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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杯酒(完)

37

月光如水,谢袄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在树下脸色痛苦扎马步的谢骄。

谢袄还是第一次见谢骄这样,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好似两人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扎马步让你这么痛苦吗?”

谢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对他这种上完班只想宅在家里的人来说,别说扎马步了,一个坐位体前屈就能要了他的命。

谢袄轻笑,她走到树下的石桌旁坐了下来,“你说话总是很有趣。”

虽然有时候听不懂一些词句,但这不妨碍谢袄领会谢骄话中之意。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谢骄在谢袄出来前,已经扎了一柱香的马步,李四屠说适量的体力消耗能让谢骄少些胡思乱想。

谢骄稳住呼吸,他现在确实不胡思乱想了,他腿抖得他什么都不想想了。和谢袄说话靠的是本能,谢袄和他说话,谢骄就咬着牙回她些俏皮的话。

“过去没有人听你说话吗?”哪怕是谢袄,最痛苦时,身边也有境遇相同的人一诉心中苦楚。

“没有,”谢骄笑着否定,“我……长得挺寡淡,别人对我提不起兴趣,自然不会想听我说话了。”

谢袄不明白,“这和长相有什么关系?”她只知道,权势最能让人谄媚和低头。

“长相多少有些关系的。”谢骄保持着扎马步的标准姿势,“在我的故乡,因为风土人情的缘故,人和人相处往往先看脸。没有办法,我们那里的人,每一天都很忙,大多人为了生活而奔波,朝五晚九,休息的时间也被压榨。”

“他们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了解一个人了。就算有,他们也不会选我这样一个寡淡无趣性格内向的人吧。”

谢袄:“……”

倾听他人的痛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谢袄斟酌着问,“你的故乡,很不好吗?”

来李四屠故土的路上,谢袄因为太兴奋,加之谢骄昏车的生无可恋,她并未多思多虑谢骄那提到故乡不自然的样子。

现在褪去归乡的激动心情,过去种种皆在谢袄心头,痛苦总有相似的,她以己度人,也能猜到几分。

“……”谢骄快站不住了,他的大脑不允许他在编理由,所以他说了实话,“不是不好。”

“我的故乡,五谷丰足,人皆有所依,没有衣不蔽体,易子而食的惨景。以常理论,它很好。”谢骄在来李四屠家乡的路上,看到过衣不蔽体,只能靠一双脚迁徙的灾民。

李四屠说人间界的两个国家正在打仗,这些人都无家可归了,只能选择离开故土,去别的国家求生存。灵师大半脱离世俗凡尘,李四屠提及这场**时,并不怎么上心。

不管怎么说,现代社会有福利院,谢骄从没亏过吃的穿的,他所谓的心病,在穿越的这个时代,可能是种富贵病,不值一提。

谢袄微微摇头,“可你提起它时,并不开心。”

“因为我矫情吧。”谢骄眸色微沉,他对生活的悲观是与生俱来的,他好像天生就是个痛苦的人,“我性子就这样,总是看见不满足的地方,奢望不该有的东西。”

“奢望?”谢袄揣度谢骄的心思,“想要爱,是一种奢望吗?”

在谢袄眼里,去爱一个人,去为一个人奉献,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她从出生就开始受剥削,很珍惜一个人对她的好。

谢骄:“……”

他点头,“我想是的。想要一个人爱我,在我心里确实是一种奢望。”

他和世界的联系太浅,以至于总在无病呻吟。

“那……我来爱你呢?”谢袄试探着说,她在谢骄谈此时说这些话,算趁虚而入,但她抑制不住这股冲动,毕竟时机太珍贵了。

进入谢骄心灵的机会很少,她不得不去把握每一次的时机。

谢袄觉得她性格里害怕错过的成分挺重的,她和谢骄一样,都有无法更改自我厌弃上的部分。

所以她问谢骄,“我给你我的爱,你也给我你的爱,怎么样?”

这无关男女情爱,仅仅是两个寂寞的人相互慰藉彼此罢了。

谢骄没有特殊癖好,加之他性向男,自然不会对比他身体还小一岁的谢袄有什么错误想法。

他知道谢袄想要一个关系稳定能正向输出的家人,他又何尝不是。

但,他开不了那个口。

他总在该决定时怯懦,他不敢踏出那一步。

“如果你愿意,你就点个头。”谢骄久久不说话,谢袄就知道他犯了纠结的毛病,食人鬼那里谢骄的举止就表现得很明显了。

“我们不是说过吗,责任一半一半。”谢袄伸出小拇指,“食人鬼的事,师傅问我,我说错在我。我想,他问你时,你也说错在你,对吧?”

