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桃酥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只看到苍月哥哥说着说着,阿鸢姐姐忽然就把漂亮哥哥拉走了。
她到现在都没弄清楚阿鸢姐姐和漂亮哥哥是什么关系。
在苍月的指导下,如今她已经可以勉强读书认字了。
就像漂亮哥哥经常叫阿鸢姐姐师父。
桃酥本来不太明白师父是什么意思,绞尽脑汁画了一张自己眼里,阿鸢和漂亮哥哥的画展示给苍月哥哥看,但费了老半天劲儿,她都没办法让他理解,最后只能作罢,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
苍月带她去集市上逛街买了两本话本回来,念给她听的同时教她认字。
那本书写的是一个少年江湖的故事,桃酥不太懂江湖是什么意思,但对里面的师父二字,印象极深,所以每当苍月念到这两个字,她就马上拿出自己画的那幅画,将画上两个手牵手的小人指给苍月看,啊啊啊啊啊啊了大半天。
终于,苍月半猜半蒙的理解了她问的问题,总算是这段时间没和她白待,他也暗自佩服自己现在竟有这般能力。
只是别说他自己了,除了当事人,估计谁也不能懂老大和小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可从未见过老大对一名女子如此上心,在不知春也待了那么久,更未听过他有什么意中人,这样莫名其妙认一名比他年纪还小的女子当师父,怎么着都不是老大该有的风格啊。
苍月觉得要不就是他疯了或者是老大被夺舍了......
不过他实在想不通,谁那么不要命去敢去夺舍老大的身体啊?
那些虫子,啧啧,想想就可怕。
苍月摇了摇头,高深莫测道。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桃酥:.........
——
“阿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谢鸢从未如此生气过。
她自诩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但自从她重生后,宋泠的所作所为都在她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把她气的不轻。
尤其是这件事。
前世血阵这门术法连同宋泠的本命蛊被她用血阵封印,按照道理来说,封印不破便不可能流传于世。
这个世界修炼之人分别有七个境界,分别是,归元,地知,玄机,天晓,逐华,破虚,神渊,而每个阶段亦有七阶。
她封印那玩意儿的时候,境界已到了破虚七阶巅峰,只差一步便可入神渊。
但哪怕是她,封印依旧使她的内力消耗过大,修为不可避免的掉到了逐华。
这门术法本不该存在于世,奈何这东西受这里的规则所保护,她毁不掉,只能出此下策。
原文中宋泠也修炼了这门血阵术法,没错,别人是使用,他是修炼。
以一人之力便可催动血阵的可怕存在,且不会损耗自己的寿元,是个天生的怪物。
天使般的美貌,却是恶魔蛇蝎心。
这是书里经常对他的形容。
他们本不该是一条路的人。
只是,她不想看他依旧走向他必死的结局。
“师父,你在担心我。”
印象中师父一直是个心性散漫的人,她看似什么都随便无所谓,敢想敢做,也是因为她有这个实力和资本,而且是个很奇怪的人,记得他杀人被她看见了,她也不像他以前见过的那些虚伪正道之人一般骂他畜牲怪物。
只是看他的眼神带着他当时始终不理解的心疼和愧疚.......
她说,你做的很对,若有人想杀你便杀回去。
后来他懂了。
原来一切都那么明显。
她与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个世界之人都想杀他,她是例外,她想保护他。
他一直都知道师父的底线是什么。
师父却忘记了。
那些蝼蚁说的确实没错,他就是个天生的坏人。
不管他知不知道真相,他的选择都不会变。
这点其实早就注定了他与师父的心愿所违背。
只不过是在她面前他可以为她装作她喜欢的样子。
意气风发这四个字与他阴暗偏执的真实模样实在大相径庭。
苦恼的是师父确实更喜欢现在这样的他。
行走于阳光之下的他。
关上房门之后,谢鸢径直走向桌旁,边生气边给自己默默倒水,越想越气不过。
她仔细的思量了几番宋泠前日那般吐血狼狈的模样,这极有可能就是受到反噬的后果。
这么看来本命蛊必然也是回到了他手里。
但不应该那么严重的,这门功法于他而言是量身定做,一定还有其它她没有想到的东西。
谢鸢用力捏紧了她手中的瓷杯,指尖用力的微微发白。
宋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疯子这点她从未怀疑过,长大后成了大疯子也是毫无意外。
特别是她并未陪他很久。
以前是他愿意在她面前装成温和良善的模样,不至于疯到明面上来。
但现在不一定了。
宋泠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身旁,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覆盖在了她的手上,他依旧是笑着的,宛若三月春色如许,撩人心弦,但词不达意的这句话让她莫名觉得心里隐约有点不安。
“你什么意思?”
