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脚步声自器材室门口响起，徐常青带着几位老师匆匆赶到。
周厉等人脸色骤变，下意识想逃，却被祁宴冷怒锐利的眼神钉在原地。
徐常青看着满屋狼藉，又看了看被祁宴护在身后的乔星吟，深吸一口气：“所有涉事学生，处理好信息素以后，全都跟我去政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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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器材室位于学校偏远的角落，平时这边一般不会来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把地点选在这里的原因。
祁宴把乔星吟带到一旁人更少的地方。
乔星吟受到浓烈Alpha信息素影响，状态越来越糟糕。
他纤长的眼睫轻颤，眼尾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像是被人用指尖蹭过，晕开一片艳色。
这是世间最漂亮的眼睛，如今含着层朦胧的雾气，如同带着软钩。
“祁宴。”乔星吟声音轻软，带着细微的颤。手指死死揪住祁宴衣角，指骨泛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与此同时，信息素失控地溢散出来。
是玫瑰熟透的甜香，花汁充盈，诱人采撷。
乔星吟腿软得站不住，他踉跄了一下，祁宴扶住他，乔星吟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
“帮……帮我……”乔星吟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尾音带着细微的哭腔。
浅浅的呻吟是最极致的诱惑。
祁宴呼吸凝滞，身形僵硬。
入目所及，少年呼吸急促而乱，衬衫领口被自己扯得乱，露出一截纤白的脖颈。
指甲陷进掌心，试图通过疼痛维持清醒，然而显然是徒劳。
他眼神迷离，瞳孔微微扩散，失焦地望着前方。
如同被潮水淹没，只剩下本能。
此刻的乔星吟，漂亮得惊人，也脆弱得惊人。
像被雨水淋湿的蝴蝶，翅膀沉重到再也无法飞行，只能颤抖着等待被捕获。
祁宴喉结重重滚动，眼眸深邃如墨。
他闻不到乔星吟馥郁的信息素，但此刻看见他虚弱情态，也被撩拨出了一种从所未有的**。
他是Beta，不能替他标记。
还好……不能。
因为他的体内已然燃起了一股火，从小腹一路往下蔓延。
他也好想，把眼前的Omega占为己有。
想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
祁宴忍耐得青筋浮动，深吸一口气，从乔星吟口袋里翻找出抑制剂。
“呃——”
注射的时候，乔星吟整个人几乎脱力，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祁宴稳稳托住他。
并在注射结束后，扣住少年手腕，再度把他带到怀里。
“别怕。”祁宴声音低哑，带着强势意味，“我在这里。”
乔星吟的生理性泪水终于滚落，滚烫地砸在祁宴手背上。
好像他用的不是抑制剂，而是祁宴标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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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教处。
教导主任昂贵的保温杯置于桌角，茶叶在杯底浮沉。
“你们要的证据。”
乔星吟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点开一段录音。
“论坛的帖子，也是你们发的吧？”
周厉的声音紧随其后，清晰地传了出来：
“是又怎样？”
“既然得罪了我，你就给我好好受着。”
“你不会真以为能给我教训吧？”
“你们家有背景吗？没有。既然没有，学校能拿我怎么样？”
教导主任脸色骤变。
周厉的父亲周屹和他私交甚笃，逢年过节没少给他送礼。
直到今日，他还在持续从周屹那里拿好处。
他甚至还在迂回：“乔同学，公开道歉要不就算了吧？我刚刚已经联系过周厉家长，周家愿意给你一笔钱。周家家大业大，如果公开道歉，势必会对周家造成影响。”
没想到乔星吟拒绝得相当果断：“我不缺钱，必须公开道歉。”
教导主任嘴角抽动了下。
而徐常青的愧疚全都转化成对乔星吟的维护：“主任，这件事肯定不能就不能私了。若不是我带人赶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毕竟都快触碰法律的红线了。”
教导主任对徐常青的态度非常不满，觉得他不识大体，竟跟着学生一起胡闹：“徐老师，这种事情毕竟不风光，传出去对我们学校影响不好。”
徐常青寸步不让：“若是不严肃处理，传出去影响更不好。”
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觉得徐常青说得对。”
