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我挺舍不得你的。”孙姐苦笑着说着,然后拿出一盒喜糖,“回家拆开吃吧。”
穆澄月不想走,她总感觉孙姐今天状态不对,可是很快还有其他人进来了,孙姐又笑着递了红包和喜糖,穆澄月只好转身离开。
晚间的风吹拂着她的脸,却吹不散她的心慌。
她没忍住在半路就拆开了糖。
“记住,我叫孙梦鱼,还有,别回头。”
别回头,什么别回头?
穆澄月想要返回可是又放心不下穆漾。
刚刚王任月说她出门了,吴怀在家。穆澄月最后选择了回家。
穆漾正在洗澡,刚刚王任月来过了,给她放好了水,可是她却忘记关门了。
吴怀进来时就看见穆漾穿着贴身衣物坐在床上,一种冲动涌上心头,他邪念顿起。
穆漾忽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然后她就被一双粗糙的手抱住。
“啊啊啊—”
她尖叫了起来,拼命的挣扎着,可是穆漾什么也看不见,一下子就被吴怀给按住了。
江音鹤也看见了这个动静,她冲上前去准备去攻击吴怀,可是却被他一把按住,然后用力摔了几下扔到地上。
江音鹤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摔断了,她强撑着在此飞了起来,可是又被一扔,她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不要啊,不要啊。
江音鹤在内心呐喊,就差一步了,就差一步她们就可以好好的走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江音鹤用力向前爬着,可是怎么也上前不了。
“姐姐,姐姐!阿衍—”
穆漾绝望的叫着,泪水浸湿了床单,她听见了吴怀动作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
穆漾的意识逐渐麻木,隐约间她似乎听见了电瓶车的声音。
穆澄月一进来就看见吴怀埋在穆漾的颈窝里准备实施罪行,愤怒侵袭了她的大脑,她冲上前去就把吴怀推倒在地。
“畜牲,畜牲!谁让你动她的,啊!”穆澄月第一次这么失去理智的咆哮。
她的妹妹,他怎么可以!他怎么敢!
穆澄月的理智被愤怒和绝望蚕食着,她赶快给穆漾裹上被子,吴怀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他抄起手边的玻璃杯就砸到了穆澄月的头上。
“死贱人,坏我好事!”
鲜血从穆澄月额头流下,她有些晕,但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而江音鹤则是用了全部的力气用力朝着吴怀脖子一戳,然后飞了起来在用爪子戳进了他的眼睛里。
“啊啊啊啊—”
吴怀尖叫了起来,他抓起了江音鹤,此时的她早已奄奄一息。
他将江音鹤用力的扔到地下死命的踩。
可是江音鹤早已没了气息,看到这一幕,穆澄月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就刺向了吴怀的脖子。
“去死啊—去死!”
阿衍死了…阿衍死了…
穆澄月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了,她一下又一下的刺着,她像是个机器一般,血染红了她的半边脸连带着她身上那件白色的裙子。
这是她的新衣服,穆漾的那间放在床上。
本来她们准备明天一早就走了。
现在一切都完了。
“啊啊啊—”
王任月进门看着眼前的惨像开始尖叫,家里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月月,月月!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啊!”
穆澄月机械的转过脸,她脸上的血显得那么的可怖,吓得王任月后退了半步。
穆澄月指着床上裸着的穆漾和下身无遮挡的吴怀,了。
“这还不清楚么,我亲爱的妈妈?”
“您出门没关门?”
王任月一颤,她脱力的跪坐在地下,结果身旁就是被踩的血肉模糊的江音鹤。
“阿衍…”
“被你亲爱的老公踩死了啊!”
穆澄月再也无法理智了,她愤怒的吼着。
一切都没了,她们没有家了。
王任月爬了过去,她这具身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气,王任月将穆澄月按压在自己的怀里,用手拿过了她的刀。
“月月别怕,妈妈在…妈妈在。”
她用手想要抹去她脸上的血污,可是越抹越脏,王任月紧紧的抱住了穆澄月。
“是妈妈干的,一切都是妈妈干的。”
王任月安抚着情绪激动的穆澄月。
“妈妈看见他想要侵犯漾漾并且打伤了你,多年的怨气爆发了出来。”
“妈妈杀死了他。”
王任月一字一顿的说着。
“月月,你要和漾漾好好的,这一次妈妈来保护你啊。”
穆澄月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她缓缓推开了王任月。
“妈妈,警察不傻。”
她看着王任月,决绝的笑着。
“过去的十几年,你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所以请你以后好好照顾漾漾。”
夜幕笼罩住了房间,穆澄月拿起了手机在王任月的面前拨打起了报警电话。
“月月,别…我们跑吧,我么跑的远远的。”
“妈妈,漾漾应该活在阳光之下,她不能一辈子停留在黑暗里。”
“所以,照顾好她。”
穆澄月拖着吴怀的尸体,将他立到了门前,一人一尸就这么并排着在门前站着。
“喂,是警察吗?我杀人了。”
这一次江音鹤死后并没有直接走,而是飘去了一棵树上,她还是鸟的形态。
“木竹清。”
刚准备歇下的青蛇忽然就醒了,它震惊于江音鹤的到来,可是又感觉有那么一丝的不对劲。
“江音鹤,你怎么了?”
