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九保持微笑，微微侧头，状似疑惑道：“我当然确定，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我亲手送回去的。”
祁枭也继续微笑，问他：“把人送回去后，填补当事人和他家人朋友在失踪期间的记忆空缺相当麻烦吧？”
小九轻哼了声，没肯定也没否定，只笑着示意他接着说。
但祁枭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个声音弱弱地插了进来。
“那啥……我们能有话直接说，别打哑谜行吗？”
付尧不是那么会察言观色的人，可从旁观者视角看祁枭和小九互相别有深意地笑来笑去，他莫名感到背后一阵发凉，属实觉得有点渗人，连鬼手都顾不上害怕和嫌弃了，只想抓个东西过来抱着给自己壮壮胆，结果抓了个空才想起那个狗腿的家伙早就跑到了祁枭旁边。
鬼手此时正躲在祁枭身后，手仗人势，竖起中指对小九做着国际通用友好手势，被小九看了一眼又怂了吧唧地抖一抖缩回去了。
见状，付尧下意识往小九那边瞅了一眼，不小心和对方那双纯黑的瞳孔对上视线，一瞬间他感到自己在面对一滩深不可测的深渊，赶紧把目光移开。
不用付尧提醒，祁枭本来也不打算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他说了几个名字。
小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这是许妍之前失踪的几名游客。”祁枭说：“我在民宿的来客登记名册上看见了它们的名字。”
“我知道，他们都来过太平村。”小九表示：“我对他们有印象。”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把人都送了回去，没道理民宿的老板和老板娘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与这些人相关的内容。”
小九挑眉道：“他们对青山镇的镇民来说不过是过客，我没必要连镇民的记忆也一并复原吧，你也说了，这是件麻烦事。”
“真要这么说的话，那你一开始就没必要把镇民关于失踪者的记忆也一同消除。”祁枭指出他话语中的不合理指出：“你就实话承认了吧，你根本没把人送回去，凌止使用的过的身体难道不是都被你吃掉，进了你的肚子里吗？”
“要是按你的说法，我为什么不对你们动手？”小九脸上还挂着笑容，眼神却冷了下来：“我可没有要吃掉你们。”
“原因之一嘛，大概是因为你不想招惹特管局。”祁枭道：“你只说十九年前受了重伤，怎么不说是为什么受的伤？”
“你从镜悬山逃出来，在特管局追捕下来到常青山脉，受伤失控杀害了不少人，最后得到凌止的帮助躲过特管局的搜查，苟且至今，我说的没错吧？”
祁枭每说出一句话，小九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阴沉一份。
“原因之二，”祁枭右手比出两根手指：“因为吃了我们对你没有任何作用。”
“你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单纯的吃人，而是吃被凌止使用、在一定程度上被凌止同化过的身体。事实上，你真正有食欲的对象是凌止才对，吃这些人是为了抑制这种食欲，但那不过是饮鸩止渴，就像毒|品，短暂的压制后只会越发加重你对凌止的食欲，所以凌止才会说你在外面待得越来越久。”
“你待在凌止身边就会想要吃掉他，我说的没错吧，九号？”
“行了，闭嘴。”
小九，现在应该叫九号了。他嘴角的弧度不再，撤去特意装出来的无害表象，眼神里透露出赤|裸的恶意：“你从哪里知道的我的身份？”
“嗯……”祁枭好似完全没注意到九号态度的改变，还是那副轻松随意的模样，还有兴致卖个关子：“你猜？”
“是特管局其他人告诉你的？”九号说完，又立刻把自己的答案否定：“不对。”
“镜悬山的事即使在特管局内部也是机密，除了当年参与过行动的那批人外，不会随意透露给够来加入的成员。”九号瞪了祁枭一眼：“尤其是你这种连灵力都无法使用，只能靠量产符纸那种垃圾作战的废物。”
“就不能我也是当年事件的当事人之一？”
祁枭毫不在意九号话里对自己的贬低，他的反问引来一声冷笑。
“别胡扯了，那时候你才几岁，上哪去做这个当事人？”
“算了，我管你从哪里知道的，但你知道得太多了。”九号不再在这个问题上与祁枭纠结：“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意外得到点消息就冒失跑过来，你就没想过自己这次会死在这里？”
“我这些年是不想再招惹上特管局，但别以为我就怕了你们，十九年前我能跑掉，现在我照样能跑掉。”
“本来不想和你撕破脸皮，我都准备放你走了，甚至煞费苦心编了个能让你回去交差的版本，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回特管局汇报多好。”说话归说话，九号在行动上也不含糊，他右手的指甲猛长，五指构成爪状，闪电般朝着祁枭的心口探去：“特管局的增援到现在还没来，我想你也没提前跟你们局里说过。这里联系不上外界，你的小道具又全部放在了你那个已经下山的同伴身上，别指望有人能来帮你。”
这边祁枭还是气定神闲，另一边付尧却不淡定了。
“我……草！”
局势变化太快，付尧整个人还有点恍惚，眼看九号发难，他比祁枭这个正面对敌的还要害怕，搞不懂祁枭到底哪来的底气面不改色。
鬼手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在祁枭和九号摊牌时就跑回了他这边，付尧慌得要死又没人可以求助，只能抓着鬼手疯狂摇晃：“你快想想办法救人啊，再怎么说你都是个鬼吧！”
鬼手……鬼手在剧烈晃动下不知道是装晕还是真晕，五根手指都软趴趴地垂着，一动不动。
完蛋了，没救了。
付尧感到前途一片完犊子，两眼一黑看不到希望，他还指望着祁枭能带自己离开，怎么转眼就变成他们两个要一起死在这里了？
在看见九号暴起向祁枭攻击，而被攻击的那个人没有一点闪躲动作时，付尧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在那个瞬间他想了很多。
比如他新拍的恐怖片还没有上映，比如他到底都没谈过一场恋爱，比如……
自己死在祁枭之前，说不定给祁枭争取到个机会，回头还有可能抢救他一下，但如果祁枭死在了他的前面，他就不得不一个人留下来感受直面BOSS的恐惧。
反正横竖都是死，好像怎么看都是他死在前头比较划算。
付尧心下一横，拿出他出生以来最快的一次反应速度，冲上去挡在了祁枭身前。
他做好了迎接那只利爪挖进身体时钻心刺骨的疼痛，闭着眼睛梗着脖子搁祁枭面前站了十几秒，也没体会到预想中的痛感。
难道他死得太快根本没来得及感觉到痛？
付尧战战兢兢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的是虚空中探出一截漆黑剑身牢牢卡住袭来的利爪，让九号无法再向前攻进分毫。
[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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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祭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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