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率领着五十多名手下策马狂奔,马蹄踏起滚滚烟尘。
他们很快就追上了那支长长的队伍,粗粗看去,其中的百姓超过二百。
再看那数十辆装得满满登登、覆盖着麻布的板车时,王丰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这一票干成,抓到的青壮和缴获的物资,足够他挥霍享用一整年!
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真是老天助我!”
王丰挥舞着马刀,更加亢奋地嘶吼。
“小的们!拿下他们!老子带你们回去酒肉管够!”
他那些手下,看着板车上鼓囊囊的粮袋和物资包裹,眼中也充满了贪婪。
听到王丰的号令,他们不再犹豫,提着兵器,催动战马。
怪叫着朝看似毫无防备的队伍冲杀过去。
就在流匪发起冲锋的同时,他们后方的树林里,冲出一人一马。
夏若骑在马上,面若寒霜,眸中寒光一闪,高高举起手中的唐刀。
刀身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眼的银光
接收到暗号的那一刻,远处的百姓队伍动了起来?
在这之前,夏若便留意到那个鬼鬼祟祟的探子。
见对方突然掉头离开,她立刻警觉。
第一时间招来了陈屿、钟庆荣和曹家三兄弟。
用最快的速度部署了应急的防御计划。
此刻,随着夏若命令一下。
百姓队伍瞬间骚动起来,大家纷纷朝着预先被告知的位置跑去。
匆忙中,难免有人撞在一起,有人不慎摔倒,但没有人抱怨,没有人责怪,摔倒的人迅速爬起,继续奔跑。
小点孩子们被父母抱在怀里,大一些的只能被紧紧拉着。
但人小步子小,孩子被连拉带拖,脚步踉踉跄跄,却懂事地紧闭嘴巴,不哭不闹,尽力跟上大人的脚步……
整个队伍看似混乱,实则乱中有序,每个人都目标明确。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蛇状的队伍迅速向内收缩,围成了一个紧密的圆阵。
年轻妇女和孩童被护在最中间,外面一圈是年过五十的老人,他们紧紧守在装载物资的板车旁,用身体构成第二道屏障。
而最外围,则是十六岁到五十岁的青壮男子。
他们手中紧握着锄头、镰刀或是削尖的木棍,脸上虽然忐忑,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异常坚定,死死盯着冲来的敌人。
王丰看到这电光火石间的变化,霎时变了脸色,意识到有些不对。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夏若如同一支离弦利箭,狠狠插入流匪的尾部!
一个长着硕大鼻孔的流匪,只觉得身边一阵风掠过。
他下意识转头,愕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身影,下意识出声:“诶?!”
声音未落,冰冷的刀光已然掠过!
夏若面无表情,手中唐刀精准狠辣地劈下!
“噗——!”
鲜血飞溅!
那流匪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头颅便已与身体分离。
无头的尸身晃了晃,重重栽下马去。
夏若看也不看一眼,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她的手腕灵活翻转,刀光如同死神的镰刀,左右翻飞。
动作简洁高效,每一刀都是一击毙命。
“啊!”
“呃……”
眨眼之间,又是六七名流匪被斩落马下,
鲜血瞬间将官道的尘土染红……
失去主人的战马嘶鸣着四处乱窜,顿时搅乱了流匪后队的阵型。
“动手!”
就在这时,曹仁、曹义两兄弟也从树林中冲出。
他们直奔最近的两只无主战马,靠近之后迅速飞身上马,转头直奔流匪队伍。
两人有了坐骑,顿时气势陡增。
如同两把尖刀,狠狠楔入混乱的流匪队伍中,与周围的敌人战在一起。
曹仁刀法沉稳,曹义势大力沉,兄弟二人配合默契,一时间挡住了数名流匪。
“后面!后面怎么回事?!”
前方的王丰,终于听到了后方传来的惨叫声。
他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队伍尾部乱成一团,一名女子如同杀神,不停收割着他手下的性命,而两个凭空出现的汉子,也将手下人打的连连败退……
王丰又惊又怒,下意识拔转马头,准备去后方支援。
陈屿守在百姓最外围,见此场景冷哼一声,策马径直冲向这个明显是首领的人。
他虽肩头带伤,但动作毫不迟疑,眨眼来到敌人近处,手中长刀直取要害!
王丰来不及回援,只得挥刀应战。
“铛!铛!铛!”
金属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陈屿刀法凌厉,攻势如同潮水,将王丰打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王丰心中骇然,不成想在这流民之中,竟有如此身手之人。
他一边勉力抵挡,一边朝身边几个试图靠近的手下嘶吼:“别管我!赶紧去!去杀了那些流民!”
他试图以此分散眼前人的注意力,只有打乱对方节奏,让自己有机可乘。
七八个手下听到他的话,立马掉转马头,朝着百姓冲过来。
钟庆荣看到七八个越来越近的流匪,脸上焦急万分。
“他们来了!”
