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歌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关东近郊温泉指南”笑得眉眼弯弯,指尖划过评论区里“樱花落满露天池”“鲷鱼烧外脆里糯”的字眼,毫不犹豫地确认了这家藏在山梨县山间的“樱雪温泉旅馆”。她特意没告诉冲矢昴,一来是知道这位“假昴先生”总被各种事绊住脚,与其等他抽出身,不如自己拎着行李箱来场轻松的周边游;二来是不想听他没完没了的叮嘱——毕竟当初在她的世界里,这位顶着“赤井秀一”名号的人,还欠着她一大笔钱没还呢,现在同住工藤家,可不想再被他“管东管西”。
拎着轻便的登机箱走出工藤宅时,晨光刚漫过街角的樱花树,花瓣落在行李箱上,沾了点淡淡的粉色。坐一小时新干线,再转二十分钟区间巴士,车窗外的风景从繁华街景变成青翠山林,直到那座挂着木质招牌的温泉旅馆出现在视野里,沈南歌才收起手机,眼底满是期待。
推开涂着朱红漆的移门,穿着藏青色和服的老板娘立刻笑着迎上来:“欢迎光临!是沈南歌小姐吧?您预订的二楼朝樱和室已经准备好了,推窗就能看到樱花树,我带您上去。”
跟着老板娘走上木质楼梯,脚步声在走廊里轻轻回响。路过一间房门口时,沈南歌恰好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色衬衫外搭米色针织开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手腕上的黑色手表,正是她在波罗咖啡厅常看到的安室透。她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挥挥手:“安室先生?你也来这里泡温泉呀!也太巧了吧!”
安室透回头,看到沈南歌时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漾开温和的笑:“沈小姐?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也是来度假的?”
“对啊!”沈南歌晃了晃手里的小背包,目光扫过安室透身后的房门,“原来你住我对门呀!这也太有缘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嘀咕:安室透明明是私家侦探兼咖啡店店员,怎么总感觉他比柯南还忙,今天居然有空来泡温泉?
安室透的笑容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指尖在口袋里轻轻蹭过手机壳。他这次来并非度假,而是为了跟进黑衣组织一条走私军火的线索,据说接头人会在这家偏僻的温泉旅馆交易。沈南歌的突然出现,让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是真的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排?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刚到的话,应该还没吃东西吧?旅馆的鲷鱼烧很有名,我刚才尝过,红豆馅很足,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好啊好啊!”沈南歌瞬间被“鲷鱼烧”勾走了注意力,完全没注意到安室透眼底一闪而过的审视。跟着他下楼时,她还在叽叽喳喳地说:“我之前看攻略,说这家的鲷鱼烧是现烤的,外皮特别脆,一直想尝尝呢!”
放下行李后,两人直奔一楼的和式餐厅。刚坐下没多久,服务员就端来一盘热气腾腾的鲷鱼烧,外皮金黄酥脆,咬一口满是香甜的红豆馅。沈南歌吃得眼睛发亮,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冲矢昴发来的消息:“你在哪?冰箱里的草莓蛋糕怎么不见了?”她吐了吐舌头,快速回了句“去周边玩啦,晚点给你带伴手礼”,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可不想让冲矢昴知道她独自跑这么远,不然又要被他念叨“不安全”。
午后的阳光透过纸拉门洒进房间,在榻榻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南歌换上旅馆提供的浅蓝色浴衣,腰间系着同色系的腰带,踩着木屐慢悠悠地往露天温泉区走。温泉区划分得很清楚,门口挂着“女汤”“男汤”的木质标牌,她确认方向后,轻轻拉开了“女汤”的竹帘。
蒸腾的热气裹着樱花的香气扑面而来,池边的石桌上放着一壶冷泡的宇治抹茶,旁边还摆着两个小巧的茶碗。沈南歌赤脚踩在温热的石板上,刚把脚伸进泉水里,就听到隔壁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接着是竹帘晃动的轻响。她没太在意,伸手去拿石桌上的抹茶时,不小心碰掉了放在边缘的木勺,木勺滚到竹帘边,刚好卡在了缝隙里。
她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木勺,就听到隔壁传来熟悉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沈南歌吓了一跳,猛地抬头,透过竹帘的缝隙看过去,正好对上安室透的目光——他穿着深色的浴衣,领口松松地系着,手里拿着一条白色毛巾,头发还带着点湿润的水汽。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边是女汤,隔壁就是男汤,两道竹帘不过隔了半米的距离。
脸颊瞬间红到了耳根,沈南歌连忙缩回手,声音都有些发紧:“安室先生?你也来泡温泉呀,我还以为……”话没说完就卡住了,总不能说自己默认他在查案,不会来泡温泉吧?而且男女汤相邻,这样对话也太尴尬了。
安室透的声音隔着竹帘传过来,带着几分笑意:“我刚到没多久,没想到这么巧。你的木勺掉了吗?我帮你递过来?”
