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的余温逐渐退却。
房间里回响着异样的沉寂。
窗帘尚未拉开,室内的光线略显昏暗,但也可觑见昨夜情潮的失控。
是的。
失控。
失控的沈逸没有了往常的克制与温柔,简直是要将她的人拆开一般。
她在汹涌而来的浪潮中失去了方向,唯一能做的只是抱住身上的浮木,不能自已地跟着起伏沉溺。
后面是怎么结束的,她记不清了。不过现时床上的凌乱和身上的疲倦无不提醒着昨夜的疯狂。
卫生间里传出细微的马桶抽水声,陈予希懒得起来,只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等了许久,卫生间里的人还没有出来。
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显示已经11:16。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身上已经穿着干净清爽的睡衣,只是光坐起来,浑身上下的肌肉酸疼,别提多酸爽了。
才又走了两步,脚掌与地毯间有个东西硌得慌。
她低头看去,这不是她昨天晚上那条睡裙领口下的蕾丝纽扣吗?
沈逸那厮昨晚居然直接用蛮力将睡裙撕成了两半,睡裙上的纽扣结还崩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她靠近卫生间,这会儿里面又没动静了。
轻轻扭动门把手,推开门,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
她放轻了脚步进去,洗漱台附近没人,那就只能是在更里面一重的厕所里了。
原本他的卫生间设计通透,没有这么多重隔断,但是上次装修以后,卫生间里多做了几层隔断,玻璃墙后有个模糊的人影,可以看出他大概就坐在马桶上。
她轻手轻脚上前,在他没有反应过来前拉开了没有上锁的隔间门。
隔间里有些异味,不过考虑到这个地点,倒是不太奇怪。
男人原本手杵在膝上捂着头,看见她的一瞬间,脸上立时出现了错愕,随即伸手想把门拉上。
“还好吗?”她问。
他在这里面太久了。
沈逸脸上是少有的窘迫:“没事……就是有些头疼。”
“真没事?不舒服我们联系医生看看。”
他摇了摇头,探身想要拉上门。
看他一脸强撑着试图挽尊的样子,陈予希贴心地掩上门。
沈逸其实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大男孩。
房间里没有找到手机,沈逸上厕所的时候没带手机,洗漱台上也没有手机。
她决定还是先循着记忆去找回他的手机,看看姜林有没有查出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从衣帽间的地毯上捡回了手机,显示有三通未接来电,微信有多条未读消息。
她将手机拿回房间,沈逸已经从厕所出来,应是洗漱妥当了。
他一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捋着她披散的长发:“抱歉。”
“你怎么最近一直在道歉。”她无奈白了他一眼,又晃了晃手上他的手机:“姜林和祁哥都有给你打电话,快看看他们找你什么事吧。”
他接过手机,陈予希寻空钻出了他的怀抱,却不想她去哪他就跟到哪,就那样环着她,下巴搁在她头顶,当着她的面拨通了给祁一凡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他的话不多,都是对面祁一凡说的多,偶有零碎的话飘出来传进到她耳朵里。
陈予希听不全。
但光看着他拧在一起的眉头和越来越冷凝的表情,她便知道事情不简单。
直到她心不在焉地洗漱完,他还听着电话。
只是他今日给人的感觉格外痴缠,硬是要紧挨着她在一块儿。
两个人大中午还搂抱在一起,陈予希嫌腻得慌,扯开他的手便自顾自地下楼。
刚下楼,一团毛茸茸的影子就立马冲过来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闪闪今日也格外黏人,估计是昨晚闷坏了。
陈予希才将这小家伙抱起来,它就迫不及待地将毛茸茸的脑袋往她下巴处蹭。
苏阿姨见她下楼,热情问她午餐在不在家里吃。
她点头应了,让阿姨准备午餐,便抱着去找药箱。
也不知道以沈逸那副强装一切正常的模样,愿不愿意吃药。
不过事实证明,虽然不允许在她面前露出脆弱一面,但他其实还是很在意自己身体的。
他刚下楼,便有门铃声传来。
苏阿姨去开门,原来是祁一凡带着医生上门了。
医生大约对沈逸的情况早有了解,简单问了他的状况,抽血后留下了两盒药,又嘱咐这两天要节制、注意休息,便跟着祁一凡走了。
陈予希有些好奇,医生怎么是祁一凡带上门的。
沈逸解释,沈家的家庭医生朱医生出差了,所以这才由朱医生委托的其他医生跟着祁一凡过来。
午饭的时候,祁一凡去而复返。
苏阿姨见状,从厨房端出碗筷给他。
他将一直带着的墨镜脱下来,卡在领口上,然后毫不客气地拉开了椅子,坐在了沈逸旁边。
