂全都一笔勾销,就此迈入三人黏糊不堪的甜蜜一般。
“不用了,”祝弥摇了摇头,“我头有点晕,倒时候再去。”
曲风露出遗憾的表情,“那好吧,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可以去找我们两,你知道外门阁院在哪儿吧?”
祝弥说不知道。
曲风掏出笔和纸画了好一会儿,最后把地图塞进祝弥怀里,让他有任何事都要去找他们。
祝弥推脱不开,而且闻人语走之前也没说不能随意走动,便收下了。
一连过去数十日。
那两人每日练功后坚持不懈地来找祝弥,并每日准时播报宗门大选的情况,还时不时怂恿祝弥去参选。
祝弥本对修行没什么兴趣,但爱凑热闹。
凑热闹是人的天性。
尤其是在祝弥每天一个人对着偌大的洞府却只能和一只鸟玩的情况下,祝弥很难不心动。
见祝弥终于答应了邀约,那二人兴致勃勃带着祝弥御剑下山了。
山下果然热闹非凡。
天玄宗自久以来就是正派魁首,百年前在陆逍遥执掌之下,规模壮大不少,在凡界与修真界更是声名远播。
自那之后的每一届宗门大选都是修真界的大事,颇受关注。
且不说云天大陆多少人对天玄宗趋之若鹜,更有不少人从凡间来,乘坐灵舟穿过苦海来到天玄宗脚下,希望自己能被选上。
哪怕只是外门子弟,那都是无上殊荣了。
“天玄宗人杰地灵,只要进去了,连头猪都能脱胎换骨!”
听着来参加选拔的人夸张的话,身穿天玄宗制服的曲风和曲河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撺掇祝弥。
“祝弥,你要不要也去测测灵根啊?反正是免费的。”
“说不定你的灵根比我们还好,一不小心就被哪个师长看上久踏上修行路了。”
连站在祝弥肩膀上的鸟都躁动起来,似乎格外赞成那两人的看法。
祝弥心动了。
就好像他不信星座之说,但也想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星座一样。
“那我去了!”
祝弥同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
先是在人群中排队的时候,就有人不少人侧目。祝弥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声,心如止水。
他麻木了。
“祝弥,相信你,我们等你回来!”
“都长成这样了,你肯定有点别人比不上的天赋,今日就是天赋被挖掘之时!”
祝弥:“……”
在曲风曲河一唱一和的鼓舞下,终于排到了祝弥。
测灵根分为两步,第一步是先用测灵石测试来着有没有灵根、有几条灵根,第二步是由专门的长老来摸清灵根的品性和粗细来判定等级。
祝弥没见过这东西,自然是充满好奇与期待。
正当他跃跃欲试地想要把手放在测灵石上时,负责测灵石登记的人忽然撩起眼睛瞄了他一眼,而后飞速收了测灵石,大声道:“相貌有伤风俗,天玄宗不收!”
祝弥还没来得及难堪,那人站起来,朝着四周扬声,“所有人过来看,但凡长成他这样,或是与他相似者,天玄宗通通不收!相貌不端者不必浪费功夫,赶紧回去!”
原本在排队等测试的人顿时如潮水一般围了过来,都想知道究竟是丑成什么样子才能连测灵石的机会都没有。
“这确实是难看了!不怪人家不收!”
“这长相,离神不远,离人也不近啊!”
“他爹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生出这样一张脸来!”
“俺娘嘞,俺家狗比这都清秀,干脆喊俺家狗也来测一测!”
“……”
祝弥登时被浇头盖脸一盆热水一番,脸红得跟灯笼一般,羞愧难当,想赶紧跑出去却处处碰壁,走哪儿撞哪儿。
更有甚者,手指头都点到祝弥脸上。
而点到祝弥脸上后,那人十分嫌弃地猛然收回手,掏出手帕擦拭个不停,“我的乖乖手指头,你可不能沾上丑气传染我!”
祝弥:“……”
曲风曲河后悔不已,试图扒开人群却无济于事,只能找空子给祝弥寻出来的路,在人群外不停地叫祝弥的名字。
又被那些人听到,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全场的人都在说“祝弥”、“丑”几个字。
出也出不去,逃也逃不掉,围观的人还越来越多,祝弥心生绝望,破罐子破摔地站在原地不动,放任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就在这时,有一道陌生的声音清晰无比地叫了祝弥的名字,并不含恶意。
祝弥顺势看了过去。
那人一身蓝衣,长发高束起,风神俊朗,在一众围观者里十分引人注目,顿时帮祝弥分散了不少压力。
“是你。”那人和善地招呼。
祝弥怔了怔,这张脸明显陌生,反问道:“你认识我?”
“我见过你。”那人讳莫如深地笑了笑,又有些不可思议地问:“好好一个美人,谁把你糟蹋成这样了?”
[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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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少夫人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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