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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扎染

贾环按捺不住好奇,快步朝着庄园门口走去,只见一匹高大骏马旁,还立着一匹枣红色小马驹。

那小马驹通体毛色如红绸光亮,四蹄雪白如踏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来人。贾环眼前一亮,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心头闪过,他惊喜地喊道:“你说的礼物,莫不是这个?“

周四笑着上前,将小马驹的缰绳轻轻一拽。那小马驹便乖巧地跟了过来,“正是呢。这母马可是稀世宝马,老大费了好大功夫才订到一匹。前些日子刚到,老大还亲自驯了几天。”

周四说着,将缰绳递给贾环,“三爷往后多喂喂它,等熟络了,学骑马时它自然会更听话。“

“这、这真是送我的?”贾环惊呼一声,小心翼翼地接过缰绳,他细细打量着小马驹,怎么看怎么都喜欢,上手想要摸一摸,小马驹轻轻打了个响鼻,吓得贾环连忙缩手。

周四简装,从大马坐鞍旁挂着的袋子掏了一把豆子递给贾环,“三爷再试试。”

贾环捧着豆子,慢慢凑近。小马驹立即被香气吸引,温热的鼻息喷在他手心,痒得他咯咯直笑。见它低头吃豆的模样憨态可掬,贾环大着胆子抚摸它光滑的脖颈。小马驹不但不躲,反而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惹得贾环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星。

他侧头和周四说:“这份礼物我很喜欢,替我谢谢周大哥,等他回来,我再好好答谢他。这一路山高水远,望他珍重,我盼他平安归来。”

“是,小的定将三爷的话带到。”周四郑重应下,翻身上马告辞而去。

贾环牵着新得的小马驹,脚步轻快地往回走,时不时回头看看这个意外之喜,“得好好取个名,石头,你说叫什么好?”

石头笑说:“少爷才学好,小的大字不识几个,少爷可以好好琢磨。等来年小马驹长成了,,少爷就能学骑射了。不过马棚有些小了,得扩建些。”

贾环点头,“是得扩建,还得修得结实些,不然冬日的风雪一压,压垮了可就麻烦了。”

石头应了声,又喊来赵水成和唐钰一起扩建马棚,三人热火朝天地干起来,既要留足空间给小马驹长大,又要确保能抵御寒冬风雪。贾环则守在一旁,时不时给小马驹喂把豆子,看着它欢快地甩着尾巴,心里高兴的不行。

这样的新鲜事儿持续了数日。这一日,贾环唤来石头,吩咐道:“石头,你去买些茜草、黄柏,还有蓼蓝回来,另外,再想法子寻些核桃皮。”

石头听后,满脸疑惑,挠了挠头问道:“少爷,您这是想吃核桃啦?”

贾环摇头:“不是,我另有他用,你就去问问村长家的何二哥,附近可有核桃树?去捡些落了地的就成,我做个实验。”

石头便没多问,急匆匆地去了。

贾环则开始忙碌起来。他将切片晒干的茜草根茎放入沸水中翻滚煮着,待煮好后,捞出捣碎,又融入水中继续煮沸。最后,小心翼翼地沥干残渣,一盆琥珀色的汁液便呈现在眼前。接着,他将准备好的明矾研成粉末,缓缓撒入汁液中,原本的琥珀汤色瞬间化出一盆石榴水。

贾环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薄汗,长舒一口气,随后将处理好的沙罗布料轻轻放入汁液中。他拿起一双长长的竹筷,慢慢搅动着,眼睛不时瞟向小炉上的火,说道:“唐钰,把火调小些,温着就好。”

唐钰赶忙应了一声,迅速扯了根柴火出来,确保汤汁保持温热。他抬眼望去,只见那块茜纱在汁液中渐渐变色,如今倒像是天边绚烂的晚霞,一片霞色,十分好看。唐钰心中暗自惊叹,没想到少爷竟还懂得这般技艺。虽说少爷没刻意避着人,但他也知道不该问的话,就别问。

贾环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布料的变化,随后又叫唐钰:“你去厨房取几滴脂油来。”

唐钰依言取来脂油,贾环滴入汤汁中,只见颜色瞬间发亮了些,他这才放下心来。搅拌均匀后,他用竹筷将纱布小心地打捞起来,晾晒在空屋子里阴干。

折腾了小半天,贾环甩了甩泛酸的手臂,满意地看着挂起来的布块。这色彩虽不如朱砂那般鲜艳夺目,却宛如天边的一抹霞色,十分好看。贾环转头问道:“回头我们再试试别的。石头,我要的东西找着了吗?”

