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下面放着一具女尸,这具女尸身上穿着枇杷府侍女穿的那种统一服装,让周春和愕然的是这具女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许多道数不清的青紫和血痕,显然是被虐杀而亡。周春和仔细观察了一下女尸的面容,只见她面色红润,嘴唇血色充足,皮肤富有弹性,显然根本不是这几个家丁说的得痨病而亡。
不等周春和多想,那几个家丁已经利落的将女尸扔进了土坑里,显然他们经常做这种事情,三下五除二就将女尸埋好了。周春和看的直皱眉头,这枇杷府看似风平浪静,但在暗处似乎还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等那几个家丁压实土坑离开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周春和才敢悄悄探出头看观察四周的情况,确认这几个人不会再去而复返之后,周春和才大胆的从树后走出来。
傅怀玉跟在她身边一起出来,周春和望着那几个家丁离开的方向,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姑娘死的蹊跷,根本不是得痨病死的,看来是有人故意虐杀了她。”
傅怀玉点点头:“看来府中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么风平浪静。”
周春和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闪,看向傅怀玉:“若是府中寻常的家仆奴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直接在府中杀掉一个人,你说这会不会是……是那个王宽冬搞的鬼?”
傅怀玉略一思忖,道:“姑娘猜的也很有道理,只是眼下我们没有任何线索,若是贸然追问王宽冬,想必会打草惊蛇。这件事我们先回去告诉周姑娘,等商议过再做定夺吧。”
周春和点了点头:“也好,毕竟咱们现在还在王宽冬家,若是真撕破脸了,咱们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走吧,等到时候咱们确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做打算。”
两个人不敢再在林中多待,一路避开刚刚家丁走的小道回了歇脚的房间。
周夏莲正同裴瑾一起画符咒,两个人靠在一起,虽然做的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但是脸上都带着有些羞赧的笑容。周春和敲门进去的时候,感觉两个人头顶上都在冒着巨大的粉色泡泡。
谢斯年在隔壁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周春和让傅怀玉把人喊过来之后,便围在周夏莲的房间里把自己刚刚和傅怀玉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周夏莲和裴瑾脸上原先那种轻松的神情随着周春和的话语一点点消失,等周春和的话说完了,两个人的表情也变得十分严肃。
周夏莲道:“看来这枇杷府并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平静。那女尸被埋的地方是何处?晚上趁着夜深人静时,我同裴瑾去瞧瞧,说不定能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周春和拿出一张纸,凭着自己的记忆仔细画出一张“示意图”来,周夏莲大致看过一边之后便将图纸收起来,又环顾众人:“今夜睡觉时把门窗锁好。春和,到时候我会在你的门外贴一张符,让其他人都无法闯进你的房间。虽然死的是府中的女仆,但不一定意味着咱们就是绝对安全的。如今事实未明,大家都要小心提防,千万不要着了道。”
周春和应了一声,又说:“阿姐,我看那几个家丁抬人进去的时候一直在提防周围的动静,你们晚上进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说不定他们会派人过去巡逻,看有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埋尸之地,若是被他们抓住了,不死也得褪层皮,阿姐,你们一定要万事小心。”
“好,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谨慎些。离猎妖日还有四天,这四天里咱们不仅要准备猎妖那日所需的一应东西,也要仔细瞧瞧看这府中还有没有其他蹊跷的事情。如今猎妖日才是第一位的,其余的先暂时压下去,等十五日一过再认真处理这些事。不过这几天大家也要格外注意自身安全,今日这事便是给我们敲了一个警钟。”
“好,阿姐你就放心吧!”
因为这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大家再也没有了刚来时的那种轻松愉悦的心情,都变得忧心忡忡起来。等夜幕降临时,周夏莲和裴瑾按照计划悄悄潜去了枇杷林。
周春和便在房间里等他们回来。
等待的这一个时辰无比难熬,周春和时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而靠在窗边对着天上那轮皎洁的圆月长吁短叹,她不知为何心脏总是突突直跳,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她担心周夏莲和裴瑾路上会出什么事情,但是又觉得他俩武力高强,应该不会有事。
就这么在一个心情忽上忽下、想法左右拉扯、揣揣不安的紧张等待中,周夏莲和裴瑾终于平安回来了。
见到两个人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周春和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几个人围在周春和的房间里,听周夏莲叙述这一路上的经历。
原来两人这一路还算是比较顺利,并没有遇见其他人。等走到周春和白天说的那个土坑时,两人挖开了土坑,将里面的少女抱了出来。
他们仔细检查过了这具女尸上的伤痕,发现伤口都很深,甚至有的伤口是在死后形成的,也就是说这姑娘生前被人硬生生打死之后,还继续被人虐尸。
光听周夏莲的描述周春和都觉得不寒而栗:“这人对这个姑娘是有多大仇多大怨?活着这么折磨她还不够,等人不在了也不放过……”
周夏莲也同样皱着眉叹了口气道:“是啊,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这么丧心病狂。”
除了伤口之外,周夏莲就没再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少女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身上没有一件贵重的饰品,只有腰间有一个用骨头打磨成的小珠子,除此之外,她身上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大约是见这珠子没什么用处,所以那几个家丁才没有拿走,不过周夏莲却把这珠子带了回来。
众人一一看过这个珠子,能看出珠子是用骨头一点点打磨出来,但却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周春和拿在手里仔细感受了一下,没有感受到任何东西,这似乎确确实实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珠子。
谢斯年在周春和身边,见状忍不住讥笑着仗着自己身高腿长从上面将珠子从周春和手心里拿过来:“周小姐还以为自己是神婆呢,能通过这个珠子就通灵了?”
