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汪玉芙一改先前的态度,笑意盈盈的来到两人面前。
她先是向王爷行了礼,而后走到梁忆之面前,“多谢梁姑娘出手相助二妹妹才渡过难关,捡回一条小命。”
说着便向梁忆之也行了个礼,这个礼显然要比先前那个真诚多了。
这下搞得梁忆之不好意思了,只见她清了清嗓子,“哪里哪里,能帮得上忙就行,也是玉蓉福大命大。”
言罢,两人都陷入长久的沉默中,不知该说什么。
梁忆之无聊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同时还不忘观察着一旁的汪玉芙,心想,该说的都说完了,她怎么还不走?
显然汪玉芙不这么认为,她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犹豫再三,还是向元鹤安开了口。
“王爷,民女想和梁姑娘单独聊聊,不知王爷可否行个方便。”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不希望他在场,元鹤安尴尬的放下已到嘴边的茶杯,不动声色的瞄了眼梁忆之。
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这才掩唇轻咳一声,“本王去看看汪大人那边忙的怎么样了。”
说罢便起身往外走,将此处留给两位姑娘家。
确定看不到元鹤安的身影了,梁忆之丹唇轻启,“他已经走远了,汪大小姐有什么不妨直说。”
其实她心里也是没底,扪心自问,她觉得自己今日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要说感谢,她刚刚也已经感谢过了,究竟还有什么值得汪玉芙单独找自己谈话的?
带着疑惑的心思,她暗暗观察着汪玉芙的举动。
汪玉芙闻及她的话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转头命贴身丫鬟在门外守着,这架势像是要与她说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我是想就那日在秦府的事向姑娘道歉。”汪玉芙顺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小心翼翼的望向梁忆之。
“那日是玉芙无礼在先,还和梁姑娘说了些有的没的,之后又三番五次为难梁姑娘,实在是愧疚。”
“这次梁姑娘不计前嫌救了我家玉蓉,玉芙感激不尽,也为先前质疑梁姑娘的行为道歉。”
一番话下来,梁忆之只抓住了重点。
“所以你今日这一出是因为亲眼见我救了玉蓉,知道我一定会有办法治玉蓉的耳朵,所以担心我因你而不治玉蓉,这才来道歉?”
没想到她说话会这么直,汪玉芙下意识的绞紧手中的锦帕,再松开时坦然的对上她审视的眼神。
“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梁忆之眉头紧蹙,疑惑的望向她,等着她解释。
“玉芙确实是因为担心梁姑娘因与我有嫌隙而不治玉蓉,可也并非只因为此才向梁姑娘道歉。”
汪玉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玉芙先前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理应向梁姑娘道歉才是。”
说着她再次起身向梁忆之施了一礼。
这下反倒成了梁忆之不自在了。
自己刚刚那番话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只觉自己双颊开始发烫,口干舌燥的,顺手拿起那杯未喝完的茶就往嘴里送。
手中的茶杯还未放下就听到汪玉芙继续说。
“梁姑娘,其实先前在秦府说的那些话并非玉芙的心里话,只是看出王爷待你与旁人不一样,有了危机感,才会口不择言的针对于你,梁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被人点出元鹤安于她的不同,梁忆之口中含着的茶水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察觉到梁忆之的尴尬,汪玉芙连连摆手解释,“不是不是,玉芙想说的是,先前针对你确实是因为我想要做襄王妃,那是我当时最好的选择。”
汪玉芙无奈的垂下头,“我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家里一直希望我可以嫁给皇家。”
“可玉蓉的情况你也知晓,她这辈子想嫁个好人家恐怕有些难,可要是随意找个人嫁了我又不放心,若是要将人接过来亲自照顾又有哪个皇家会愿意。”
“所以我才将目光放到襄王身上,王爷宅心仁厚,后宅又干净,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是最佳的选择。”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你的出现让我有了危急感,于是故意说出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想要逼你离开王爷......”
听到这里梁忆之也算是听明白了,她其实根本不喜欢元鹤安只是因为玉蓉才选择接近他。
于是开玩笑般接话道:“结果没想到我脸皮这么厚,死皮赖脸的一直留在这儿。”
“不不不,玉芙没有这个意思。”
汪玉芙的脸瞬间激动的涨红,她明明是想解开和梁姑娘之间的嫌隙,怎么越描越黑了?
看她着急的样子,梁忆之不打算再逗她,“我知道,逗你玩的。不过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她本来是想问,你是想再公平竞争一下还是自此之后不打算嫁人了,独自承担起照顾玉蓉的重任。
因为她觉得汪玉芙并不像印象中的古代女子那般,她是有思想的。
可仔细一想,她毕竟生在这个年代,骨子里还是保守的女子,应该还是会选择嫁人,只是不知她今后有何打算?
