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房门铃声响了,江云辞起身,低头看着平板内容过去开门。
江云辞的助理小沈拿着一叠资料合同和他额外交代的温牛奶上来。
小沈按照习惯都是将东西送进去,摆放好后才出来的,但今天脚步还没迈进去就被江云辞用身形拦住。
小沈顿了一秒,立刻意会地将东西递过去。
江云辞接过东西,嘱咐一句“早点睡”,便关门回来了。
见他回来了,时序凉凉道:“今天怎么没见着你们出双入对啊。”
江云辞把温牛奶放在时序面前的茶几上,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坐下。
“问你话呢?装死?”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时序一眼,继续低头看平板,淡淡道:“注意措辞,夏苏白只是我的同事,非要说有点什么的话,那只是出生入死的同事关系。”
时序才不相信,他不爽地“切“了一声凉凉道:“是呗,老同学变成老战友,再过几年就是老情侣了,好一段旷世奇缘的佳话呀。”
一晚上没怎么吃饭的时序,本就空着肚子喝的酒,说完更想吐了。
他不由自主地干呕了下。
江云辞起身,体贴地把牛奶递到他手上道:“佳话不佳话的放一边,你还是先喝点牛奶垫垫肚子吧。”
时序酒醒了一些,一时间肚子还有真点不舒服,他再不爽江云辞,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置气,他拿过牛奶,随意地喝了两口。
牛奶还是温吞的,喝到胃里暖洋洋的。
时序放下杯子还不忘嘴硬地道:“我最讨厌的牛奶了。”
江云辞坐回原位,继续看着平板,意味深长笑了声道:“是吗?”
时序感觉自己被嘲讽了,刚要出口成“脏”,瞬间想到什么,又憋红了脸。
靠,他真想杀了学生时代的自己。
都是他的黑历史!
大学时代,时序和江云辞似乎天生就磁场不合,水火不容的相识,水火不容的闹掰。但离谱的是,他们中间却有一段和平的相处。
在短暂的和平相处阶段,时序得知江云辞晚上睡不好,也曾贴心地嘱咐江云辞晚上喝点牛奶好睡觉,并亲自将牛奶给江云辞送去过。
可惜江云辞不爱喝。
时序抿了抿唇感受着残留在口腔里的奶味。
终于,江云辞像是忙完了,他摁掉了手里的平板,拿了一叠资料递过去,平心静气地抬头对时序道:“看看?”
想到学生时代的时序就来气,他一点也不想理会,从沙发上拿了个抱枕,把头埋进去,传出闷闷的声音:“看什么看,你说看就看,那小爷不是很没面子。不看!”
说话的内容无理取闹了些,但声音大部分被抱枕掩盖,传出来却一点气势也没有,反而给人一种撒娇的韵味。
江云辞微微挑眉道:“真不打算看?你要的项目都不想要了?”
时序抬头,警惕地看他。
江云辞嘴角勾起,瞥了瞥茶几上的文件资料,示意他自己拿。
时序这才将信将疑地拿起来资料看,竟然还真是他今晚想拿到的项目合同。
他蹙眉怀疑地问:“你怎么会有这合同的?你会好心把合同让给我?”
江云辞被他疑神疑鬼的样子逗笑了,解释道:“你今天要见的那个项目经理刚好是我认识的朋友,他本来想和我们公司合作的,”他抬了抬手中的平板,“刚和他聊了一下,他勉为其难地接受和你那小公司合作了,看资料的速度快吗?看完就签吧,我好和他交代。”
送上门来的合同不要白不要。
时序怕江云辞反悔,随意翻了翻,文件大部分是中文,他还看得懂快速浏览了一遍,看起来没多大问题,还有几张英文的,时序看得稍微费劲了些,加上他喝了酒反应迟钝,他没看几句便烦躁地签字了。
·
车平稳地停在时序别墅的车库里。
时序将西装随意地挂在肩膀上,开车门下车,此时他已经困倦的不行,回房间只想躺下来。
乐延也跟着下车,嬉皮笑脸地跟了上去。
时序进屋发现乐延也跟了进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乐延谄媚地嘿嘿笑:“这么晚了,您让我去哪啊?”他拍拍裤腿上的口袋,“我这身无分文的。”
“怎么又没钱了?不是才发的工资吗?”
“这不是为了孝敬时总,昨天都给您买了字帖了吗?”
“扯淡,金子做的字帖吗?需要这么多钱吗?”