“当然。”谢骄提起这个就不犹豫了,“我是个男人,这点担当总是有的。”

就算李四屠不问,谢骄也会说出事实,然后把自己的错误摆在明面上。

“那不就行了,我们都是遵守承诺的人,也有担起责任的脊梁。”谢袄郑重道,“谢骄,我们的关系,可能是俗世最难定义的关系。我和你隔着太多不可言说的东西,本该远离彼此,最好从此是路人。”

“可……”谢袄垂眸,“我真的很寂寞,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太寂寞了。”

“你想要家人,我也想要。”

“我从前拥有家人,但却因我自己的错误,永远失去了他。”

“所以不管是愧疚也好,弥补也罢,我都想和你建立更深的关系。我们或许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兄妹。可那又如何?我们本就不是真正的兄妹,我们不必装作深情,只需从心而发的在意关怀即可。”

“谢骄,和我拉勾约定吧。”谢袄伸出手,“给彼此一个机会,建立真正的联系。”

“……”

谢骄看了谢袄一眼,开口想说些什么。

“我……”

谢骄一个“我”字还没说完,人就晃荡一下,直直栽到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

谢骄面色苍白,热汗之流,身体的痛苦超越了心灵,反而让他一时间不知该感动尴尬还是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感情酝酿得正好的谢袄:“???”

谢骄嘴角抽了抽,他觉得太丢脸了,“我腿没知觉了。”

谢袄:“……”

“哈哈哈哈哈~”她哭笑不得地站起来,这个站位使得她有些居高临下,她伸出小拇指,“和我拉勾做约,我就把你拉起来。”

“如果我拒绝,是不是要在这里吹一晚上的风?”谢骄跟着谢袄的节奏,演了起来,“不要啊,我身体这么弱的一个人,丢外面一晚上人就没了。”

谢袄:“那你还不识相点?手,还要我给你拉起来吗?”

“哈哈哈~”谢骄躺在地上笑了一会,他的腹部一回来就被李四屠治好了,所以除了累之外,他的身体还算健康。

“……谢袄,”谢骄说,“其实我不知道如何与人建立关系,你可能会失望,我并不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谢袄也坦诚道,“评价你的人是我,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定义我心目中的你——连你也不可以。”

谢骄:“……”

他闭上眼,心灵的平静使他疲乏起来,他有点困了,于是他伸出手,“还请谢大小姐大人大量,扶我起来吧。”

“大小姐听着有些讽刺啊。”谢袄和谢骄小拇指对小拇指,拉了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骗子。”

谢袄顿了一下,还是觉得变成大骗子是她和谢骄都无法忍受的事。

“嗯嗯。”谢骄懒懒的跟着附和一句,他躺了一会,脸上回了些血,看起来比刚才好了一点。

谢袄把他扶起来,“不要当骗子啊。”

“我不会的。”谢骄说,“要是变成连你都骗的人,那我也活的太失败了。”

李四屠和谢袄,是对谢骄最真诚的人,谢骄想不到有一天他会背刺他们的情况。除了手的秘密,他不会在对他们有所隐瞒,哪怕那是善意的谎言。

“这个约定,从今天开始生效。”

“要用灵力结个契约吗?”谢骄严谨起来,“师傅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不用了。”谢袄把谢骄扶回他的房间,“这个约定自由心证,你和我的关系,不需要外力来约束。”

“要是非得灵力才能把你我绑在一起,那也太可悲了。”

谢骄:“……也是。”

谢袄把谢骄扶上床,谢骄在谢袄醒前就把自己收拾了一番,虽然现在出了些汗,但换件里衣即可。

“你先休息吧。”谢袄见谢骄要换衣服了,赶忙退出去。

“等一下。”谢骄叫住谢袄,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对不起。那时候,我不是故意让你害怕的。”

谢袄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温柔而坚定的看着谢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不存在对不起和原谅。”

谢骄:“谢谢。”

这份信任,谢谢。

谢袄笑了笑,然后退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

*

“……偷听,是不是不太好?”周白雅把李四屠从他房间墙壁上扒拉下来。

“我这是关心他们,怎么叫偷了。”李四屠不满周白雅把他说成小偷小摸之流,“二师兄,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周白雅无奈的笑笑,“我就下山去买拜师礼要用的器具这么一会功夫,你们三个就唱了这么一出……四屠,你真的不要我和你一起教他们吗?”

