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杨旭享用完了自己的午餐,晃悠着出了城,打算去赵望轩那里刷刷存在感,增进一下感情,这样有助于获取对方的信任,能拿到点关于玉佩的消息最好了。
来到粥铺子边上正好遇见了打算离开的赵望轩等人,杨旭赶忙凑了上去。
“赵二公子你们这是打算去干什么啊?哎呦小妹妹怎么都哭成泪人儿了。”杨旭心情好,一下子没把持住暴露了自己不着调的本性,忘了自己来的目的,看到晶晶哭忍不住去逗她想让她开心起来。
可是晶晶根本不认识他,见一个陌生成年人过来吓得直往兰香怀里钻。
“别害怕啊小妹妹,哥哥不是坏人,你看这是什么?”杨旭拿出自己饭前在小摊子上买的两个草编蜻蜓,刚好在饭店门口买的,没来得及送出去,一手一个的举到了晶晶面前,“小妹妹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哥哥就送给你一个小蚂蚱好不好?”杨旭眨巴着大眼,像一只温顺的大狗狗。
晶晶观察了一下周边人的态度,尤其是赵望轩的表情,没察觉出对杨旭的负面情绪,心想赵望轩认识人还这么熟悉应该不是坏人吧,又看了看妈妈,晶晶绞着手指,渴望的小眼神一过去,女人心都要化了,也说不出不能要这样的话,家里一直都不富裕,晶晶从没见过城里的这些花里胡哨的玩具,况且这两个蜻蜓一看就十分精美,小孩子喜欢那是天性。
兰香看得出来杨旭与赵望轩之间肯定是认识的,别人也不会莫名其妙对自己和晶晶好,还是看在二公子的面子上。
她无意识摸了一下口袋,抬起头对着晶晶点了点头。
征得妈妈的同意之后晶晶脸上瞬间绽开了天真的笑容,脸上不知从哪里蹭的灰都遮挡不住那要溢出来的幸福感,她大声对着杨旭甜甜的喊了一声:“我叫晶晶,今年六岁了。”
“晶晶真乖!”杨旭摸了摸晶晶的头,把手里的草编蜻蜓还有一个草编的小灯笼都塞给了晶晶,“这个灯笼点上里面的蜡烛,晚上可以照明哦。”
晶晶捧着这一堆玩具,渐渐忘了刚刚的悲伤,给兰香展示她手里的玩具,眼睛还噙着泪,在阳光下闪亮亮的。
看着这一幕温馨的场景,杨旭的心情也跟着快活了起来,小孩子就是好哄,杨旭心里想到。
“赵二公子你还没回答我呢,这是干什么去?”
一旁的元宝凑到杨旭耳边悄声说道:“城外死了个人,我们公子打算去看看。”
杨旭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来的正是时候,没多说什么,跟着走了。
一路上杨旭和银子逗着晶晶,驱散了一些围绕着的悲伤。
这次来杨旭才真正看清楚这个临时营地的样子,崎岖的黄土坡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灰蒙蒙的帐篷,这是孟季同发给流民用来抵御夜晚寒风的,被风一吹就鼓胀起来,像随时都会被吹跑,就是这样茅屋都不如的栖身之所,住了将近二百号人,这是侥幸活下来的人。
目之所及还是熟悉的环境,兰香带着杨旭他们径直来到了靠近杨树林的一个小一号的帐篷,这里背靠树林,风小了不少。
“王伯孤身一人,一直没有娶妻,所以这些天来都是他自己住。”兰香一边说一遍颤抖着手拉开了帐篷。
帐篷里面很整洁,几乎什么都没有,一个中年男人姿势怪异地倒在了帐篷中间,现场没有血迹,除此之外便是黄沙土地面还有没有任何装饰的陈设。
赵望轩走过去查看王伯的尸体,尸体脑后有肿包,很大可能不是自杀,“根据现场情况来看,应该是他杀。王伯的后脑处遭受过重击。如果是摔倒,在这种沙土地,又没有石头很难形成这种结果。伤口有血迹,但是现场没有,很有可能不是在这里杀的人,而是杀完人又放回了这里。”赵望轩平时各种书籍都由涉猎,层有一段时间酷爱看破案话本,还扬言等自己身体好了要去当捕快,被赵擎峰笑了三年,现今凭着自己的不多的经验对王伯的死因进行了初步判断。
“如果是他杀的话,杀掉一个几乎身无分文的王伯有什么用呢?”杨旭也很纳闷,杀人讲究个因果,一般来说越混乱的地方越容易滋生罪恶,杀人无非就那么几种原因,要么劫财——王伯一看就没有,要么劫色,这根本不用说,然后就剩两种可能了,一是随机杀人,就是想杀人,不管当时遇见的是谁都会被杀,这种是最难搞的,还有一种就是仇杀,或许是因为你排队插队,又或者你抢了人家女朋友导致别人怀恨在心,最终心中的恶念被无限放大,走上了杀人的道路,