“来的好!”曹礼头上包着纱布,已经等候多时。
他立刻骑上队伍中用来驮物的骡子,毫无惧色迎了上去。
开到跟前,曹礼铆足了力气,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奋力拖延这些凶神恶煞的流匪。
与此同时,钟庆荣爬上一辆板车。
他虽是文人,此刻却须发皆张,毫无惧色。
钟庆荣挥舞着手臂,全力高喊:“大家不要怕!”
“按照夏城主的说的!十人一组!为了咱们的妻儿老小!为了咱们的辽西郡!打呀!”
握着“武器”的青壮百姓满脸紧张。
但看到曹礼在前方拼命,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喊,勇气瞬间压倒了恐惧。
“跟他们拼了!”
“保护孩子女人!”
怒吼声中,百姓们迅速自发地组成十人左右的小组,如同狩猎的狼群,朝着那几个冲近的流匪包围过去。
一名龅牙流匪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这群百姓一脸嗜血。
“你们不要命,就别怪爷爷我心狠手辣!”
他的大话刚说完。
跑在最前头的娃娃脸少年,锄头径直朝着马腿刨去。
龅牙流匪大惊,赶紧拉动马缰躲开。
就在这时,一名花白头发的老者,用镰刀勾住了他腰间的皮带,下一瞬间,不知从哪里来的的木棒没头没脑地砸下……
惨叫声瞬间响起。
“啊!哎呦!”
马匹受惊嘶鸣,将背上的骑手甩下。
龅牙流匪落马的瞬间,被蜂拥而上的百姓淹没,锄头棍棒如同雨点般落下。
“啊!别打了别打了!”
“饶命啊!”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扮作流匪的北平军单打独斗或许能胜,但在这种毫无章法、同仇敌忾之气的群殴下,也只能抱头自保。
成功歼敌就像强心剂,让原本慌乱的百姓瞬间找到自信,越战越勇。
越来越多的流匪被拉下马,阵阵凄厉的惨叫从人堆里传出。
原本气势汹汹的流匪,很快就被打得骨断筋折,最后像死狗一样被拖到了一边。
那些从夏若、陈屿和曹家兄弟手下溜走的流匪,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迎来了百姓的群殴……
局势已经逆转。
眼见手下人越来越少,甚至越来越多百姓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王丰顿时再也顾不得其他。
他奋力格开陈屿一刀,猛地掉转马头,朝着来路逃窜!
夏若早已识破他的企图,在他掉头的瞬间,便已策马迂回,先一步堵在了他逃跑的必经之路上。
见他极速奔来,夏若眼神一冷,毫不迟疑,迎面策马冲去!
王丰见这杀神一般的女子来势汹汹,顿时吓得肝胆俱裂。
在强烈求生欲下,他立马表明身份自保,急声喊道。
“住手!我乃北平郡守……”
夏若的速度太快了,唐刀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光,携着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而过!
“噗嗤——!”
利器切割□□的声音响起。
王丰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惊恐表情瞬间凝固。
他只觉得腰间一凉,视线诡异地开始旋转……视线中最后出现的,是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鲜血如同瀑布般喷涌,流匪的身体被干净利落地斩成了两截,场面血腥无比。
夏若勒住马,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两截尸体,嫌弃地蹙起了秀眉。
她有些疑惑地嘀咕着:“他刚才在嚷嚷什么呢?”
陈屿正好赶到跟前,立马一脸认真地回答。
“女郎,他说他是北平郡守。”
夏若闻言,瞥了一眼地上那不堪入目的尸体,心中顿时涌起浓浓的鄙视,嗤笑一声:
“呵呵~他也太能吹了。”
她压根不信,堂堂一郡之守,会亲自扮成流匪出来干这种杀人越货、抓捕人口的勾当。
陈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语气带着几分郑重。
“的确……他若是北平郡守,那女郎定然是神仙转世,方能如此料事如神,杀伐果断。”
恰在此时,曹义刚将一名流匪踹下马,正好听到了陈屿后半句话。
他浑身一震,看向夏若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无比的敬畏与狂热,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女郎竟是神仙转世!难怪有如此厉害!’
来袭的五十余名流匪,包括头领王丰在内,尽数被歼。
而夏若这边,仅有数名青壮在混战中受了些轻伤,无人死亡。
她为此长长松了口气,忙交代道。
“让宋老赶快为大家治疗,接下来的路,不能走的就骑马。”
原本只有她和陈屿有马,队伍里只有一匹骡子。
现在有了这群流匪的马,下面的行程就能轻松多了。
接下来,夏若忙着安排救治伤员,打扫战场,统计缴获物资。
没有注意到曹义正与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他讲的深情并茂,激动万分,而围在他身边的人听了不停点头,并时不时发出惊呼……
等一切安排好,队伍再次恢复了正常局,而众人看向夏若的目光已然不同。
除了原有的信服,更多了一层近乎虔诚的崇拜。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官道上,鲜血已经被沙土掩埋,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夏若看着重新整顿好的队伍,以及队伍中明显更加凝聚的人心,眼神沉静。
“继续出发,目标,辽西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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