校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政教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乔星吟身上。
由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可见，这是一个明事理的校长。
只是因为北城一中是名校，平时非常繁忙，四处出差，不常在校。
乔星吟抓住眼下机会：“校长，我还有几句话想单独和您说。”
校长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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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办公室。
檀木办公桌上摆着一盆文竹，翠绿的枝叶舒展着。
校长示意乔星吟坐下，亲手给他倒了杯茶，作为给受害者的宽慰。
“校长。”热气氤氲中，少年眼眸格外明亮，“我想说的是，祁宴是我们年级的年级第一，但他同样在论坛上被诋毁造谣。他们班同学也都排挤他，欺负他。奇怪的是，一班班主任李荏对他被霸凌坐视不管。难道是因为欺负他的纨绔家里有背景，而祁宴没有吗？”
校长眉头微皱，没有打断他。
乔星吟接着说：“可是以祁宴的成绩，他很可能会是两年后的状元，我们若是不珍惜，自会有人珍惜。应该有不少学校想挖走祁宴吧？”
校长面色陡然凝肃起来。
北城一中已经连续三年没出状元了，外界都道它是否就此没落，再也培养不出状元。
“我希望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乔星吟态度诚恳，“日后找到证据，我会第一时间提交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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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清晨的风清爽干燥，吹得国旗猎猎作响。
学生们整齐列队，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起伏。
乔星吟站在八班队伍里，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蓝白校服，皮肤白皙，惊艳出尘。
广播里响起刺耳的电流声，下一秒，教导主任声音无波无澜地响起：“下面宣读一则处分决定。”
周厉、郑睿杰等几名Alpha被叫上主席台。
他们低着头，完全没了往日趾高气昂的纨绔模样。
“经查证。”教导主任毫无感情的声音回荡在操场上，“高二（3）班周厉、郑睿杰等人，在校园论坛恶意造谣，蓄意围堵同学，严重违反校规校纪。”
台下响起一片嘘声。
他们对周厉的恶行已经见怪不怪，但对学校居然会处罚周厉感到万分惊诧。
而周厉已然被推到话筒面前。
他身形僵直地站着，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大家好，”
“能不能大点声啊。”后排有看不惯周厉做派的男生趁势起哄，“回音太吵，听不清。”
周厉面色涨得通红，拳头攥得死紧，眼神阴鸷地扫过人群，试图找出起哄的男生。
但下面的人群乌压压的一片，他并不能看清每一张脸孔。
“我是高二（4）班的周厉。我在这里，郑重正式地向高二（8）班的乔星吟同学道歉！”周厉不得已提高音量，咬牙切齿地重复说着，“论坛上的帖子是我发的，内容都是我杜撰的，包括聊天记录也是用p图软件生成的。事实上乔星吟同学在上周才刚刚分化，感情史非常单纯。又在造谣后将乔星吟围堵，释放Alpha信息素压迫。关于我的错误，我保证深刻反省，不会再犯！”
他说完，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几乎对折。
教导主任接过话筒：“经学校调查，论坛上关于乔星吟同学的所有不实言论，均为周厉等人恶意编造。现予以处分，留校察看。”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严厉：“以后若再有类似事件，明知故犯，直接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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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校园论坛里的帖子被清理干净。
不仅包括周厉造谣乔星吟的帖子，还包括其他人辱骂祁宴的帖子
乔星吟知道，他们肯定私下里还有很多小群，想彻底改变祁宴的处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校方收回了学生会对论坛的管理权，今后，将由政教处老师代为管理。
论坛规则也写明，严禁人名变成任何形式的缩写。
这场风波使得全校哗然。
“天啊，原来都是造谣，其心可诛。”
“周厉嚣张了这么久，终于被处分了。”