这时,石头刚好进门,喘着粗气说道:“找到了,少爷。您累了一天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您吩咐便是。”

贾环确实感觉手臂酸痛不已,他揉了揉肩膀,吩咐道:“你们几人把核桃青皮处理下来,唐钰,你把蓼草叶按我教你的法子处理一下。”

周娘子一心顾着卤肉店的生意,贾环便把各种材料都做成了药包。周娘子每日熬好之后,又及时处理药包,剩下的活便交给了刘娘子和赵国基等人。

这日,周娘子从城里回来,一进院子,便瞧见贾环处理好的布料,眼前不由得一亮,忍不住惊叹道:“少爷可真有巧思!那些恼人的霉斑竟都被遮盖住了,而且这颜色还如此鲜亮!”

贾环却微微叹了口气,略带遗憾地说:“有两匹霉斑严重的,我直接染成了黑褐色。剩下的,我也只处理了一部分。周婶,您瞧瞧这样式,看看能不能处理。”

原来,贾环用竹条精心雕刻出了祥云纹的花版,然后仔细地沾上染料,巧妙地遮盖住了那长条的霉斑,形成了极为好看的云纹。周娘子凑近细细查看,忍不住夸赞道:“少爷果然心细如发,这法子确实不错,能做!看来少爷这法子是成了。”

除了祥云纹的图,贾环还设计了现代经典的玛瑙缬、鱼缬图案。还有一匹比较特殊的布料,贾环更是小心翼翼地制作。

他将布料染成浅青色,又故意留了些许霉斑,最后采用扎染的手法,染出了“雨打青瓷”的残缺美感。这匹布料在所有作品中,堪称最为出色的一匹。

贾环指着这匹布料,对周娘子说道:“这个料子,这两日做好之后,劳烦周婶问问刘婶,要周大哥的尺寸,我想给他送套衣裳。”

周娘子笑着点头,忽然又问道:“少爷,您可打算做布料的生意?”

贾环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这法子瞧着新奇,但也不是太难的活计。怕是要不了多久,那些老师傅就能琢磨出来了。周婶为何突然这么问?”

周娘子解释说:“若是少爷要做这生意,就凭奴婢这一双手,可做不完这活,到时候耽搁了生意可就不好了。”

贾环点点头,思索着说:“我会考虑的,你认不认得可靠的绣娘?不必绣工多么精湛,只要针脚细密、有灵性就行。”

周娘子眼睛一亮,说道:“不如就刘姐姐家的女儿,她也会一手不错的绣活。”

贾环满意地点点头:“行,你明日叫她来,我画了图纸,让她帮我做上几个。”他心中已有了主意,想着要送什么回礼给贾宝玉和林黛玉。太过珍贵的东西,他拿不出手,但做几个布偶还是简单的,既新鲜又符合小孩子的性子。

将这些活都交给周娘子后,贾环注意到赵水成。赵水成曾做过工匠,贾环教了他一些浮雕的手法,这老实的小子学得很快,雕工上手得极为顺利。

此刻,赵水成满脸感激,竟当即要给贾环磕头。要知道,这样精湛的雕工,就是拜师也得做几年学徒才能接触一二,哪像贾环这般说教就教。赵水成摸了几年木工,才堪堪入门,对贾环的举动自然是十分震惊又万分激动。

贾环赶忙制止,说道:“你若心存感激,便把手里的活计做好便是。以后这门生意便交给你和石头负责。石头嘴皮子利索,能做买卖;你就好好钻研雕活。若是能在木头上也做出这样的效果,尽可大胆尝试。做得好了,我也好有由头赏你,不是吗?”

“是,小的定会尽心办事!”赵水成又是恭敬地要磕头,贾环再次制止,这动不动就跪的规矩,他可真没法接受,低头弯腰表示敬意也就够了。

次日,刘娘子的女儿方莹莹随着周娘子来了山庄,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因为家境比寻常农村姑娘要好些,再加上刘娘子让她学了绣活,方莹莹穿着打扮比较得体,穿的棉布都是自己绣上了花草。

贾环只看了眼,便收回了目光,拿出了图纸,和周娘子说:“这是十二生肖的图纸,你按着这个摸样制作出来,里头是塞足了棉花,周婶先做几个出来,不够精细也不打紧,可以卖。”

除了十二生肖,还有一些熊宝的图纸,各种萌图都有,想来做成玩偶,府里的那些会喜欢。

周娘子思索着贾环的意思,她说:“行,奴婢先做着,回头少爷满意了,我再做精细的。”

贾环点头,另外叮嘱了她要准备做桌屏,林黛玉住在潇湘馆,那他便送她一个桌屏,给贾宝玉送一个**勉励的笔筒。他想了想,又给贾政安排上一个桌屏,想来他不喜欢这么廉价的物件,但好歹把礼仪做足了。

因为方莹莹在这里,贾环没多逗留,他让人腾出一间空屋子出来给她们做绣房,自己就回去练字了,周允虽然去了江南,但是底下的人却将贾环要用的字帖送来了,贾环那叫一个感动!

贾环刚描摹了份字帖,听到手机响起,他让唐钰去歇歇,自己将手机掏了出来,距离上次自己被蟑螂群吓了崴了脚后,群主将他嘲笑了一通,便不见了影子,贾环好奇,他这是又要发红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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