“谢骄所长虽非我绝学,但我也能指点他一二。”

“你别想。”李四屠说,“你已经把谢袄套过去了,谢骄你这辈子都别想挨他一下。二师兄,你可不别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在这样,我就揍你了。”

“再说了,”李四屠话锋一转,“喜枝的事你和其他几位理清楚了吗?她姓甚名谁自哪方,背后有什么势力,是否与师傅临终所托有关。这桩桩件件,哪件不值得你们细细琢磨,顺藤摸瓜。”

“这件事上我只出力,你这个主要顺藤摸瓜的大忙人,就不要和我抢徒弟了。”

周白雅:“……”

他无奈,“话都给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行了,我就初一十五、逢年过节抽空来一趟可以吧。”

“喜枝背后的水比想象中深,你能找到还魂村,抓住她,还是那位委托人送的情报。我和师兄查过那位委托人,他在出了城镇后便失去踪迹,师兄卜了一卦,那位委托人出城便已身死,线索在他那里断了。”

“师兄近日心情不好,喜枝和那位厨师拒不开口,以他的性子,怕是再拖几日,就要拿人开刀了。”

李四屠听到这里,汗毛竖起,“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啊。”

“大师兄得了师傅真传,这也没办法。”周白雅拍了拍李四屠权当安慰。

李四屠真是怕这位大师兄,“喜枝的事你们自己把握,我没有意见,真的,大师兄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

“绝对不要让他来见我!”

周白雅:“不会不会,他不会来见你的。”

李四屠:“哼。”

*

第二天,天不亮。

谢骄就被李四屠叫醒,说是要去山中拜师。

“山里?”谢骄穿戴整齐,不明白好好的大厅祠堂不用,为何要去山里。

“我师傅,也就是你师祖,青菏散人便是坐化于山林。他临终时说了,每一座山,每一棵树,每一缕风,都可能是他的化身。”李四屠回忆起青菏散人,眼中满是怀恋,“所以我们师兄弟们一合计,把拜师的地方放在天生天养的山林,你们在那里拜师,师傅他老人家或许能感知到一二。”

灵师的寿命与死亡问题是谢骄不懂的知识盲区,他听了李四屠的话,只点头称是。如果李四屠所言非虚,那青菏散人的死倒不像是死,而像是生命形式的另一种转化——束缚他的肉I体不在,他的意识和灵魂都融入了天地,他是天地的一部分,无处不在。天地予归处,他亦反哺于天地。

谢骄被李四屠带出门,谢袄和周白雅在外面等他们。

李家祖宅本就在半山腰,进山的路并不远。

一路上,谢骄和谢袄手拉着手,跟着李四屠周白雅身后,不知道是不是考验,这两人走得飞快,并未等待谢骄和谢袄。

行至半路,谢骄感受到拂面而过的风。

“起雾了。”谢骄说。

谢袄的感知能力胜于谢骄,“跟我来。”她给谢骄领路。

起的雾并非普通的雾气,两人还未走几步。谢袄呼吸就不畅了,她觉得雾气中散着什么东西,这种无形的力量让她呼吸不上来。

谢骄把灵力传给谢袄,“慢慢呼吸。”这类似于强者的威压,非得灵力去抵抗不可。

李四屠和周白雅不见踪影,雾把他们远远隔开了。

谢骄心想这肯定是拜师试炼的一环,“谢袄,你还可以吗?”

“可以。”谢袄知道此刻需要她来领路,强打起精神,她甚至有闲心开玩笑,“这雾气没有你当时的黑色瘴气威力大。”

谢骄尴尬的“哈哈”两声,“要不我把那个放出来,说不定能和雾气相互抵押掉。”

“不。”谢袄拒绝,“我不喜欢那个瘴气,你以后不要随便乱用。”

谢骄那时的状态,多拜黑色瘴气所赐。谢袄可不想面对那样的谢骄一次。

谢骄:“哦。”