“不用不用!”沈南歌赶紧摆手,踮起脚够到木勺后,飞快地缩回手,“我自己拿到了,谢谢安室先生!那……你泡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她赶紧转过身,重新坐回温泉池里,耳朵还在发烫——刚才光顾着看樱花,居然没注意隔壁男汤已经有人了,还好只是隔着竹帘说话,要是真撞见了,她估计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隔壁的安室透听着她慌乱的声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靠在男汤的池边,指尖在水面轻轻划过,心里却在快速盘算:沈南歌的入境记录显示她是来旅游的,护照遗失也是真的,可她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线索地点,未免太巧了。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风见裕也发来的消息,他快速回复后,又对着竹帘方向开口,语气尽量自然:“沈小姐是第一次来这里吗?听说这里的夜樱温泉更好看,晚上樱花会落在池子里,像撒了一层粉色的雪。”
沈南歌听到“夜樱”,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刚才的尴尬也消散了不少:“对呀!我就是特意留到晚上,想看看夜樱温泉的!安室先生也是来赏樱的吗?”
“算是吧,”安室透含糊地应着,目光却扫过男汤入口的假山——那里藏着他提前放好的微型录音设备,接头人大概率会在今晚出现。他没再多说,只是叮嘱道:“晚上山里风大,泡完温泉记得披件外套,别着凉了。”
“好的,谢谢安室先生!”沈南歌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专心享受着温泉和樱花香气。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偶尔有几片樱花花瓣飘进池里,随水波轻轻晃动。她看着这惬意的场景,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要是冲矢昴也来就好了,不过他肯定没空……不对,赤井秀一怎么会喜欢泡温泉这种慢悠悠的事?当初在她的世界里,他可是连喝杯咖啡都要盯着电脑的人。
傍晚时分,沈南歌刚吃完温泉旅馆的特色怀石料理——鲷鱼刺身鲜嫩可口,温泉蛋拌饭香气扑鼻,还有烤得喷香的鲑鱼茶泡饭,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她好奇地探出头,只见几个穿着和服的服务员慌慌张张地往后院跑,嘴里还念叨着“不好了!死人了!”
心脏猛地一缩,沈南歌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跟了过去。后院的樱花树下,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银色的水果刀,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粉色花瓣,看起来触目惊心。她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正好撞到了身后的人。
“小心点。”安室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语气比平时严肃了些,“这里危险,你先回房间,别待在这里。”
可已经晚了,接到报警的警察很快就赶到了,警灯的光芒在暮色中格外刺眼。带头的警察穿着藏青色警服,手里拿着笔记本,挨个询问现场的人。看到安室透时,他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请问您是这家旅馆的客人吗?方便说一下您刚才在哪里,看到了什么吗?”显然,他并不知道安室透的公安身份,只当他是普通客人。
安室透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语气平静地回答:“我叫安室透,是私家侦探,暂时住在这家旅馆。刚才我在房间整理资料,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才过来的,只看到这位小姐站在这里,其他的没注意。”他顿了顿,指了指沈南歌,“这位是沈南歌小姐,中国来的游客,也是这家旅馆的客人,应该是碰巧路过这里。”
警察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沈南歌,语气瞬间严肃起来:“沈小姐,请问您的护照或临时证件方便出示一下吗?我们需要核实您的身份信息。”
沈南歌的脸瞬间白了——她是穿越者在这个世界是黑户啊,只有赤井秀一帮忙弄好用来应付复印件,临时证件还在办理中。她紧张地攥着浴衣的衣角,声音有些发颤:“我……我的护照丢了,临时证件还在办,只有复印件可以吗?”