沈逸的这个经纪人,陈予希之前几次接触下来,每次都来去匆匆,仿佛有处理不完的事情。
据沈逸说的,以前之所以会把经纪约交给祁一凡,除了他业务能力强以外,还因为私交。
祁一凡狼吞虎咽了一顿饭,斯斯然抽了张纸巾擦嘴,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已经将人按下了,具体怎么处理,看你。”
未等沈逸回答,他那双狐狸眼一眯,瞧了沈逸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我看呐,这事不简单。”
这么听来,的确不简单。
京北土生土长的富婆千金,忽然之间对圈子里有名的沈氏公子动起了手,还是很拙劣的手段——
下药。
“我们对她最近来往的人做了背调,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
祁一凡故意卖了个关子。
沈逸示意他说下去,祁一凡的眼神往陈予希端着饭碗的手上转了一圈,这才接着说出了一个名字——
谢明璇。
沈逸听后,脸色沉了沉。
她难以分辨他脸色这般难看的原因。究竟是因为被人下药的挫败,还是因为被下药后拉肚子被她发现的难堪?
“谢明璇”这个名字对于陈予希来说,有些陌生,又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咬着筷子仔细回忆。
盛源健信开业晚宴那天,沈楠身边也有位叫“明璇”的女人。
他们说的,莫非是沈楠身边的得力干将谢明璇?
二人又匆匆说了几句,祁一凡又戴上他那炫酷的墨镜,一阵风似地走了。
这次一顿饭下来,算是祁一凡跟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最久的一次了。
陈予希终于忍不住问:“这个‘谢明璇’是盛源的谢明璇吗?”
“你知道她?”沈逸有些意外。
祁一凡只逮住了下药的富婆千金,那人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意,与旁人无关,所以他们也不好说谢明璇到底有没有身涉其中。
到底是他姐身边的人,不好动手。
陈予希不由想起,那天沈老太太提起谢明璇时的那副神情。
“谢明璇跟你有什么渊源?”她不答反问。
沈逸愣了一下。
“大概是从小就认识的关系吧。”
他表情坦然,不像是有隐瞒的样子。
“谢家在她爷爷那辈发迹,她跟我姐是同学,谢家在他爸手里没落了,她后来又挑起了担子,我与她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没有别的接触了。”
可是……如果只是这样,祁一凡和沈逸为什么会怀疑到谢明璇身上去呢?
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手肘支在饭桌上,两手交叠托着下巴,表情玩味地瞧着他。
沈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之前似乎对我有意思。”
有些难以置信!
犀利敏锐的女强人谢明璇居然喜欢年下小狼狗?!
“之前?”她咬着他话里的两个字不放,眯了眯眼深究道:“你是一直都知道?或者谢明璇后来告诉你的?”
看她那双桃花眼里饱含促狭,沈逸无可奈何:“我跟你在一起后,她有找过我,也有试图从我奶奶那里入手。”
“你就没有动心过?那可是风采照人的大姐姐。”陈予希难得见他今日这般模样,挑了挑眉再次追问。
“我跟她没有可能,这么多年,要有什么早就有了,怎么还要等这些年?”他目光一转,忽然轻笑起来:“你这是吃醋了吗?”
陈予希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是醋了。”
“刚刚祁哥在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回来迟了,是不是就被那个富婆千金或者谢明璇染指了?毕竟昨天那些印度神药的功效,我是身体力行感受到的,万一你真被她们糟蹋了,我要怎么办。”
她似乎真的在想象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我是不是还得安慰你,你占了便宜?还是得让你想成被疯狗咬了一顿。”
怎么她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沈逸无奈:“那是因为是对你。”
说着还唯恐她不信,特意走到她身侧,轻而易举地将她坐着的椅子转了个方向。
他蹲在她身前,拉起她的手抵在他的左胸前,双眼紧紧凝着她。
“这里,只有你。”
等下!
陈予希忽然注意到——
为什么她左手无名指上会有一圈戒指?!
这是什么时候戴上去的?!
陈予希猛地抽回手。
看着她疑惑后转震惊的神情,沈逸便知——
她大概是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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