他老老实实用灵力护住谢袄,为她开路。

谢袄的感知力如周白雅所言,确实天赋不俗。哪怕雾中散落的灵力毫无差距,谢袄也能从那些微的风力变化,灵线游走间,敏锐的抓住那些点,带着谢骄顺着点走。

好几次,在谢骄眼里是树的地方,都被谢袄带着他穿过。

当身体穿过那些触感真实的树时,谢骄是震惊中夹杂着惊讶,惊讶中又莫名觉得合理的。

这不就是高级的化虚为实的幻术吗。

他漫画里见过不少。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

谢袄都面无血色了,他们才绕出了迷雾。谢骄把透支大量精I力的谢袄背起来,“后面的路,我背着你走。”

刚才的路上,谢骄只耗了灵力。他的体力可以由灵力补足,此刻由他背着谢袄最为合理。

“嗯。”谢袄没有拒绝,她双手虚虚环着谢骄,没一会就阖上了眼。

谢袄的头靠在谢骄肩膀上时,谢骄就知道她累睡着了。他放缓脚步,在拨云见日的林中,感知李四屠和周白雅两个巨大的灵力团。

感谢李四屠和周白雅灵力的显眼,不然谢骄真要迷一会路才能在林中找到他们。

风过林梢,无形之风虽无强力,却也隐隐为二人指引方向。

一柱香过去,谢骄满头大汗地背着谢袄到了山顶的树下。

“师傅,师叔。”他气喘吁吁,“我们到了。”

树下摆好了祭台,还有一堆谢骄眼熟但是叫不出名字的青铜器。

李四屠让谢骄把谢袄叫醒。

“本门拜师并不繁琐,你们诚心向祭台拜上三拜,然后干了这碗灵酒,拜师便完成了。”

谢骄本来还犹豫该先做什么,听李四屠说得如此轻松,他松了一口气。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哪里懂这些繁文缛节。

谢骄跟着谢袄一同向祭台拜了三拜,诚不诚心他不知道,但总归规矩做到位了。

李四屠端来灵酒,“这酒是你们师祖所酿,其工艺与原材料早已失传,这里面有你们师祖的灵力,你们喝了它,既让师祖感应到多了两个徒孙,又能增益自身,一举两得。”

谢骄不爱喝酒,故此他先尝了一小口。

“……”

该说不愧是灵酒吗?没有酒味,只能感受到一股暖流在体内游走,身体变得暖洋洋的。

谢袄也不爱喝酒,她和谢骄一样浅抿一口,然后直接吞了下去,连味道都没有尝一下。

李四屠看着肉疼,他爱酒,平常也馋酒,哪里能见谢骄和谢袄这副酒真难喝的样子。

周白雅眼神示意他,要尊重弟子的个人爱好。

李四屠郁闷。

“不要喝完,留一些。”郁闷归郁闷,李四屠还是要走流程的,他拿出两根银针,“手指伸出来,把灵力逼到指尖,我要取你们一滴灵血汇入酒中。你们再将灵酒洒在树下,即是礼成。”

谢骄和谢袄依次滴了一滴灵血。

灵血汇入酒里,血色一瞬蔓延,谢骄碗中的酒变成浅金色,看着就很能忽悠人,谢袄碗中的酒则泛起点点荧光,绿色的荧光融入空气中,忽的唤起一阵风,拂过她的发梢。

“谢袄的灵力和师傅一样,都能与风感应啊。”周白雅也是这么拜师的,自然知道酒变色意味着什么,“谢骄则是纯粹的灵力,不与世间的天地感应,只靠自己吗。”

谢骄和谢袄将酒倒在树下,李四屠说了句礼成,周白雅就到谢袄身边和谢袄说了些什么。

谢骄被李四屠拉到断崖上,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你二师叔也看中了小袄,想变着法挖她。”李四屠和谢骄哥俩好的蹲在断崖上。

谢骄忍着不往断崖下看,“那很好啊,这证明二师叔有眼光。”

李四屠“啧”了一声,“不帮你师傅说话,胳膊肘往外拐。”

谢骄:“你有我一个就知足吧,我也只认你一个师傅。”

“记住你的话啊。”李四屠搓了搓手,“我还有个大师兄,他说不定能看上你,你别到时候见了他,就忘记你今天说的话了。”

谢骄觉得事情离谱起来,“你们师门流行互挖徒弟吗?”

