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床帘时,苏晚先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被圈在温暖的怀抱里,陆远川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平稳绵长。
昨夜散落的发丝不知何时被他拢好,此刻正缠绕在他指间,像黑色的绸缎衬着麦色的皮肤。
她悄悄抬眼,看见他锁骨上淡红的印记。
那是她情动时留下的证据。
指尖刚触到那处,就被突然收紧的手臂揽得更深。
原来他早就醒了,带着笑意的眼睛在晨光里像浸了蜜的琥珀。
“还疼吗?”
他问得含糊,掌心却温柔地抚着她后腰。
苏晚把发烫的脸埋进他胸膛,摇了摇头,发梢扫过他心口时听见一声闷笑。
门外传来安安脆生生的呼唤,两人却谁都不愿先动。
原来安安的小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陆远川移到了西屋,暂时跟几个哥哥睡。
陆远川忽然低头,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苏晚顿时连耳尖都红透,攥拳轻捶他肩膀:“陆远川!”
这三个字喊出口才惊觉,不知何时已从“陆同志”变成了连名带姓的嗔怪。
他朗笑着起身,军裤套到一半突然转身,将想要逃跑的她打横抱起。
苏晚惊呼着搂住他脖子,晨光里看见他眉梢眼角都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昨夜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个在训练场上冷峻如铁的男人,笑起来会有这样好看的酒窝。
安安的哭声从门外透进来时,苏晚正手忙脚乱地系着衣扣。
陆远川突然从身后伸手,替她扣好最上面那颗纽扣,指尖不经意擦过她颈侧肌肤,惹得她耳尖又泛起薄红。
“娘--”
木门被小手拍得砰砰响,苏晚匆忙拉开门,迎面撞上哭成小花猫的安安。
小姑娘眼睛红得像小兔子,见到母亲立刻张开小手要抱抱。
陆远川弯腰把女儿抱起,小丫头却扭着身子往苏晚怀里钻。
苏晚接过孩子时,领口未消的红痕若隐若现,正巧被晨光照得分明。
安安突然止了哭,好奇地伸出小手指:“娘这里被蚊子咬啦?”
“咳……”
正在系武装带的陆远川猛地呛住。
苏晚红着脸把女儿的小手包进掌心:“是……是被蚊子咬了。”
说着嗔怪地瞪了某人一眼,却见罪魁祸首正背对着她们,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厨房里飘来甜香,苏晚从空间取出温着的腊八粥。
琥珀色的粥面上浮着红枣桂圆,糯米熬得晶莹剔透。
陆远川给三个孩子分粥时,指尖沾到黏稠的粥汁,苏晚下意识递过帕子,却被他趁机勾住手指。
“黏人。”
她小声嘀咕,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安安捧着青瓷小碗,歪着脑袋看爹娘在桌下悄悄交握的手。
她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突然“啊”的一声,把自己沾满甜粥的小手也“啪”地盖了上去。
“安安也要黏黏!”
奶声奶气的宣言让勺子“当啷”掉进碗里。
苏晚的耳尖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指尖下意识想抽回,却被陆远川牢牢扣住。
他低笑着用拇指抹去女儿嘴角的粥渍:“好,都黏着。”
陆睿和保国坐在桌前,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腊八粥,眼睛却时不时地往爹娘那边瞟。
保国咬着勺子,凑近陆睿耳边,小声嘀咕:“哥,你有没有觉得……爹今天怪怪的?”
陆睿瞥了一眼,见自家爹正低头给娘递勺子,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和平日里冷峻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默默点头,压低声音:“嗯,爹看娘的眼神,像看什么宝贝似的。”
保国深以为然,又偷偷瞄了一眼娘亲。
娘今天格外好看,眼睛水润润的,像是含着春日的露水,脸颊也泛着淡淡的粉,比以前村里的桃花还娇。
她低头喝粥时,嘴角微微翘着,像是藏着什么甜蜜的秘密。
“娘今天真好看。”
保国忍不住小声感叹。
陆睿“嗯”了一声,又瞄了一眼爹,发现爹的目光一直黏在娘身上,连粥都忘了喝。
他默默低头扒了一口粥,心想:“爹和娘,怎么比这腊八粥还黏糊?”
苏晚察觉到两个孩子的视线,抬头看过去,就见陆睿和保国立刻低头假装认真喝粥,可嘴角却偷偷翘了起来。
她脸一热,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有些发烫。
陆远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两个儿子鬼鬼祟祟的模样,挑了挑眉:“不好好吃饭,嘀咕什么呢?”
保国立刻摇头:“没、没什么!”
