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黑衣人换了个拟声词,使劲扭动身体,努力抗议着文安宁的行为。
“师弟,车厢里不够位置了,只能委屈你先和粮食待在一起,不然你自愿退出考试?淘汰的人有时间可以出去玩。”
“呜呜呜呜!(想都别想!)”
文安宁为难地蹙了蹙眉。
黑衣人是不可能放走的,但是让他留在这里“呜呜”乱叫,势必会招惹来不该来的人。
“要不这样吧。”文安宁压低声音,改用元素力交流,“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吗?我现在告诉你,你之后都不要出声,不然我就动真格了。”
文安宁的威胁很有效果。
可能是刚才摔下去的那一下太惨了,黑衣人吃过亏,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配合地“呜呜”了两声。
“其实,我有一瞬间是完全相信你的。真正暴露的不是你的演技,是你们的[预言家]。”
文安宁仿佛沉浸在回忆中,语气飘到了远处的地方,“在你拿编号起誓前,我问过你,你们的[狼人]是不是由[预言家]管理的。”
“呜呜,呜呜呜呜?(是啊,哪又如何?)”
黑衣人想要不屑地露出笑容,但是封条太紧实,扯着嘴角,冷笑跑到嘴边拐了个弯,变成了刚吃了十吨苦瓜的笑。
一点威风都没有了。
“让我猜猜,你们的[预言家]是鹤成观吧?”
黑衣人狠狠地扭过头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那应该就是了。”
文安宁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黑衣人见自己被无视,又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完美印证了一个心虚之人的外部反应。
“你知道我是文安宁,对我三番两次强调[预言家]的行为,没有怀疑过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和鹤师兄不是解除道侣契约了吗!)”
黑衣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一个“呜”字快要冲破封条,飞到天上去了。
他当初接到命令时,鹤成观才刚接下[预言家]的重任,很多北区的[狼人]都不服他。
一个第一次参加期末考试的修士,就算再有名气又如何?
经验不足、年轻气盛,去主掌区域之间的战斗,几乎是带领整个北区排队去送死。
大家都是天才,凭什么你就能压在我们头上,还要控制我们的行动。
“所以,你的意思是鹤成观刚回去就打了一架?”
文安宁听懂了他的控诉。比起他和鹤成观真真假假的八卦,他更关心那家伙有没有出事。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是,不过鹤师兄赢了。)”
黑衣人说完,闭上眼睛,放任记忆倒带回了两个时辰前。
他当时正在教学五楼磨刀,不明白教学区的广场上为什么突然发出了巨响。
“怎么回事?!”
他旁边的那个修士一冲出来,就被强烈的气流掀了一个跟头,差点滚下台阶。
“是不是有袭击!快,快去找组长,拉警报!
咆哮声从教学三楼爆发出来,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广场上的情况。
“是我们的[狼人]受到了攻击!同僚们,有没有技能增幅的法术,助他们一臂之力!”
一霎那,五颜六色的法器同时绽放出了光芒,如昼流星,划过天边,接二连三地砸向广场的中心地带。
有几道金色的光芒降落到了黑衣人身上,他甚至还没拔刀,这股增幅就传遍了全身,好像为他的心脏种下了一个无尽的能源。
“这……”
他不可置信地握紧了双手,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实力从金丹初期短暂跨到了金丹中期,宛如刚完成洗髓的修士,各方面实力都达到了全盛的地步。
不愧是书院,不只是战斗系修士,辅助系的天才同样云集。
广场上的战斗果然如他所料,没有持续多久。
也是,有这样一帮强力的辅助,就算对手是元婴期的修士,不死也要脱层皮再走。
打斗产生的白雾渐渐散去,宿舍楼里没有参与战斗的修士们纷纷跑出来,有说有笑地去迎接他们的同僚。
忽然,落在广场上的阳光黯淡了几分。有几名修士抬头,发现悬挂在东南角的太阳被几朵飘过来的云挡住了。
“诶,你们看,是不是等会儿要下雨?书院这个模拟场做得还蛮好的,天气系统还能更改。”
“你越夸它,它明年就越变态。小心中了期末定律,我们这一届难了,下一届说不定就会——变得更难。”
“也只有书院干得出这种缺德事,我不想混下去了,让我毕业吧。”
“……”
大家乐呵呵地相互打趣着,该吐槽的吐槽,该开玩笑的开玩笑,反正期末考试都那么紧张了,多说两句话又不会死。
黑衣人提着刀跟在他们的身边,正想接着上一个人的吐槽讲下去,却不知为何,慢慢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好友用手肘拱了拱他的腰,笑得不怀好意,“是不是想起了你的师姐,去年刚毕业,还没有道侣呢……”
“不对。”
“怎么就不对了?”
