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茜洛侧头躲开对方拳头,对方的手已经弯向了奇怪的方向,拳却依旧有力。对方见茜洛躲了过去后歪了歪头抬腿立刻向茜洛踹去,茜洛见状,抄起旁边的复古台灯向他的腿砸了过去——
茜洛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对方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腿。
他的腿应该已经折了才对!
茜洛大喘着气,打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茜洛打他的时候算是下了死手,而那个裤子上沾着已经碎裂的金层的家伙,使劲跺了跺那条被打折的腿,又试图靠那条伤腿单腿站立。
这家伙感受不到疼吗!茜洛看着对方因无法支撑倒在地面上,握紧了手中的台灯。
这种离谱的虫到底是从哪来的!
***
他是在垃圾桶里醒来的。
霓虹灯不断地闪烁着,橙色紫色互相交映,昏暗的酒吧里投影仪在墙上放映着根据古人类小说进行改编的电影,一旁的DJ机里放着High&Low音乐,倾盆的大雨裹挟的鼓点与贝斯的低音传到了酒吧旁边的小巷。
除了脑海里不断环绕着的滋滋电流声,他听到的就是这种声音,低音一下一下敲击着骨膜,他从垃圾桶中苏醒。
大脑昏昏沉沉的像是针刺一般疼痛,身底下硌得厉害,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宿……”
好像有什么在叫他,他没有管。
他感觉到胃部抽痛着,像是在对他传达些什么一样发出着喊叫,直到胃鼓了起来声音消失得一干二净,胃瘪了下去声音才又一次响了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像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过来一样。身体早已四海为家,心脏也碎了个彻底,他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他一遍又一遍回想着意识消散的一切,将手放在了胃部,感受着胃变得硬邦邦的,不断鼓起来又瘪下去的过程。
这很不可思议,他想,在他的印象里胃一直是软乎乎的滑腻腻的,他还没见过谁的胃会硬着鼓起来。这让他兴致勃勃,它一鼓起来就试图用手指把它按下去,就连令人心烦的雨声和脑袋里的电流声他都可以忽略。
他玩了一阵,直到脑袋开始抽痛他才放弃这项他新发现的娱乐。他环顾着四周,开始检查自己所在的环境,这里绝对不是他所熟知的世界,他想知道这是哪。
隔壁的酒吧已经换了歌,从High&Low变成了蒸汽波,他没听过这种音乐。
于是,他将目光移到了旁边的墙壁,他伸直上半身想要把耳朵趴在墙上仔细听听,身体没能如他所愿,他和垃圾桶一起倒在地上,身体与特殊材质制成的地面接触发出闷响,成排的圆滚滚的玻璃瓶将他的上半身送离了原处。
好疼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用不上力气的身体和湿滑的地面却没能让他如愿,身体孱弱到让他震惊,他还是第一次如此使不上力。
是因为身体被分开过的原因吗?那也不可能啊!他用他正在疼痛中的脑袋瓜思考来思考去怎么思考也没想明白。
他的肢体不止一次被砍掉过,即便如此也没有没用成这样。
难道是因为心脏碎了吗?他怀抱着疑惑翻个身,躺在地面上任由大雨拍打在他身上,雨凉凉的,打在头上很舒服,连疼痛都减轻了。
他闭上了眼,回想着那个将自己心脏掏出来的人,把手放在了自己胸口心脏处,他想摸摸自己的心,结果却出乎自己意料。
“有什么在跳……”他睁开了眼睛,手使劲地按着胸口,指甲刺穿了皮肤,细小的血珠冒了出来,即便这样他还是按着,越来越用力,像是要把心脏从自己身体里掏出来一样。
将心脏从自己身体里掏出来……心脏就在自己的身体里!
意识到这点,他抑制不住地发出了笑声,笑声越来越大,他捂着胸口蜷缩在地上,笑声令他有些喘不过来气,他需要呼吸,这点又让他兴奋不已,越难受他就越兴奋,他用力喘着气,就像将过去的空气全都吸进自己的肺里一样使劲呼吸,直到雨水被他吸进了鼻腔流进了气管他终于不笑了,只能不断地咳嗽,躺在地上恢复的那点体力全败光了,咳嗽停了,身体变得软趴趴的,彻底再起不能。
他只能接受雨水的浸泡,一边泡一边尝试着蠕动,他缓慢地移动着,将自己的头抵在酒吧的墙面闭上眼睛听着里面的音乐和“人”嬉戏的声音。
真好,他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缩成一团,双手不断抚摸着自己,从头发到嘴唇,从脖颈不断跳动的动脉到自己脚上穿的皮鞋,皮肤上传来的热度让他兴奋不已。
他靠着墙躺了一阵,与自己一墙之隔的房间内播放的音乐和自己新生的心脏逐渐一致。他站起身,晃晃悠悠地着走向了房子,他为数不多的人类常识告诉他,他需要食物。
***
外面雷声大作,雨水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室内灯光昏沉,除了吧台附近打着暖色的灯光,其它全部为了正在放映的电影关闭。
音乐轮到了巴洛克,他们喜欢这首歌,这首歌很适合这部电影。
奢华的城堡、穿着礼服的宾客、尽情狂欢的宴会。身着锦衣的贵族们用冠冕堂皇的话语安慰着恐惧怪物的平民,自己跑到远离镇子的城堡里寻欢作乐。
幕布上的宾客和着音乐声雨声跳着交际舞推杯换盏,幕布外的他们也和着音乐声雨声喝着酒跳着舞,简直就像是活在电影里一样嘛!他们尖叫着,期待着接下来情节的发展,尽管他们已经看了无数遍,但是无关紧要!他们需要刺激需要快乐,什么能比得上生活在恐怖电影里更好的呢!