周春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想从谢斯年手里抢过珠子。谢斯年故意把珠子抬高到一个周春和看着明明觉得自己可以拿到、但是等真的要拿的时候却怎么都拿不到的位置,笑眯眯的看着她因为想够自己手里的珠子而蹭着自己胸口跳着往上拿。
周春和试了好几次,每次都被谢斯年躲了过去,而她还往谢斯年身上撞了好几次,每次谢斯年都笑意盎然的扯着她的头绳把她带远。她有些恼羞成怒,叉着腰正准备骂人,就见谢斯年的表情一顿,眉头下意识地就皱了起来。
周春和还以为他在装模作样,乘机跳起来一把抓住了那个珠子握在手心里,得意的对谢斯年说:“我看你还躲不躲!”
谢斯年脸上的表情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了之前那种看似活泼的少年模样,仿佛刚刚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周春和见状冷哼一声,心说就知道他是装的,果然!
谢斯年很快若无其事道:“给你就给你了,一个破珠子而已,我才不稀罕。”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纠缠了。”
谢斯年还要说什么,傅怀玉便在一边不动声色的打断了他,他看向周春和,眼里带着温柔的笑:“这珠子倒是独特,应该是一点点亲手打磨出来的,看样子对那个少女的意义很深。”
周春和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到了珠子身上,她盯着手里的珠子仔细看了看,猜测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她宠物身上的骨头打磨成的?时刻戴在身边,也可以留个念想。”
“嗯,周姑娘聪明伶俐,我猜也是如此。”
虽然已经被傅怀玉夸得都快习惯了,但是再次听到,周春和眼中还是忍不住带上了笑:“嘿嘿,咳、也就一般般吧。”
傅怀玉继续温和的笑,谢斯年的视线移向傅怀玉,触上傅怀玉避开周春和之后单独看向他时的那种带着暗示意味十足的挑衅目光,立刻讥诮的移开了视线。
不过不管两个人是怎么的明枪暗箭,房间里表面上的氛围还是十分和谐的。
周夏莲和裴瑾用一种父亲母亲看儿女打闹的表情笑着看三人吵闹,温馨的暖光之下,几个人的笑声冲淡了两人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忧愁。
周夏莲转身看裴瑾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靠在了裴瑾身上。
裴瑾立刻会意,轻轻揉着周夏莲的腰,帮她缓解这一路的疲倦,同时用自己的眼神示意周夏莲不必忧心。他们这一路已经经历了很多,这次也不算什么,他们一定能顺利查清真相的。
周夏莲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坚毅起来,两人头靠着头,分享着片刻的安宁时光,在寂静中感受着对方无法言明的心事。在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刻,周夏莲的却感觉不到恐惧,而是被一种温暖的感情所填满。
这四日几个人时时刻刻留心周围的事情,但是没再发现有什么异常。而且奇怪的是,就连霄无缺都似乎一下子不知不觉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第一天见过他之外,周春和再也没有见过他,而且不管是问谁,都没有注意过霄无缺去了哪里。
周春和见状也就不再继续追问,只当霄无缺又像上次一样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终于到了这个月的十五日,也就是大妖会来伤害百姓的这一日,大家都早早的起了床,穿戴整齐之后,便来到了前厅。
其他猎妖人也陆续来到了大厅里面,彼此都换上了打架时的装扮,看起来与刚见面的休闲模样完全不同,彼此都焕然一新,容光焕发。
就连王宽冬都穿了一身之前从来没有穿过的新衣裳,他亲自给每个人斟满酒,表情由一开始的笑盈盈变成了肃穆:“诸位,此番未必太平,还请大家各自保重,我再替这方百姓谢过大家。”
说着便郑重的行了礼,大家表情严肃的回以一礼,王宽冬又嘱咐几句之后,大家便各自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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