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头上脖子上的弄清醒,看前面垂的小玉石,有点闹心,还有点疑惑。
“只是先看看,你把我装成这样做啥子呀?”抬头甚至能听见清脆的响声。
从小到大就没搞过这么多东西,感觉身子都沉了。他的手在我脖子后扣项链,我只能慢慢活动脑袋。
康平把双手剩下的首饰放我腿边,在我面前轻轻弯腿,双手撑膝上,上身前倾,一副大明白的表情:“要叫旁人晓得师傅多宝贝着姐姐,就要瞧姐姐身上有多少宝贝,那样旁人才不能看低了姐姐~”脑袋朝我凑,像是瞧啥子,忽然一笑,“若是碰到一颗珠子,就够旁人赔的。”
我顺着康平有些小骄傲的视线往下看,摸了摸那颗宝石,有点懂了他的话。
可镇长夫人是那种要看外在条件区别对待的人吗?
就算有啥子也得到时候再说,我动着好多负担的脑袋,见到哥哥手伸我前面,“那只玉镯也相衬,你——”
“不要了,我不习惯。”
要不是哥哥我根本不会戴这玩意儿,前段时间刚戴过镯子,想起就觉得碍事,果断拒绝。哥哥抚摸我的手下去,浅笑看向我,“那带一条手链得不得?不会太硬。”
思考着低头看腿边,我扒拉两下那些首饰啥子的,看到一条有玉石珠子和珍珠的手链,感觉应当和项链是一套。拿起来瞧了瞧,“应当,不会太碍事。”哥哥应了一声,我手伸过去笑着把手链给他,“给我戴。”
“这个比镯子更顺眼,姐姐戴着好看。”
手链戴上才发觉手的皮肤和戴手镯的时候比起来好很多,看上去也没那么怪了。我有点小开心,晃着手腕给他们看。
“皮肤变好了!”
“是嘞!”康平凑近看,眼神和我有着相似的惊喜,不像哥哥好像早晓得,只柔和地握了握我的手,“再过几日就该好嘞。”
虽然晓得不会那么快好,但还有点期待,不过更期待等会儿要坐的交通工具!
昨晚他们说要找那种带顶的驴车,我就开始期待啦!
吃完食康平先跑了出去,哥哥掌握住我的手腕,我就埋怨地看他,“硌得疼。”
手链很轻基本不碍事,可在他握我手腕的时候会硌。他侧过身,左手摸了摸我的头,跟我朝下看,往上掀我的衣袖,“不戴嘞,摘下来吧。”
搞得我好像很易碎,我果断拉住他要解开手链的手,“没关系,还能接受。”
他犹豫的眼神变得温柔,“那遭不住要说。”
“嗯!”
毫不犹豫点头后,见他把手链往上拉了拉,随后朝下轻轻握着我的手腕,对我微微一笑,牵我出门。
快走到前院,好远就看见一辆棕黄色的驴车,我正想跑过去,却被他握着减缓脚步。
而手腕上的珠链突然硌到我,我瞬间委屈看他,他又动了动手链,轻声叹气,“慢些。”抬手摸我的头,“等等仔细瞧。”
晓得车又跑不了,但我就是好奇。被他摸顺了脾气,我只快一点点,和他走出门。
我瞬间放开他的手,直奔车厢外面看。
“方老板好啊!”
“恩,劳烦嘞。”
车顶有类似流苏的围边,车厢的样子很像电视上看的那种,却小了很多。
四方的窗框绣了不认识的花,窗口里面有同色的窗帘,也缝了花样的轮廓,中间从上往下延,挂一条黄白相间的穗子,我伸手碰了碰,很软。
“不劳烦。这便是方老板的妹子吧?”我听到和我有关,茫然地转过头,就见哥哥点着头走过来,牵我的手腕,“恩。”另一只手往上碰了碰穗子,“喜玩闹的性子”而后对我浅笑,接着转头朝那边,“见谅。”
“诶!”李师傅大咧咧笑道:“方老板你莫客套!这几日便常听说方老板得一妹子,带着到处走动,我咋能怪嘞?”师傅朝后边的目光似乎向我看,“能拉方老板和小姐是我的福气嘞!”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看他招手,“听说小姐身子弱,快些上来,莫累到嘞!”
“……啊?”几秒想明白他说啥子,我感到一股羞耻,往哥哥怀里钻,“啊!!”
