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今天是妈妈的忌日,也是我的生日
陈思没想到,在佛门这样远离尘世的地方,他都能遇到严灏。
这天他到了观云寺,像往常一样先找妙能大师治疗,然后去观云寺大殿上香。
大殿上,他刚把香插进香炉,一个笑意盈盈的声音自背后传至他的耳中:“米总助也信佛?”
“严先生?”米子期听到声音回头,震惊地看向严灏,“您怎么在这?”
更让他惊讶的是,严灏手中也拿着一炷香。不过要不是这柱香,他几乎要怀疑严灏在这里出现是不是米成平搞的鬼。
但米成平现在又不在临城,只能说一切都太过巧合。
陈思这次回临城,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找严灏帮忙。
但在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蓦然见到严灏,总有种被心事曝光抓包的心虚感。
“好像是我先提问的吧?”严灏看着他笑。
“我……随便走走。”陈思迟疑道,他并不想自己的私事广而告之。
想起严灏刚才在问话用了个“也”字,于是诧异道:“严先生信佛?”
原书中被设定为反派霸总的人竟然有宗教信仰?这个发现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刚刚他看到严灏的震惊程度。
“米总助的回答也太随意了,不过呢也算是回答了吧,我接受。”严灏将手中点燃的香烛插进香火盆中道,“我来是来看望母亲,为母亲祈福的。”
见米子期不解的样子,严灏解释道:“我母亲的骨灰存放在观云寺。母亲,她,信佛。”
陈思早就知道,严灏的母亲在他才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但书中没有交代她的身后事。
原著中的米子期跟严灏并没有什么交集,没写到也正常。陈思只是没想到这么巧,严灏母亲的骨灰竟然存放在观云寺。
让他感到比较诧异的是,在国内发展还很落后的年代就去西方国家留学的于心妍,信仰的竟然是在国内比较流行的佛教,而不是西方国家流行的基督教。
要知道,在那个西方各个领域都遥遥领先的时代,当时最早出国的那批人,他们受到那会强势西式文化的影响,大多都入乡随俗了。
“原来是这样。”陈思听罢,出门重新捐了一束香点上,进殿拜了三拜再度插进香炉中,“我也替阿姨祈个福吧。”
严灏的母亲在严家无名无分,陈思不能称之为“严夫人”,只能以阿姨称之。
看着米子期插好的香,严灏一改往日痞笑的声调,嗓音低沉地道:“谢谢。”
然后双手合十,默默地低头站在那里。他在为自己的母亲默哀。
这会的严灏看起来多了几分伤感,不复平常那种强势的感觉。看来每个人在面对自己最亲的人时,都会卸下铠甲。
他想对严灏说声节哀,但又觉得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他现在说节哀好像也不合适。
一向考虑周到的陈思,这会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这个时候,好像什么安慰的语言,都显得是那么苍白。
但眼下这种场景,他也不能离开,否则就显得失礼了。只能略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况且他这次回来,还有事相求。
陈思默不作声地陪着在一旁站了一会。
严灏默哀完毕,看见米子期还没有走,他很感动,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迟疑一下问:“米总助还有事要忙吗?”
面对严灏突如其来的发问,今天来观云寺已经做完治疗的陈思下意识地答道:“啊,没有。”
严灏点点头,望向大殿的后门,邀请道:“那米总助有空一起走走吗?”
今天笼罩着一层悲伤氛围的严灏让人不忍拒绝,陈思点点头:“好。”
两人并肩朝大殿后门走去。
出了后门,就是寺院的后院。
迈步在后院的林荫广场,严灏看了下陈思,又眺望向广场对面的一座塔楼。像是对陈思诉说,又像是喃喃自语:“今天是妈妈的忌日。”
严灏的母亲在原著中连个炮灰都算不上,甚至都没有具体交代严灏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陈思知道的一些情况,还是前段时间跟严灏交集多了之后,专门上网查看到的一些网络传闻。
面对这样沉重的话题,陈思说了一句唯一能想到的“节哀”之后便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这时,他听见严灏又补了一句:“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严格母亲在严灏生日那天逼死严灏母亲的传言,陈思是有所耳闻的。网上不乏诸多用代称对这件事的八卦。
但网上所见终究不及亲耳听到当事人的诉说来得真切。尽管早就从网络知晓,陈思还是被震惊到了!
大概这就是作为一个正常人,会下意识的屏蔽一些太过凄惨的事实吧!