江音鹤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它。
“明天不用再等我了。”
木竹清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可是当它发觉他可以透过江音鹤的身体看见树叶时,他慌了。
“江音鹤,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木竹清想要用尾巴拖住她,可是尾巴却穿了过去。
“江音鹤,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啊!”
江音鹤只是摇了摇头,天色渐渐变亮,她感觉得到,自己要走了。
“清清,一个人很孤独的,再找个长命百岁的朋友吧。”
江音鹤身体渐渐消散,木竹清疯狂的伸出尾巴想要拉住她。
可一切都是徒劳。
“回来啊!江音鹤!”
他从树上摔了下去,路边的一个行人被吓了一跳。
竹叶青的特征过于明显,行人立刻拨打了119电话。
骗子,江音鹤你个骗子。
木竹清是冷血动物,可他怎么感觉自己的眼角流下了温热的眼泪。
穆澄月在警察来的一刹那便用刀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她签了器官捐献协议的,眼角膜指定捐给穆漾。这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现在倒成了最优解了。
“漾漾啊,替姐姐看看这世间的风光吧。”
月亮落下了,天边的太阳也升起来了。
“快,120,送去医院。”
现场一片混乱,穆漾在王任月的怀里悠悠转醒。
“妈…妈?”
王任月没有说话,而是生疏的安抚着她。
“漾漾,我也很爱你。”
王任月第一次对穆漾说出这句话。
穆漾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没忍住吐了。
“漾漾,漾漾,不怕了啊,不怕了。”
王任月轻轻拍着穆漾,她没有出门。
“月月一直很有主见,不用过多干涉她。”
王任月耳边传来穆棱的声音,她闭上了双眼。
“老公,在那边…好好照顾月月啊。”
穆漾怎么会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呢,她挣扎着跑下去。
“姐姐呢…姐姐!”穆漾摔倒地下,可是地上滑腻腻的一片,她手一滑,身上沾满了鲜血。
王任月垂眸看向穆漾,最后拿起一旁的湿毛巾一点一点的把她的脸擦干净。
“妈妈,妈妈,姐姐呢,阿衍呢…”
地上的鸟还静静的躺在那里,王任月没有说话。
沉默是所有问题最坏的答案。
“啊—,是我…”穆漾绝望的颤抖着,“又是我…”
王任月不知道该怎么安抚穆漾,她只能紧紧抱着她。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学着怎么当一个好母亲了。
穆漾被送去了医院做了换角膜手术,王任月一连几天都连轴转着。
钱的事她一点都没操心,穆澄月在生前就已经全部办好了,比起做母亲,她甚至比不上自己十八岁的女儿。
王任月在病房门口苦笑着,今天是穆漾拆纱布的日子。
她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刺眼的阳光照射进这双眼睛,穆漾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面前没有让她熟悉的人。
这一次她什么也没有问,王任月走上前去。
穆澄月手机里的那张全家福被她洗出来了,她将照片和穆澄月最后写的信交给了穆漾。
“漾漾…”
王任月在她的注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穆漾平静的拆开了信封,可是颤抖的手却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别怕,姐姐永远陪着你,替姐姐…看看世界的美好河山。”
穆漾盯着那张“全家福”,姐姐真的很好看,阿衍也很可爱。
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
“只差一步。”
她喃喃地说着,窗外风声四起,像是在祝贺,又像是在哀悼。
穆漾想起了自己有一天和姐姐出去听见的钢琴曲。
“姐姐,这首曲子怎么又欢快又悲伤的啊。”
“不知道,听人说这个曲子叫《诀别书》”
诀别书啊…
穆漾伸出了手在空中画了几下。
王任月认得出来,她写的是—穆,澄,月
她害怕穆漾寻短见,想要劝说,可是却被穆漾反握住了。
“我的名字是姐姐起的
我的眼睛是姐姐赠的
我的命是姐姐救的
所以…我这辈子都为姐姐而活。”
从此以后,我眼中的风景,皆是替你而观。
时间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的过去,穆漾十二岁去上了一年级,她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的,可是她不在乎。
没有了姐姐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都再也影响不到她了。
高考结束那天,男孩守在门口,他的眼泪滑落。
“穆澄月…你食言了…”
说好的满天星呢。
说好的…毕业后就结婚呢…
江音鹤醒来时感觉浑身酸痛,她的脑子感觉被糊住了一般。
“让你和老子睡,你不听,发烧了吧,活该。”
江音鹤没有回应,她刚清醒的意识再次被白鹤给拉入深渊。
她奋力向前跑着,可是越越往前白鹤离得越远。最后她渐渐体力不支摔倒了地上。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江音鹤苦苦哀求着面前的白鹤,她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两次了,两次了…
明明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了。
“既然你有能力让我回到过去,为什么不给我拯救她们的能力啊!”
江音鹤哑声喊到,然后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白鹤的身影渐渐消失,江音鹤意识也再次模糊,她陷入了昏睡。
等她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江冬来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
“你就作嘛,作不死你。”
江音鹤没有反驳,或者说她早就没有心情反驳了。
有什么意义呢,反正无论做什么结局都是一样。
天还没有完全亮,江音鹤在江冬来的骂声之中走进了黑夜。她不知道穆澄月和穆漾是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结局吧。
江音鹤苦涩的笑着。
今天的奶黄包怎么这么咸啊。
江音鹤低头,她摸了摸嘴角。
哦,是她的泪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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