“嗐,这年头携带灵力降生的孩子越来越少,资质好的更是万里挑一,而且多半是些世家宗门里的,流落在外的那叫凤毛麟角。我大师兄眼光高,还没收徒,二师兄他收了一个,但运气不好,英年早逝了。还有两个,他们都爱浪,说要趁着年轻玩几年,等块入土了再收徒弟。”

李四屠感叹,“我能找到你们两个流落在外的,已经是撞了大运气。”

谢骄还是没什么他是天才的实质感,他的思维很难转换过来,“那也没什么,人间界和灵异界人口这么多,万里挑一也能凑个几万灵师吧。”

李四屠看了谢骄一眼,他发现谢骄自觉自己天赋一般的想法了,于是他说,“等你将来入世了,就知道灵异界的竞争多么残酷和现实了。”

“我,你二师叔,都是运气好,有个好天赋,不然早就死在外乱里了。”

谢骄:“……是。”

虽然不能切实理解,但他还是把李四屠的话一一记住。

“对了,食人鬼的事你怎么打算的?”李四屠问谢骄,虽然谢骄说要杀了食人鬼,但李四屠还是觉得可以救一下——这不是李四屠没有道德,而是食人鬼在灵师眼里只是工具,工具的好坏由主人评定,一旦换主,那过去的罪孽也就随着前主人烟消云散了。

谢骄拿出青色萤石,萤石内部光华流转,足以可见其品质,“我的想法没有改变。”

谢骄问:“师傅,是不是在灵师眼里,食人鬼罪不至死?”

李四屠“呃”了一声,实话实说,“在灵师的行规里,食人鬼确实无罪,毕竟它只是被制作出来,供人驱使的罢了。食人鬼的炼制过程非常残酷和严苛,甚至可以说极不人道。”

“食人鬼的炼制需要生魂互相吞噬,活下的最强生魂会在忘记一切后,改变魂魄的本质,转换为食人鬼。他们生前也曾是普通人,被炼化不是他们的选择。”

“普通的食人鬼没有灵智,只有战斗的**,像你这次遇到的食人鬼,他有灵智,可谓是食人鬼中拔尖的异类。你的右手受损,将来体术方面难以大成,如果要问我的心,我是希望你炼化食人鬼,把他收做下属的。”李四屠说。

“再度炼化的食人鬼会失去原本的记忆,再次归于初生的状态——食人鬼认主,只要你在初生时对他加以教导,他必然对你忠诚无比。有这样一个下属保护你,你会很安全。”

李四屠一口气说了一堆。

谢骄静静听了,他知道李四屠是按现实去分析这件事,但他还是不打算改变主意。

青色萤石被谢骄的灵力附着,飘了起来。

“师傅,如果我遇到的食人鬼没有灵智,那我还能听从你的建议。”谢骄说,“但可惜的是,我遇到的是有灵智的食人鬼,他清楚的知道他在做什么,对杀I人毫无感觉。”

“他没有感情,这是食人鬼的特征,不能怪他。”

“但杀I人就是杀I人,”谢骄说,“如果连我这个知情人都不在乎,那那些惨死于食人鬼手下的无辜的人,又该如何安息?”

“他们犯了什么错,值得在尘世间毫无预兆的死去?纵然他们中不可能每个都是好人,但也不可能每个都是坏人。退一万步来说,无论他们是否好坏,食人鬼都没有权利夺走他们的性命。”

“这个世上没有神,即便有神,能夺取人自身的性命的,也仅有人本身。”

谢骄将【刺】的灵言灌入青色萤石,“今日师祖在上,徒孙谢骄以此问心。”

“千金之宝易寻,等闲人命难回。”

“谢骄实不愿无视枉死之人,觍着脸渴求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一阵清风吹来,加速青色萤石的毁坏。不一会,青色萤石如粉尘般散落于断崖,风把它吹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李四屠见此,也未多说什么,这是谢骄的决定,他不至于因为意见相左而拿师傅的架子压他。

“师傅,我是不是太执拗了?”李四屠没说话,谢骄反而先反省了起来。

食人鬼的事不同人的角度看问题不同。李四屠同意让它留下,不说明李四屠是个罔顾人命的坏人——这仅仅是个人价值观不同造成的分歧。

李四屠:“?”

他见不得谢骄扭扭捏捏,明明是做了件正确的事,还要搁这自我检讨。

“没有,我觉得你这样挺好,有自己的想法,明白自己心里想要什么。”李四屠拍拍谢骄,“人嘛,哪能没点个性。比起自己的利益,你先考虑那些枉死之人,不是件好事吗?这不证明你心中敬畏死亡,明白生命不可轻易掠夺吗?”