现在严灏的亲口诉说,不由激起了他脑海中知道的关于严家,以及严灏这个私生子的种种传闻的记忆。
网上说是严灏的母亲和严正当年是在吉国留学时认识的,两人在吉国热恋,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毕业后一回国,就见了双方父母打算结婚。
婚事开始筹备的时候,严家却突然悔婚。
觉得严灏的母亲出身普通人家,父母只是中学老师,配不上他们巨富之家的嫡长子严正。
严正一开始是打算抗争的,但是严家以家主之位和中宇航运继承人的身份要挟。
在爱情和权势面前,严正终究选择了后者。因为他头上还有个比他还年长好几岁的私生子哥哥严重,地位本来就不稳固。
在爱情和权势面前,严正终究选择了后者。
随后严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云京一个从事金融行业的显贵家族,秋家联姻。
秋氏家族的家主时年是国家顺应对外开放,刚成立的政策性银行,进出口银行的行长。
他膝下唯一的女儿正是秋家的掌上明珠,严格的母亲秋辞盈。
严正迎娶秋辞盈后,在秋家的支持下,私生的长子严重毫不意外地出局。
严正顺利地接手了当时还叫中宇船运集团有限公司的中宇航运。严格的爷爷严肃遂退居幕后,严正正式登上了严家家主之位。
在妻子的帮助下,经过一番经营,严正在公司排除异己,清退了许多严重的人,掌握了中宇航运集团的实权。
随后理所当然地正式成为严家第八代家主,中宇航运的实际掌舵人!
严重是要比严正大好几岁来的,在严正海外求学、无忧无虑地花前月下的时候,严重已经早早地为家族尽心尽力的工作多年了。
但可笑的是,奋斗比不过出身。
严重为中宇航运苦心经营了那么些年,严正一遭回归,他不但顿时一无所有。还连累了很多支持他的同事,害他们人到中年失业。
人到中年,正是上有老下有小,最需要金钱养家糊口的年龄,严重为此深感愧疚。
后来每当他外出公务,偶遇以前一起共事的同事为生计奔波于各大招聘会场时,这种愧疚感就越发浓烈。
但中宇航运已经不是他能有决策权的地方了。
严重对这些当初在公司兢兢业业工作,也曾鼎力支持过他的下属们,除了给予一些金钱支助,帮他们暂度难关外,别的也无能为力。
严正是个心狠手辣,行事雷厉风行的人。掌权后在公司实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作风。
他把人赶出中宇航运不算,还仿效留学学来的西方竞业管理模式,超前地在国内实施,让离职的人签署竞业协议。
这些人最好的年华是在为中宇航运的发展中奋斗的,被迫签了竞业协议出局之后,意味着他们在规定的相当长的年限内不能再从事本行业的工作。
基本上十多年积累的工作经验和人脉都废了。
人到中年从头再来,这是何等的不易。
然而尽管那些人离开中宇航运后,生活已经十分困难了,对中宇航运也不再构成威胁。但对他们中的一些人,严正还是没有放弃过打压。
严正处处给他们设置就业障碍。
有时候他们好不容易在其他行业,或者别的公司找到的一份远不及当初在中宇航运的待遇,只能勉强糊口的低薪工作,也会因严正一句话就失去了。
这一切只因曾在公司换届选举大会上,他们表态坚决支持严重。
但后来严重失势了,而在临城,无人敢得罪中宇航运的新一代掌权人!
严正在事业上杀伐果决,在感情上同样如此。
他不顾相爱多年的女友已经有了自己的骨肉现实,毅然瞒着一切,与京城的官家小姐联姻。
失去未婚夫的于心妍在电视报纸铺天盖地的宣传报道中,看到严正与秋辞盈大婚的消息时,正是她快要临盆之际。
这对于一个准妈妈来说,该是多么残酷的打击。于心妍因情绪剧烈波动,导致剧烈宫缩而早产。
即便遭到曾经海誓山盟的恋人的背叛,知道对方另结新欢,于心妍在生下孩子后,也没有想过去找过严正,要他负责。
于心妍打算当一个单亲妈妈,她将孩子带到海外投奔自己的哥哥,打算独自将孩子抚养成人。
在严灏快满十岁那年,于心妍带着儿子回到国内看望她年迈的父母。也让自己的父母看看自己慢慢长大的外孙。
并准备与父母一起为儿子庆祝十岁生日。
她所不知的是,她旅居海外的那些年,已经成为严家主母的秋辞盈知道了她和严正交往的往事,也得知了严灏的存在。
一个私生子,比自己的婚生子年龄还要大,秋辞盈觉得自己大小姐的尊严受到严重挑衅。
但她无法挣脱秋严两家利益联姻的桎梏,也放不下自己严家主母的光环。
得知陈年旧事的她不去找自己的丈夫,严正那个罪魁祸首算账,却把目光投向了无辜的严灏母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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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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