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哂笑,“王爷都说了这裴寅的手不好折,既然如此,人多好办事,别说三人了,四五六七八也未尝不可。”
她到底还是给了他台阶下,这对抗裴寅的队伍,可以是两人,可以是四五六甚至几十号人,唯独不能是三人。
第三个人太好猜了,傅云羡这么大反应,无非怕她又去寻了那俩无关紧要的男人,傅云羡的醋坛子总是翻了又翻。
见他脸色微妙,时鸢又起了话头,“你可做好了心理准备?”
“做好什么准备?”傅云羡不明所以。
“这死了个王爷,这么大的事,想必京城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那又如何?”傅云羡深知她心里所想,悠然道,“死了个王爷事虽大,捉一个王爷也轻易不得,王妃莫慌。”
这慌字还未落地,马车猝然失控,傅云羡眼疾手快将时鸢护入怀中。
“有刺客!”李青大喊,旋即拔刀抵御在前。
时鸢不经意挣脱开下了马车,言语略带嘲讽,“这就是你说的莫慌?”
傅云羡一时汗颜,他敛了神色,只见四周已经被蒙面人包围,敌众我寡,朝李青嘱咐道,“护好王妃!”旋即一跃而起朝时鸢身侧的刺客一记直膛踢,混战一触即发,刺客群起而攻之。
魏长风端坐于马车内,稳如泰山。
他深知这群刺客是奔着北轩王而来,他自能应付。
未料还未享受片刻宁静,一利剑就顺着门帘单刀直入,险些将梁王刺死,魏长风眸光一凛,赤出铁扇将其一刀封喉。
即便如此,魏长风依然带着守着梁王匿于马车内,只要这马车不散,到大理寺前,他都不会让梁王露面。
林中一片刀光剑影,王府人马与刺客双方势均力敌,傅云羡护在时鸢身侧,衣袂翻飞间杀敌无数,刀剑寒光掠处,血光四溅。矫健身姿快出残影,杀敌直取要害的同时避免四溅的血脏了时鸢的身。
倏忽间,一阵马蹄疾驰声从身后传来,沙石纷飞,土腥气袭面而来,一阵阵酥麻从脚底蹿起,众人纷纷朝身后看去。
傅云羡认出是皇宫的御林军。
刺客见有援军便溃如一盘散沙四处逃窜,还未跑两步就被身后射出的利箭给万箭穿心。
“留活口!”为首的将军呵出一道军令,旋即下马朝傅云羡而来。
“参见北轩王,末将护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时鸢一愣,没想到这北轩王竟这般未卜先知,谋略得当,可再一看傅云羡的脸色,却发觉他好似也并不知这御林军为何会如何巧合赶到解围。
“陈将军?”傅云羡蹙眉而问,“皇上派你来的?”
“是。”
傅云羡欲言又止,瞧见不远处,捉了活口的刺客皆一一自刎。
陈将军见状,默然凝立,“王爷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身为大周王室宗族,何需得罪才能树敌?”傅云羡眸色骤沉,“如此寒夜,陈将军还要赶来护本王可真是用心良苦,皇上派你追踪可是有要事?”
陈将军身子一滞,“末将奉命将王爷周全护送回府,其余一概不知。”
傅云羡讳莫如深,旋即转身朝李青吩咐着什么,余光却瞧见陈将军靠近时鸢,“参见王妃~”
时鸢一愣,这也不是讲究礼数的时候,陈将军此举是为何。
“这刺客应是有备而来,王妃可有伤着?”陈将军说着便上下将时鸢周身打量一番。
三个时辰前,将军府,陈将军正与一众将士围炉饮酒。
一则密诏传来,他便率领御林军连夜前往归及山。
密诏写:
北轩王于归及山遇困,务必将北轩王周全护送回府。
切记一定保王妃周全,若损一丝毫发,唯将军是问。
身为御林军统领,深知若想在这虚与委蛇的朝中站稳脚跟,第一要义便是不该问之事莫要开口,这密诏乃皇帝亲御,更不容置喙。
傅云羡察觉到了端倪,语气冷如冰刀,“这君臣有别,陈将军莫要失了身份。”
“末将谨记于心。”陈将军也不过多解释,旋即召集人马布局好护卫方位,朝众将士吩咐下去,“务必护王爷王妃周全。”
时鸢从未觉得这一夜竟这般漫长。
直到回到王府,傅云羡一路阴沉着脸,似有心事般不发一言。
行至城中官道,魏长风撩开帘子,朝陈将军作别,“有劳陈将军一路护送,魏某就此别过。”
陈将军微微颔首,便一言不发地朝前继续护送王府人马。
魏长风望着前方浩荡的御林军队伍背影,眸底一沉,旋即冷哼一声,“说好听点是护送,说难听点,不过是软禁罢了。”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府接下来应是不太平。
他前脚刚踏进大理寺的门,后脚就得知皇上派人来搜走了高将军一案的卷宗。
魏长风无奈而叹,“这不太平的又岂止王府呢。”
寺正闻之枉然,还未待他想明白,就听到魏大人唤他。
“车里还有个重囚,速速将他押进地牢严加看管。”
“是。”寺正说话间抬手示意一侧的侍卫。
待他们掀开帘子,侍卫上前试图将他拉出来时,却发觉怎么都拽不动。
寺正叉腰,望着这蜷缩在角落的落魄男子一脸不耐烦 ,“魏大人真是,什么人都往大理寺捡!”