一群人看过来,显然是没把他的反常当一会儿事。
黑衣人脸上因兴奋泛起的红润像是被人用铲子强行刮下来,露出了一层惨白。
“手册上,先生们强调过,为了保证考试公平性,不会对天气系统作出改装。”
“哈,就这你也信?这次考试抽到北区的人基本上都是平时分排名前百的人,辅助又那么多,会出什么意外呢?”
好友嗤笑,觉得他疑心太重。书院喜欢改规矩是常事,但凡要改动什么东西,从来没有正经通知过一次。
“不、不对……”
走在最前面的修士慌张地折返身体,手脚并用地朝教学楼的方向跑回,反应比黑衣人大多了。
“你们一个两个都怎么了,什么事都……”
“躲开!!!!!!”
黑衣人大吼了一声,如炮弹般撞开好友,自己举起手中的剑,用尽全力挥开了上方落下来的东西。
“叮——”
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
黑衣人惶恐地抬头,心脏止不住地收缩颤抖。
那片快要下雨的“云”,正在向他们靠近。
直到意外突然发生,他才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云”。
——上千把刀光倒垂在他们的头上,反照出来的寒意如月临空,遮盖住了太阳的光辉。
广场上,“始作俑者”遗憾地拍了拍长袍上的灰,背着手,踱步到他们的正前方。
在他的身后,还有数万万把剑气如雨丝纷落,剑鸣声啸入四方,回荡天地。
这个衣着简单、眉目俊朗的少年人,震碎了所有的灵气增幅,踏过广场上的“尸山血海”,嘴角始终带着一缕笑意。
他轻扬广袖,两指并拢,向他们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
“在下鹤成观,请指教。”
……
“这也太符合他的风格了。”
文安宁颇为无语。
他都能想象到,鹤成观为了这个炫酷无比的出场,是怎么耗尽心思找到合适的灵器,又是怎么用一把剑制造出了万把剑的效果,吓住了一群人。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是鹤师兄的陷阱。)”
黑衣人那会儿被吓得只挥出了一剑,就手脚发软地晕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那些和他一起晕倒在地上的[狼人],醒来后自觉丢掉了面子,对鹤成观是心悦诚服,不敢再反对第二声了。
“他不是剑修,灵器是惯用手法,狡猾得很。”
“呜呜呜呜。(原来如此。)”
黑衣人故意错开了回答。
他可不敢像文安宁这样,直接说出“狡猾”这个评价。
鹤成观整日面带微笑,看起来温润如玉、和善有礼,实际上能靠一招搞定他们这些鼻孔朝天、自命不凡的[狼人],绝对不是凭借耍小聪明能做到的。
或许,在这位文师兄心中,鹤师兄就是与其他人不同。即使鹤师兄再怎么心机深沉、扮猪吃虎,遇到文师兄,还是得老老实实地摘下面具,当一辈子的快乐小狗。
黑衣人想到这儿,心里又有点泛酸。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x的,好想谈恋爱啊。)”
“你说什么?”
文安宁忙着给马匹设置导航,正好错过了黑衣人的腹诽。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没事,我感觉我们输定了。)”
文安宁:……?
这位师弟是怎么了?
刚才还充满活力,突然和霜打茄子一样,蔫巴了。
满足了黑衣人的好奇心后,“大反派”文安宁驾驶着原始马车,来到了目的地。
在接近北区和西区临界的位置,有一小块儿区域是专门被安排来做物物交换的。
假设在马车行进过程中,没有[狼人]来集体袭击,那么计划就自动升级到二阶段。
“师兄,我们已经跟着马车进了集市,目前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好。”
文安宁停马下车。
在这个普遍御剑飞行、灵器交通的时代,他的出现就像是原始人闯入现代社会,引来了众多瞩目。
“这人谁啊,神神秘秘的。”
“难不成是北区的人?他们不是在和南区打吗?”
“别猜了,安心换物资去,要不然今晚又得吃馒头……”
“……”
纷纭中,文安宁眸光一闪,抓住了那道熟悉的声线。
“这位骑马的同僚,请问你来集市,是要找我复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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