称呼还能忍,但那样的话和神情完全忍不了啊!哥哥还笑!
被拍背又被摸头,听轻笑着说:“你莫逗她嘞,我这小妹怕羞。”脑袋抬起来瞪他!他还是笑的,“上去吧,不是想坐车?”
转头看后面的车厢,我甩头,扬起下巴“哼!”了一声,退出去朝康平那边走,“不理你了!”
看车板边的脚凳,忽视康平的手,我想自个儿踩上去,但被哥哥叫住。
“等我。”他很快过来拉住我的手腕,“我先上去接你。”
上车后哥哥依旧扶着我,掀开门帘带我进去。光顺着我们没挡住的位置进去,我看灰蒙蒙的车厢,三边的座位,一切都既熟悉又陌生。
在车厢里,我放开了他的手,走向前面的座位,蹲下摸。
底下是硬的,但上面铺了软垫,摸起来很舒服。可见的光暗下去,依然看得清每一个角落,想到另一边看,却被拽了衣袖。
“回了信便不能去迟嘞”他带我起身,语气一如既往,“坐下瞧,免得驾车颠簸,若是磕碰会痛的。”
脑后感受哥哥的抚摸,眼睛在暗暗的车厢里乱看。
以前看一些古装剧啥子的,那些马车车厢也有小的,而这个车厢,看样子最多坐四个人,里面的颜色确实没剧里那么新鲜。
刚上来的兴趣没几分钟就没了,我顺着哥哥的手,歪头靠着哥哥叹气。
“咋嘞?”哥哥搂了搂我的肩,目光朝我向前。
“不好玩,里面黑,脑袋重。”我嘟囔着抱怨。要不是我比叉拒绝,脑袋、脖子又该多两条啥子玉的链子。
他轻轻抚摸我肩,“这里头不便燃烛,要是觉黑,我去把那边的帘子卷好。”
这里不是密不透风,也不是彻底进不来光,啥子都能看清,就是灰暗暗的。我抬头看两边的窗帘,歪脑袋问他,“能卷起来?不是用手撑的?”
他同我笑了笑,点头,“恩。”随即收手,俯身起来,弯着腰去到一边,卷起了帘,我顺着光起身看,只见他把我以为在外面装饰的布条拉到卷的帘前,将布条垂下的穗子往上面钩子绕两圈,那条穗子垂下来晃了晃。
“哇!”我过去坐到窗前仰头看,手指抚过穗子,“还以为只是装饰,想不到还有这用处!”
他含笑转身去另一边,背对我,“不然闷热进不来风,遭不住。”
一转身,对面的光也进来,看清车厢里精致的花纹,心情都好了。
“厉害!”虽然在别的地方看过相似的方法,但没想到能用在车上,我不由佩服古人的智慧。
他弄好之后过来,“你中意的话,我便叫念宁和李师傅定下,以后去哪里找他就得。”坐我身边,抬手扶我的脑袋靠他肩上,“这里颠簸不好解,你乖,先忍一忍,等回家再解。”
明白他是为我好,我自然也想让他安心,只是忍不住,终于抬起头问他:“我这样好看吗?”三四样小首饰在脑袋上,莫得珠光宝气,也像康平说的赔不起,但总感觉撑不住。
而他好像觉得好看,甚至点了点头。
“好看。”他抬手似乎在我脑袋上动了动,滑下来的手在我脸颊抚摸,“添彩不染俗,喜人。”
以前更注意他外貌和声音,现在更多听他话语间开心,感觉都被他夸迷糊了。
我拉住他的手捏捏,“嘿嘿~那我就多戴一会儿。”
大概这样的驴车更快一点,我感觉到有风从窗进来,除了没法伸腿,比坐那个舒服。只是,“不晓得康平他们是不是也舒服?”我朝微微透光的门帘看。
突然,门帘一掀,舒适的风扑来。
康平侧着身倒过来,稍微暗了些的脸冲我笑,“姐姐安心,我巴适得很。”
脸上没汗,看上去是的。
我嘴角翘起来笑,慢悠悠点头,“那就好哦~”
康平正对我笑,外面过亮的身影忽然把手伸过来,将康平的身子扯过去,门帘也随之放下,挡住门口的光,只听见念宁的声音好像被封绕着,还一本正经地说:“快到了,稳妥些。”
“到了?”门帘挡着啥子也看不见,我瞥对面的窗,想过去,刚要动,停顿后朝后看去。四四方方的窗外明亮,摆摊的在这边叫卖,后面的房间有人进出,“还在街上,哪里到了?”
