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缝隙，在李纯手背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他对着电脑屏幕上刚改完的方案揉了揉眉心。
真累…李纯上辈子很好学，但奈何没有很高的文凭，所以只能空羡慕在龙头企业工作的人，但现在感觉也不过如此了。
“还没走？”
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李纯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桌上的咖啡碰倒。
他猛地回头，就见白落秦站在不远处，深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衬衫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少了些平日在会议室里的压迫感，却更让人不敢直视。
“白总。”李纯慌忙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还有点收尾工作，马上就好。”
白落秦没说话，目光扫过他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又落在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上。
“方案我看过了，不错。”他顿了顿，语气听不出情绪，“我刚从顶层下来，顺路，送你回去。”
李纯心里咯噔一下。他住的那片老小区，墙皮斑驳，楼道里堆满杂物不说，甚至连个正经停车位都没有，怎么能让白落秦去那种地方？
“不，不用了白总！”他几乎是立刻摆手，脸上勉强挤出客套的笑，“我家不远，坐公交几站就到，很方便的。”
白落秦却像是没听见他的拒绝，转身走向电梯间：“楼下等你。”
那语气算不上命令，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
李纯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只觉得头皮发麻。上辈子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日子刻进了骨子里，他对身份地位悬殊的人总是本能地想躲避，更何况是这位掌握着全公司人生杀大权的alpha老板。
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东西，李纯站在公司大楼门口，晚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黑色宾利停在路边，车灯没开，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空间宽敞，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是属于白落秦的味道，清冽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压迫感。
“地址。”白落秦目视前方，发动了车子。
李纯报了个老旧小区的名字，声音小得像蚊子。他能感觉到白落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顿了一下，但对方没说什么，只是打了个转向灯，汇入了晚高峰的车流。
一路无话。
李纯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七上八下。他能感觉到白落秦的视线偶尔会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并不锐利，却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那些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窘迫，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车子最终停在小区门口那条坑坑洼洼，一直没人修的小路上。路灯昏黄，几个大妈在路边跳广场舞，音乐声震耳欲聋。
“谢谢白总，我到了。”李纯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
“等等。”白落秦叫住他，慢慢从副驾储物格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这是明天十点会议的补充资料，你记得看一下。”
“好的白总。”李纯推开车门就要下去，身后又传来白落秦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小区里黑，注意安全。”
李纯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几乎是逃也似的窜进了小区。
直到房门在身后关上，他才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喘着气，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他不知道的是，直到他房间的灯亮起，那辆车才缓缓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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