“聊天记录居然还是P的？亏我还真情实感地相信了。请问你们是把校园当成娱乐圈吗？整出这么复杂的剧情。”
“也好，之前论坛一言不合就是万丈高楼起。戾气太重了，看着心烦。”
“诶，那些说祁宴的帖子也全都找不到了。”
“不会那里面也有造谣的成分吧？……”
“反正我再也不会真情实感地吃瓜了，后面反转真的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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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琦被回收了对论坛的管理权，无形之中，也失去了操控论坛舆论的权利。
她心中郁愤，把学生会的资料文件夹重重摔在地上。
“真是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郑睿杰站在她面前，头也不敢抬，唯唯诺诺得像只丧家犬，哪里还见几日前的傲气。
“唐姐！”他声音发颤，“不管怎么说，咱几个都没把你供出去……”
“不然呢？”唐绮冷笑，“还要我谢谢你们？”
郑睿杰伏低做小：“不是……”
唐琦红唇轻启，吐字冷淡，毫不留情道：“滚吧。学校要你们离开学生会，我也留不住你们。”
郑睿杰把学生会和唐琦视作精神信仰，脸色登时惨白如纸，眼中闪过浓烈的慌乱：“唐姐，真的不能再争取一下——”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唐琦一字一顿，“我说，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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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别墅。
“你他妈玩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搞得这么丢人？”
周屹胸腔剧烈起伏，一脚踹翻茶几上的古董花瓶，瓷片碎裂的声响吓得周厉浑身一抖。
“公开向一个 Omega 道歉，我周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周厉张口欲辩：“爸，我……”
周屹怒喝：“跪下！”
“你们学校主任也是废物，拿钱不办事！”
在周屹的训斥下，周厉沉默地跪了十个小时，这辈子不曾这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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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隅咖啡。
双喜临门的是，林姐被辞退了，新来的主管人很好。
祁宴跟着她学会了烘焙。如今他不仅是咖啡师，还会做星隅咖啡提供的甜品。
“祁宴，早上好啊。”
“早上好。”
“我觉得在这里学习感觉很好，窗外景色很美。看不到林姐，感觉就更好了。”
“靠窗的位置还空着。”
“嗯，以后周末，我把它承包了。”
乔星吟和祁宴打完招呼，便没有再打扰他工作，专心学习。
正在他奋笔疾书的时候，祁宴悄无声息地走近，把最新款甜品放到他的桌前。
乔星吟盯着面前的小瓷盘，一时没反应过来。
盘子里是星隅咖啡最新款的限定甜品，雪融蜜桃。
白巧克力外壳做成雪山的形状，顶端点缀着一颗晶莹的糖渍蜜桃，内馅是绵密的香草慕斯。
轻轻触碰，外层便如融雪般微微塌陷，露出里面浅粉色的桃肉果酱。
这款甜品每天限量供应。在小紫薯app上拥有一定热度。
不少食客大清早就赶过来排队，只为能尝上一口。
而现在，显示已经售罄的雪融蜜桃正被祁宴推到他面前。
“给你的。”
这是他用员工价给乔星吟“买”的。
也是他亲手做的。
乔星吟眨了眨眼，抬头看他。
祁宴穿着星隅咖啡的深棕色围裙，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手臂线条干净利落。
他刚结束烘焙间的轮班，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焦糖香气，混着他本身冷冽的气息，莫名让人联想到冬日壁炉旁融化的糖霜。
“你做的？”乔星吟小声问。
祁宴“嗯”了一声，没多解释，把叉子递给他。
乔星吟低头挖了一小块，送进嘴里。
甜而不腻的慕斯在舌尖化开，蜜桃果酱的微酸缓解了白巧克力的厚重，口感轻盈得像是在吃一朵云。
“以后不用早起，也不用给我做早餐。”祁宴垂眸看他，低磁的声线沉沉落在耳边，“我给你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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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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