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走访的就是票数比较多的杜工程师家里。一行人到了地方，杜工程师的媳妇接待了他们，几个人寒暄两句，然后拘谨的请大家进来。
杜嫂子这个女人，楚兰秋以前见过，但是没有说过话。这是一个瘦弱的女人，身高150多一点，梳着长发，整整齐齐的梳起来，编成一个辫子，面色些微蜡黄，穿着很朴素，一件旧衣服，上面打了好几个补丁。
进到屋里，楚兰秋把目光转移到室内，打扫的很干净，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收拾好的，还是一直这么干净，就是整个屋子里面充斥着一股腐朽的味道，那种老人长期卧病在床，散发出来的一种味道。
家里两个孩子已经放了寒假，坐在饭桌前写作业，看到一群人进来，也无心学习了，好奇的打量着他们。楚兰秋的视线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落在两个孩子身上，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来。
杜嫂子给大家拿碗倒了水，就说起话来。楚兰秋听了几句，就溜达到两个孩子身边，想看看他们在写什么。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子，8岁，上二年级，一个6岁，女孩子，还没有上学。
男孩子正在做数学题，本子上面是一种成熟的笔迹出的题，是关于4的乘法，孩子稚嫩的笔迹在做着这些题，另一个女孩子在画画，拿着一根铅笔头在纸上画来画去。
楚兰秋看了一会儿，看到小男孩写完了一张，打算翻页。
“能不能让阿姨看看你的作业本？”楚兰秋出声打扰。
小男孩一直知道这个阿姨在看着自己，只是没有出声，一直看着自己，看的自己坐立难安，写题的速度都慢了下来。突然这个阿姨说话了，抬起头来，睁着大眼睛看向这个温柔的阿姨。
“你这个作业本能给我看看吗？”楚兰秋看出他的迷茫，又说了一遍。
小男孩什么也没说，把本子递给楚兰秋。
楚兰秋接过本子，翻到本子的封面，“杜阳，你叫杜阳，是吗？”
小男孩点点头。
楚兰秋从第一页开始翻，前面是两位数的加减法，慢慢到三位数的加减法，最后是乘法口诀，小男孩很聪明，绝大多数的题都做对了，一张题偶尔就错一两个，唯一有点疑惑的是，这些错题上面打的都是对钩，小男孩在旁边做了修改，做对的题太多了，就没什么标记。
楚兰秋看着就皱起了眉头，这不太对呀？大家都是做对了打对钩，怎么还反着来呢？
“阳阳，你怎么这么厉害，做对了这么多！这是谁给你出的题呀？”楚兰秋笑着对杜阳说话。
“妈妈。”杜阳受到了表扬，腼腆的笑了起来。
“哇，你妈妈这么厉害。你妈妈还会别的吗？”楚兰秋摸摸孩子的头。
“我妈妈做的菜特别好吃。”小男孩说起妈妈，一脸骄傲。
“杜阳，带着你妹妹过来给叔叔阿姨打声招呼。”杜嫂子看到一个小姑娘在和自己儿子说话，似是才想起来，喊孩子和客人打招呼。
“刚刚看到大家太高兴了，都忘了让孩子给大家打招呼。杜阳，快过来。”杜嫂子转过身来和大家解释。
杜阳拉着妹妹的手过来和大家打招呼。
“嫂子，你家这两个孩子也太乖了，太招人喜欢了。”楚兰秋对着孩子夸，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小楚你们两口子还年轻，着什么急，我看呀，八成肚子里已经揣上崽了。”其他一起来的嫂子打趣道，说起话来荤素不忌。
“哎呀，说我干啥，咱们来不是有正事吗，赶紧说正事吧。”楚兰秋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
几人说说笑笑，又去看了杜嫂子瘫痪在床的婆婆，常年瘫痪的人，身体愈加虚弱，现在说话都费劲，几个人进去的时候，老人家正在睡觉，大家也没有打扰就出来了。从杜家出来，今天的工作也结束了。
楚兰秋回到家的时候，薛励程还没有回来。楚兰秋也没有心情做饭，坐在椅子上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传来开门的声音，薛励程回来了。
“你在家呀，怎么不开灯？”薛励程说着，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挂起来。
楚兰秋看到人，才缓过神来，冲着薛励程伸开手。
“抱抱。”
薛励程挑了挑眉头，今天怎么这么粘人，心情不好？看了看她的脸色，也不太像心情不好的样子。走过去把人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把楚兰秋放在自己腿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薛励程顺了顺楚兰秋的头发，把人压在自己胸口。
“我今天有一个发现，但是我不确定。”
“什么发现？”薛励程摸头发的手一顿，追问。
“我怀疑…怀疑…杜工程师他媳妇是R国人。”楚兰秋眼睛一闭，把话说了出来。
薛励程没想到听到这样的话，把人扶起来，看着楚兰秋的脸：“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我今天和白主任他们一起去杜家做家访，她们和杜嫂子聊天的时候，我插不上话，就去看他家孩子学习，8岁的孩子已经在做乘法了，我翻了他的本子，大部分都做对了，偶尔做错一两道，是用对钩标出来的。你知道的，我们中国人做对了，才画对钩，而R国人恰恰相反。我还问孩子谁教的，他说他妈妈教的。”楚兰秋一口气把这件事说出来。
“而且这个孩子刚上一年级，学的都是加减法，所以这个习题本应该不是学校的作业，应该是杜嫂子单独教孩子学习，给他出的题。”楚兰秋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只是发现了这个，别的看起来挺正常的，也不知道这个猜测准不准，也许，也许就是她的习惯而已。”
“这件事，你别对外说，也别再去接近杜嫂子，我去查。”薛励程没想到楚兰秋从一件小事，推测出这样的结论，知道这个厂子里面有特务，没想到是这样的大鱼。
“你怎么知道画对钩标错题是R国人的做法？”
楚兰秋的犹豫就在这里，她为什么知道这个？这应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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