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晚上阮白泠擀面条的时候,看到顾安知在那里看面口袋,语气温柔的提醒他:“那是吃食,不能玩。”
顾安知放下面口袋:“这里的面,够咱们吃几天的?”
“要是顿顿吃面,能吃个十天左右吧。”阮白泠以为他担心挨饿,“等过几天咱们去集市上买些麦子回来,磨面吃。”
顾安知本想回来就做点味精,可袋子里的面太少了,万一做坏了浪费了,他们俩这几天还不得喝西北风?
“就不能明天去集市?”顾安知问他。
“集市又不是天天都有,去县城里倒是可以买东西,可是县城卖的贵。”阮白泠转头摸了摸他的脸,哄孩子似的,“乖,再等几天,等到了市集,我给你买糖吃。”
“不是哥们,你摸我脸干什么?”顾安知向后一个大跳,“我可跟你说明白了,以后我是你大哥,你就是我小弟,别没事就摸脸拉手的。”
阮白泠看他这反应,想到了上辈子他带大的那兄妹俩,他们十岁左右的时候,就开始嫌弃他。
小时候还缠着他,每天都要他抱着,要他亲亲,可是长大了一些,三句话有两句话带刺,满嘴都是瞧不起他的话,碰也不让碰一下,还骂他身上脏。
顾安知的举动让他回忆起了许多不好的回忆,他失神的收回手:“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刚才洗过手了,不脏的。”
“我没有嫌弃你。”顾安知看他的神情,“你不会要哭了吧,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不喜欢别人碰我,就算是我妈,摸我脸,我也不习惯。”
“好,我下次不摸你的脸了,面煮好了,早点吃完早点歇息,明天你去找小伙伴玩,我去把家里的田耕了。”阮白泠拿碗盛面,转头发现顾安知出去了,他还以为顾安知听到跟小伙伴出去玩,就立刻想玩,跑出去找小孩了,刚想喊他吃了饭再走,就看到他去摆放桌椅了。
平日里桌椅都是立在墙根那边,吃饭的时候才拿到院子中央放好,上辈子他做好饭,还要把桌椅板凳摆放好,把碗筷都放到桌子上,没有一个人帮过他。
陆家一家五口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傻子勤快。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耕田,那些小孩子太幼稚,从今天起,我是大人了,跟他们绝交了。”顾安知想起来穿越前,经纪人让他参加的那个综艺就是一个主打田园生活的综艺,要种田、做饭,体验乡下生活,经纪人还叫他卖腐。
他当时还想呢,一个种地,要怎么顺便卖腐?没想到现在不仅要种地,还有个了个男老婆……
“那地是我的,活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干,以后咱俩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顾安知转身接阮白泠手里的碗筷,就听阮白泠问了他一句,“你会耕地吗?”
顾安知一听这话,胜负欲被激发起来:“你说我不会?不就是把土翻的松软一些么,你不用去了,看着我干。看我会不会!”
阮白泠忍不住偷笑,真是小孩子心性,不服输,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
两人刚吃过饭,二婶就带着他家的夫婿过来了,二婶手里还挎着一个篮子。
“后天你们三天回门,不拿些礼回去也不好看,我这有十几个鸡蛋,一块红糖,还有一块腊肉,正好够用。”二婶拿的礼是村里常见的回门礼。
阮白泠刚才做饭的时候还在为这件事发愁,没想到二婶就送来了,不过二婶又不是他的婆母,不必准备这些,可二婶还是准备了,让他十分感动。
“二婶,这些东西就当做我跟您借的,等以后日子好过一些,再还给你。”阮白泠不会写字,“我去找村里的教书先生帮忙写个字据给你。”
“咱们都是一家人,别说拿见外的话,以后咱们两家有什么事互相帮忙,不用还了。”二婶也就这么一说,她哪里会期盼着一个傻子会帮的上她家的忙,就是不想让阮白泠有什么心理负担。而且她觉得一钱银子的彩礼钱实在是太亏待阮白泠了,可他们家之前为了儿子成亲已经借了许多外债,这次给傻子结婚,勉强借了一钱银子,还好阮白泠没计较。
阮白泠以前跟傻子一家没什么接触,但是听说过二叔二婶一家有多心善,要是放在别人家,大哥死了,只留下一个傻儿子,兄弟几个肯定要把他们家的房子给霸占了。
可是二叔家却没有贪傻子的房子,还给傻子吃的穿的,他们一家都是好人。
“一定要还的,我知道二婶家的日子也不好过。”阮白泠把篮子往二婶那边推了推,“要是不算借的,那这些东西我就不要了。”
“我会写字,我来写借据。”顾安知心说回门礼该他来准备,怎么能算在阮白泠头上,那样跟穿越前遇到的那个家暴男有什么区别,那个家暴男用妻子的身份信息贷款,他最痛恨这样的人,他也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人。
结果那仨人根本就没理自己,还在那推让。
“我说,我来写借据,有没有人理我一下?”顾安知又重复了一遍。
他们仨还以为傻子说胡话呢,结果顾安知还真的去二叔家找来了些纸笔过来,写了张借据给二叔二婶。
“你怎么会写字?”阮白泠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安知。
二叔忽然很兴奋的抓着顾安知的肩膀摇晃:“大哥以前学过读书写字,教书先生说他以后是个做官的料,可惜死的太早了。是不是你爹教你写字的你是不是好了?”
顾安知被摇晃的脑袋疼,挣脱开他后退了两步:“嗯,我好了。”
“太好了,白哥儿真是你的福星,一定是结婚冲喜给你冲好了,以后你得好好对待白哥儿。”二叔边说边哭,还想带着顾安知上山给大哥烧纸去。
阮白泠偷偷跟二婶说:“其实他这两天时好时坏,总说一些听不懂的话,还是跟二叔说清楚,免得二叔期望太高,日后失望。”
“这也太硬了。”睡惯了几千万定制床垫的顾安知躺在这木板床上,感觉比在外面挑十趟水还要累人。
“这是我娘叫人新弹得棉花,柔软的很……”阮白泠平日里都睡不着这么柔软的褥子,“要不然,我去找些干草过来,给你铺在褥子底下?”
“干草……草里会不会长虫子?”顾安知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跟谁都干硬干,却最怕虫子。
“冬天应当不会有,现在天暖和了,气候也潮湿了,就说不准了……”阮白泠对虫子到是习以为常了,“有虫子爬出来,就那手指碾死就好了。”
顾安知打了个哆嗦:“那还是算了。”
“你冷了吗?”阮白泠往他的身边凑了凑,“要不然我抱着你,给你暖暖身体?”
“我年轻火力壮,”顾安知往旁边挪了挪,“是你觉得冷吧。”
“我是有点冷,我的脚冷。”阮白泠把脚往他那边贴了贴。
顾安知已经做好了一双冰块一样凉的脚贴在他的腿上了,结果却被一双暖烘烘的脚丫贴在了腿上。
不对不对,这气氛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你,做什么?”顾安知僵硬的把腿挪下床。
“相公,虽说昨日才是咱们的新婚夜,但昨日事情太多,不如今夜把洞房给补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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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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