“存了些,等多存点,到时候给您买高档二胡。能拉出绝妙音色的那种。”
时序大学时临时加了一个二胡社团,相较于已经在社团待了一年半载的社员们,他这个半路加进来的,明显跟不上大家的进度。
但,当时的二胡社团本身也是边缘社团,进社团的大部分人员都是为了拿社员分,所以真正能参加社团练习的也不多,加上时序的颜值出众,即使时序零基础,也依然凭借着他出众的外貌和坚持不懈参加社团活动的毅力成为了社团的荣誉副社长。
不过时序实在没什么艺术天分,被社长亲自带了小半年,依旧连最基础的曲目也拉不完整,要不是因为时序的颜值拉高社长的耐心,每每时序因拉不好而情绪失落,我见犹怜的模样,让社长连句重话都不忍心说,发挥她的鼓励教育,将时序没二胡天分硬生生地归结于社团乐器的普通。
社团提供的二胡确实太老旧了,拉不好是二胡本身的问题。
说多了,以至于时序居然当真了。
毕业以后老想着买一个高档二胡来展示自己的拉二胡才能,但接手公司后,因为太过忙碌了,至今也没找到称手的。
时序默然,看着乐延亮晶晶的双眼,心中叹息。
他也不是真的要赶走乐延,只是现在他都有自己的小公司了,乐延作为自己的发小,整天无所事事,现在给自己当助手兼司机也不是个事,他心平气和道:“你总不能一直躲着家里吧。”
乐延不在乎地摆手:“得过且过呗。”
算了,时序也懒得当这个说客了,今天着实累了些,明天都不想去公司了,想了下对乐延说:“作为交换,明天你替我上班,我歇一天。”
“啊?又来?”乐延一脸悲催地喊道。
时序心里平衡些,他咧嘴愉悦地微笑,不容乐延拒绝地扭身回自己房间。总不能他每天累死累活,乐延每天游手好闲在他面前晃荡啊。
时序一身酒味地回房间,第一时间便是进浴室洗个热水澡。
洗完后出来,他头发滴答着水,站在书桌边打算再练习一些毛笔字。桌上放置的文具齐全,他在砚台里倒点墨水,便拿出一张字帖练习了起来。
这倒是他毕业以后养成的习惯,大约是小学跳了一级的缘故,即使毕业多年,时序身上依旧带着刚毕业大学生的气质,这对于一个公司老板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听谁说的,练习毛笔字可以锻炼一个人的沉稳性子。时序想自己性子确实浮躁了些,想着那些书法大师各个都高深莫测的,对此深信不疑,跟随潮流地开始练习了起来。
写完后也不忘拿着毛笔去洗漱间冲洗毛笔,并洗去手指上沾染的墨水,见头发还有些湿润,随便用毛巾擦擦就躺床上睡觉。
都怪乐延晚上说什么不好,非要提起江云辞,时序本来已经困的不行了,洗过澡后突然就睡不着了,满脑子都在想江云辞让给自己合同的事。
他从b国回来的几天,也挺忐忑江云辞是不是在耍他。
他犹记,他签上名字后,江云辞满意地勾起嘴角,一副得逞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他骗了,或者不小心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呢。
可直到他和合作对方公司对接,到现在一切都还顺顺利利的。
时序翻了几个身,闭了闭眼实在睡不着烦躁地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平板和手写笔,打开绘画软件练习控笔。
一边控笔,一边想,随他吧,只要自己的小破公司保住就行了。
大概是昨晚没吹干头发的缘故,第二天,时序醒来时便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他感觉自己浑身发烫绵软无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感受出来有多烫,他放弃地甩到枕头一边。
手机传来声响持续不断,时序艰难地睁眼动了动,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机被他踢到床下,他缓了片刻,直到手机铃声停止,既而又响起来,他才艰难支起上半身去够。
电话接通,对方率先开口。
“时序,你现在方便来公司吗?”
时序倒在枕头上皱着眉头,以为乐延搞不定他小公司的事务,打电话搬救兵来了。
他不满道:“你不要让……咳,我瞧不起行不?”
乐延一愣,听出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嗓子变得怪怪的?”
“发烧了……你中午回来给我带点药吧。”
“啊?怎么发烧了?那我……唉,你怎么抢……”
乐延才说一半似乎就被别人抢走了手机。
“在家?”
清冽的嗓音传来,时序觉得自己发烧发糊涂了,怎么还听到了江云辞的声音?
他不自觉地绵软地应了声:“中午过来就行。我头晕死了,不说了。公司没十万火急的要倒闭就别喊我。”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时序摁掉手机拉了拉被子继续睡了。
[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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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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