瓷杯被他拿走放到了另外一边,谢鸢抿唇冷声反问道。
“自然是师父理解的那个意思。”
他意有所指,谢鸢的脸色不由的更冷了。
“阿泠”,谢鸢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十年不见没人管他,她竟然都不知他已经疯成这个样子,也是,在伪装这方面,想来也没有谁能与他一较高下了。
“你为了逼我,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谢鸢维持着表面作为师父还是应该要有的镇定,实则已经没招了,她试着轻轻想抽回自己的手,好吧,他看起来只是虚虚握着她的手没用什么力气,但她就是挣脱不开。
“师父,曾经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我会想做个好人。”
“因为你在我身边。”
“可你还是不见了。”
“我也很想相信师父,可师父,有很多时候机会只有一次,若把握不住,便再也回不来了,这是你曾说与我听的。”
“而那根救我命的绳索在当年就已经断了。”
宋泠说的漫不经心,两人之间的氛围在悄然凝滞。
谢鸢欲言又止,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发现这无从解释。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解释又有何意义。
他向来是个只看结果的人。
一路走来,谢鸢其实已经察觉到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只是她并没有任何证据,直到今日苍月的话给她带来了一些启发,她才隐约有些眉目。
这很显然是宋泠为她量身定做的局。
他应该是不想让她插手却又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带上她。
在北昭边关初遇到后来的五里镇再到今天的景州一事。
他对于具体要做什么任务只字不提,她的调查始终停滞不前,没有任何发现,而他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身边。
说白了她的存在很像个不可或缺的挂件.......
服了,她竟然现在才意识到。
面对谢鸢的沉默和脸上罕见的懊恼郁闷之色,宋泠反而笑意愈加深了。
唔,不愧是师父。
可惜还不是正确答案。
谢鸢能猜到几分宋泠真正想要的,但还是对那个答案有着明显的抗拒和不敢置信。
他明明不相信她却非要让她一次一次证明她是在意他的。
这个事本身就很奇怪了。
每次她不得其解而他却都好像乐在其中。
虽然不知道每次他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为什么这么兴奋。
在她看来,谢鸢觉得自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
宋泠于她而言都是不一样的存在。
但他很显然不那么理解。
谢鸢也没办法,只能努力的跟上他的脑回路。
果然那么多年了,她还是不能理解她这个徒弟的逻辑思维。
“阿泠。”
“如果我说我们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你会愿意吗?”
“师父觉得呢?”
宋泠避而不答,反而似笑非笑的又把问题丢回给她。
在她问出那个问题之时,她已然能感到那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短暂的出现了片刻很快又被压下去了。
“师父不想让我跟着,是想去见你的故人吗?”
他的故人二字微微拉长了语调,显得尾音略微上扬,有着少年气的干净和清越,分明是极好听的。
就是这醋意和杀气扑面而来是怎么个事儿?
谢鸢:.........
呃,她就不该问。
“我没有,我就是问问,你别多想。”
谢鸢无奈的叹了口气,“那血阵.......”
“师父,真的是我多想吗?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宋泠这咄咄逼人的架势似乎大有今日非要问出点什么来。
谢鸢:?
我告诉你什么,她就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忍耐程度,很显然,不怎么样。
只不过是想分开一段时间他都这样了。
要是真的和他细细说她以前和朋友的“风流快活”之事。
他指不定得疯成啥样。
看来她从前为了兼顾宋泠很少提她从前之事是正确的选择。
“还是说师父还念念不忘记挂着那位旧情人。”宋泠凉丝丝的语气从她旁边幽幽传来。
“噗,咳咳咳咳咳”谢鸢冷不防听到旧情人三个字没忍住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满脸震惊的看着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来的旧情人。”
“等下,你不会是在说江慕吧。”
谢鸢后知后觉才想起五里镇那次,他忽然出现把她吓的够呛。
“师父,你果然又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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