“不图钱,那就是图人了。”
“啥?”杨旭一惊,这个赵望轩怎么这么天马行空,一个中年男人怎么会跟“图人”这种事情牵扯上:“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杨旭震惊地看着赵望轩。
赵望轩无语,想他一定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贪图王伯本人的价值,比如他可能知道什么秘密。”
“哦~仇杀嘛,很有可能啊,但是你得说清楚啊,你那样说我还以为......”杨旭“嘿嘿”一笑,呼啦一下自己的短毛掩饰尴尬。
赵望轩的视线顺着杨旭的手,到了他的头发上,忍不住搓了搓手指,这头发看起来应该挺好摸的,向父亲送他的矮脚马的毛,但是矜持的赵二公子是不可能提出摸别人头发这种无理要求的。于是悄悄移开视线。
杨旭本人毫不知情,继续翻查帐篷里的东西,想找点别的线索出来,可惜这里毛都没有。
“我看这帐篷里是什么也查不出来了,不如去周边看看?找找第一案发现场。”杨旭挑眉看向赵望轩。
“走吧。”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交代银子带着兰香和晶晶先回去休息,赵望轩叫上元宝和杨旭三人走进了杨树林,要说这广袤的沙土地中哪里最适合作案,那首选肯定是杨树林,即便树林不像杂草那般能遮挡的严严实实,也比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要隐蔽。
城外这片林子跟杨旭抓走私犯的那片林子有些相似,这让他有一时的恍惚,一瞬间有种意识在两个时空震荡的错觉。
向深处走去,大概也就两三分钟的样子,三人已经感觉到开始分辨不出方向了。
原因就是这些树长得太像了,加之现在秋季没有树叶,光秃秃的树干排列整齐,放眼望去,四周仿佛都是一样的景象,没有尽头的杨树林像万花筒,看得人眼神恍惚。
脚下踩得是厚实的干枯树叶,每走一步都哗哗作响。
“赵二公子,你看这里。”
在厚实的枯叶地毯上,有一处区域明显被认为翻动过,泥土盖在树叶上,按理来说越早掉落的树叶会被压在最下面,由于微生物的作用会一点点腐坏,最后化作养分滋养树木,最后落下的树叶在这干燥的环境当中不太可能会有现在这样的**程度,况且与周边完整的树叶两模两样的情况,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景象。
杨旭蹲下来仔细查看,从盖着的枯叶上发现了血迹,以这处血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搜寻,在距离这里五六步左右的杂草中发现了有人躲藏过的痕迹。
这杂草也不能算是平常意义上的杂草,是一种当地很常见的名为“棘”的植物,喜欢在树木根部生长,平均高度大约有半人高,秋季会干枯卷曲“缠住”周边的树防止自己被大风刮走,这里就是这样的植物,至于为什么说后面有人曾经躲藏过,那是因为那职务后面的树叶都被踩得稀碎了。
他们三个人一路走来踩过的树叶都看不出来痕迹,能形成这样的破碎程度显然是有人在此处反复踩踏,说不准就是提前踩点反复试验,最后才下手。
大约是伯经过这里或者在这里逗留,提前躲在这处灌木丛说的凶手拿着凶器过来,砸在了王伯的后脑勺,王伯当场丧命。
按照这种情况来看,这里应该还会留下一些其他的痕迹。
王伯没有去过草丛那边,那么从草丛到血迹处就只有凶手一人的脚印,比对脚印消失的方向,还能找到凶手逃跑的方向。草丛后面凶手踩踏的位置枯叶太厚实,很难分辨出来脚印的形状与轮廓,但是这一处被凶手自己翻出来的地面上却留下来杨旭要找的东西。
脚印的痕迹很凌乱,这个凶手好像在这里踱步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杀人或者是把人杀完之后拖走。虽然脚印不完整,但是以杨旭的经验还是能分析出一些东西的。比如,这个凶手很轻,脚印落在地上痕迹很浅,但是脚掌大小中等,难以分辨是男是女。寻着相同的脚印方向杨旭看到了一条河沟,里面好像还有些水,只是覆盖了太多落叶有些看不清晰。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赵望轩凑上前去询问到。