“只有复印件不行。”警察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我们需要确认您的合法入境身份,不然无法排除嫌疑。”
就在沈南歌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旅馆门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冲矢昴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拿着一个白色信封,快步走了过来。看到沈南歌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眶,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快步走到她身边:“抱歉,我来晚了。你的临时证件办好了,这是原件。”
沈南歌回头,看到冲矢昴的瞬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昴先生,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话没说完就哽咽了,心里又感动又愧疚——自己明明想独自出来玩,却还是让他担心了,甚至还要麻烦他特意跑一趟送证件。
冲矢昴把信封递给她,又转向警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她的护照在入境时不慎遗失,我已经通过出入境管理局办好了临时证件,所有手续都齐全,您可以核对一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的安室透,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我刚才联系不上她,担心她出事,就根据她手机里的定位找过来了。”
警察接过临时证件,仔细核对了上面的信息,又对照了系统里的记录,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没问题,身份核实通过了。后续如果需要配合调查,我们会再联系您。”
等警察离开后,沈南歌才松了口气,眼眶依旧红红的。她攥着冲矢昴的衣角,声音还有些发抖:“昴先生,刚才吓死我了,我第一次看到……看到死人。而且我还没办好证件,差点就被警察怀疑了。”
冲矢昴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放得很软:“别怕,有我在。我已经跟优作先生确认过了,临时证件没问题,你不用担心理由的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不要一个人跑这么远,万一出事,我会担心的。”
沈南歌低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她知道冲矢昴说的“出事”不只是指命案,更是担心她卷入黑衣组织的危险——毕竟他们俩之间,藏着一个只有彼此知道的秘密。
一旁的安室透看着这一幕,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风见裕也发来的消息:“安室先生,沈南歌离开东京确实是临时决定,她在旅游论坛上还分享了行程,没有可疑之处。”他看着沈南歌泛红的眼眶,心里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在意。走上前,他语气温和地说:“刚才的事让你受惊了,旅馆已经给你换了一间离后院远些的房间,环境更安静,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沈南歌点了点头,跟着冲矢昴去了新的房间。关上房门后,冲矢昴倒了杯热牛奶递给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确认她不再发抖后才放心:“喝杯牛奶压压惊,别想太多了,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南歌接过牛奶,小口喝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她看着冲矢昴温和的侧脸,忽然想起当初在自己的世界里,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那时他还顶着赤井秀一的身份,冷得像块冰,可现在,他却会因为担心她,特意从东京赶来。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轻声说:“昴先生,谢谢你。”
冲矢昴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跟我还客气什么。”
而此时,安室透正站在走廊尽头,看着沈南歌房间的方向,眼底满是深思。这个看似普通的中国女孩,似乎总能轻易打破他的防备,而且她和冲矢昴之间,总有着一种旁人看不懂的默契。他拿出手机,给风见裕也发了条新的消息:“不用再查沈南歌了,另外,帮我查一下冲矢昴的详细资料,尤其是他和工藤家的关系。”
夜色渐深,温泉旅馆的樱花树下,警灯的光芒渐渐熄灭。沈南歌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樱花花瓣,心里悄悄盘算着明天要去附近的樱花林拍照,却不知道,潜藏在暗处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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