闻言汪玉芙冷静的说道:“家族培养我这么多年自当是期望我嫁的更高,肯定不希望我嫁给一个闲散王爷,只有这样才可以延续家族荣光。”
说着说着她突然傲娇的抬头,“况且玉蓉要是能治好耳疾不怕被人欺负,那襄王就不再是我的首选了,我自然也不会非嫁他不可。”
听到她这么说,梁忆之才后知后觉,怪不得她要支走元鹤安,还要让贴身婢女守在门外,这番话确实不能让旁人你听了去。
不过今日这一番交谈倒是让她对汪玉芙刮目相看,她果然是位有思想的女子,就算在封建环境的影响下也没有牺牲自己的想法。
此时她对汪玉芙的欣赏已经顺着眼睛漏了出来,一直注视着她的汪玉芙又怎么会发现不了。
汪玉芙见状起身换了一个位置坐到了她身旁,顺势拉起她放在桌上的手。
“梁姑娘,我,我这些年一直忙着照顾玉蓉,也没个什么手帕交,不知梁姑娘嫌不嫌弃和玉芙多来往?”
面前的女子微微低首,似是害羞的将脸埋在脖颈处,可爱的不得了,梁忆之此时哪有拒绝的道理。
回握住她的手,“怎么会嫌弃呢,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要是有你们姐妹俩作伴那再好不过了。”
蓦地,汪玉芙抬起小脸,盈盈秋水般的剪瞳欣喜的望向梁忆之,“真的?梁姑娘你人真好。”
听到她还叫自己梁姑娘,梁忆之挑挑眉,“叫梁姑娘多见外啊,你以后就直接叫我忆之吧。”
“好啊忆之,那以后你就叫我玉芙吧。”
既然两人已经说开了,梁忆之决定再给她喂一颗定心丸,于是一脸郑重的告诉她。
“玉芙,我很喜欢玉蓉这孩子,也很同情她,即便没有今日这番交流我也会治她的耳疾,不会因为其他原因而不治,不瞒你说,我已经将治疗玉蓉的东西带来了。”
听闻她将东西已经带来,汪玉芙掩饰不住面上的喜色惊叫出声。
“真的?那,那忆之你打算何时为玉蓉治疗?”
说到这个话题,梁忆之的眼神暗了下去,“本来今日就可以,但现在玉蓉伤成这样,只能等她休养几日再治耳疾。”
随后想起汪玉芙也算是玉蓉遇刺的唯一目击者,于是坐端身子问道:“玉芙,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有看清楚行刺之人?”
随着梁忆之的问话,汪玉芙的思绪再次被拉回昨夜。
原本她们两姐妹已经各自睡下,可不知是预感到玉蓉要出事还是巧合,她被一阵噩梦惊醒,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于是前往玉蓉的房间。
她才刚推开门就看到原本应该紧闭的窗户大开着,而一个黑影从窗外掠过,速度很快,她根本来不及辨别是什么。
当时她心中的不安更重了,来不及去窗户处查看便急忙呼喊玉蓉的名字,跟着跑向床榻的方向。
才跑了几步就看到玉蓉身着中衣,赤着脚靠坐在床榻边,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不自然的垂在地上,而那瀑布般的发正铺在身前,完全看不出身上有伤口。
见到这场景,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直到走近后借着月光才看清玉蓉指缝间渗出的鲜血,再也忍不住的她失声尖叫。
尖叫声引来了府内家丁,在众人的帮助下将玉蓉放上榻。
之后就是派人告诉父亲进宫求医,根本没时间追究那个黑影。
听完汪玉芙的描述,梁忆之的心渐渐往下沉了沉。
照玉芙所述,她也无法提供更多黑衣人的线索,这件事又陷入了一团乱麻中,让人毫无头绪。
“不过我当时好像隐约听到一声清响,”汪玉芙突如其来的话又为这件事带来了一丝转机。
梁忆之闻言压下心头的欣喜,循循善诱道:“清响?玉芙,你别着急,再仔细想想是什么样的清响?”
“当时夜深人静那声音显得特别清晰,就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但是我又不确定是不是那个黑衣人离开时碰到了什么发出的声响。”
汪玉芙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想要再确定一些,可最终还是摇摇头,她的记忆很是模糊。
“我,我不确定,我当时急着去看玉蓉,根本没在意其他。诶呀,怎么偏偏想不起来了。”
汪玉芙懊恼的捶了捶掌心,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梁忆之握住她捶打掌心的手,安抚道:“玉芙,你别着急,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去那处看看,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毕竟事发地就在汪府,只要去那处一探究竟不就知道那声清响是怎么回事了吗。
梁忆之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汪玉芙,“那我们快去看看吧。”
说完不等梁忆之反应过来便拉着她往玉蓉的院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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