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钰懵了,不是说两个时辰以后才能回来?现在,她看看窗户,应该快去还不到一个时辰吧?
“阿钰,你这是得了什么病?有没有看郎中?有没有吃药?病了多久了?”
王兴问完,一摸脑袋,转身就往外走:“我这就回宫给你请御医!”
“七叔,不用,你回来!”王钰赶紧喊住他。
王兴扭头:“可是,你的肚子?”
王钰舔了舔嘴唇,张了好几下口,还是说出嘴。
最后,是田大河说:“王将军,阿钰的肚子,不是得了怪病。”
王兴不信:“他没病?没病,他的肚子怎么会这么大?总不能是吃出来的将军肚吧?”
一边说着,王兴就走近两步,伸手去摸。
田大河立刻横在两人中间,挡住王兴的视线,直视他的眼睛,说:“他那是怀孕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怀孕?!”王兴暴怒。
王钰从田大河身后走上前,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七叔,我,我犯了欺君之罪,我是女的!”
“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王兴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看了二十年的侄子,怎么也想象不出来,他竟然是个女孩子。
王钰默默爬起来,转身进了内室,然后换了一身女装出来。
这下子,王兴不得不信。
过了好久,王兴才恢复了平静,他看着侄女问道:“你祖母知道这个事情吗?”
王钰点头。
王兴崩溃了,他不明白,于是他跑去了祠堂。
“娘,阿钰是个女孩。”他平静地揭破真相。
老太太正在敲木鱼的手,停顿都没有停顿半下,因为,她立刻当下了木槌。
“你知道了?”
“嗯。”
母子俩相对而坐,均是一言未发。
过了好一会儿,王兴还是鼓足勇气问道:“娘,你师妹时候知道的?”
老太太眼睛望着虚空,漫不经心的回答:“很久了,大概,是从她出生那一刻起吧。”
“为什么?”
“那时候你已经出发去了战场,你三个屋里的大丫鬟就喊肚子疼,没多久就生下了阿钰。那稳婆来报说是生了个带把的,我就给了她赏钱打发她走了。”
“后来,我找了奶妈来带孩子,阿钰她娘死活不肯,我觉得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蹊跷。于是就让小春半夜去她屋里,将阿钰抱了来。”
“我解开包被一看,阿钰是个女孩。可是,在那之前,我已经上报了朝廷,说三房有一遗腹子。”
后面的事情就是王兴知道的了,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以为王钰是个男孩子,她力气很大,也很能吃苦,一点不矫情,谁能想到她会是个女孩子呢?
老太太拉住这唯一还活着的儿子的手:“兴啊,现在阿钰嫁给了田大河,还怀了身孕了,这事儿,怕是瞒不住了。不过,我这里有一个办法,可保全咱们王家,也能保全阿钰。”
“什么办法?”王兴自从知道王钰是个女孩,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先跟老母亲确认,然后他就去宫里求皇帝,想他刚九死一生从西北凯旋回来,皇帝应该能功过两抵吧。
可是,现在老母亲说她想到一个两全的办法。
“假死。”
“假死?”
“没错,可以让阿钰假死,咱家没有这个人了,就不存在欺君之罪。阿钰这个男孩子没了,她也就可以做回自己,以女子的身份继续活着。”
“不行!”
“怎么不行?!”王钰早已追了过来,“我觉得祖母的办法很好!”
“那你以后就不是咱们王家的人了。”
王钰反问:“难道,你和祖母等我假死以后,就再不认我,再不管我吗?”
“怎么可能?!”王兴否认。
“那就好。所以,姓不姓王也没那么重要,反正,我是女孩子,嫁了人,生的孩子也是跟着别人家的姓。”
“不行,你生的孩子都是咱们王家的种,我还想帮你教育孩子,跟他们吹牛,炫耀我的赫赫战功呢!”
“嘿嘿,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以后,你可不能嫌弃我的孩子吵闹!”王钰摸着肚子说。
“我不是那意思,我意思是,咱家的血脉延续只能靠你了,你必须待在家里,不能走!”王兴只得说得更清楚一点。
“啥?七叔你还真不准备成亲了?”王钰惊呼!
老太太也质问道:“兴啊,你跟娘说实话,你,你是不是有,那个,什么来着,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田大河也将身体微微前倾,想听清楚回答。他之前在军营的时候,就总是见到王兴跟那个任副将形影不离,也曾听别的同袍背后嘀咕过,说什么他俩不正常。
现在想来,还真像是那样啊。
现在,王兴面对的是亲娘和亲侄女,他总不能说瞎话吧?
王兴被老母亲当面怀疑,顿时就生气了:“娘,您想哪儿去了?”
“那你准备啥时候给我生孙子?”
“娘,我刚才都说过了,阿钰生的孩子,就是咱家的骨肉。”
“这你说了不算!”老太太否定他,转头又问:“孙女婿,我问你,你能入赘吗?”
“祖母!您说什么呢?”
“好,我知道了。孙女婿不能入赘,那,你们生的孩子里,能不能有一个姓王?”
田大河面对老太太这突如其来的严肃问话,想了想,看了看王兴,点头道:“能。”
王兴本来被这个自己曾经的下属看得有点不爽,但是,听到他的答复后,就顿时烟消云散了。
王兴拍拍田大河的肩膀:“还算你小子有良心,我家阿钰,真便宜你了!”
