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这画面远超江砚舟所能承受的范围,他忍不住发出阵阵干呕。
江砚舟的反应令顾知乐感到诧异。
自鸿兴帝登基之后,大兴朝廷便只顾自己享乐,对大兴百姓视的苦难而不见。
遍地饿殍,易子而食的事在大兴早就屡见不鲜。
甚至就连京城也曾出现过不少流民乱象。
此时云城之中的场景,几乎是每个大兴人都已见过的场景,没道理还会反应这么大啊。
不过纵使心底有再多的疑惑,对江砚舟的担心还是占了上风。
顾知乐赶紧把车帘拉上,给江砚舟拍背。
“嫂嫂,你没事吧?要不要让人给你拿点水进来?”
江砚舟哪里还有喝水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恶心的感觉,艰难开口。
“这些尸体已经腐烂,放任他们放在城中可能会传播瘟疫,得赶紧将这些尸体收集起来集体焚烧。”
顾知乐:“没想到嫂嫂竟还懂医术,李大夫也说这些尸体不焚烧会产生瘟疫,二哥前几天就已经在派人处理。”
“可是这些尸体对于云城之中幸存下来的百姓来说,除了是尸体外,更是食物,他们就算是跟镇**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意交出来。”
“不过嫂嫂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已在城中撒了可以驱病的石灰,今天所施的粥里面也有抗瘟病的草药。”
“更别说我们还省下来这么多粮食,他们知道往后不至于会饿死后,自然也就不会再做同类相食的事。”
顾知乐担心江砚舟的身体,后面还建议他不要下车了,在车上等着就好。
江砚舟拒绝了。
其一,他得保护顾知乐。
其二,看见了云州城百姓的惨状,他也想尽他所能的帮上一把。
马车最终停在了云城东街。
这里是云城最为偏僻穷苦,也是受饿人数最多的地方。
江砚舟在马车中观察了下,发现顾凊晏今天的确不在此处。
不过除了顾凊晏外,别的侍卫士兵却不少。
他们已经将施粥的粥棚建好,一边着维持现场的秩序,一边施粥。
他们已经很努力了,可来领粥的百姓实在太多,不免还是忙不过来,百姓们饥饿的声音此起彼伏。
“能快一点吗?我真的好饿啊……”
“有谁能先让让我吗?我的妻子再没吃的,马上就要饿死了!求求大家救救她吧!”
顾知乐见状,不再浪费时间,麻利跳下马车,走到一个施粥口便开始施粥。
江砚舟依葫芦画瓢,也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个位置开始施粥。
除了顾知乐与江砚舟外,后面马车中的侍卫与嬷嬷也纷纷下车帮忙。
施粥压力骤减。
百姓们一个个吃上饭,在饥饿暂缓后,也没了一开始的急切,站在粥棚附近,就像是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的看着在粥棚里忙活的镇**。
“我不是在做梦吧,镇**竟真的说到做到,给我们白吃了这么多粮食??”
“他们真的是叛军吗?别说是叛军,就算是大兴也从未对我们这么好过。”
听见大兴二字,当场就有暴脾气的骂了起来。
“娘的!都是因为大兴跟鸿兴帝那个狗皇帝,我们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们怎么配跟镇**相提并论!”
“没错!大兴如何能跟镇**相提并论,你们看,就连镇**的士兵都比大兴的士兵要好看!”
“还真是啊!你们看站在前面施粥的那个年轻士兵,长得多俊啊!跟个仙人似得!”
“你这就胡说八道了吧,那小哥不是士兵是侍卫,不过的确长得就跟仙人似的,他人还特别好,刚给我打的粥特别满!”
“什么什么,哪有仙人,我也要看!”
仙人一称一传十,十传百。
不消片刻,大半的云城百姓就都知道了有个长得跟仙人一样好看的侍卫在给他们施粥,引来了无数人前来围观。
江砚舟不知道云城百姓为何都聚集在他的附近,还都一个劲的盯着他看。
眼瞅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江砚舟心虚得不行,总担心他是刺客事情会被谁给看破。
正巧现在也不算忙了,他悄悄走到顾知乐的身侧。
“知乐,要不我现在还是回马车上吧,免得一会儿二弟过来见了我生气。”
顾知乐没看出江砚舟藏在心底的心虚,只以为他是在担心会被顾凊晏知道,忙安慰道。
“嫂嫂你别担心,云城百姓只是觉得你好看才来看你,他们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二哥,绝不会跑去给二哥通风报信的。”
“除非二哥今天自己抽风要过来,不然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今天的事。”
“哈哈哈不过我相信,我们绝对不会这么倒霉!”
就在顾知乐的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恭迎大王!”
江砚舟瞬间瞪大眼睛。
顾知乐也没忍住爆了句粗:“我去!难道我们真的就这么倒霉吗??”
事实证明,他们真的就这么倒霉。
顾凊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三小姐呢?”
“三小姐就在前面施粥。”
“今天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云城之中的百姓都很感激镇**与大王您,对了,他们还特别喜欢被三小姐带来的那名侍卫,说他长得这么俊,别是仙人下凡!”
“仙人一般的侍卫?”顾凊晏冷冽的声线微挑:“我怎么不知道她身边竟还有这样的侍卫。”
前面的顾知乐与江砚舟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顾知乐随手扯过一条丝巾裹在江砚舟脸上。
拉着江砚舟朝马车所在的方向跑去,试图从顾凊晏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然而他们二人又如何会是百米都能一箭命中敌人咽喉的顾凊晏的对手。
还没跑出两步,顾凊晏的声音就从他们身后响起。
“知乐。”
这次是真的身后,那种距离不超过一米的身后。
顾知乐知道已经逃不掉,只能老老实实转身。
江砚舟无法,只能跟着一同转身,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
但他头上的丝巾显然无法让他自然起来。
“你刚跑什么?”顾凊晏只简单问了句,便将视线放在了江砚舟身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只是半月不见,顾凊晏身上那冷冽肃然的气势就比江砚舟上次见时还要重。
再加上有上次差点被掐死的心理阴影在,江砚舟压根就不敢跟顾凊晏对视,鹌鹑似的低着头。
顾知乐虽没江砚舟那般惧怕,却也慌了神。
结结巴巴道:“没,没怎么回事啊,就是感染风寒了而已。”
“对!没错!就是风寒了!”
“我手下的侍卫感染了风寒,我担心会传染给云城内的百姓,就想带着他先回去!”
这个谎言不能说是天衣无缝,那也算是漏洞百出吧。
但好在顾凊晏并未多问,只说了句:“原来如此。”
顾知乐跟江砚舟同时悄悄松了口气。
过关!
顾知乐悄悄朝江砚舟使了个眼色,两人正要再次偷溜。
顾凊晏却突然抽出腰间佩剑,朝江砚舟面部砍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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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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