黑色的身影靠近了门,敲门声响了起来,一下接着一下。他们盯着电影,那身影敲响城堡的大门一下比一下急促。
雷声乍起闪电落了下来,他们看见了那人红色的头发与青白的面庞。
乐队停止了演奏,音乐声也适时地停了下来,敲门声还在继续,他们看着门口屏住呼吸,敲门声越来越大,最后就像是砸门一样,然后,门开了。他们看到了红色的头发与拥有青白面孔的怪物。
与电影一样的怪物就站在酒吧的门口!
他们开始尖叫,拥抱着彼此开始欢呼。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怪物脑袋里的电流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系统的声音。
【宿主意识抓捕填充已成功……】
【系统载入中请稍候……】
【系统载入成功】
【世界修复系统032号为您服务】
他不是第一次拥有系统,在他听到系统字样时就没再管这些。
比起系统,他更需要食物和水,上个系统除了会给他错误的夸赞之外什么都给不了他,他对系统这种寄生脑海的物种没什么好印象,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给自己弄点好吃的。
他向酒吧里走了一步,他们涌了上来,在看到他身上脏兮兮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他又走了一步,身上的泥水滴到了地板上。他们看了眼地上的污渍,向后退了一步。这种举动不断循环着,他看着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的人们,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上一秒还在对自己尖叫面露期待,下一秒却退避三舍。
算了……弗连晃了晃脑袋,头上多余的水分弄得他很难受,反正他从来都不理解他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环视四周,不起眼的暖色灯光在昏暗的酒吧内反而十分耀眼,他将视线定在那里最里面长长的桌子后的人提供给了别人类似食物的东西。
他走了过去,人群像是摩西分海一样分开了,他毫无阻碍地走到了吧台前坐了下去。木质长腿凳上铺着坐垫,他从未坐过这么软、这么舒适的东西,他抬起屁股试着坐了好几下才在椅子上坐定。
“您想要点什么?”穿着侍应服的白胡子酒保递来了毛巾和菜单,他胡乱擦了几下自己的头,等到酒保将遍布黑色污渍的毛巾收走后,拿起菜单看着上面的图片和文字。
明明一个字都不认识却读懂了,这好神奇!
他翻来覆去地看着菜单,字体弯来弯去的像是蚯蚓一样,每个字都不认识,每个字都看得懂。他在心里一直喊着为什么,他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那是因为看不懂您在这个将寸步难行,因此系统将关于文字的知识输进了您的大脑中。”
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了脑海,冰冷、无机质、带着点高高在上。
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露出笑容说了句谢谢。
听到道谢的酒保停下了要转身离去的步伐,抬眼看向这个满身脏污的青年虫。淋了雨水满身脏污的虫肤色青白一股死相,让虫不禁联想他那被吸饱了水分的卷发遮住的双眼瞳孔是否呈现出死虫特有的扩散。
简直就像是恐怖片中起死回生的尸体一样。酒保用余光扫了一眼正在放映的电影,幕布中的贵族们身上遍布着红点随即像是过满的气球一样爆炸,内脏和血浆飞的到处都是。眼前的虫到是应景,有着和怪物一样的酒红色头发,就像是荧幕中的怪物从幕布走进了酒吧。
随后,他看见对他道谢的虫,嘴角逐渐上扬直到苹果肌最大限度鼓了起来眼睛却没有一点笑意,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身体。他用着他最后的职业道德对着那位客人笑了一下,快速地走到了吧台放着虫神雕像的那一侧。
虫神在上!酒保看着雕像的眼睛闪着慈悲的光芒,祈祷着不用和那位活着的恐怖片过多接触。
虫神大概是听到了那位可怜的酒保的祈祷帮他实现了愿望。
被誉为“活着的恐怖片”的他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张菜单,色彩艳丽的实物图片和细致的实物描写使得他的口水在嘴里旺盛的分泌。然而,他却陷入了苦恼。
他没有钱,这个菜单上连杯水都写着10星币。他从未进入过社会,从有意识的那一刻起那狭小的地下室就是他全部的世界,“人需要钱来换取食物”这一常识还是他在父亲死后知道。
他将菜单合上,手抓住脏的东一块西一块的毛巾,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他的手臂是白色的,两只都是,他的肢体总是换来换去的,黑的白的黄的,他的身体就像是可拆卸的积木一样总是有着不同的颜色,父亲死后他身体的颜色就没有这么一致过。
这个好像不是他的身体?他撩开自己的衣服检查了一通,脑袋里的系统终于再次发出了声音。
“这当然不是您的身体。”
“请问您知道穿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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