说完,王兴站起来就走。
“你干嘛去?”老母亲在身后追问。
王兴只得停下脚步,解释道:“我这就进宫,用我抵御戎狄的功劳,看能不能抵销咱家的欺君之罪。”
老太太这会儿也醒过味儿来了:“对,快去吧!”
王钰却拉着她问:“祖母,这样太可惜!”
老太太拍了拍王钰的手,然后又指了指天空,也不管王钰和田大河有没有听懂,她就转身又回到几案前,敲起了木鱼。
王钰和田大河识趣地走了。
三日后,皇家园林,贵人云集。
白玉兰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个村姑,竟然也收到了喜公公送来的请柬,于是就来长长见识。
你还真别说,前世她虽然做到跨国企业的准总经理,但是,她还真没接触过郭嘉最高领导圈的任何人。
现在可了不得了,这可是皇帝举办的盛宴,嘉宾们可都是大官要职及其最优秀的家眷们。
等看到他们都穿着白玉兰卖出去的长袍马褂,她笑了。她就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来这里,大家还接受良好,没有排挤自己了,哈哈~
看着假山流水,山石草木,白玉兰惊叹:皇家出品,果然品质一流。
看这造景,看着占地,就是壕!
咦,前面还有个观景台,白玉兰就走了过去。
上去那个台子往下一看,嘿,有点老家那个临江楼的感觉。
这个观景台高出周围差不多两丈,也就是五六米的样子,然后其中一半的围栏,悬在水面之上。
从那围栏处向下看去,就能见到美丽的湖景。白玉兰顺着一条小船行驶的方向望去,她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天,这个大湖竟然是引得活水!”
“没错!从东边泽江那边引来的活水,又向西边的淮河流去,水,是流动的。”赵俊仪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
白玉兰赶紧打招呼:“赵大人,好久不见。你那匹爱甩鼻涕的白马,今天有跟你一起进宫吗?”
“爱甩鼻涕?”赵俊仪先是一愣,随即想到又一次,白玉兰的脸上却是被他的白马甩了鼻涕,一下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哈哈哈~”
“你们再说什么?赵大人您笑得这么开心?”一个身穿华服(不是旗袍配挂衫),神情傲慢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
赵俊仪立马行李:“蔡阳长公主。”
白玉兰一听是尊贵的公主,立刻学着赵俊仪行李:“参见蔡阳长公主。”
蔡阳长公主一脸傲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看你年纪小小,是哪家的公子少爷?”
白玉兰不想回答,但是看她的脸色,自己怕被咔嚓,最后还是怂了:“回禀长公主,我是竹玉纸铺和玉兰布坊的掌柜。”
“我什么我,我也是你能对本公主说的?”金琳琳看到赵俊仪对着白玉兰笑就生气。
白玉兰:......我去,自己这是遇上以势压人的权贵了?这可怎么办好?
正当她纠结怎么拜托这个讨人厌的长公主时,皇帝带着一大帮子人,也都来到了这里。
皇帝说:“你就是白玉兰吧?”
皇帝一旁的王兴赶紧指点:“这是咱们皇帝陛下。”
白玉兰一听,她竟然见到了活得皇帝,激动地抬头就要细看他长的什么样,听声音,好像挺年轻的。
“混账!你个小小商户,也敢直视天颜?!”蔡阳长公主抓到了白玉兰的错处,立刻训斥。
皇帝摆了摆手:“无需畏惧,朕也没有三头六臂,就是个普通人。倒是你啊,真厉害。朕问你,你是怎么发现那变色花能染出红布的?”
白玉兰赶紧答到:“是小民无意间,将一块素白的手绢掉进了盛满花瓣的碗里,捞出来后发现染红了,于是又试了几次,就染出了正红色的布。”
“原来如此。朕再问你,那你是怎么发现那白色虫子,哦,叫什么来着?”
“白蜡虫。”白玉兰小声回到。
“啊,对!就是白蜡虫! 你是如何发现那些虫子可以制作蜡烛的呢?”
白玉兰于是再次将之前想好的理由说出来:“这个是我在我们县里柳桥书院的一本古书上看到的。本来也没有把握的,没想到还真做出来了,都是巧合,巧合!”
“哈哈哈,你身上的巧合还真多呢。朕听孟师(孟蔚)说,那个竹纸也是你最先想到用竹子造纸的?还有那个霹雳炮、震天雷,也都是你发明?!”
“那个,竹纸其实是我师父孟荟造出来,我也就出了个嘴。那个霹雳炮和震天雷,是我和我表哥田大山、田大河、田大路,还有李明大哥一起试验出来的,不敢居功。”
“正巧这时,喜公公跑来报信,耳语一番后,皇帝大手一挥:“好好好,朕不问了。你们都看景吧!”
皇帝走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四散开来,三五成群地认真游逛起来。
白玉兰双手依着观景台的围栏,看着下面的水波纹发呆。
忽然,她感到后背有人推自己,还没等她转头看清是谁,自己的身体便悬了空。
她听到好像是赵俊仪喊着自己的名字,很快,她就“噗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她拼命挣扎,试图脱困,然后,她旁边不远处,“噗通”一声,好像又有一个人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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