“我开明得很,不会因为你没听我的意见对你有微词。”李四屠给谢骄看他沙包大的拳头,“我要是哪天真有意见了,会直接揍你的,你不用对我太客气,因为我不爽你必然拿你开刀。”

师徒情谊是什么,有自己高兴重要吗?

谢骄:“……”

不是,李四屠多让他感动和尊敬一下是会怎么样吗?

李四屠,一款知名的木头,雷劈下来他全身毫发无损。

“好了,走吧。”李四屠把谢骄拉起来,“二师兄和小袄谈完了,我们就跟着回去吧。”

“对了,这是他们的事,你不要去多嘴多舌惹人嫌。”

“我知道。”谢骄扯了扯他被李四屠拉散的衣领,“师傅,我有眼力见,不会穷追猛打。”

“好习惯,这样能少很少是非。”李四屠肯定谢骄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谢骄无奈地扶额,说到“穷追猛打”,他突然想起来喜枝,他倒不是没问过李四屠,但李四屠说这件事他现在管不了,就没告诉他细节。

到底是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反派,谢骄还是要给喜枝一点排面。

“师傅,你把喜枝怎么了?”

谢骄已经拜师,有的事可以让他知道了。于是李四屠说,“不是我把她怎么了,是我大师兄把她怎么了。”

谢骄:“……那大师叔把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李四屠说,“大师兄他们负责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我只负责打架。”

谢骄嘴角抽了抽,“那你很棒棒啊。”他小声说。

李四屠听到了,按了按谢骄的头。

“具体的事,等你学有所成,我会和你说的。”

“说起来,这算一桩陈年旧怨,凡我师门者,都要在此事上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你现在不要急,等过几年,就算你不问,我也会把事情一一告诉你和小袄,你们想躲懒都不成的。”

谢骄:“危险吗?”

李四屠整个师门都要出动找到幕后黑手,那不得是世界级BOSS?

“凑合吧。”李四屠说,“其实你师祖当时把他杀穿了,但是没想到那家伙能苟,硬生生留着一缕残魄耗到你师祖不行了。”

“得亏你师祖临死前算了一卦,发现那家伙没死,这才留了一道临终遗言,也算是给新入门弟子的尘世历练了。”

哦,谢骄懂了,如果这是一款游戏,那击败师门追击的幕后黑手,就是谢骄和谢袄学有所成后的主线任务。

“我尽力。”谢骄说。

他也只能尽力了,谢骄实在想不到他有一天逮着人揍的场面。

他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的。

“尽力就行了。”没找到幕后黑手,李四屠摸鱼摸得很快乐,他拍拍谢骄,“不用太拼,安全第一。”

谢骄比了个“OK”。

“什么意思?”李四屠学着比了比。

“就是我明白了,我知道的意思。”谢骄重复比了个。

李四屠:“有些意思,我以后也用用。”

“行啊。”谢骄没意见,发现这个手势又没有内涵骂人的意思。

等谢骄和李四屠回到树下,谢袄和周白雅已经达成了共识。

周白雅说他初一十五、逢年过节来李四屠家,教导谢袄。

“当然,如果谢骄你也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谢骄顶着李四屠极有压迫感的视线,一个“好”字极难挤出。

周白雅见状,笑着摇头,“四屠,大方点,我们一个师傅教出来,最能查漏补缺。”

“我已经大方一个了。”李四屠翻白眼,“二师兄,你实诚可以,但不要实诚里带着不自觉的套路好不好。”

周白雅:“……?”

谢骄:“……”忍笑。

谢袄:“……”已经不出声的笑了。

最后,回去的时候,谢骄牵着李四屠,谢袄牵着周白雅。

一路上,三个人使出浑身解数,才把闹别扭的李四屠哄好。

谢骄:真的,我师傅就是他那辈的团宠吧。黑宠也是宠啊。

夕阳西下,清风吹拂,好似一声轻笑。

划重点:谢骄和谢袄就是两个寂寞的人,需要彼此来联系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男女之情,谢袄才九岁,谢骄喜欢男的(性取向天生的,变不了),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不要想多哈,这是正经的**。

———

快九千字了,我写麻了,但是把第二个副本搞完了。

明天不更,后天继续。大纲是写完了的,第三个副本就是时间挪移**,直接五年后出去开团,集结队友打BOOS(不是)

我双开,另一边那个回忆希望明天能写完,战线拖得太长,我快写忘了(捂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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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杯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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