陆睿则一本正经地回答:“爹,我们在说,今天的腊八粥特别甜。”
陆远川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低头抿唇笑的苏晚,眼底也染上笑意:“嗯,是挺甜的。”
--比蜜还甜。
饭后,厨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腊八粥香甜。
陆远川收拾碗筷的动作很利落。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瓷碗轻轻一转,碗底的水珠就顺着指尖滑落,在灯光下闪了闪。
“今天我们去见见齐师长。”他突然说。
苏晚擦桌子的手停了一下。
抬头时,耳边的碎发正好垂下来。
暖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陆远川看着她,喉结动了动:“我从农村出来……”
他的声音罕见的柔软下来,带着几分追忆的沙哑,“能在部队有今天,多亏师长当年的栽培。”
他说这话时眼睛很深,像是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军装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的手臂上有道浅浅的疤。
“现在有家了,”
他忽然往前一步,身上那股熟悉的肥皂味混着阳光晒过的气息扑面而来,“想带你去见见他。”
他忽然往前一步,身上那股熟悉的肥皂味混着阳光晒过的气息扑面而来,“得带你去见见他。”
苏晚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她望着眼前这个刚毅中带着温柔的男人,忽然意识到,这次拜访远不只是礼节性的见面,而是他想要将自己生命里所有的故事与承诺,都认真地托付给她。
“嗯,”
她轻声应道,眼底漾着细碎的光,像是盛满了星光,“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上门礼比较合适?”
声音轻柔,却掩饰不住微微发颤的尾音。
苏晚悄悄抿了抿唇。
这里不是青山村,没人知道她的小秘密。
空间里好东西倒是不少,可送什么合适呢?
既不能太招摇,又要让人看出心意……
她正琢磨着,忽然听见陆远川低低的笑声:“齐师长最爱吃辣,你做的辣椒酱就很对他胃口。”
他靠在厨房门边,目光扫过储物柜:“还有香菇肉酱和黄豆酱,拌面特别香。
王姨肯定也喜欢。”
陆远川吃过苏晚做的两种酱,特别合他的胃口,而齐师长的口味跟他是一样的,所以送这个肯定可以。
“就送这些?”
苏晚眨了眨眼,“会不会太简单了……”
“贵重的他不会收。”
陆远川声音很轻,带着笑意,眼神却格外认真,“自家做的最合适了,也让老人家尝尝新媳妇的手艺。”
“嗯!”
“齐师长家也在大院,咱们走着去就行。”
陆远川把晾干的碗筷码进橱柜,转身拎起准备好的伴手礼。
三个玻璃罐在网兜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红艳艳的辣椒酱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苏晚替安安系好蝴蝶结,又检查了下卫国衣领上的纽扣。
陆远川站在门口望着这一幕,冷峻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他伸手接过苏晚怀里的安安,小姑娘立即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
四月的军区大院树木成荫,他们沿着林荫道慢行。
陆睿和保国跑在前头数着路边的蒲公英,卫国跟着两个哥哥跑,苏晚的头发被风轻轻掀起一缕。
陆远川不动声色地换到迎风的那侧,军装下摆随着步伐微微摆动。
“前面那座小院的就是。”
陆远川指了指百米外的一座小院。
灰砖垒就的矮墙上爬着几株野蔷薇,粉白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
门口那棵老石榴树歪着脖子,枝头挂着几个鹌鹑蛋大小的青果子。
透过半掩的木板门,能看见齐师长家的小院种情况。
竹竿搭的架子上,嫩绿的丝瓜须卷曲着探向阳光。
“妈!陆团长是不是回来了?”
天刚亮,齐宝珍就兴冲冲跑回娘家,整个人都透着股兴奋劲儿。
她可算等到陆远川回来了。
上辈子她听老妈说陆远川牺牲了,这才死了心没继续追。
现在想想真是亏大了!
什么?
你说陆远川在老家有老婆孩子?
这算什么事啊!
那时候多少军官都跟乡下媳妇离婚另娶的。
齐宝珍要长相有长相,高中文化,在机关上班,老爸还是师长,追她的年轻军官能排长队。
可她就看上陆远川这个农村出来的兵了。
结果上辈子陆远川执行任务“牺牲”了,她只能嫁给别人。
谁知道后来陆远川居然没死,被人救活后从植物人状态醒了过来。
更神奇的是,他回来后突然懂了好多超前军事理论,一路升到司令员,成了全军最年轻的将军。
可惜啊,等他回老家接儿子的时候,那孩子因为饿得受不了,冬天去河里凿冰捞鱼,掉冰窟窿里淹死了。
从那以后,陆远川就再没娶过媳妇,一个人过了一辈子。
齐宝珍后来只能在电视里看他,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就该赶紧离婚去追他,凭她爸和陆远川的交情,这事儿准能成。
嘿,没想到老天真开眼了!
三个月前她一睁眼,发现自己重生了!
立马用最快的速度离了婚,孩子扔给前夫,马不停蹄赶回部队。
结果刚回来就听说,陆远川回老家接儿子去了!
齐宝珍只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先在部队等着。
反正这次,她说什么也要把陆远川追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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