寅时过,万籁俱寂。
皇城掖门,皇后宫中的小太监挑着宫灯在寒风中早已等候多时。
这天寒地冻的,一场初雪在即。
骤然间,小太监眯着眼,似瞧见前方有一黑色人影佝偻着身子歪扭着朝他走来。
见此,他忙上前提灯照看,“呀!可算是等到你们了,不过,怎就你一人?”
小太监提灯仔细瞧了瞧,这才发觉他浑身是血,一侧胳膊不翼而飞,漏出血肉模糊的烂肉,小太监没忍住干呕。
那人见到小太监的一瞬间彻底失去知觉晕倒在地,小太监忙唤来一侧的护卫,将其拖至皇后宫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盆冷水迎面袭来,黑衣人被惊醒,浑身打哆嗦,待他清醒过来,这才发觉皇后娘娘正捂着鼻子端坐殿堂上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他正要开口,一股刺痛自左侧臂膀传来,他侧头看了看包扎好的肩膀,疼得面目扭曲,“这是何处?”
“别管什么地儿了,你赶紧说说什么情况?”小太监于一侧督促道。
“北轩王等可......”皇后说话间,抬手横于脖颈间示意。
男子摇摇头,而后愤恨道,“众弟兄埋伏于他们必经之道,眼看着要成功杀了王爷时,未料半道杀出御林军,我方死伤惨重.....”男子一时哽咽难言。
“什么?!”皇后拍案而起,“御林军?”
“是。”
“怎会有御林军到场?”皇后大惊失色。
“据那将军所言,他们是奉皇上之命前去护王爷周全。”
“什么?”皇后闻此,脸色煞白,她几乎是重重跌坐于榻。
一日前,塞北军营传来国舅亲笔密信,道明北轩王一干人等在壁州城杀了他的亲信梁王,若这群人到了京城,势必会跟皇上告状对裴府不利,命皇后务必不留活口,要赶在他们进京前铲除异己。
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未料皇上却横插一手。
皇上视北轩王为眼中钉肉中刺已久,他又为何会趁她行事之时刀口救人?
是这后宫有暗线给皇上通风报信,皇上遂派人阻挠?
还是这北轩王真就命不该绝?
一想到这,皇后怒目圆睁,鼻翼翕动不止,紧紧攥着的丝绸帕子几乎要被她撕碎。
御书房外,御林军总领陈将军求见。
“宣陈福将军。”
御书房内,皇上负手于背,望着墙上的一幅画。
画中,一女子手捧荷花立于湖畔。
陈将军无意撞见,手指微颤,震撼之心不显于色。
这画中人与王妃极度相似。
皇上转过身,沉声问道,“事情可办得妥当?”
“禀报皇上,王府有重兵把守,一只鸟都飞不出来。”
皇上面露悦色,旋即欲提笔写些什么,抬眸间,见陈将军欲言又止,“将军可还有事禀报?”
“回皇上,在赶往归及山寻王爷的人马时,正巧遇到一群刺客,刺客刀刀致命,似乎是奔着灭北轩王的口来的。”
皇上提笔的手一滞,“刺客?可曾查出是何人所为?”
陈将军摇摇头,“活捉的刺客皆仓皇自刎,未曾套出关于幕后黑手的任何信息。”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陈将军刚踏出门槛,身后的门就被重重地关上。
皇上的声音从门缝传出。
“镖局可有新的线索?”
镖局?陈将军闻此身子一愣,不敢滞留于此,旋即速速出了宫门。
还未走两步,就撞上匆匆而过的宇国公。
“陈将军?”宇国公叫住他,言语好一番揶揄,“此次护驾有功,皇上给你什么赏赐啊?”
“宇国公莫要说笑,此乃尔等分内之事,不为求赏。”陈将军听他说话就烦,懒的搭理,草草别过。
宇国公吊着眼皮子,睨了他一眼,转身朝御书房而去。
几日前,国公府公子冠礼,宇国公宴请朝中大臣携家眷入国公府赴宴。
官员女眷聚于府中庭园赏时令的腊梅。
国公夫人四处打点,唯恐怠慢。
正当她领着几个婢女端着燕窝羹于一侧廊道缓缓而来时,听到树荫处有私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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