回头间和哥哥对视,哥哥眉眼含笑,摸了摸我的头,“约莫一刻钟,也快嘞。”
反应过来,我靠着他笑,“念宁老一辈的毛病真多,一个时辰说成半个时辰,又爱管人。”
他轻轻笑,摸了下我的下唇。我抬眼侧过去见他眼睛朝我前面一闪过去,含着笑轻声对我说:“你叫他改一改?”
“老人家的毛病最不容易改”我撇了撇嘴,“才不去嘞~”
他没说话,只是笑着拍了拍我的手,侧过身拿过座上油纸包的糕点,捏起一块喂到我嘴边。
管家不在,培养的奴仆阿旺便暂替管家伺候,垂眸跟主子身后侧。
“只昨儿带方老板的徒弟在家里练戏,我在院外守着,莫得陪竹老板。”阿旺悄悄观色,随后继续说:“康平说玉娘睡不安生,他师傅叫他买安神的花草,奴才陪竹老板买完送到方家,回来康平不见嘞。”
阿旺将这三日所见所闻全说清楚,也说了女伙计送糕点和药,“竹老板在那姑娘走后面色不大好。”
他晓得竹山的恻隐之心因谁而动,但既然没有给他惹烦,他莫得怪罪。
这奴才经过李运管教,处事从未出过错,他默许奴才随行伺候,随他去见叫多人犯险的女子。
主子在院中走动,宅子里的奴仆若出现在眼前,便按规矩行礼,远处的就做自个儿的活计,不来打搅。
奴才的身子,奴才的的嘴,皆归主子管,主子的吩咐就如同锁芯里的钥匙。
如眼下,身后的奴才不晓得他要去哪里,也只能关上嘴,乖顺跟随。
打从许氏来院里,曹闵的耳根子莫得清净,她在床上就听见吵吵嚷嚷。
许氏言语声有些大,她专神一听便听清说了些撒子,尽管有些词听不懂,但大概晓得是为奴才抱不平。
院里的奴才和屋里的姑娘有相似不解,可顾不得问,快步跟着姑娘,被姑娘松开的手臂须须挡在姑娘身前不远处,好语气请求道:“姑娘!姑娘莫气,如若姑娘不喜秋禾在门前候,秋禾便再走远些,不叫姑娘烦。”
院里的话语声扩散院外三丈,夏明期的不忿半显半藏,至院外拱门近处,李玉渐渐听清奴才的急促,到门前见她怒冲冲,手指门前,移眸刹那露怯色。
看着许氏眼眸闪烁,避着似的连连后退,他似平淡的目光落她面庞,步伐稳健地走向她。
她移不动的眼神充斥几分惧,后退的脚步带有僵硬的害怕,这样一个无过人之处的女子如何让那两人费心至此?
“站住。”他命令。见她眼里的抗拒,明知故问道:“你不想看谁?”
她身不由己地停下进暗处的脚步。
秋禾的小臂已然吃痛,但不敢挣不敢抽离,承受倍增的痛与紧张。
一步,他端详近在眼前的女子,声音沉了几分:“又想看谁?”
许氏的样貌就是寻常女子,近看只那双温柔的眸子里不屈的眼神有些出彩。倒是提醒了他,满口不实的混账未必有实话。
他眼里如狂风卷起的水中漩涡看不透,漩涡袭向没得安逸的软处,略微俯身将手移至目视软肋。
本意挑一块她不糙皮肉把玩牵制,意外游戏好捏,他不紧不慢地摩挲。
捏住的瞬间,她仿佛被掩住了口鼻,吐息缓慢而压抑,闪烁的眼眸透着无措,喉咙像水渐渐泡发树,鼓起的小包迟缓地滚下去。
她此刻的模样与他养的任何一个女子比起来都不算惹人怜,却别有一番风韵,叫他得趣。
跑不出院子的泼皮来日方长,他言语带有讽意,隐隐的怒意混着轻蔑的笑,眼神随意带到她眼前,嘲讽:“其貌不扬勾引人的本事倒不小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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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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