杨旭皱着眉头,看着这条马上就要干涸的河神游天外,被赵望轩的声音唤了回来:“有一个疑问,这个凶手既然能提前躲在了草丛里面一定是预谋行凶,那么又为什么在草丛这里犹豫徘徊?而且他既然是怕被别人发现的,为什么又大费周章把王伯的尸体带回帐篷呢?”
赵望轩蹙了蹙眉,一时间没有想到什么合理的解释。
突然间赵望轩好像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说到:“我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赵望轩拉上杨旭往回走,又回到了王伯的帐篷处。
此时王伯死了的消息已经瞒不住了,一股恐慌的情绪充斥人群之中。
“元宝你去问问这些人,谁最后见过王伯,在哪里,又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这里。”赵望轩有把元宝指派了出去,杨旭这个人他得看着,毕竟是个重点关注对像。
“二公子你们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脸上着害怕担忧的神情,局促的搓着手,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帽子上也破了个口子。
“张叔,我想问一下王伯的事。”赵望轩上前,把张叔引到一处燃起的火堆旁边问到。
“王海这个人啊,不是什么坏人,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知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能帮上忙。”张叔说着,眼睛忍不住就红了起来。
“张叔你放心,我和杨公子肯定把这事儿查清楚。”赵望轩说道,杨旭见自己插不上话,就从身上摸出来一块皱皱巴巴的手帕递给了张叔,插嘴到,“王伯有什么仇家吗?”
“王海是个老实人,自从他搬来村里,哪家有事需要帮忙,他都不会去,哪里会跟别家结仇啊!”
“你说王伯是后来搬进村子的?”杨旭捕捉到了一点,既然王伯在村子里与人和善,那他可能是在来村子之前惹上了什么人也说不定。
“对啊,他大概是十年前搬来了,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我们村里是百年难遇的干旱,比现在着黄沙天还要吓人,大家只能靠前些年攒下的余粮过日子。王海就是在那黄沙天里背着一个大竹筐来到了村里。”
“他有说为什么来村里吗?”
“当时他眼看就要渴死了,还是晶晶一家人好心暂时收留了他。”说着张叔看向了坐在火堆另一边,被兰香抱在怀里的晶晶,“那时候晶晶都还没有出生呢。”王叔露出了一丝笑容。
杨旭朝着赵望轩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晶晶哪里打听打听消息。赵望轩深深地看了一眼杨旭,冷得杨旭打了个激灵,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是哪里惹到他了?杨旭腹诽了一下。
“后来据王海说,他原本是在京城做事,因为主家生了什么变故,他无处可去,不得不离开京城来到这西北投靠亲人,但是没能找到,也在这黄沙里迷了路,碰巧来到了我们村子。当时我们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就把村里老破屋借给他住,村里人一人拿出一口粮食分给他,才熬过了那场天灾。”
“王伯有没有提起过他在京城遇到的是什么事啊?”
“这倒是没有听他怎么提起,只记得他好像说过是宫里的大人物的事,牵扯到了他们这些小喽啰,不愿再过多参合,只能离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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